《》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劉福通 文 / 胡壹刀
今天是順風鏢局重新開始的日子。
於洋以濟南城第一世家家主的身份加入順風鏢局,負責管理鏢局的一切日常事務。
而段默則是以原順風鏢局少總鏢頭的身份,擔任了執法堂堂主。段默做事公平,鐵面無情,整天都是一副冰冷的神情,令人望而生畏,雖然心狠手辣,但瑕不掩瑜,做執法堂的堂主監督鏢局的運營,最是合適不過了。
周若水則成了順風鏢局排名第一位的鏢師。小姑娘閱歷不深,本來是沒有資格擔此重任的,可在其身後有張翠山、於洋以及段默三大首領的支持,而周若水的功夫也是極為高明,當場就把不服氣的數名鏢頭打得東倒西歪,天生就是一副大姐大的派頭,真正做到了以『武』服人,眾鏢頭也就沒有什麼意見了。
而張松溪自知實力不及周若水,排名自然就是第二了。
而出任順風鏢局大當家一職的自然就是武當高弟,仗義扶危,無畏艱險,力挽狂瀾的張翠山了。
重新建起順風鏢局這塊招牌,是張翠山和於洋以及段默等人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此時鏢局還倖存著二十餘名鏢師,一部分是在外走鏢才免於一死;另一部分則是拚死保護段默逃出生天,這些人如今成了新鏢局的中堅力量,為了安排他們的心,讓他們有歸屬感,重建順風鏢局已成了必行之事。
經歷了順風鏢局滅門一事之後,段默深知自己的鍛造之術遭人覬覦,若是不能依附於一個實力足夠強大的人物,以其為後台,怕是自己連自保也成問題,是以他不遺餘力地說服其屬下二十餘名鏢師向張翠山表忠心。
這也是他鼓動張翠山建立一股勢力的理由之一。
哪知還沒等他說什麼,鏢師們就開始擁護了:「張兄弟為人仗義,本領之大,整個濟南府無人能及,我等對他自然是心服口服。」
張翠山被推舉為大當家並非偶然,實是眾望所歸。早在於府和黑風寨決戰的時候,這幫鏢師們就見識了張翠山的超強武力和機智過人的頭腦,有能力、講義氣,論威望已和對這幫人的掌控能力,遠遠超出了原少總鏢頭,哪怕是身為於家現任家主的於洋亦是遠遠不及。
若是沒有令人心服的人統領,矛盾重重之下,這幫人日後怕是會自行散去。生逢亂世,實力稍有不及都就有被劫財喪命的危機,鏢局的生意自然也就不會太好,若是鏢局之中有張翠山這等高手坐鎮,聲勢較之段總鏢頭時代,尤為強盛。
鏢局開業伊始,第一單生意還沒有接到,注有不速之客登門了。
這是一個小胖子,身高不足六尺,體重怕是已有百七十餘斤了,瞇著一對冒著精光的小眼睛,別看這個小胖子其貌不揚,可口氣卻是大得嚇人。
「聽說你們這裡是濟南府新開的鏢局,本少跟著老傢伙練武十幾年,如今已是神功大成,給你們個面子,如果加入的話,給個啥職務?先說好了,本少自尊心比較強,總鏢頭以下的就不用考慮了。」
「噢,對了,趕了這麼久的路,本少餓壞了,先來十斤豬頭肉,再上一罈好酒先墊墊肚子!」
「哪裡來的這麼個吃貨?鏢局又沒有貼出告示招人,而且這裡也不是酒店,沒功夫招待你,哪裡來的回哪兒去!」守衛是個爆脾氣,心道大當家都那麼厲害了也沒說過自己神功大成,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胡吹大氣,給他的印象實是不好。
「哎,我說,你個看大門的有什麼資格對本少大呼小叫?快去把你們主事的找來,就說崆峒派的劉福通來了,讓他擺上好酒好菜招待,快去,快去!」
原來這個小胖子叫劉福通,他本是崆峒派前任掌門木靈子晚年所得的幼子,崆峒派雖有崆峒五傑,也就是是後來的崆峒五老揚名江湖,卻無實力驚人之輩,老頭子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在其一週歲的時候,就以自己渾厚無比的五行真氣為其打通了全身的經脈,這劉福通也算是個習武奇才,在木靈子的精心指點之下,修煉武道奇快無比,今年不過一十八歲,就已經達到一流巔峰的境界了。
「崆峒派?沒聽說過!」守衛仔細想了一下搖頭答道。小伙子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還不曾保過鏢,足跡亦不曾踏出過山東地界半步,更不是武林中人,不知道崆峒派自然不足為奇。
「你!」自詡自尊心極強的劉福通,一張胖臉被氣得通紅,可他身負一代高手的身份,自然不會向一個守衛出手,雖有怒氣,卻也不便發作。
「是什麼人在此喧嘩?」一道清揚的聲音從順風鏢局院內響起。
劉福通的嗓門夠大,顯是已然驚動了鏢局中人。此時張翠山和周若水外,而於洋、段默和張松溪三人留守。
看門的小伙子一見總管等人到了,立即將方纔之事稟于于洋。
「鏢局雖然人手不多,可剛開張不久,尚未接到第一單生意,這位兄弟若是有心的話,不妨改日再來,如何?」於洋身為一家之主,說話不卑不亢,卻也留有餘地,頗有大家風範。
本來有於家的財力資助,鏢局三十幾號人縱是接不到生意,也絕對不會斷了生計,可三兄弟在伊始就定好了,既然做就要把鏢局的生意做大,若是一味依賴於家,怕是這順風鏢局的名號連濟南府都傳不出去,又怎能對得起九泉之下的段總鏢頭呢?
「哎,我說,本少肯加入你們這是屈尊,一個小小的鏢局架子也太大了吧?」劉福通卻是一點也不客氣。
「鏢局廟小,請不起閣下這尊大神,還請別處去吧!」於洋雖然涵養不錯,可聽到這話心下也是一陣不悅,遂下了逐客令。
「本少活了十八年,還沒被人拒絕過!我再問你一次,收還是不收?」店大欺客,客大欺店,劉福通自覺受了侮辱,口氣愈發強硬起來。
「我們已經有總鏢頭不了,就不勞閣下費心了。」段默說話比較直接。
而在他一旁的張松溪一見劉福通想要發作,情知來者不善,手不由得握緊了劍柄。
「崆峒派中人多年不履江湖,看來沒幾個人放在心上了。」劉福通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道。
「你是崆峒派的?」一直沉默不語的張松溪開口了。
「不錯!老頭子昔年自稱打遍天下無敵手,闖出一個五尊中人的名號,本派自此在六大派之中也佔了一席之地。」說到崆峒派,劉福通甚是自豪。
「不知閣下和木靈子前輩有何關係?」同為五尊之一的弟子,張松溪口氣中對木靈子顯是頗為尊重。
「那是本少的老子!」劉福通的口氣更為驕傲了。
「原來是木前輩的令郎,失敬!」張松溪先倨後恭,可還沒等劉福通反應過來,忽地又冒出一句:「不過據我所知,木靈子是個道士啊,並沒聽說他老人家娶妻生子,你老實交待,是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小道士你找死!」劉福通本來臉上還帶著笑意,可一聽這句話頓時怒不可遏,張松溪這句話顯是犯了他的禁忌,右拳一握,一記排山倒海般的拳力驟然襲出。
木靈子是個道士不假,可劉福通的確又是他的親生骨肉,老道士在功力大成之後,人老思春,和當地一姑娘喜結連理,沒過幾年就生了劉福通。
兒子年方十八,可老子已經八十幾歲了,換成誰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崆峒派內有木靈子的餘威所壓,無人敢說什麼,可劉福通自小也聽到不少關於這方面的閒言碎語。張松溪口出傷人言,又怎令一向對此事敏感的他不怒,這才突施殺手。
張松溪見其拳勢不弱,知道硬接不得,攸然飄身退出丈外,這才化解了劉福通這沛然的一拳。
『嗆』的一聲撥出長劍,朗聲道:「貧道這以這口劍領教一下崆峒派的絕技!」說罷挺劍刺出,劍尖閃動不停,用意是令對手摸不透攻擊方位。
哪知劉福通隨手一掌拍開劍身,瞬間連發三拳,招招對準張松溪的要害,出手端得是狠辣無比。
劉福通的路數是大開大合,剛猛無比,以攻對攻;而張松溪的劍法則是柔中帶剛,於守中隱含著反攻之勢,一時之間相持不下。
交手十合之後,畢竟是劉福通功力更勝一籌,但見他越戰越猛,拳出如風,迅捷無比,而拳上所附的巨力亦是令張松溪叫苦不迭。
只是武當派的功夫本身就注重守勢,不然張松溪又哪裡能接得住劉福通的十招,好在他輕功在對方之上,每每在招架不住之際,就以梯雲縱輕身功法躲避,饒是如此,落敗已是早晚之事了。
劉福通此時所用的是崆峒派的絕學五行拳,這一路正是五行中的土字訣—厚重如山。只見他每一拳擊出不僅聲勢極強,而附在拳中的力道更是其大無比,直如山嶽,他本身的功夫已達一流的巔峰之境,遠遠勝過了張松溪。
堪堪拆到二十招,厚重如山的招數已盡,見兀自奈何不了張松溪,劉福通拳勢一變,已是用出了五行拳中的另一式火字訣——烈火撩原。
此時他的拳力由剛猛渾厚轉成了炙熱無比,掌心處隱隱有火苗透體而出,而出招一改先前的凝重,變得靈活了許多,張松溪更是料不到他換招之間竟是如此圓轉自如,一掌明明已經使到了盡處,可是不知怎地又往前生出了三尺,張松溪哪裡還能擋得住,
一時不察,被一掌拍到了胸口上,只覺一股熱浪透體而入,頓覺全身如同置身於火爐之中,尤其是胸口膻中穴,更是火辣辣的好不難受,當下虛晃一招,想要退出戰圈。
哪知劉福通如影隨形,緊追而至,一掌將張松溪的長劍打飛,又一腳將其踹出丈餘。
張松溪受此一擊,仰天而倒,低頭一看,前胸的衣襟竟是被燒焦了,而自己亦是受了不輕的內傷。
「就信得過這點微末功夫也配作鏢師,還口出狂言侮辱本少,我∼唔!」
他本想啐啐張松溪一口,哪知一旁觀戰的段默見張松溪不敵,按捺不住,抖手就是三枝破山弩箭招呼了過去,硬生生地將劉福通的這個「呸」字給頂了回去。
硬山弩箭何等強勁,哪怕劉福通也需全神貫注方能破解,可他剛剛打敗張松溪,正想擺擺譜耍耍威風,哪裡料想得到三枝漆黑如墨的弩箭如閃電般破空而至,呈品字型直射自己的腦門和前胸。
他的反應也算奇快,當下吞了自己的口水,用了一個鐵板橋,身體朝後一仰,這才勉強避過這三箭,可他體型太胖,衣服被最後兩枝弩箭帶過,只聽哧的一聲,胸口處露了兩個點。
這廝的體型雖胖,但身法卻是奇快無比,段默出手已是極快,而他則是將身法發揮到了極致,這才險險避開,雖然沒被破山弩射中,卻也吃了點小虧。
劉福通被段默的弩箭所退,正待發作,只覺眼前一花,竟是多了兩個人。
當先一人身高膀闊,相貌俊朗,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身後則是一個女子,身型亦是頗高,容顏秀麗,只是覺得眼熟無比,他整理了一下有些亂了的髮型,忽地發出一聲驚叫:「周師妹,你怎麼會在這裡?」
周若水自從和張翠山的關係更進一步之後,幾乎是形影不離,二人剛從街上逛了一圈回來,正趕上劉福通登門。
「周師妹,我聽百里大師兄說你留書出了青海,這才出來找你的,跟我一起回去吧。」一見周若水,劉福通頓時高興地連自己姓什麼都快記不起來了。
木靈子和百里玄同為五尊中人,私交亦是極好,青海派和崆峒派彼此走動頗多,如此一來,這下一代的弟子之間自然是以師兄弟(妹)相稱。
「你怎地也偷跑出來了?現在我是鏢局的鏢頭,有重任在身,不能回去。」周若水一聽劉福通是來找自己的,心下第一反應就是師門該不會是知道自己跑到濟來府來了吧?
不過她的性子比較穩重,略一思忖就猜出只怕劉福通也是偷偷跑出來的,而她此時和張翠山正處於微妙的關係之中,更是不想離開,當下一口回絕。
「什麼,你加入了順風鏢局?」劉福通先是一驚,小眼睛滴溜溜一轉:「那我也不回去了,我也要加入!」
另一邊,張翠山一把扶起張松溪,關切地道:「四哥,你沒事吧?」
張松溪臉色蒼白,運了一口氣勉強將氣息理順,輕歎一聲:「幸虧段兄弟及時出手,我沒事。」
殊不知此時的張松溪心下感慨無比。趕不上張翠山,是因為用功和天賦均不及五弟,也就罷了。可這個小胖子明明年紀和自己相差不多,怎地功力亦是如此深厚,連人家三十招都接之不下,莫非自己真的不是塊練武的材料?
師尊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武當派又享譽江湖數十年,張松溪年少氣盛,見劉福通是崆峒派的高第,這才見獵心喜,哪知實力遠遠不及,這一戰竟是在心下留了陰影,終其一生也未曾有所突破。
「好小子,敢傷我四哥,簡直是找不自在,看我
咦?」張翠山一聲怒喝,正待動手,卻見那小胖子和周若水竟是認識,小胖子此時正對周若水嘰嘰歪歪地說個不停。
張翠山微一皺眉,他並非魯莽之輩,可心胸卻還嫌不夠寬廣,這小胖子傷了四哥,又和自己喜愛的周若水是舊識,看起來還並非泛泛之交,所以無論是誰也難免會心存芥蒂。
「翠山∼!」周若水和劉福通講完,回頭不見張翠山,忍不住出聲招呼。只是她平日裡對劉福通並不稍假辭色,此時也不作介紹。
張翠山可不是瞎子,這小丫頭默不作聲,並不代表自己對小胖子可以視而不見:「這位兄台氣宇不凡,身高六尺,身寬竟然也有六尺,往這一站當真是威風八面,小弟佩服,不知此等英雄人物從何而來啊?」
周若水對張翠山的態度如此親熱,徹底將劉福通內心深處的忌妒之火引爆了,他雖然和周若水算不上青梅竹馬,卻也是隔三岔五地見上一次,自小一起長大,周若水由一個毛頭丫頭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對她的感情亦是日益增深,早就視為自己的禁臠,又豈容他人染指。當下沒好氣地道:「我是崆峒派的劉福通,你是什麼人?和周師妹又是什麼關係?」
「區區張翠山,是這家鏢局的大當家兼總鏢頭,而這位周姑娘麼
則是我的下屬,不知劉英雄有何見教?」他說到和周若水的關係之時,故意頓了一頓,拉長了腔調,遭到劉福通的一記白眼之後,心裡更是笑開了花,但這一切看在劉福通的眼裡,卻成了一種莫名的諷刺。
「原來是順風鏢局的老大,這就好辦了,我問你,我想加入順風鏢局,張大當家意下如何?」
「這是為何啊?」張翠山明知其目的不純,卻還是想逗逗他。
張翠山初見劉福通對周若水師妹長師妹短的叫著,本是弊了一肚子氣,及至見到周若水對其一副拒之千里的冷漠態度之後,心知周若水不可能看上這個小胖子,心下釋然,這才恢復了鏢局大當家的那份氣度。
「劉某初次下山,本想到江湖中闖蕩一番,以揚我崆峒派的威名,而走鏢這份行業內容豐富,足跡亦可踏遍大江南北,正是劉某揚名立萬的大好機會,不知這個理由可夠充分?「
張翠山聽到這裡心下一陣好笑,卻也不禁為劉福通的這份機變而擊節讚歎:「好志向,劉兄弟既然選擇了本鏢局,看在若水的份上,張某也不便拒絕,那就先從趟子手做起,怎麼樣?」
「啥?你讓我做鏢局最低等的趟子手,沒搞錯吧?你們的鏢師都遠遠不是我的對手,憑啥讓我做趟子手?以本少的實力,做總鏢頭都綽綽有餘!你這總鏢頭是怎麼當的?太沒有眼光了吧?」
劉福通自視甚高,在他看來,做總鏢頭都有點屈才了,要不是為了周若水,他才對順風鏢局沒興趣。
「劉兄弟此言差矣,俗話說,是金子總會發光,這裡的每一個鏢師和鏢頭,又有哪一個不是從趟子手做起來的,你要是做得好,晉陞起來自然快,而且這份過程也必然是精彩無比,現在我若是讓你做總鏢頭,你做得來麼?你有經驗麼?你懂得管理麼?這幫人會服你麼?」還沒享受奮鬥的過程就想登頂,只會是個笑話。
關於張翠山所說的這一切,劉福通兩眼一蒙黑,都是大實話,他初次下山啥都不懂,雖是心下不服,可想了良久,想反駁可又沒有底氣。
見說不過張翠山,劉福能握緊拳頭硬著頭皮道:「咱們是江湖中人,不若就按江湖規矩解決好了。」
「江湖規矩?」張翠山一聽就來了興趣,莫不是這姓劉的見說不過自己,準備來硬的了。
「我若能打贏你,這總鏢頭的位子就是我的,怎麼樣?」劉福通一向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
「可你若是輸了呢?」張翠山實在是看不慣他這副囂張的德性,忍不住出言打擊他的自信。
「那我就立馬走
就如你所言,從基層的趟子手做起!「劉福通本想說『立馬走人』,可話到嘴邊,瞞了周若水一眼,這才想起自己自己進鏢局的目的,臨時改口。
「劉兄弟,方纔你已鬥過一場,張某也不佔你便宜,咱們半個時辰之後再比怎麼樣?」
「學武之人,要打就打,哪裡來那麼多的道理?接招吧!」劉福通是個急性子,說打就打,話到拳到。
他用的依然是五形拳,不過此時卻是以金字訣,一招金戈鐵馬拳力剛猛無比,拳頭上似是附上一層淡金,堅若金石,張翠山雖然不懼,卻也沒有硬接,一個閃身避了開去。
拳風雖然打空,卻發出一陣刺耳的破空之聲,張翠山從這一拳中甚至能感覺到普通的刀劍都未必能打出如此威力的一擊。
見沒能奈何得了張翠山,劉福通也不氣餒,拳式一變,已是由剛轉柔,輕喝一聲『小橋流水』,拳法未變,可韻味已是迥異,方才一往無前的氣勢已無,似乎變成了一滴小水珠,這滴水珠雖然有些不起眼,卻又有著一股堅韌不撥之氣,誓要將石頭滴穿。
雖然不及方纔那一拳剛猛,卻也蓄含了充沛的力量,張翠山對上這一招,倒要看看他怎麼破解。
哪知張翠山不閃不避,也不見他運氣,及至拳頭將要打到他的胸前之際,忽地一聲高喝:「且慢!」
劉福通一聽這話,心下一頓,急收真氣,可他此時的功力尚未能達到收發自如之境,可對手根本沒打算抵擋,又不能誤傷人家,強行收拳之下,真氣一陣紊亂,差點岔了氣。
「你到底要幹什麼?」運功平復了體內的真氣之氣之後,劉福通沒好氣地道。
「我一向不喜歡平白無故與人交手,你我之間不妨加一個賭注。」張翠山又開始動心思了,這劉福通雖然年輕,可功夫卻著實不弱,四哥沒幾招就敗給他,而此人又容易被忽悠,若是用的好了,日後也是一大助力。
他既然想建立一支屬於自己的勢力,知道單靠三兄弟合力還是遠遠不及的,應盡量招攬高手為己方所用。
「啥賭注?剛才不是把條件都講明了嗎?」
「我的條件就是,輸的人心須拜贏的人為老大,並且無條件地服從對方的命令!「
「本少自小就百脈俱通,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就算你從娘胎裡開始修習功夫,頂多也不過和我不相伯仲罷了,你有自信能打贏我?」劉福通看向張翠山的眼神裡有幾分懷疑。
「劉兄弟不想明著佔我便宜,果然夠坦白!」張翠山讚道。緊接著又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張某管中窺豹,對劉兄弟的修為大致也有了個瞭解,不如這樣,咱們來個十招之約,若是十招之內張某不能打贏你,就算我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