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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圍點打援 文 / 胡壹刀

    「你的拳法不錯,但內力卻差得太多,對上本將自然是不堪一擊。」布諾的心情似乎不錯,給小劉講解起來。

    「再來!」小劉血性被激了起來,挺掌攻去,布諾也不閃避,亦是一掌迎上。

    他的這套掌法名為飛龍掌,以力道雄渾見長,步戰之際更見威力,比棗陽槊還要厲害三分。

    一掌之後劉福通又被生生擊退三步,不過他潛力無限,雖然功力和布諾相差甚遠,卻也接下這一掌。

    布諾自飛龍掌練成以來,少有人能接下自己的三招兩式,這回來了勁又是一掌拍出,力道渾厚,猶如大山壓頂。

    小劉被布諾的兩掌打得氣血翻湧,內力大失,哪裡還能接得住這第三掌,雙目一閉,心道我命休矣。

    危急之際,一直關注著小師叔的關能快步搶上,照著布諾的後心就是一拳,關能的內力雖然不及小劉深厚,但仗著七傷拳七道拳勁奧妙無比,論威力實已不亞於小劉的五行拳。

    七傷拳是崆峒派的鎮山神技,木靈子當年挾此技橫掃天下鮮有敵手,布諾忽聞身後一道拳風襲來,聲勢不弱,當下不敢怠慢,無奈放棄擊殺小劉的大好機會,反手一掌迎向偷襲之人。

    「嘿!」關能一掌被布諾拍得倒飛而出,一張老臉憋得通紅,猛咳不止。

    關能和劉福通的情況差不多,七傷拳雖然玄妙,一拳之中分成了七股內勁傷敵,可惜他練得還不到家,對上功力遠勝之人時,拳勁就會反震回來,更應了七傷拳的總綱:未曾傷人,先傷己身。

    劉福通從布諾手底下撿回一條性命,深吸口氣,這才行動自如,一把拉過狂喘著粗氣的關能,並肩合力鬥布諾。

    布諾絲毫不懼,雙掌一揚,對著二人一陣狂轟,直打得劉、關二人狼狽躲閃,連一絲反擊的能力都沒有。

    「撤!」二人相視一眼,心知此人不可力敵,扭頭就跑。

    紅巾軍裡的騎兵見主將落敗,一擁而上護住二人,張弓搭箭就是一陣招呼。

    「給他們見識一下我蒙古兒郎的厲害!」布諾一擺手,一陣飛鷹鐵騎揮舞著彎刀殺了過去。

    「放箭!」騎兵隊長一聲令下,數十支長箭齊發罩向飛鷹鐵騎。

    哪知衝在最前面的蒙古騎兵對射來的長箭視而未見,依舊是打馬狂奔不止,箭支射到他的身上如同敗革,根本就刺不進去,前進之勢絲毫不曾受阻。

    「砍馬腿!」紅巾軍的騎兵隊長也是個人物,遇亂不慌,指揮著手下朝戰馬招呼。

    片刻功夫兩支騎兵已然撞到一處,紅巾軍騎兵揮刀砍向蒙古騎兵的戰馬,哪知刀鋒過處卻傳來一陣金鐵交擊之聲,戰馬竟然也是全身披掛,馬腿上都冒出火花來了卻絲毫無損,戰刀根本就砍不動。

    還沒等這名丘八反應過來,馬上的騎士高高揮下了手中的彎刀,一顆頭顱沖天而起。兩軍交手不到一柱香時間,數十名紅巾騎兵被飛鷹鐵騎斬殺殆盡。

    「怎麼回事?」劉福通和關能二人見狀頓時臉色大變,這支鐵騎人馬一個待遇,都有重甲護身,刀槍不入,這樣的敵人又如何能力敵?

    韓山童在城樓上亦是看得心驚膽戰,趕緊下令鳴金收兵。

    布諾大手又是一揮,飛鷹鐵騎回軍,另一隊輕騎兵追殺過去,紅巾軍多是步卒,兩條腿肯定跑不過四條腿的,速度不及,又折了數百人才逃回城內。

    帶領部眾回了大營,副將普荊有些不解地問道:「將軍為何戰前臨時召回重騎兵,不然叛軍的損失應該更大啊?」

    「混蛋!」布諾勃然大怒,順手給了普荊一個大耳刮子,打得普荊嘴角溢血。

    「將軍?」布諾這一發火普荊頓時怕了,單膝跪地請罪。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足以致你死命?」布諾厲聲質問。

    「末將不知,還請將軍明示!」普荊追隨布諾多年,少有見他發這麼大火的時候,心下一陣惶恐。

    「此次出戰,脫脫帖木爾是想多損耗飛鷹鐵騎以消弱王爺的戰力,你是不是受了他的好處才這樣說的?」

    「屬下知罪!」普荊本就是個粗人,這些政治上的道道他哪裡清楚,聞言背後冷汗淋漓,差點兒嚇尿。

    「起來吧,下次不許再犯傻了,否則休怪本將翻臉無情!」布諾歎了口氣,示意普荊退下。

    「謝將軍,屬下告退!」普荊驚嚇過度,臉色蒼白,低著頭退了下去。

    「還好王爺據理力爭,為我搶了個帶兵的機會,若是換了他人,飛鷹鐵騎危矣。」布諾自言自語。

    伯顏本想派察罕出戰,但後者名聲不亞於脫脫,正在打壓伯顏一系的皇帝自然不允,最後還是伯顏厚著老臉硬把僅次於察罕的布諾塞了進去。

    布諾既然精於用兵,自然不會讓脫脫的計劃輕易得逞。

    永年城內,劉福通帶著敗軍退回城內,遭此敗績,心高氣傲的他只覺胸悶無比,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神情委頓,臉色蒼白的嚇人。

    「劉兄弟沒事吧,快去傳醫者!」韓山童也著了急,大呼小叫。

    醫者診了劉福通的傷勢之後,緩聲道:「將軍是被對手的渾厚內力傷了心脈,服下藥之後要好好歇息幾天,這幾日怕是不能帶兵出戰了。」

    「想不到韃子的將領如此厲害,連劉兄弟都不是敵手!」韓山童悚然動容,無計可施。

    「更可怕的是他們的騎兵,刀槍不入,若不是永年城堅池厚,怕是抵不住。」關能對飛鷹鐵騎的戰力那是親有體會,此時說來仍是一陣後怕。

    「韃子真是敗家玩藝,連人帶馬都用鎧甲武裝起來,這仗打得真是窩心!」劉福通心下不服,大喊不公平。

    「韃子財力雄厚,義軍只不過剛起步,在裝備上哪裡能及?」韓山童苦笑一聲,目光望向了杜遵道。

    「韃子兇猛,不可力敵,如今之計也只能據城而守。」杜遵道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沒什麼好的辦法麼?」韓山童也覺得堅守不出不是上策。

    「城中軍糧尚能維持數日,明王且容在下好好想想。」杜遵道感覺到了壓力,手裡的蒲扇也忘了搖,愁眉苦臉地絞盡腦汁。

    「有了,去求援!」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冒出一絲精光。

    「武安、邯鄲尚有我方數萬精兵,若是傾巢而出,再配合數位將軍出城一戰,兩面夾擊,韃子多面受敵,必受重創!」杜遵道的蒲扇又搖了起來,篤定無比。

    「軍師果然高明,不知哪位將軍願往?」韓山童眼睛一亮,精神頭也好了起來。

    「我去!」劉福通第一個站出來。

    「劉將軍傷勢未癒,還是派別的將軍去吧。」杜遵道雖然與劉福通不對路,恨不得他出城後被布諾一槊砸死,但求援涉及到永年城的安危,事關重大,直接否決。

    「大軍壓境,身為大將,我豈能當縮頭烏龜?」劉福通心下一急,又吐了一口血。

    「小師叔!」關能一把扶住劉福通,他年近五十膝下無子,一直把這位小師叔當親生骨肉對待,見其吐血,心疼不已。

    「劉將軍且好生休息幾日,羅某去一趟就是了。」劉福通身為紅巾軍第一戰將,羅文素和韓咬兒平時不便與他相爭,這次卻是當仁不讓了。

    「羅將軍行事穩重,正是殺出重圍最佳的人選。」杜遵道見羅文素出馬,頗為贊同。

    「那我就為羅將軍吸引開韃子的騎兵,以作掩護。」韓咬兒被羅文素搶了先,也不著惱,甘當綠葉。

    「布諾堵在南門,我就從北門突圍,給我準備一支輕騎兵即可!」羅文素心知要想殺出去也不是件易事,韃子的大軍早將永年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備了一些乾糧清水,羅文素帶著一隊輕騎兵隊伍奔向北城。

    「將軍一路小心,請飲下這杯水酒,本王期待將軍早日殺回,以解永年城之圍。」韓山童親自給羅文素倒了一碗酒送行。

    「謝明王,末將縱是拼了這條性命也會將援軍搬來!」羅文素碗到酒干,壯懷激烈。

    厚重的城門被緩緩拉開,羅文素一馬當先出城,眺目遠望,一箭之地外的鄭恩帶著一隊步兵,盯得正緊。

    「隨本將殺出去!」羅文素心下大定,一聲大喝,挺起手裡的亮銀槍衝了上去。

    鄭恩亦是挺槍迎上,羅文素心知永年城的安危存於己一身,當下使出渾身的解數招招搶攻,將鄭恩打得節節敗退,眾丘八見主將如此悍勇,也是拼了命的往前衝,竟是衝開了一個缺口。

    蒙古軍一擁而上,雖然沒能攔住紅巾軍的將領,可是後面的這些丘八卻一個也沒能衝過去,陷入團團包圍之中。

    一陣長槍兵湧了上來就是一頓猛戳,片刻之後就沒了聲響,抬出十來具屍首,個個虎目圓瞪,死不瞑目。

    羅文素一馬當先,衝出敵陣,回頭看去,一眾手下卻是無一倖免,心下一陣愴然。

    不過他還是幸虧堵在北門是鄭恩而非布諾,這才得以脫身,可他哪裡知道就算是布諾在此也絕對不會攔他,不然沒人闖出去報信求得援軍,蒙古軍打誰去?

    城樓上的杜遵道看著殺出重圍的羅文素,嘴角不由向上微微翹起,可是半響之後,臉色忽地變得極為難看,心道遭了。

    「明王,永年城危矣!」杜遵道捶胸頓足。

    「羅將軍不是殺出城了麼。軍師還有什麼顧慮的?」韓山童穩坐王位,不以為然。

    城中糧草至少能堅持十日,而各地的援軍最多三日便可抵達,這可是紅巾軍要大勝的前兆啊,杜遵道莫非神經不正常了麼?

    「韃子故意放走羅將軍,打的是圍點打援之術,肯定在城外佈署了極為厲害的埋伏,現在最危險的不是咱們永年城的義軍,而是各地到此援兵!」

    「我再去試試!」韓咬兒出列請戰。

    「沒用了,脫脫肯定會料到這一點,城下的韃子怕是已經布好了陣勢,現在出去就是送死!」杜遵道垂頭喪氣地勸道。

    韓咬兒不信邪,跑到城頭一看,果然如此,恨恨地將頭盔擲到地上。

    「難怪羅將軍能如此這般輕易衝將出去,我還納悶韃子為何不放箭阻止,這下真的完了!」韓山童的臉色瞬間慘白,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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