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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金戈鐵馬軍中漢 第二百二十四章 苦戰 文 / 胡壹刀

    「放煙火信號,通知大軍進城!」為首的流浪漢說罷轉過頭來,露出一張略顯稚嫩的臉龐,竟然是察罕的副將安泰。

    他帶著一隊手下化裝成難民進了廣宗城,分兩批進入,第一批人馬雖然眾多,卻是二線人員;待得黑水軍的警戒稍微鬆懈之後,才悄然潛入城中。

    張翠山雖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卻不忍心將箭頭對向無辜的百姓,終究還是太過心軟,竟是被這幾個人裡應外合,將廣宗城的大門給打開了。

    不到半個時辰,就有一隊騎兵衝到城下,安泰的眼中冒出一道精光,興奮地道:「王爺的大軍到了,爾等隨本將打開城門,放吊橋!」他一聲令下,幾十條壯漢從牆角的陰影處現身,迅速將城門打了開來。

    三千餘名騎兵已是齊集於城外,只是夜色太暗,伸手不見五指,這些蒙古軍久經訓練,馬蹄上都裹上了麻布,一絲聲響都沒有發出。

    「傳令察罕,率大軍即刻出發,本王希望天一亮城頭上能換上大蒙古帝國的大旗!」為首的老軍頭隨口下了道命令,伸腿邁進了廣宗縣的大門。

    城內也是一片黑燈瞎火,伯顏笑瞇瞇地看著奔過來的安泰:「你的運氣還真不錯,殺了這麼多人也沒引起他們的注意!」

    「多虧義父的計劃周密,孩兒進城之後就召集到了藏於城中的兄弟,行動還算順利,張翠山等人自負智計,但此時怕還是圍著第一批進來的那些流浪漢打轉呢?」安泰提到張翠山的時候,嘴角掠過一絲冷笑。

    「果然不出劉先生所料,你們還真是打著偷城的主意,只是本帥想不到的是忠勇王竟是親自上陣,莫不是蒙古大軍之中已是無人可用了嗎?」從城頭上來一道清揚的聲音,無數火把迅速亮起,數之不清的黑水軍精銳將這三千人馬圍了個水洩不通,正是張翠山率眾到了。

    「之前本帥輕取城池,並未見到安泰,就懷疑這裡面有貓膩,待得那些流浪漢並無明確行動,自然就懷疑到了安泰的身上!」郭子興跟著流浪漢東奔西走了大半夜之後,這才出手擒了幾人,一番嚴刑拷問,這才知道是蒙古軍一方用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

    趕緊向劉伯溫匯報。雖然第一次估計失誤,但劉先生可不是吃素的,將計就計擺了安泰一道,佯裝不知,待得伯顏率蒙古軍入城,這才發難。

    「果然有你的,不過有本王在此,誰人敢上前一戰!」伯顏心下暗道糟糕,但是他藝高人膽大,手中的鐵槍一橫,向義軍方向發起了挑戰。

    「王爺功深蓋世,晚輩早就想好了,神弓營準備!」張翠山呵呵一笑,朝旁邊一閃,數百人的神弓營隊伍人手一枚炮筒衝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都有,發射!」神弓營統領王士誠一聲令下,數百道火光映紅了半邊天,劃過一道炫目的弧線,朝著三千蒙古軍無情地落了下去。

    火箭炮初次殲敵,蒙古軍從未經過如此陣仗,紛紛取出盾牌抵擋,哪知這些火箭炮威力奇大,猶如數百斤的瘋牛亂撞一般,根本擋之不住,頓時一陣慘叫聲不絕於耳,不少人直接被撞成肉餅,還有更慘的,被火苗給烤成了焦炭。

    甫一交手,三千多人馬竟是損失泰半,伯顏面沉如水,鐵槍掄起,頭前開路,安泰領著剩下的丘八緊緊跟上。

    待得煙塵散去,千餘蒙古軍已是轉過一道路口,張翠山高聲道:「城門處留下兩萬軍馬,由劉福通、唐文超兩位將軍指揮,剩下的人隨本帥去追伯顏!」

    張士誠也趕過來相援,張翠山本不想讓他涉險,但施先生緊緊相隨,這才沒說什麼?提槍追了過去。

    待得眾人趕到的時候,程峰、郭子興和胡威三人已經圍著伯顏交上了手,程峰雖然回天南派又深造了一番,功力大進,但在伯顏的面前還是不夠看,不過三招就初一槍掃翻在地,好在他外家功夫強悍,只是受了些皮肉之傷,從地上打了個滾,爬起來再戰。

    張翠山深知伯顏的厲害,飛身撲上,人尚未至,輪迴槍已是舞

    得如同一陣疾風,朝著伯顏狠狠地刺了過去。

    「噹啷!」伯顏似是察覺到了這一槍有異,手中的鐵槍一抖一擺。

    已是用上了飛龍槍法的心訣,兩槍相交,各自退出三步。

    「你的槍法不錯,剛才那一式老夫似曾相識,想不到半年不見又

    有進境!」張翠山用的是輪迴第一式,槍勢雖快若閃電,卻仍是被

    伯顏輕鬆地攔了下來。

    「那就請王爺再指點一下這一式!」張翠山後撤幾步,從馬匹上拽

    下鑌鐵槍,兩手各執一槍,左手輪迴槍舉輕若重,右手鑌鐵槍舉重

    若輕,一式兩招朝伯顏遞了過去。

    伯顏一時不察,手中的鐵槍一掃,原擬將兩槍同時盪開,張翠山

    功力遠不及他深厚,輪迴槍雖是重了數倍仍是被鐵槍掃飛,只是伯

    顏不曾料到鑌鐵槍竟是有著百五十餘斤余,又是用上了特殊的心法。

    忽輕忽重,似慢實快,一時竟是反應不及,擋住輪迴槍之後,竟是

    被鑌鐵槍給刺到了胸口。

    老軍頭臨危不亂,立掌如刀朝著鑌鐵槍拍去,張翠山只覺虎口劇震,不敢硬接,又棄了鑌鐵槍這才沒有受傷。

    片刻之後程峰、郭子興也湊了上來,和張翠山聯手三打一,饒是如此,還是被伯顏給死死在壓在了下風。

    只是隨著安泰的蒙古軍卻是沒有這般好運了,被張士誠率軍殺得人仰馬翻,安泰見勢不妙,招呼伯顏一聲,老軍頭奮起神威,一槍逼退三員大將,帶著不到一千人馬朝著城門處殺了回去。

    張士誠帶著千餘泰州紅巾軍正堵在這個方向,當下眉頭一皺,一隊軍士殺了過去。

    這路紅巾軍也算是悍勇之極,個個舉著長刀嗷嗷叫著殺向蒙古軍,哪知伯顏一言不發,長槍所過之處,紅巾軍盡皆倒地不起,喉嚨、胸口處鮮血淌個不停。

    「煩勞先生出手,將此人留下!」張士誠一見死了數十名手下,心疼不已,施先生亦是按捺不住,這才請其出手。

    施耐庵長劍斜指,一個箭步跨出,劍氣湧動,已是用了上破槍式。

    伯顏似是漫不經心地隨手一槍刺出,槍劍相交,施先生雖是功力不及,但劍術精妙,這一記破槍式用的恰到好處,將伯顏的鐵槍封住,正要再補上一劍,劍身處一道巨力湧來,急運內力相抗,哪知這股大力沛然莫能與之相抗,施耐庵狂噴一口鮮血,身子橫飛子去。

    雖然他也是最為接近宗師修為的大高手,但在伯顏的手下卻也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回合這下就已受了重傷。

    己方又有一員主力倒下,張翠山心下一凜,巷戰肯定拉不住伯顏這一代戰神,義軍方面又死了幾員戰將之後,伯顏率眾已經快要殺了出去。

    從城門處傳來一聲巨響,劉福通和唐文超敵不住蒙古軍裡應外合,終於被察罕率軍殺了進來,廣宗城再次易主。

    此番帶來的黑水軍多是精銳,雖是匆忙撤退,卻也有條不紊,並無亂相,張翠山奔至南城門下,又是一番廝殺,待得大半黑水軍退出之後,又朝回殺了過去。

    正遇上察罕率著一陣鐵騎來回衝殺,施先生身負重傷之後已無戰力,唐文超和郭子興一前一後,護著其和張士誠邊戰邊退,張士誠看在眼中,忍不住開口道:「韃子兇猛,兄長速速離去,勿要戀戰!」

    另一頭程峰攔住了燕赤木,張翠山緊跟而上,疾刺而去,燕赤木嚇了一跳,慌忙退開,張翠山沉聲道:「你帶兄弟們先走,這幫韃子我來對付!」

    程峰素服其能,見蒙古軍中並無伯顏的蹤跡,這才安心退開。

    此時布諾也殺了過來,與燕赤木會於一處,張翠山長槍一擺,攔住二將,以一己之力對抗無數的蒙古騎兵,毫無懼意,這一舉動,讓他日後在黑水軍、泰州軍心中的威望達到了頂峰。

    「他就一個人,怕什麼?給我殺!」僵持了片刻之後,燕赤木第一個反應過來,和張翠山交手三合就被壓在了下風,其實二人的差距本來並無如此懸殊,只是他的嘴裡說不怕,可是心裡還是有些怵頭,雙戟只取守勢,竟是沒有膽氣放手去攻。

    布諾隨即也加入戰團,二人合力鬥張翠山,後者一手火銃一手輪迴槍,將二將妥妥地壓在了下風。

    見二位將軍纏住張翠山,數百蒙古騎兵就要衝向南門,張翠山連攻二十餘招,將布諾、燕赤木逼退,從馬腹中取出火箭炮就賞了眾騎兵一發,三十餘人頓時倒地不起,後面的慌忙勒住戰馬不敢再進,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另一頭卻還有不怕死的,張翠山自是不會客氣,抬手又是兩發炮彈打出,就這樣數百人的隊伍被他一人阻在原地,無人再敢掠其鋒芒。

    察罕騎著龍馬疾衝而至,朝著張翠山挺槍便刺,他來得突然,張翠山已是來不及再來一發,迫於無奈只得抽出輪迴槍相抗,二人功力相若,可是張翠山卻已苦鬥良久,真氣不純,對上察罕這個生力軍,數十合之後就被壓在了下風。

    張翠山心知再鬥下去下場絕對不容樂觀,急攻幾槍之後掏出了火銃,哪知察罕見機極快,還沒等他將火銃口抬起來已是打馬急退,正在此時,伯顏的身影在其身後現出,張翠山心下一沉。

    伯顏手起一槍快若閃電,張翠山眼見避之不及忙全力相抗,強大的龍形真氣穿透了護體般若功,將張翠山打得離地而起朝後倒飛出去,轟地一聲巨響,重重地摔倒在地。

    張翠山不顧渾身劇痛,眼見情勢不妙,在地上打了個滾立馬逃走,只是氣力漸感不支,被伯顏從後面策馬趕上了。

    「本王的耐心有限,此番再問你一句,降是不降!」伯顏對張翠山本就欣賞,只是黑水軍的勢力日益坐大,連他都開始懷疑自己,到底要不要將這顆冉冉升起的將星扼殺在搖藍裡了。

    「只有戰死的張翠山,絕對沒有投降的義軍叛徒,我身上流的是漢人的鮮血,絕不會效力於元廷,王爺的好意,張某只能心領了!」張翠山斷然拒絕,昂然道:「張某若是懼死,又怎會走這條路,人頭在此,哪個敢來拿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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