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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4. V164 文 / 盜幕筆

    很久很久之後……

    「才出生就這麼調皮呢!嚇死媽媽了知道嗎?」葉瑩嬌柔地舒氣,低頭輕吻懷中寶寶的頭頂,一滴淚順著臉頰飛快滑落。她的寶寶沒有離開她。

    他趴在她的胸口,神奇地在出生半個小時後,恢復了呼吸和心跳,在奇跡生還的第一時間,他用張開的小手緊緊握了一下媽媽的手指頭告訴她,「媽媽,我回來了。」

    葉瑩心疼至極地將這個大難不死的寶寶抱在懷中,悲痛嗚咽起來。

    米司良在葉瑩身後扶著她,牙關緊咬,眼中一片黯然。他彷彿能夠聽到自己的心,沙沙顫抖的聲音。

    五年。他生命中灰暗死氣沉沉的五年。他的瑩兒寶貝,成為別人的妻子,成為孩子的媽媽。他卻固執地將自己停留在十七歲,停留在那個嬌美的少女,牽著他的手說,他是她的全世界的那段回不去的美好時代。

    從當著葉瑩的面,他槍膛中那發子彈射向她如今深愛的男人的身體中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他永遠失去了贏回她的心的權利。

    好在,好在,如今她還有孩子牽絆著,不會喪失掉活著的勇氣,不會讓他連她這個人都失去。

    我的瑩兒寶貝,即使你以後的日日夜夜都在想要殺了我給巫言報仇,我也要把你留在我的身邊,永不放手。

    ……

    十天後,游輪到達無名島,無名客棧。葉瑩和孩子住進了當年第一次來這座客棧時,所住的那間客房。

    這裡的一切彷彿都沒有變,安赫依舊穿著白色的唐裝,在客棧門口迎接他們的到來。唯一有變的是安赫對米司良的稱呼。

    葉瑩聽到他恭敬地叫稱呼米司良為少主。

    葉瑩倚靠在床頭,正在給寶寶哺乳。才降生十天的孩子,卻已經完全褪去了初生胎兒的痕跡,變得又白又胖。

    米司良輕輕推門進來,他來到床前,看著柔婉低頭,一直注視著寶寶。把他當做不存在一般的葉瑩,臉上帶著輕鬆愉悅。

    「還記得這裡嗎。瑩兒。」他嘴角揚著溫柔悠遠的笑意,在床邊坐下,姿態閒散地一手撐在床上,「五年前,我們在這裡度過了一個非常美好的春節。」

    葉瑩不自覺地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卻依舊並不看他。

    米司良望著她懷中的奮力吮吸的寶寶,忍不住伸手去逗他嬌嫩白皙的小臉蛋,葉瑩立即如臨大敵,扭身躲開他的手,冷冷地說:「請你有多遠滾多遠。我不想看見你。」

    米司良笑了笑,收回手,「好。一會兒飯菜就準備好了。還記得那道只有這裡才能喝的到的黑魚湯麼?記得多喝些,有助於下奶。」站起身,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在這兒安心住著,等到你出了月子,我們再回我們的家。我還有其他事要忙,大概要半個月才能回來。缺什麼,需要什麼,就告訴安赫。為了寶寶,記得保持好心情。」

    葉瑩終於抬起頭,卻是恨意十足地盯著米司良的走向門口背影,直到房間的門關上。她也不想收回那雙恨意的目光。

    「哇……哇……」懷中的寶寶似乎感受到了媽媽此刻情緒變化,原本還吃的高興,此刻卻張開小嘴哭起來。

    葉瑩忙輕輕拍著他的背,搖晃著他,柔聲軟語地哄:「寶寶別哭。寶寶要乖啊,你要多多的吃,快快的長,長大了和媽媽一起為爸爸報仇,好不好?爸爸死的好慘,寶寶……」

    葉瑩越說喉頭便越哽咽。如果不是米司良殺害了孩子爸爸,她怎麼會在孩子還在襁褓中便給他灌輸仇恨?她和哥哥都希望他們的寶寶將來開心快樂過一生就好啊。

    由愛生恨。米司良,到底是我現在太絕情,還是你如今太殘忍?你放不下的情,鑄就了我今天對你的恨。到底是誰的錯?

    ……

    游輪在晚上離開了無名島。消失在夜色中。

    十天,三百多唐家人的一切活動都在底艙中,艙內的空氣已經比開始的時候更加污濁不堪,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每天早上來給他們送唯一一餐飯的人,越來越不願意走進這裡面。

    唐越媽抱著已經連續十天高燒昏迷不醒的唐越,臉色變得越來越僵木。艙內的氣氛越來越壓抑。不時有怨咒的聲音伴著無時無刻不存在女人的低泣聲響起。

    唐琪琪抱著唐越那條被子彈洞穿的手臂。上面胡亂纏裹著從她的裙子上撕下的布條。傷口上的血印透了布條,在布條表面乾涸成一塊塊黑色的血斑。

    「不能讓哥哥就這麼等死。我要跟米司良談談。」她吸著鼻子,擦去眼中的淚水。小心放好唐越的手臂,向那扇緊閉的冰涼厚重鐵門跑過去。

    「開門,我要見米司良!」唐琪琪用力拍著門大喊。

    「開門,你們憑什麼這樣對待我們?開門啊!我要見米司良!」

    「掃把星!別喊了!」滿臉污濁的唐琪琪媽尖聲叫道,「要不是你非要跟他結婚,我們怎麼會落到他手裡?你個賠錢貨!從小到大就沒讓人省心過,現在還想把他招來,把我們扔進海裡餵魚吃啊!」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驚醒了艙內所有人昏昏沉沉的神智。

    「臭女人,你再敢叫一聲。」唐琪琪爸抓著老婆的頭髮,眼冒凶光。

    唐琪琪媽毫不示弱,伸手就去撓他的臉,「我就叫了。你們姓唐的每一個好東西,老娘瞎了眼才會嫁進來!給你生兒育女看你是怎麼對我的!我受夠了!我今天要跟你拼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宛如沒有靈魂的殭屍般看著一對男女扭打撕扯著,咒罵著。

    唐霖閉目養神。唐越媽抱著兒子含糊不清的喃喃低語。而唐琪琪,呆呆站在站在大門前。從出生便被寵慣著的千金小姐,第一次嘗到了胸口塞滿苦澀悲哀的感覺,或許從愛上米司良那一刻就塞滿了這種感覺,只是驕傲的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抬起已經污跡斑斑的衣袖擦了擦眼淚,說:「都是我的錯。沒錯,都是我的錯……」

    就在這時,大門匡噹一聲打開。

    一束明亮的光線射進來,讓她分外不適地擋住了眼睛。接著,她感覺到一個東西砸到了她的身上。

    然後大門便又匡噹一聲關上了。

    她拿開手臂,低頭看已經掉在地上的那件剛才打中她的東西。

    是一個灰色的小布包。

    她撿起它。用力解開上面的結。

    「是藥,是藥!「她驚喜地捧著那個布包跑回唐越身邊,跪下,「嬸嬸,你看,是藥啊!哥哥有救了,哥哥有救了!」

    「什麼?」唐越媽不敢相信地抬起頭,「藥?」

    「是啊是啊!你看!」唐琪琪將手中的布包給唐越媽看。

    一瓶消毒水,一卷紗布,還有幾包藥粉,以及壓在藥粉下的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幾包藥的用法……

    ……

    客棧溫泉浴池中。葉瑩正被兩個女僕服侍著,在溫泉水中泡澡。現在她已經出了月子。更熟悉了這裡的一切。

    一個容貌清秀,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捧著顯然是給她準備的白色浴袍,緩緩來到浴池旁,屈膝跪下,恭敬地對她說。「夫人,可以出浴了。」

    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葉瑩在心中暗想。

    從她到了這裡。她就有種自己穿越了的幻覺,這些人彷彿是還生活在古國體制中一般,在見到她的時候,甚至還會下跪行禮。跟她說話時,也是彎腰屈膝,不敢抬頭看她。

    兩個在池水中服侍著她的女僕便立即將她從泉水中攙扶起,扶她出浴。

    「寶寶醒了麼?」放鬆的身體讓她嬌糯的聲音透著淡淡的慵懶迷離。

    捧著浴袍的女僕依舊低著頭,「回夫人的話,小主還在睡著呢。」

    葉瑩不適地挑了挑眉,將手臂伸進已經被兩個女僕展開的浴袍中,冷淡淡地說:「他不是你們的小主,別這麼叫他。」

    剛才捧著浴袍的女僕立即又跪了下來,「這是少主的吩咐,夫人,奴婢們不敢違抗。」

    葉瑩無奈地閉了閉眼,奴婢!什麼年代了,還奴婢!「起來!」她最見不得人跪她。卻每天都在被這幾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跪來跪去。讓她越來越煩躁。

    「是,夫人。」女孩謹小慎微地站起身,依舊不敢抬頭。

    「你叫什麼名字?」葉瑩不耐煩地冷眼打量著她,來這裡這麼久,她還從來不知道他們叫什麼。

    「奴婢名叫彩兒。」

    「那你們呢?」她又問身邊的兩個人。

    「奴婢春兒。」

    「奴婢畫兒。」

    兩個人報著名字又跪了下去。

    葉瑩無語著,實在不想再理會他們,逕自向浴池出口走去。

    三個小丫鬟面面相覷了幾秒鐘,立即起身跟上去。

    「怎麼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葉瑩頭頂響起,隨後,她被擁入一個帶著和煦陽光味道的胸膛中。

    葉瑩緊閉著眼,這副不知道沾染過多少人鮮血的胸膛,竟然還會有這種純淨的味道。真是,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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