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都風雲 第71章 突破 文 / 范曄
葉朔盤膝坐在湖岸旁的草坪之上，略微有些顫抖的雙手，擺出手印，緩緩閉目冥想體悟著自然。
心神沉靜，纖塵不染。意識空明，澄淨無波。
「這『勢』，便是法則，是無邊蒼穹浩瀚之勢；是無垠大地厚重之勢；也是海河狂風烈焰之勢……」葉朔的靈魂感知完全融入到了自然之中。
此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大地的厚重平穩，感受到風的輕靈飄渺和激烈詭異，感受到身旁那自萬丈斬下的瀑布中，所蘊含的澎湃激盪包容溫和。
慢慢地，他甚至感受到了這茂密叢林之間所蘊含的濃郁生機，感受到萊茵河河床底部那片廣闊的無盡大地。
作為一名魔法師，特別是天賦冠絕，元素親和力極高的魔法師，將自己融入感悟自然的難度其實並不大，當靜心許久之後，葉朔便忽然明白了。
「天地間，所有的能量，所有的屬性，都蘊含暗合著它本身的法則，而領悟了這種法則，就能夠擁有『勢』的恐怖力量。」
「而這法則之中，實際又是包羅萬象，蘊含甚廣。鐫刻所追求地，就應該是臨摹天道法則的一條艱深道路。」
在陰影內，盤膝坐在湖岸旁的葉朔霍然睜開了雙眼，那眼神之中彷彿包含了無盡寓意，猶如佈滿星辰的夜空一般深邃璀璨，亮的嚇人。
想到這，他心中忽然一動，劍意，或許可以動用靈魂中的那道劍意來試試。自從那夜，感知漩渦異變增強之後，他最大的感受便是對於周圍一切變得更加敏銳，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不過，其實自他仔細體會過感知星雲的意境後，心中便是一直有個猜測。
自己的感知竟然可以臨摹接觸到的荒火劍意，這是不是也意味著可以拓印模擬其他更多能夠接觸到的法則呢？
越想葉朔越是興奮，剎那之間，苦悶煩躁，連帶著睡意盡數退去。
他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是發現了解決問題的關鍵，當下不敢怠慢，卻是將所有的可能都一一細想。鐫刻修煉的時候，都可能會意外進入某種特殊的狀態，達到一種出乎意料般的驚人效果。
不過這都是建立在自己的領悟之上，鐫刻修煉並不是一朝一夕，信手拈來便可以完成的。恰巧相反，那正是一個不斷積累，不斷探索的過程。
葉朔要做的，就是不斷的思考，然後在實踐之中摸索出真正前進的道路，將所有能夠預料到的可能結果盡皆完美掌控。
恍惚之間，他的內心彷彿是模糊地感受到了什麼一般。這鐫刻之道，似乎與天地法則之間有著某種微妙的聯繫。
「大地的厚重，廣袤，寧靜。水流的輕緩，激昂，柔和……」葉朔手中持著鋒銳幽藍的鐫刻刀，心中自然便和自然中的一切暗示契合了。
此時，天空中一片蔚藍，清澈的無一絲雜質，高遠寧靜，幾縷白雲悠閒倦怠慵懶地遊蕩著，如同是不斷的徘徊流連。
「呼，呼！」微風裹挾著寒意，悠然吹過，就連四周的茂密枝葉，也伴隨著緩緩搖動，發出簌簌的響動，葉朔的長髮也隨之輕輕飛舞。
然而，這一切在他的眼中，卻似盡數消失了一般，腦海中迴響著水流波動的聲音，他緩緩地閉上雙眼。
頓時，他如同被撕扯進了另一個世界之中，他就是這般安靜地坐著，四週一片漆黑。如同置身在幽暗深邃，模糊不清的未來之中。
他彷彿在這黑暗之中沉眠了已經千年，渴望頓悟，甦醒卻始終難以如願，在此般沉沉地黑暗之中，只有他孜然一人，孤獨無助，無依無靠，闌珊前行！
只是他決然不願，在這無盡暗夜中寂寞獨行，然而除掉這黑暗，卻竟是一無所有，無路可走。
於是他心中悲憤難離，深處更彷彿有深深難過湧動不止，他在心中兀自暗許下誓言，即使在前行的路上注定獨自上路，他也要將這充斥規則的黑暗世界照亮。
就算是將自己的身體魂魄全部焚成灰燼，就算是為此將整個世界盡皆埋葬，也毫不後悔。
須臾，他的內心中漸漸平靜，而那奇特的波動頻率彷彿是擁有神奇的魔力，慢慢地使他，驕狂霸絕的心境，平復安穩，輕撫柔和，情不自禁般便沉浸在了其中。
突然，葉朔手中的鐫刻刀微微顫抖著，一絲碧藍色的光輝，竟然也是自他身上膨脹，閃爍，自然地在他的身體周圍形成了一層護罩，那水藍色的光芒緩緩流動，旋轉。
停了片刻，他整個人卻突然開始揮舞起那輕靈的鐫刻刀，隨著速度地逐漸加快，手中那足有十幾厘米的長長鐫刻刀，卻宛若剎那間消失了一般。
時間轉眼即逝，卡面之上，那極為複雜的構紋絡裡，筆觸劃線也是逐漸圓潤，清晰。伴著那紛繁複雜，進退有序的圖案緩緩完善，葉朔整個人無論是從感知還是鐫刻的動作上，都進入了一種玄奧的狀態，獨特的節奏。
綿長悠揚，輕緩激盪；又似平靜柔和，澎湃洶湧！
「咚咚……」鐫刻刀的每揮舞一次，都似是與那奇特的節律融合了般，輕易地便刺穿了空氣。
感知驀然壓縮，凝為一道森然可怖，精絕浩瀚的劍意，錚然刺出，此時他整個人都彷彿刺入了眼前這張卡片之中，那劍意宛若荒火一般，細碎散開，散佈於整個卡片之中！
頓時，較之平常清晰了數倍不止的元素波動以及卡片本身紋理，都是一覽無餘地展現在葉朔眼前。
假如，鐫刻的過程本身便是拓印臨摹記載法則的過程，那麼只要將本身由感知波動誘導的頻率契合到法則中自然的波動中去，就會有相當的部分不需要消耗感知。
越是琢磨，他就覺得越有道理，因為感知波動的介入，目的就是使卡墨，卡材以及構紋之間達到某種同樣的頻率，使之彼此融合，而這種頻率，卻正是與天地法則中的波動暗合。
而節省下來的靈魂感知，卻也是可以均勻地分佈於卡片構紋中，使得原本略顯滯澀，呆板的筆觸，畫法，融入到卡材本身獨有的紋理中去。
如此這般，鐫卡中的所儲存的元素能量流動，將更為流暢，法則波動留存的時間，也就愈加彌久。
想清楚了方向，找尋到鐫刻的本質，葉朔心中自是欣喜至極，此時甚至單單看他鐫刻，都能夠感受到一股玄妙的感覺。
「呼！」
那一抹閃爍懸在指尖的幽藍突兀地停在半空，手腕勾起。只聽得連續數聲的爆鳴聲休止，葉朔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雙眼緊閉，嘴角卻是隱隱間流露出那似有若無的醇厚欣喜笑意。
彷彿依舊沉醉與那奇妙的法則波動之中一般，緩緩地自那美妙的感覺中脫離出來，原本一張欣喜的臉上，卻是重又掛上了一絲疑惑。
「咦？剛才怎麼回事，我並沒牽引控制靈魂，可是這些細碎感知為什麼可以有節律的接連震顫波動，自動誘導，抽離！」
望著眼前這張自己剛剛鐫刻成功的四星卡片，他一陣驚愕，身體更是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只見純白的卡面之上，那些無比複雜的蒼綠線條盡皆消失無蹤，只剩下多根線條的交匯點，雜亂無章的分佈著，依然散發著明亮地閃光。
彷彿是無盡夜空中，浩瀚燦爛的漫天星辰，孤獨閃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幾乎是夢中的囈語，葉朔一臉震驚發出了彷彿是卡在喉嚨中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