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二三 080.必須放棄 文 / 公子竊玉

    騎士職業考試由帝都騎士協會舉行。莫頓伯爵和夫人雖然對艾麗絲的騎士夢不以為然，但是他們還是一早就陪著她去了騎士協會。

    騎士協會外面擠著很多人，其中混雜著許多粗魯潦倒的冒險者。根據協會章程，凡是達到五級的騎士都能夠參加考試。而對於這些生活沒有保障的冒險者來說，不管是依附貴族，還是效力於光明教廷，都能讓他們過上舒服穩定的日子。

    艾麗絲領取考試登記表，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撞她的，是個邋裡邋遢、滿臉絡腮鬍子的中年人。中年人罵罵咧咧地瞪了艾麗絲一眼，取了表格到一邊填寫。還有人在一旁從衣兜褲兜裡掏著零碎的銅幣，慢慢湊齊著考試費。

    莫頓夫人見此，嫌惡地皺起了眉。

    艾麗絲卻假裝沒有看到周圍的一切。她拿到了表格，堅定地在項目攔選擇了「聖殿騎士」這一項。最後檢查了一次自己的佩劍，艾麗絲什麼話也沒說，混在一群冒險者裡進了考場。

    騎士考試並不對外公開，不過因著莫頓伯爵的身份，工作人員將他單獨邀請到了貴賓休息室。薇妮老老實實地跟在莫頓一家身後，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了一杯紅茶，坐在休息室的角落裡小口小口地喝著。

    林賽百無聊賴地玩著手上的鑽戒，寬慰莫頓夫人說：「媽媽，你不用擔心。你也看到了，來參加考試的都是一些粗魯野蠻的人，艾麗絲從小就沒有吃過苦，肯定不會考過的。擬就當是遂她一次心願。」

    莫頓夫人喝了一口咖啡，說：「但願如此。偉大的創世神吶，請不要讓艾麗絲通過。」

    休息室的門開了，進來的是費德維茨。

    費德維茨先是向莫頓伯爵和夫人問好。而後又恭喜了新近訂婚的林賽。至於站在角落裡迎接的薇妮，他似乎根本沒有看見。

    費德維茨關切地問：「艾麗絲入考場了嗎？」

    莫頓夫人低低地歎了一口氣，說：「這孩子……唉，總是這麼倔強。」

    費德維茨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臉上浮起了縱容的笑，說：「既然艾麗絲喜歡，我覺得自己就該支持她去做。莫頓夫人，你不用擔心。我會一直等著她的。」

    莫頓夫人感動得幾乎濕潤了眼：「噢，費德維茨，親愛的孩子。」

    費德維茨說：「可惜今天早上我沒能及時趕來。希望艾麗絲不會因此而生我的氣。」

    莫頓伯爵問：「你哥哥的傷些了嗎？」

    費德維茨苦了臉，說：「好多了，可是傷了眼睛。連主治神官也不確定會不會永久失明。唉。當初如果他沒有去參加拍賣盛會就好了。」

    莫頓伯爵沉吟了片刻，說：「那你哥哥有沒有說，伊芙的卷軸為什麼會爆炸？」

    費德維茨想了想，說：「根據魔法協會的調查結果，判定因為是有人故意引爆了卷軸。可是具體是誰。是怎麼引爆的，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爸爸很生氣，說一定要向投訴這幫只顧拿著薪水尋歡作樂，卻什麼用都沒有的老傢伙。」

    這時，有人敲了敲門。是費德維茨的侍從，侍從跟他低語了幾句。接著費德維茨的表情變得很不情願。他對莫頓一家說：「很抱歉，我有事不得不離開。唉，從前很多事務都是哥哥再處理。現在他受了傷，所有的事都落到了我的手上。我晚上再去看艾麗絲。」

    等到費德維茨離去，林賽迫不及待地驚歎出聲：「這麼說來，費德維茨要掌控愛德華茲家族了！天吶，艾麗絲多麼幸運！」

    莫頓夫人禁不住綻了笑容。嚮往地說：「如果真是這樣，艾麗絲就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子。」

    莫頓伯爵長長地感歎道：「這樣一來。我們和愛德華茲家族的關係也就更加牢不可破了。」

    林賽撇了撇嘴，又是高興，又是嫉妒：「呀，這還真是沒有想到。這麼說來，我們倒應該感謝伊芙。」

    「伊芙」這兩個字讓莫頓夫人感覺不舒服，她略微一顫，說：「我們還是等著艾麗絲考完試吧。」

    又過了兩個小時，艾麗絲終於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她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外，神情疲憊。

    「艾麗絲，過了嗎？過了嗎？」林賽急切地迎上去。她眼神迫切，似乎盼望著艾麗絲能通過考試，又想看到她因為失敗而失望。

    莫頓夫人溫和地說：「不管過了沒過，總算考完了，回去就好好休息幾天吧。」看艾麗絲的表情，莫頓夫人猜想她大約沒有通過，安慰之餘，很難掩飾自己的高興。

    艾麗絲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倔強不顧一切的神情。她迫不及待地宣佈說：「我通過了。我通過了聖殿騎士的考試！」

    「什麼？！」莫頓夫人捧著心口，往後退了一步。

    林賽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古怪，但是她卻依舊熱情地說：「恭喜你，艾麗絲。你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艾麗絲殘酷地說：「剛才有三座教堂的主神官向我發出了邀請。只要我想，我現在就可以出發。」

    莫頓夫人急促地大口呼吸，竭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莫頓伯爵摻扶了她的手臂，對艾麗絲說：「那麼，你打算怎麼做？」

    艾麗絲認真地說：「我想去的，只是阿緹斯教堂。」

    「阿緹斯教堂？」莫頓伯爵皺了眉。

    莫頓夫人氣憤地解釋說：「我在信裡沒有來得及告訴你。艾麗絲改變她的想法，因為她愛上了阿緹斯教堂的勞裡神官。」

    「勞裡？」莫頓伯爵變了臉色，「勞裡.斯德林？」

    「是的，爸爸。」艾麗絲大方地承認，「你也認識勞裡？」

    莫頓伯爵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低聲說：「這件事，我們回去再說。艾麗絲，我想我從前是把你寵壞了。」

    回到了酒店。莫頓伯爵嚴肅地坐下，林賽和艾麗絲一臉不明所以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莫頓伯爵說：「艾麗絲，允許你做聖殿騎士，已經是我所能做的最大的讓步。但是現在不得不告訴你，你必須打消去阿緹斯教堂的念頭。」

    艾麗絲嚷嚷出聲：「為什麼？」

    莫頓伯爵重重地抽了一口雪茄，說：「你什麼都不懂。罷了，你也不用知道那麼多，總之，如果你堅持要做聖殿騎士，我可以替你安排。如果你想要回家，我和你媽媽隨時都會歡迎。」

    艾麗絲的眼裡儘是委屈和疑惑：「爸爸，為什麼？」

    莫頓伯爵長長地吐了口氣，說：「你們到底是女孩子啊。我只想讓你們在單純的環境下長大，過平靜奢華的生活。」

    艾麗絲說：「爸爸，你知道我最不喜歡這樣的論調，憑什麼女孩子就什麼都不能做。這個世界上聰明的男人那麼多，可是最強大的人卻是伊芙！」

    「伊芙？」莫頓伯爵冷笑一聲，「所以你也看到了她的下場。」

    艾麗絲不知道怎麼辯駁，只是倔強地不說話。

    這時，侍從敲門匯報：「伯爵大人，阿緹斯教堂主神官勞倫斯前來拜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