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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的征程 167.晨禱 文 / 公子竊玉

    路過學院教堂,教堂的燈光透過彩繪玻璃玫瑰窗散了出來。

    神官們清唱著《朱利爾斯聖詠》,歌旋律簡單,音域狹窄,速度舒緩,除去了華麗的變化音和裝飾音,著重表現出古神語歌詞的抑揚頓挫。教皇朱利爾斯一世熱衷改革和重塑神權。為了統一彌撒時的頌歌,懷念教會從前的榮耀,他組織收集整理了從千百年前流傳下來的音樂和讚美詩,編纂成了這本樂集。

    又到了星期三。薇妮心裡默默想。

    在來到伊斯頓學院近一年的時間裡,大多數的時候,她都呆在學院裡,已經很久沒有在祈禱的時間路過教堂。聽著那些熟悉的聖詠,她禁不住跟著節奏輕聲哼唱。每次殺了人之後,她的內心都有短暫的脆弱。

    在教堂外頓了片刻,薇妮繼續往學院走去。

    「薇妮?」她突然聽到有人低聲喚著她的名字。

    薇妮一怔,轉身看見了站在教堂廊柱陰影後的勞裡。她剛啟用施有禁咒的卷軸殺了人,勞裡一定可以看出來。

    薇妮的手慢慢伸向裝著伊芙舊物的背包。她不清楚神聖法師的真正實力,但是,對於現在有了一級木系法師能力和伊芙舊卷軸的她來說,對不以攻擊力見長的法師並沒有感到真正的畏懼。

    等到勞裡走近的時候,薇妮已經將背包轉到身前,假裝在翻找什麼東西。

    「勞裡神官不在教堂做晚禱告嗎?」薇妮假裝關心地問,一隻手還插在背包裡,握著一隻裝有迷幻噴香的瓶子。

    勞裡回頭望了望溢滿歌聲的教堂,唇畔漾起微含嘲諷的淡笑。

    「這麼晚了才回來。」勞裡的眼光掃過她的額頭、眼睛和臉頰。

    「我去了一趟霍奇坡奇商店,想要淘一些有用的東西,但是霍奇坡奇現在的新發明越來越少,看來看去都讓人失望。」薇妮見他沒有露出敵意。於是將手收了回來,取出鑰匙,重新背上了背包。

    勞裡表示贊同:「理查德雖然擅於經營,但是要做魔法技術的創新,實在有些難為他們。」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勞裡神官,我先回去了。」薇妮向他揮手道別。

    「再見。」勞裡說,接著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補充到,「明早六點來教堂和我一起做晨禱。」

    「六點?!」薇妮做出不情願的樣子,「我不一定能起。」

    勞裡篤定地說:「我相信你能起來的,因為我帶了契約。」

    既然勞裡已經拿了契約作威脅。薇妮不得不一大早便起床趕到教堂。她想著傑夫、瑞德已經回了學院,喬治和艾瑞克的傷也好得查不多了,勞裡大概不會在諾伯城呆太長的時間。

    來到祈禱室。勞裡主動向她伸出手:「早課之前先做禱告。」薇妮不情願地將手遞給他。

    勞裡一手握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擱在心口。他微闔了雙眼,仰面祈禱說:「謝謝主神賜予我們信仰、希望和勇氣。願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幸福安樂。」

    薇妮不以為意地翻了翻白眼,恰好被推門進來的見習神官看見。

    見習神官給勞裡送上麵包和葡萄酒,卻什麼也沒有給薇妮。他作出抱歉的樣子。毫無誠意地向她解釋說:「赫格倫小姐,聽說您不是光明教徒。只有教徒才能享用教堂裡的食物,普通人吃了,會被主神詛咒。」

    顯然,他對於薇妮竟然不信仰光明教這一事實感到嫌惡排斥和不可思議。

    等到見習神官離去,勞裡將麵包推到薇妮面前。

    「吃吧。」他說。

    「不是說異教徒吃了是對神的褻瀆。會受到詛咒嗎?」雖然這麼說著,她還是扳下一塊麵包,塞進了口中。並不是因為她餓了。而是她偏偏就是不想讓那個見習神官如願。

    勞裡端起葡萄酒,輕啜了一口:「既然你不是光明教徒,不相信神是一切的主宰,那麼你害怕什麼詛咒?至於褻瀆神明麼?那些以神明的旨意作為幌子欺騙世人謀取利益的人,才更應該受到懲罰。」

    薇妮意有所指的舉例說:「比如捲入世俗權力的爭鬥?」她隱射的是現任的朱利爾斯一世。不同於前幾任教皇的隱退避讓。朱利爾斯教皇力圖重塑光明教廷的權威。他雖出身低微卻有雄材大略,游刃有餘地和貴族們玩著政治。

    勞裡拿起桌上的《聖典》。緩緩翻開。他沒有正面回答薇妮的問題,而是說:「《聖典》上說,世界是有主神創造的。世俗的國王和教廷的教皇都是主神選中的,替他傳遞旨意的人。既然世上的一切都屬於主神,那麼所謂的根據主神的意志參與利益爭奪豈不是和『神創造一切』相矛盾?」

    他這番話,根本就是在公然批判教皇。朱利爾斯一世**獨裁,上任之初,用雷霆手段清除了教會中的反對派,營造出凡事遵照教皇旨意,執行上帝要求的其樂融融的和諧社會。

    曾經的諾伯城主神官就是因為反對朱利爾斯一世「將自己的世俗**強加作上帝的旨意」而被朱利爾斯批判作「背棄上帝的異教徒」,最後被送上了絞刑架。

    勞裡默默閱讀著《聖典》,神情專注,姿態莊重淡然。

    薇妮起初只是百無聊賴地盯看著他,數他長而銳的睫毛,目測陽光落到他鼻樑上的角度,可是無論她如何肆無忌憚地看他,都沒有能讓他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不自在。他忽視了她直勾勾看過來的目光,甚至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薇妮覺得無趣,只好揀起擺在她面前的《聖典》,隨便翻開了一頁,漫不經心地讀出聲來:「主神對路西法說:凡信仰我的子民,皆正直善良,敬畏神,疏遠惡魔。路西法說:人性自私,可以割捨一切來保全性命。如果傷及他的骨和肉,他必然會拋棄你。於是主神和路西法立下賭約。路西法選中了聖人約伯,讓他全身長滿毒瘡。約伯就坐在爐灰中,一面默默祈禱,一面拿瓦片刮身體。

    他的妻子勸他說:你還要堅持你的信仰麼?你放棄神吧,他並沒有保佑你。約伯斥責她說:難道我們從神的手中得到福,不也得到禍麼?」

    薇妮不以為然地做了個怪相,合上書,歪著頭對勞裡說:「如果有人肯信仰我。我雖然不能保證幫助他逃過一切禍害,但是我卻也必然能給他帶來福祉。」

    勞裡輕輕地合上手中的《聖典》,並沒有對薇妮這番大逆不道的言論感到憤怒或者發出譴責。

    勞裡端起杯子,將剩下的葡萄酒一飲而盡:「今天的晨禱結束了,你明早再來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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