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的復活 251.同時發生的兩件事 文 / 公子竊玉
十月,王室和勃艮第公爵的爭鬥漸漸升溫,內政大臣一個月之內換了三任。在復仇的刃的持續爆料之下,勃艮第公爵屬下的內部矛盾逐漸顯露出來。勃艮第公爵對於這個看似小角色,卻非常棘手的復仇的刃下了必殺令。
堪帕瑟家族在這場鬥爭之中盡量保持著中立,但是在勃艮第公爵所施加的壓力之下,堪帕瑟拍賣場不得不接受,讓勃艮第公爵手下的兩位玫瑰騎士來堪帕瑟拍賣場「幫忙」。但許多匿名的洩密者卻也因此覺得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脅,消息交易場的生意遞減,惹得堪帕瑟家族的不滿日日上升。
在遙遠的歐斯托地區,光明正教和新教徒的鬥爭也愈演愈烈。
原本只是星星之火的新教徒,勢力壯大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教廷宣佈新教徒是異端,號召信徒們排斥打擊新教徒,然而新教卻也同時宣佈朱利爾斯教皇通過了不正當的手段竊取了教皇之位,叱責教廷蒙蔽民眾,以創世神的名義謀取私利。
新教宣佈,將在近期推選出新的教皇。
曾經顯赫一時的加略特家族逐漸呈現出衰敗的頹勢,老加略特公爵沒有野心,也沒有什麼奢侈的愛好,幽居修養,對於治下的地方甚少關心。不過他寬容的稅收政策,引起了民眾的一致愛戴。
歐斯托地區長年疏於管理,即使和倫納德家族聯姻之後,所獲得的經濟支持也不可能立即顯現出效果。
面對教皇的指責,喬治只能表示自己已經盡力。
此時此刻,教皇應該在佛蘭城主持典禮,穩定人心。但是教皇由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所有的宣言都是教皇內侍代為宣佈的。
薇妮的疑惑只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就被一則消息所打斷。
佛蘭教廷宣稱。教廷在諾伯城抓住了傳言中「沼澤地的女巫」——罪行纍纍的亡靈法師。
教廷此次一反從前做事過程冗長的風格。
沼澤地的女巫沒有被押回佛蘭城,反而是異端審判廷的成員齊聚到了諾伯城。只有一個上午的時間,莉莉安的罪名就被宣佈成立。火刑時間定在一個星期之後。
聽到這則消息,薇妮一連捏碎兩個杯子。
莉莉安現在被關在諾伯城大教堂的地下監獄裡,有整整一隊聖殿騎士作為看守。
沼澤地的女巫的名字原本只有常年出入沉暗沼澤的傭兵和冒險者才聽過,但是這幾日,隨著教廷不動聲色的宣傳。邪惡的沼澤地的女巫的可怕事跡,很快傳播開來。
民眾們壓抑太久的情緒,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合理的宣洩口。
歡呼將莉莉安送上火刑台的聲音也日夜高漲。
教皇適時的在諾伯城出現,表達了教廷對民眾的關心;以消滅邪惡女巫為切入點。試圖重塑教廷的聲望。
似乎是對上次光榮之刃的囚犯被當眾放走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教廷此刻提前一個星期,就派人守住了即將舉行火刑的廣場。防止任何人在刑場做手腳。
薇妮去遠遠觀察刑場的時候,意外地在行刑廣場旁邊的愛諾戴特書店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帕特裡克雖然蓄了鬍髭,打扮成了學者模樣易了裝,但是還是被她一眼就認了出帕特裡克的稱號「嗜血獠牙」給了很多人錯覺。誤以為他的名聲來源於瘋狂的殺戮。其實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帕特裡克最擅長的是易裝。所謂的易裝,不是改變外表衣著,而是改變整個人氣質。
此時,帕特裡克站在藝術史類書架前,神態舉止完完全全地像一個對書裡內容十分感興趣的學院教授。實際上。他這輩子看過的書,絕對不超過十本。
薇妮默默走到了帕特裡克身邊,取出《提坦城的兩千年》假意翻看。聽著旁邊有個女學生問帕特裡克是不是哪個學院的藝術史教授,問他覺得《普桑的寫實主義》和《阿緹斯編年史》應該先讀哪一本比較好。帕特裡克看似仔細地翻讀了兩本書,其實他只是瀏覽了一下前言,然後把前言裡面的語言修改了一下,用作自己的觀點。有模有樣地對比了一下兩本書,然後用極具說服力的肯定語氣告訴女學生。還是先讀《普桑的寫實主義》比較好。
等到女學生拿了《普桑的寫實主義》去付錢。薇妮輕笑了一聲,在帕特裡克身邊輕輕說:「帕特。」
帕特裡克一怔,看向她的目光裡隨即豎起警惕。
薇妮繞到書店的另一邊,取來一本《薩佛選集》,翻開其中一頁,遞給帕特裡克。
帕特裡克看到那一頁上的詩是「憐憫在上風只有瞬間,復仇才是永恆的基調」的時候,眼睛裡的警惕已經漾成了激動和傷感。他的這副表情在旁人看來,卻是一個熱愛詩歌的學者看到一首好詩時,難以控制內心的激動和共鳴。
帕特裡克合上書,輕聲問薇妮:「你是誰?」
薇妮拿起那本書,向櫃檯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不如我們去花園裡談談詩?」
薇妮和帕特裡克在向諾伯城中央花園走去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一輛低調的黑色馬車正從他們身邊駛過。黑色馬車上的人,也因為專注於心事,而沒有看到薇妮。
黑色馬車轉過街口,停在了諾伯城大教堂的側門。
穿著普通神官長袍的教皇朱利爾斯在兩位內侍的攙扶下,走進了諾伯城大教堂。
教廷的地牢與別的地牢不同。一個個小獄房都建造得像一間間小懺悔室。懺悔室上刻著聖徒的雕像和引述自《聖典》的經文。
莉莉安所在的懺悔室的牆上刻著的是「愛可以包容所有的罪,卻不能原諒對神的背叛。引自《神跡.出荒原記》」。
朱利爾斯面沉如水,步伐沉穩。事實上,從很多很多年前起,他就早已學會將所有的情緒都收斂上冷靜威嚴而無表情的面具下。內侍們雖然跟了他二十多年,卻從來沒有在教皇身上看到過除了嚴肅以外的表情。因此,他們此刻也不知道,其實在一步步朝那間小小的懺悔室走過去的時候,教皇藏在寬敞袍袖裡的手,已經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