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四十四章 迎接儀式 文 / 約翰·利奇
「他們距離成功就差那麼一絲的距離，但終歸還是失敗了。」
聖·托提涅夫大教堂—異端審判所—所長韋恩·斯特勞斯，恭敬地站在朱利爾斯大主教面前輕聲說。
韋恩·斯特勞斯表現得非常的謹慎，遣詞造句也是斟酌再斟酌。畢竟在他面前的人是下一任教皇呼聲最高的三人之一，而這位大人在希羅帝國與聖庭內部的聲望更是無人能及，就算將他視作準教皇也不為過。有著這樣的顧慮，韋恩·斯特勞斯自然也就無法像女武神面對朱利爾斯大主教時那般輕鬆，有時候甚至敢於反駁。
「是麼……」
朱利爾斯大主教聽完韋恩·斯特勞斯的匯報後，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不置可否的低聲說了一句。
「是的，大主教大人。」低著頭，微微彎著身的韋恩·斯特勞斯立即回答。
「一共損失了多少人？」朱利爾斯大主教問。
「因為人是從聖城之間派過來的，屬下只是負責提供後勤方面的援助。所以我們這邊的具體陣亡人數並不清楚——根據大致估算，我們大抵失去了三到五名白銀階騎士，約莫六到八名青銅階騎士。而帝都方面的損失相對就要大很多。」
「現在凱旋而歸的特納侯爵到哪兒了？」
「按照行程和之前回來的傳令兵，今晚應該是在佩興斯城落腳，明天下午就經過會回到內厄姆來。」
「你去通知內達爾，讓他準備一下。明天我們也去迎接凱旋的雄獅。」
韋恩·斯特勞斯對朱利爾斯大主教的命令有些驚訝，但轉瞬就將這疑惑給壓下來，躬身行禮說：「是的，屬下知道了。請問這次迎接按什麼規格來準備？」
「按最高規格來準備。」朱利爾斯大主教沉吟了一下才開口。
又簡單地說了幾句後，韋恩·斯特勞斯就行禮退出了書房。
朱利爾斯大主教在韋恩·斯特勞斯離開後，站起身背著手在書房當中來回踱步，突然間又停了下來，視線投在窗外皎潔的月亮，與披上了銀白薄紗的城市。
「失敗了……」朱利爾斯大主教低聲呢喃，語氣中隱含著些許失望。他知道，當這場動用了禁錮法陣的刺殺失敗之後，那位瘋狂的帝國皇帝接下來將會做什麼。
那是潘多拉的魔盒，打開魔盒的封印，誰都不知道對於希羅帝國來說，最終得到的會是什麼，而又將失去什麼。而唯一清楚無比的，就是內厄姆郡，乃至於整個奧卡姆省都將被來自地獄的烈焰所焚燒。
但對這一切都一清二楚的朱利爾斯大主教對此卻沒有一點兒辦法，當希羅帝國最有權勢的兩個人同意這個計劃開始，就已經意味著無人能夠阻止。想要阻止的，此時要麼已經變成臭水溝裡的屍體，要麼就在監獄當中。
朱利爾斯大主教怕死嗎？
不，他並不怕。之所以他沒有發動自己的力量去阻止，並不是因為此時對他進行著嚴密監視，只要他敢上書教皇阻止，就會在第一時間將其控制住的監視者。而是因為既然已經清楚這麼做是徒勞無功，那麼又何必去做。反倒不如把握這段最後的日子裡，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助這座城市、整個內厄姆郡教區呢。
而明天高調的迎接，也正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重新做回到椅子上的朱利爾斯大主教，目光始終不曾離開窗外那繁榮的景象。
我們的亡靈城主大人，可以說是所有人中最為開心的。要說為什麼，自然是因為他通過戰爭「一夜暴富」了！
光光韋拉德森戰役，就讓他賺了個盆滿缽滿。不說將近四千的標準靈魂，就連高級靈魂都收了近十個。一直都過得苦哈哈的李凌峰，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一下子收入了這麼多的靈魂。就算是被系統狠狠剝削了一翻，李凌峰的嘴巴也一直沒有合攏過。
李凌峰常常獨自一人坐著，雙眼無神地看著遠方，時不時的還發出一連串詭異的笑聲。讓旁人只覺得寒毛直立，不少人都在猜測，這位大文豪時不時被戰場的慘烈和血腥給嚇得丟了魂。
作為福爾摩斯的粉絲的喬托是最關心李凌峰的，見到這種情況，甚至還緊張地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名醫生，說要幫李凌峰看病。在被李凌峰嚴肅拒絕之後，還跑去和特納侯爵說了這件事兒。
「不用管他。」
這是躺在由八匹白色駿馬拉的豪華馬車裡的特納侯爵的回答，李凌峰為什麼這麼高興，特納侯爵自然是一清二楚。而他也提前警告過李凌峰，不准碰戰死的雄獅軍團和那些輔兵。至於敵人會被李凌峰怎麼樣，他就懶得管了。
拿到了這麼多靈魂的李凌峰，在思考了好幾天後，終於還是決定把墓地給建了起來——主要還是考慮到如果現在將城鎮等級提高的話，那未來如果因為某些原因需要把亡靈主城給放置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會麻煩上許多，所以並沒有直接升到墳場。
建造好目的，李凌峰就直接點開了墓地面板。招募骷髏兵的要求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每招募五名骷髏兵，需要耗費一份標準靈魂和一百遊戲金幣。
這點兒花費根本就不放在暴發戶·李的眼中，另外一個讓人高興的事情就是，此刻在墓地當中正有一百名骷髏兵等著他招募。
「系統，士兵的生產週期是多久？一次增加多少？」
「其他的兵種的生產週期也是七天？」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李凌峰並沒有立即招募這一百名骷髏兵——作為最低價的兵種，其戰鬥力甚至還比不少強壯的普通人。現在招募的意義並不大，還不如等到將墓地升級到墳地之後再一口氣招募。
「不用了。」
繼續問系統其他兵種的具體數據，李凌峰可沒有這種打算。他敢打賭，如果他真問了，系統肯定毫不猶豫的狠狠敲他一筆——最起碼也是五十份以上的標準靈魂。
和系統交流了這麼長時間，他也算是出了一些兒系統的行事標準。如果李凌峰所問的問題超過了他目前等級所應當知道的內容，那麼咨詢費將會成倍的提高。
關掉墓地面板，李凌峰又看了幾眼資源欄上那四千多（算上他以前得到的靈魂）份標準靈魂，還有九份高級靈魂，頓時又眉開眼笑。
李凌峰那如同癡漢一般的猥瑣樣子和意義不明的詭異笑聲，讓在他身邊的人們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唐納文甚至扶著額頭，無奈地歎息：「糟了，主編的病又犯了。」
因為建築每個星期只能建造一座，所以李凌峰就關掉了英雄無敵面板。當眼前的虛擬屏幕消失之後，李凌峰這才注意到所有人又用看待神經病的眼神看待他。
這種眼神在最近這段時間裡，他時常能夠見到，早已經習慣了。他立刻板起臉，重重地咳嗽幾聲。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問還在一邊按太陽穴的唐納文：「稿子都整理得怎麼樣了？」
「都整理好了……」唐納文無力地呻吟，只覺得胃突然就莫名地抽搐了起來。
「嗯，那就好。關於這場戰爭——尤其是韋拉德森戰役——我們要好好的報道，全方位的報道，明白嗎？我準備用五大版來專門刊載，所以你所記錄下來的這些稿件就非常重要了。」
「人民之聲報原定就已經三十頁了，如果還要在加五版，會不會太多了？」
「多？一點也不多……既然都三十五頁了，那就乾脆湊個整數，四十頁好了。」李凌峰大手一揮，又給加了五頁。
「先不談這麼多頁的報紙，算不算報紙。就說這加起來的五頁的內容從哪裡找？回到內厄姆後，報社就要立刻開業了，時間上太緊迫了。」唐納文對於李凌峰的做法，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
實際上人民之聲報社在三天前就應該開業了，但因為正好趕上了特納侯爵率軍出征，討伐謀逆，李凌峰和唐納文這兩個報社的主事人作為隨軍記者離開了，自然開業的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
而兩人在大局穩定之後，就商量過，回到內厄姆就會立刻開業。畢竟拖得太久了並不好，特納侯爵那邊的不好交代，對那些兒期待人民之聲報發行的讀者更不好交代。
而現在作為主編和報社負責人的李凌峰突然又要塞內容進來，一天的時間裡又從哪裡變成新的報道來。
「這個就交給我吧，你專心整理那些戰場記錄就可以了。」李凌峰自信地對唐納文笑了笑：「你提到的那個問題也很好——四十頁對於報紙來說確實是太多了。嗯……乾脆就不叫報紙了。」
「那叫什麼？」唐納文感覺自己跟不上這位主編的思路了。
「叫雜誌。」李凌峰連思考都沒有思考，直接就脫口而出。
「雜誌？」
「我們刊載的內容涉及到方方面面，幾乎囊括了大部分領域。可以稱得上雜，志則是來自於漢國，常被作為史書的一部分。在我看來雜誌介於書籍和報紙之間的新形式。」李凌峰立刻就解釋起了「雜誌」這個詞的意思。
「四十頁的雜誌……那麼我們還是按照原定的三天一期嗎？」
「不，四十頁的雜誌，用三天時間來準備太過於倉促了。暫時先定在一個星期一期。之後在慢慢調整。」李凌峰思索了一會才回答。
唐納文對於李凌峰的這個新想法還有許多問題，但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突然一陣嘹亮悠長的號角聲從隊伍的前方傳來。沒多久，從更遠的地方同樣傳來了號角聲。
正在談論的兩人隨即停下話頭，看向號角傳來的方向。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們已經進入到了內厄姆城的範圍內。
沿著寬闊的青石板大道望去，已經能夠看到內厄姆城高聳的城牆了。此時城牆上已經掛滿了綵帶，無數面紋有雄獅的旌旗迎著風上下飄揚。再靠近一些兒後，就能看到聚集在城門口的迎接隊伍了。
站在最前頭的赫然就是之前一直深居簡出的朱利爾斯大主教，在他身後則是特納侯爵的二兒子艾布納和女兒眸詩，在三人之後則是市政廳的各級官員以及聖·托提涅夫大教堂的神職人員。在城門兩側則是穿著盛裝的聖·托提涅夫大教堂的唱詩班。
除了這些人之外，剩下的就都是特意趕過來的將近十萬名普通民眾們了——在內厄姆生活的人，一共有二十七萬人，也就是說今天近乎是全城三分之一的人都過來了——之間被城防軍和聖庭騎士聯手擋在青石板大道兩旁的民眾們黑壓壓一片，沿著城牆一直向外延伸。騎著馬的李凌峰伸長了脖子也沒有看到盡頭。
面對這種規模的迎接儀式，就連一直在馬車裡休養的特納侯爵也走下了車廂，換上了他那匹最神駿的白色戰馬，在華茲沃斯、喬托、懷阿特，以及獠牙騎士團的陪同下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頭。而利爪步兵團和獅眼弓兵團也暗自調整隊形。原本自由散漫的輔兵們也知道自己即將接受來自於全城人的審閱。嬉鬧和談話都消失了，他們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嚴肅威武，腰板挺得直直的，雙手也是緊緊握著武器。彷彿他們此刻正要奔赴戰場——可能去戰場都沒有這種重視。
當這支勝利之師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時，早已經準備好的最好的音樂團立刻開始演奏音樂，而唱詩班的孩子們也張開嘴，歌唱讚美的歌謠。
周圍的民眾們也逐漸騷動了起來，當聽到軍隊距離城門不到幾百米的時候，更是激動了起來，人人都希望能夠看到凱旋而還的軍隊是什麼樣子，人們一層推著一層，不斷的向前湧去。
這麼一來，城防軍和聖庭騎士們可就難受了。他們手拉著手，漲紅著臉，咬著牙死死地頂著那些激動的市民一撥又一波的衝擊。同時不斷的在高聲吶喊，讓他們保持秩序。但效果看來並不怎麼好。
最先來到城門前的是特納侯爵，在他身後的是每個成員都高高舉著一面雄獅旌旗的獠牙騎士他。他一邊控制駿馬的速度，讓它盡可能的放慢，一邊抬起手向四周揮舞。雖然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僅僅只是揮手就讓所有人激動了起來。
雖然特納侯爵對於剛剛取得的勝利談不上有多少得意，但這種能夠激發麾下領民的士氣的行為，還是必須做的。
就在特納侯爵距離來迎接的朱利爾斯大主教還有兩百米左右的距離的時候，這段時間都沒有怎麼見到身影的朱利爾斯大主教居然策馬迎了上來——這完完全全出乎了所有知道內情的人的意料。
一直和特納侯爵不對付的朱利爾斯大主教原本能夠出席迎接儀式就夠叫人吃驚了，而現在居然還親自相迎。所有人都感覺內厄姆的風向變了，變得讓人摸不著頭腦了。
特納侯爵早早就看到了朱利爾斯大主教，對於這位大主教的舉動也有些兒看不明白。但還是禮貌的向迎上來的朱利爾斯大主教打招呼，謙遜地接受他的祝賀。
在特納侯爵潛移默化的影響和放縱下，內厄姆城內已經並不在僅僅信仰聖庭的主了，像智慧之神，火之神，水之神等等的信徒也在逐漸增多，及至現在眾神的信徒能夠與主的信徒在人數上分庭抗禮。
不過整個內厄姆還是有將近一半人依舊保持著對主的信仰，為了安撫這一部分民眾的心，特納侯爵和聖庭在明面上還是維持著相親相愛的假象。
此刻就是這樣，特納侯爵與朱利爾斯大主教並駕齊驅，兩人面帶笑容，一邊小聲地交談著，一邊揮手向四周致意。跟著上前來的就是艾布納和眸詩了，兩人同樣面帶笑，一上來就興高采烈地大聲述說在勝利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自己是如何的激動，興奮。
接著就是各級官員依次上前祝賀了，就不再累敘。
出於隊伍中間位置的李凌峰同樣在觀察著周圍的民眾，看了一會兒後，轉頭對唐納文說：「你瞧，這場迎接儀式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報道了——至少能夠佔兩個版面。」
「嗯。」
早就已經開始動筆，在隨身攜帶的小本子上不停記錄的唐納文隨口應了一聲，又再次埋頭。
當整支軍團就這樣在萬眾矚目下緩緩地穿過了城門，走進了內厄姆。
「侯爵大人萬歲！」
「內厄姆萬歲！」「雄獅軍團戰無不勝！」隨著軍團的走過，圍觀的市民們不斷地齊聲高呼著，無數花瓣在這充滿了激情的吶喊聲中飄落，綵帶與旌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動聽悅耳的音樂聲與唱詩班的孩童們那美妙的歌聲交織在一塊，迴盪在內厄姆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