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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四十七章 喜歡吊打的現實先生 文 / 約翰·利奇

    卡斯帕是一個瘦高瘦高的老頭子,留著濃密的灰色的絡腮鬍子,高聳而沒有眉毛的眉弓之下,是一雙散發著黃色光暈的眼睛,只有眼白而沒有瞳孔,有一支比常人要長不少的鷹鉤鼻。薄薄地嘴唇殷紅得彷彿沾了鮮血,發黃的牙齒尖銳如同野獸。

    他頭戴黑色平頂學士帽,穿著一套鑲著暗金花紋的學士長袍。身高一米八,身材並沒有因為衰老也有走樣,雖然談不上健壯,但也非常挺拔。他並沒有拿著法杖,雙手自然地藏在寬大的袖口當中。

    在與人交談的時候,卡斯帕會將滿是長長的鬍鬚的下顎微微揚起,唯有在李凌峰面前才收起傲慢,表現出謙虛的姿態。

    「您好,偉大的城主陛下。」卡斯帕展開雙臂,九十度彎腰向李凌峰行禮。「你好,卡斯帕。」李凌峰點頭回答,然後打來了卡斯帕的英雄面板。墓園勢力——亡靈法師卡斯帕(kaspar)英雄等級:lv1英雄簡介:卡斯帕是一名偉大的醫者,他能夠治癒世上最嚴重的傷病。隨著對生死奧秘研究的日益深入,卡斯帕進行了一次有很大風險的試驗,結果試驗失敗了……他也被帶到了死亡領域。雖然現在率領著一支亡靈軍隊,但他對解剖學的瞭解以及治療創傷的能力仍無人可以匹敵。英雄特技:屍體防腐者(embalmer)——英雄每升1級,急救帳篷的治療效果和瘟疫帳篷能力的殺傷敵人的效果提升5點。

    英雄屬性:攻擊:0防禦:1咒力3知識:1

    初始技能:亡靈巫術、戰爭機器學、急救帳篷

    英雄兵種:8骷髏兵、1殭屍

    初始魔法:亡靈復生

    戰爭機器:醫療帳篷(急救帳篷無論對那個軍種來說都是極有價值的工具——受傷的士兵或生物都可以帶到這裡進行治療。英雄的攻擊和防禦同樣不疊加在帳篷上。英雄學習了帳篷技能後可驅散兵種身上負面效果。)

    整體來說,卡帕斯本身算不上太過於出彩的英雄——有著極為明顯的優勢和劣勢。優勢自然是他在醫學領域堪稱是一代大師,但同時作為一名典型的學者型英雄來說,在陰謀詭計這方面則有著明顯的不足。

    不過這樣李凌峰也非常滿意了,畢竟醫學大師在現在這個時代可是非常罕見的,再加上卡帕斯自帶的醫療帳篷可就更讓他喜出望外了。

    「卡帕斯,醫療帳篷的作用還是原來那個樣子?」李凌峰看向卡帕斯,開口詢問。

    「城主陛下,醫療帳篷現在的效果是加速非亡靈生物的自愈速度,保證受到瀕臨死亡的非亡靈生物在兩個小時內不會死亡。而對亡靈生物,同樣是加快自愈速度,如果徹底毀滅,只要靈魂之火倖存下來,就可以經過一定時間後重塑身體——效果視亡靈生物的等級而定。理論上等級越高,復活時間也就越長。」卡帕斯沒有廢話,直截了當的將醫療帳篷的效果告訴給了李凌峰。

    也幸好李凌峰招募出來的是卡帕斯這名醫療大師,如果換做其他英雄,並不一定能這麼確切的知道醫療帳篷的效果。說不定還得要自己一點兒一點兒的去探索。

    李凌峰聽完卡帕斯的話,露出了喜不自禁的笑容。原本他已經做好了醫療帳篷的效果被削弱的心理準備——事實上也確實削弱了,在遊戲裡,醫療帳篷雖然無法復活死亡單位,但能夠立刻補滿生命受損單位的生命,而現在則需要時間來恢復,但在李凌峰看來現在的醫療帳篷卻卻又可以稱得上是被增強了。

    對於非亡靈生物的效果只能說是一般般,也就能把瀕臨死亡的人的命給吊上兩個小時,保證不徹底死亡算是亮點。重點在於對亡靈生物的效果——那簡直就是重生技能!

    只要靈魂之火不熄滅,就能夠經過醫療帳篷的治療而重塑身體。這個特性在初期可能看不出效果,但等李凌峰把高級兵也給整出來後,這個特性就凸顯出其重要性了。

    根據李凌峰自己的猜測,從三級兵幽靈或者四級兵吸血鬼開始,招募士兵就要使用精英靈魂了。雖然具體的兌換率還不知道,不過僅僅是精英靈魂就已經讓李凌峰頭大了——就算是像招募骷髏兵那樣,一份標準靈魂可以招募五名骷髏兵,也絕對不是李凌峰可以消費得起的。更不用說等級更高的屍巫、死靈以及號稱最渣七級兵的骨龍了。

    李凌峰都不敢想要招募骨龍到底需要多少精英靈魂,或者比精英靈魂還要高級的靈魂。

    骨龍雖然號稱是英雄無敵裡最爛的頂級兵種,某些玩家甚至覺得這貨還不如六級兵好用。但好歹也是七級兵,換算成這個世界的力量階位,那妥妥的就是聖級——那被視作是半神的境界。要想招募的話,海量的精英靈魂幾乎是必然。

    這種情況下,顯然哪怕只是死上一個高級兵,李凌峰都得要心痛得半死。而現在有了醫療帳篷的這一特性,再加上亡靈英雄特有的亡靈復生魔法,只要不是真落得被聖庭大軍圍剿,那麼高級士兵的死亡率絕對能夠壓到最低——李凌峰覺得,只要小心一些甚至可以做到0死亡。原本只是因為酒館刷新時間太久,不招白不招的心態才把卡帕斯給招募出來的,卻不想竟然會讓他撿到了寶。李凌峰此刻的心情如同便秘了一個月之後,一拉到底的那般爽快,舒暢。要是讓他形容此刻的心情,他肯定要說:「就是這個就是這個feel,倍兒爽!」

    心情大好的李凌峰向卡帕斯分別介紹了歐尼拉和米開朗基羅。

    「卡帕斯醫生,你喜歡哲學嗎?」米開朗基羅向卡帕斯微微欠身。

    「哲學呀……那要看哪方面了。」卡帕斯並沒因為米開朗基羅是炮灰級的骷髏勇士而無視他,而是撫著灰白的鬍子,思索了一下後說:「我對於生與死方面比較感興趣。」

    「哦,是嗎?」米開朗基羅的聲音還是沒有一絲感**彩,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能讓人感覺到他此刻似乎非常欣喜:「我最近也一直在思考生與死兩者的關係——我覺得生與死,並不僅僅是對立的,而可以將二者的關係視作是一體兩面。()」

    「這是再顯然不過的了,我認為生與死並不是兩條沒有交點的直線,而是螺旋形的,互相纏繞的。它們會根據情況的不同,而呈現出或相反,或同一的狀態。」卡帕斯這位即是醫術高超的醫生,又是操控死亡的亡靈巫師,現在對於生與死有著非常深入的理解。

    兩個搞學術的傢伙就這樣旁若無人地交流了起來,不過這副畫面在李凌峰看來不管怎麼樣都非常的違和。

    陰暗潮濕的地下室當中,一具骨架子和一位好像開始腐爛的屍體一般的亡靈巫師,一本正經的在討論生與死。

    這一場景,既顯得詭異和不可思議,同時卻又是如此的意味深長。

    亡者在討論著生者不曾深思過的問題——如夏花般絢爛的生命與如秋葉般靜美的死亡。兩人並不掩飾對於美好生命的嚮往,但同時也對寂靜的死亡感到滿足。

    「那麼你們就在這裡聊吧,聊完之後,米開朗基羅你就帶卡帕斯從密道離開。至於之後的具體安排,我明天會告訴你的,卡帕斯。」李凌峰囑咐完後,也不管談論的非常投入的兩個亡靈,帶著依舊有些兒鬱悶的歐尼拉離開了地下室。

    接下的時間,李凌峰就投入到了趕稿子的地獄當中。在面對預先準備的一大疊稿紙的時候,他開始後悔當初一拍腦袋就將人民之聲報給加到四十頁的決定了。

    好在還有歐尼拉在一旁幫忙,看得出來歐尼拉對米開朗基羅所表現出來的無力還非常憤怒,但在李凌峰面前還是很好的將這種情緒給壓了下來,依舊是那副溫柔婉約的樣子。

    不過就算再怎麼掩飾,有著心靈感應的李凌峰還是能夠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的——作為主人,他可以隨時探查麾下的亡靈英雄或者亡靈士兵的心裡在想什麼。不過這個能力,他可以不去使用,這算是對歐尼拉以及其他還沒有出現的亡靈英雄的尊重。

    己之不欲勿施於人——這句出自論語的話,李凌峰記得非常清楚,也對這句話所表達的意思非常贊同。

    歐尼拉負責的是將唐納文剛剛抽空送過來的,已經整理好的關於迎接儀式時的記錄,重新撰寫,將這些資料變成一篇可以刊載的報道。

    倒不是李凌峰沒有下屬來分擔,只不過新的稿子涉及到的那些兒理論,只能有他自己來完成。而另外一邊的唐納文,現在也是在報社帶著十三名報社記者開夜車。而且唐納文負責的關於戰爭方面的工作量可比李凌峰這邊大得多。

    李凌峰主要的工作並不是動筆寫,而是在腦海中那浩如煙海的知識中篩選出合適的理論或者文章。只要選好了,寫起來就會非常快。而唐納文那邊不禁要整理,篩選,歸納,還要斟酌文筆。

    不過也因為如此,原本還為工作量而皺著眉頭的李凌峰,一想到唐納文好,鬱悶的心情也好上了許多。

    這一忙,一晚上的時間也就在不經意間過去了。

    當太陽還未從地麵線之下出現,蒼翠的樹葉上才剛剛凝聚出露珠的時候,一隊又一隊的傳令兵們就整理好行裝,給馬按上馬鞍,從衛所策馬揚鞭,迅速的離開內厄姆,沿著不同的方向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他們每個人的背囊裡都放著一大疊榜文,榜文上記敘的是關於內厄姆自治的消息,已經內厄姆的自治後的改變的。這些榜文會被傳令兵們貼到內厄姆郡各地的公告欄上——無論是城市還是村鎮。並且還是駐留一段時間,大聲向當地的居民宣讀和解釋具體的條文。

    相信在這些傳令兵的辛勤下,內厄姆自治這件事用不上幾天就會傳遍整個內厄姆郡,為所有人所知。

    與那些普通老百姓不同,內厄姆自治這件事情早在慶功宴之後,就如同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到內厄姆郡各地那些消息靈通的人士耳中。面對這個的消息,亦如昨天的慶功宴上一樣,有的人高興,也有人為之皺眉。不過其中歡欣雀躍的人還是佔了絕大多數,

    而隨著自治的消息傳得越來越廣,一種難以壓抑的熱情也在內厄姆郡中瀰漫開來。在慶功宴之後,內厄姆就「內厄姆自治」這件必將載入史冊的事件而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而內厄姆這一舉動就彷彿是一個信號一般,緊接著內厄姆郡各地也開展起來一系列的慶祝活動。

    現在只剩下六名的伯爵,在第一時間就響應了內厄姆的號召,紛紛不竭餘力,不計本錢的舉辦各種活動,彷彿是借此來向坐在侯爵府當中的特納侯爵表忠心似的。不過這也不能說他們是勢利眼,實在是特納侯爵出兵鎮壓吉雅馬林伯爵時的表現太狠了。

    在抓住吉雅馬林伯爵的之後,特納侯爵因為帝國法律的原因,並沒有殺死這位頗為豐滿的伯爵。但他接下來做的事情卻著實是讓人不寒而慄。

    特納侯爵將吉雅馬林伯爵的一家老小全都拉到他的面前,當著他的面,親自動手一個一個的殺死,無論男女老幼。就連還不到兩歲的孩子也沒有放過。

    面對這殘忍到了極致的畫面,就連已經身經百戰的雄獅軍團也有不少人轉過頭去,不忍卒睹。

    而吉雅馬林伯爵則是從一開始嘶聲力竭的哀求,到最後無力地攤在地上,默聲哭泣——他的嗓子已經發不出聲了——在這過程中,吉雅馬林伯爵數度昏厥過去,但又被強制喚醒,硬生生地目睹了整個過程。

    這場大處決活下來的,只有吉雅馬林伯爵的妻子,她來自於希羅帝國另外一個大家族,以及她的兒子兩個人。除此之外,吉雅馬林伯爵的父親,母親,兄弟,其他妻子,以及她們所生的孩子全都死在了特納侯爵的利劍之下。

    也許勉強能稱得上仁慈的,就是特納侯爵下手快狠準,死者們都沒有受什麼痛苦。

    李凌峰也目睹這一幕,來自地球和平年代的他見到那一長排的男女老幼,和隨後行邢時的場面時。他的腦子就開始當機了,什麼都沒有,空空白白。等他回過神來時,行刑已經結束,癱軟在地、雖然清醒但卻亦如死人般的吉雅馬林伯爵也被拖了下去。

    看著只剩下一灘又一灘還未乾透的血的空地,李凌峰開始只感到無法接受與壓抑不住的怒火,但隨後只覺得心中空落落的,憤怒消失了,只剩下難以言喻的悲涼。

    特納侯爵這番行為背後的想法,李凌峰自然是能夠看出來,也能夠理解。但可以理解不代表就能接受。

    來自和平年代的他雖然早已經告訴自己,這是一個黑暗的時代,一個人吃人的時代,什麼事情都可能碰到。

    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接受這一切,甚至於越來越習慣將人看做是一份份會行走的靈魂。但當一名還只能發出簡單音節的幼童真的在自己面前被殺死時,他發現自己所謂的準備是如此可笑。

    李凌峰終究只是一名在心底還抱著天真的幼稚大學生。

    回過神來的李凌峰轉身邁開步子,想要去找特納侯爵。但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被泥土吸收,快要乾涸的血漬,最後歎了口氣,轉身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現在去找特納侯爵又有什麼用呢,人死都死了。而且就憑他現在的實力和立場,能說什麼,該說什麼呢。雖然經常嘲諷那些屁股決定腦袋的傢伙,但無可否認的是,李凌峰自己也是這麼一個傢伙。李凌峰不是聖人,不是那些兒聖母,只是一個普通人。他可以因為某些看不過去的事情而罵娘,甚至為之出頭。但前提是他有這個實力和資本。沒有實力,他會做,能做的只有在無人的角落裡,對那些兒看不過眼的事情大聲咒罵。在阿q精神下,也許還要張牙舞爪地動動拳頭,踢踢腿腳,末了再朝地上狠狠地吐上一口唾沫。罵上一句:「這狗娘養的世道!」而此時此刻,他根本談不上擁有什麼實力。面對現實,除了在心裡阿q一下,自嘲一下,也就只能將這份糟糕的心情收拾一下,整理一下,轉過身繼續過自己的生活。只不過,今天的所見所聞無論再如何的輕描淡寫,也必然會在李凌峰的心裡刻下烙印。讓他看清楚一些東西,明白一些事兒,也改變他的一些方面。每個人都是主角,又都是配角,你方唱罷我登場。但世界還是那個世界,離開了誰都照樣轉,而且轉的還特別歡騰。李凌峰對此是越來越有自覺,深刻的認識到沒有那本事,那就別拿自己當大爺,因為這麼做,很快就會被殘忍的「現實先生」愉快地吊起來教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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