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五十章 銷量 文 / 約翰·利奇
懷揣著與這些因為愛德蒙遭遇的不公而憤怒的賓客們一樣感情的人，在內厄姆還有許許多多。尤其是在結尾看到「未完待續」這一句話時，更是猶如火上澆油，讓他們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李先生，快點兒告訴我們最後愛德蒙到底能不能洗清自己的冤屈？」急躁的賓客問。
「哦——這個我可不能說，大家應該都知道的，劇透可不是什麼美德。而且知道了接下的劇情走向的話，那麼看書還會有什麼樂趣呢？」李凌峰面帶微笑的回答。
「是呀！平常自然應該是這樣！但那是因為我們拿到手裡的書是完整的，而不是才寫了一點兒就戛然而止！這種吊胃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讓人舒服的事情！」這次開口的波比，他邊說話，邊揮舞手中那本厚厚的人民之聲：「李，我的朋友。你想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我恨不得親手將唐格拉爾和費爾南親手給殺死！歐，可憐的愛蒙德！他還準備和梅爾塞苔絲結婚呢！但卻碰上了三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還不知道他在監獄裡還要遭受什麼樣的折磨——但你卻偏偏在這兒給斷掉了！我的朋友，你知道你這種做法可算得上是天底下最殘忍的做法嗎？」
波比的話引起了賓客們的共鳴，紛紛嚷嚷著這種做法一點兒也不道德，其中不乏一些極有聲望的賓客。
「李先生，請你告訴我，梅爾塞苔絲小姐還是會和愛蒙德有情人終成眷屬。」就連王晴也湊了過來，眼中隱約帶著淚光：「天呀，梅爾塞苔絲小姐還沉浸在新娘的美夢中呢——她一點兒都不知情，卻要遭受這樣的折磨。」
面對幾乎可以說是群情激奮的場面，李凌峰終於體會到了泰倫斯子爵當初刊載《福爾摩斯探案集》，面對如山一般的催促信時，那種幾乎要崩潰的感受了。
李凌峰在賓客們的推搡下，不得不連連後退，邊退邊高聲喊：「呃——請大家靜一靜，靜一靜。」連續喊了好幾聲，好不容易讓大家冷靜了下來，他這才擦了把汗，繼續說：「首先，我要感謝大家如此的喜歡《基督山伯爵》，其次，我一直認為一名合格的作者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則，就是不能隨意的向讀者們透露故事的走向。是的，這一點非常的重要。所以我只能對大家說一聲非常抱歉——如果想知道接下來的故事，愛蒙德在監獄到底會遭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他能不能夠從監獄當中逃脫，他又是否能夠成功復仇——請期待下一期的《人民之聲》。」
賓客們聽到李凌峰的話，頓時更加得自己的心被無數只手不斷的抓撓著——李凌峰這些話，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呢！
面對再次群情激奮的賓客，李凌峰無奈之下只能再次開口：「先生們，女士們。這麼說吧——就算你們打死我，今天也是不會知道《基督山伯爵》接下來的故事的，與其在這裡瞎耗時間，還不如在看看雜誌上別的文章，我敢保證，它們同樣不會讓你們失望。」
賓客看李凌峰那副軟硬不吃的樣子，雖然還是感到非常失望，但憤怒的心還是漸漸平靜了下來。李凌峰見機不可失，又趁機說了許多好話兒。十來分鐘後，賓客們終於還是陸陸續續地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雖然還有那麼極為鍥而不捨的傢伙，但終歸勢單力薄。在李凌峰那如抹了蜜的話語下，也離開了。
「我艹，實在是低估了粉絲的戰鬥力。」李凌峰好不容易處理完了這些激動的賓客，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但隨後他又想到了那些兒普通的讀者，估計他們的憤怒也不會比這些兒人小。我們的亡靈城主大人不由得想像了一下明天雜誌社可能會受到的堆積如山的信件，頓時就覺得不會跳動的心臟猛地抽搐了幾下。
「幸好……幸好這些我不管……」李凌峰沉思了幾秒後，立刻就決定把明天可能出現的爛攤子扔給唐納文來整。
坐回到各自位子上的賓客們並沒有立刻打開《人民之聲》，而是喝著香甜的奶茶，吃著精緻的糕點，或低聲或高聲地討論《基督山伯爵》接下來的劇情。
「我敢用十個銀幣來打賭，愛蒙德一定會逃出監獄的。」
「也許會有正義的法官，在瞭解了事情的原委後，把他給放出來——不過他也是一點兒也不小心，居然傻乎乎地去拜訪被囚禁的亡國君主，這種事情只要是還有點兒腦子的人，都不會去做！」
「嘿，誰說不是呢。但愛德蒙也就是個沒多少見識的水手而已，還能指望他能把事情做得怎麼樣呢。」
討論的場面非常的熱鬧，就連艾布納也一點兒不顧貴族的儀態，興致勃勃地和旁邊的人討論起愛德蒙的故事，認為這個故事的背景，應該是在幾個紀元之前的諸國聯盟時代，而且這個故事肯定也是真人真事兒改變的——雖然李凌峰在小說的序當中說了這是一個虛構的故事——為此他還口沫橫飛地將故事當中的一些細節當中證據給提了出來。甚至還表示自己回去之後就讓人查一查那個時代有哪些監獄是建在孤島上的。
李凌峰在一旁沉默不語，就一個勁地笑著。心裡卻暗暗吐槽：「你要真能查得出來才有鬼了！」
基督山伯爵雖然因為要本土化，在故事發生的時代和背景都經過修改，但在大體上還是原封不動的。所以根本就不可查出來——除非在這個世界裡真有一個傢伙這麼倒霉，在即將結婚之際遭人陷害，踉鐺入獄，接著由逃了出來，成為了富甲一方的豪紳，並且還復仇成功了。
相比《基督山伯爵》的火熱，討論《唐·吉訶德》的人就少了很多，也就寥寥幾個，而且還是上了年級的老頭子。再一瞧，好麼，都是寫騎士小說的老作者。
這幾位老先生將《唐·吉訶德》攤開放在桌子上，幾乎是一句一句的在討論。他們的臉色非常的嚴肅，似乎桌子上的書是什麼嚴肅的法律條文，而不是一本喜劇式的騎士小說。
除了他們之外，就沒有人討論《唐·吉訶德》了。
李凌峰對此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並不為此而感到意外。《唐·吉訶德》表面上還是一部極具喜劇色彩的小說，無論是主角阿隆索，還是僕人桑丘都非常的滑稽，而當這兩人湊到一塊兒，就若如發生了化學反應似的將笑果提高了數倍。再加上《唐·吉訶德》的故事才剛剛展開罷了。故事劇情還沒有真正的鋪展開來。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基督山伯爵》的劇情則非常緊湊刺激，幾乎可以說是環環相扣，跌宕起伏。自然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抓住了讀者們的心。
而等到《唐·吉訶德》之後那連番的可笑而可悲的冒險開始之後，讀者們大抵就會開始意識到這部「滑稽」的騎士小說，到底想說的是什麼。
現在能夠從《唐·吉訶德》目前的篇幅就隱約看到，隱藏在阿索隆這位做著「騎士夢」的老先生的背後的隱喻的人，基本都是那些兒浸淫數十年的老作者了。
在這裡不得不誇一下考比爾，雖然他一直在故意找李凌峰茬，但也不得不承認，這位老作者還是名副其實的。考比爾能夠在第一時間就看出那些隱喻，其眼光之獨到，著實令人稱道。
談論了一會兒《基督山伯爵》後，興頭算是暫時過去了的賓客，這才再次拿起人《人民之聲》，開始看其他的文章。
這一次，大部分人翻看的則是李凌峰最新的理論了——根據雜誌上的介紹，《認知學》是一門新的，剛剛創建起來的理論。雖然很多人對學術界的那些兒枯燥的理論談不上多感興趣，但也還是非常好奇這一門新的學科到底是什麼樣子。
其實這也是絕大對數普通人對於學術理論的看法，無論是什麼年代，枯燥的理論永遠都比不上精彩紛呈，高氵朝迭起的小說來得吸引人。
科學，永遠都是小眾的——雖然由它所產生的延伸產品是那麼深刻的影響著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代又一代的推動著社會進步。
在學術界，學者們看重的是李凌峰提出的那些學術理論，而對他的小說則並不怎麼在乎。
在民間，普通人看重的是他的小說，而非那些晦澀的理論學說。談到這些方面，普通人大概也就是會說一聲：「李先生真是太了不起了！」但要真讓他們說了不起在哪兒，他們也說不出個一二三來。
所以當拿到報紙的第一時間，只有極少數幾個人——巴裡教授和錫德裡斯——直接將雜誌翻到了《認知學——人的五種需求》這篇文章上。
當大家看完《唐·吉訶德》，開始看《基督山伯爵》的時候，他們還是在看這篇文章，不過這時候他們的注意已經不再文章本身上了，錫德裡斯還好，阿里教授則直接拿出筆和紙開始畫起五種需求的關係圖。
在賓客們因為《基督山伯爵》的戛然而止鬧騰完之後，他們才回過神來，不過並沒有繼續看其他文章，而是請錫德裡斯把李凌峰給扯過來以後，就開始討論了起來——他們問，李凌峰回答。
「你覺得你達到了那種需求？」一位看完了《《認知學——人的五種需求》的賓客抬起頭好奇的問身邊的同伴。
「嗯……這有點兒難，我想大概是社交需求吧？」那名同伴有些兒不確定的說：「啊，我想你的安全需求應該沒有達到吧？你家那位給人的感覺可談不上有多安全。」
「你這個混蛋——別在這兒提她可以嗎？」最開始說話的賓客咬著牙，鐵青著臉，隨後就對自己的朋友發起了攻擊：「那麼你的溫飽需求滿足了嗎？我看不見得吧，這個月你又從誰那裡借了錢兒？」
「嘿，如果不是你硬拉著我去保麗隆，我會把拿到的稿費全都花光嗎？」同伴不甘示弱地反駁：「我告訴你，如果你不借點兒錢給我度過這個月的話，那我可不保證你的妻子知道你去保麗隆的事情。」
雖然對於人的五種需求的理解有些兒偏差，但這一番對話，還是說明李凌峰的這篇理論還是引起了他們的興趣。實際上，其他賓客也在思索著自己的現狀是否符合文章上所說的五種需求。
同時他們也覺得認知學並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確實稱得上是一門新的理論學科。而且李凌峰的篩選的理論並沒有太過於深奧，遣詞用句也做到了淺顯易懂。
他們從最初僅僅只是感覺好玩地思考，漸漸的越想越深入，在將自己過去的經歷和現在的生活，與文章中的理論相對應，大部分居然都能夠對應得上，甚至文章中對於這些需求和行為的介紹說明，彷彿直接道出了他們當時的心聲。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受，一方面覺得太過於不可思議，但另一方面卻又恍然大悟——原來自己當初會那麼做，是出於這樣的動機呀！
這一次，賓客們又一次把李凌峰給圍住了，他們懷著找到知己一般的心情想要喝這位大師好好的交流一番自己的心路歷程，他們過往的經歷和思想的變化與認知學的理論是何等的契合。
再次被推到檯面上的李凌峰，同樣極有耐心的對賓客們的問題一一解答，有些兒並不適合深入討論的內容，也巧妙地轉移了。
當大家還在爭先恐後的詢問李凌峰的時候，一陣清脆的鈴聲傳來——這是提醒李凌峰，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剩下的問題，請大家不要著急。認知學是一門非常龐大而複雜的理論，如果要我在這裡將所有問題都解答的話，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不過也是考慮到這樣的情況，所有人民之聲雜誌將進行為期五期的《認知學》的專門的理論介紹。屆時大家將會看到更多的，好玩的理論。很多問題，也將會在雜誌社為大家一一解答。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相比大家也應該看到一些兒餓了。雜誌社已經安排好了一頓豐盛的午餐款待大家，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得到了這樣的答覆，賓客們也都不再糾纏。而且經李凌峰提醒，他們也確實感覺肚子有些兒餓了——畢竟除了那些兒小點心之外，他們可沒有吃什麼東西。當下也就在李凌峰的引領下，離開了頂棚。
當大家酒足飯飽，乘上馬車離開報社之後，人民之聲雜誌的開業儀式也就算是結束了。不過李凌峰並沒有因此而輕鬆下來，轉身就會雜誌社和唐納文碰頭。
李凌峰走進編輯部，就瞧見滿面紅光的唐納文正拿著一份文件激動地看著。於是他走上去說：「嘿，唐納文。創刊號賣得怎麼樣？」
「這是剛剛統計出來的數據，你自己看吧！」唐納文激動地難以自禁，說到最後，聲音驟然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天呀！我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接過文件的李凌峰立刻就看了起來，不過僅僅是第一行的數據就已經讓他的臉上也露出了唐納文差不多的表情。
預備的人民之聲雜誌創刊號僅僅只是一個上午，預先準備的一萬份就全都賣出去了！
「天呀！只是一個早上，就把所有的雜誌給賣了出去，整整一萬分！這是內厄姆報和藝術之光都沒有辦法達到的記錄！」唐納文揮舞著雙手：「李，你知道嗎？各個街區的書商都派人來催促，讓我們趕快給他們補貨！你看看單子上寫的——光光是那些提前預定新到的報紙的讀者就有八千人！更不用說那些還沒有預定的了。」
李凌峰同樣難以壓抑自己激動的心情，雖然人民之聲雜誌算是特納侯爵硬塞給他的，但這麼多天的努力，將人民之聲雜誌從無到有的建立起來，不管怎麼說都必然會對其產生特殊的感情。在李凌峰看來，人民之聲就像是他的孩子——而現在孩子不負眾望，得到了世人的肯定，如何能讓他不激動呢。
「唐納文，你讓印刷廠加印了多少？」李凌峰激動地問。
「加印了一萬五千份。」
「不夠！再加一萬份！」李凌峰把手裡的文件甩到桌子上，目光灼灼地對唐納文伸出了一根手指：「多找幾家印刷廠，一定要趁著這幾天，把兩萬五千分全都印出來！」
「再加一萬份？會不會太多了？我有點兒擔心會賣不完。」激動的唐納文被李凌峰的豪邁給嚇了一跳，腦子也迅速冷靜了下來，開始勸說雜誌社的老大不要這麼激進。
內厄姆報和藝術之光報每一期的銷量，唐納文可是知道的。平均下來差不多兩家報社賣出的每一期報紙約莫在三萬份到四萬份之間——這還是口碑經過長時間的積累後，慢慢累積起來的。而兩家報紙的創刊號也就七千到八千。當然，內厄姆報和藝術之光報是從無中生有，硬生生把市場開闢了出來，同時又把市場給培育的尚算成熟。其中所經歷的過程，是非常的艱辛的。而李凌峰的人民之聲雜誌能夠獲得這樣讓人震驚的成績，有一半還要感謝這兩家報社呢。「放心吧！絕對能全都賣出去，這一點我敢打包票！」李凌峰自信滿滿地拍著胸脯高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