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三章 我是好人 文 / 約翰·利奇
「三位靈巫都走了？」
歐尼拉穿著貼身的黑色女僕裝走進李凌峰的書房，微笑著隨口問。
「你醒啦，他們剛走。」李凌峰放下鵝毛筆，他邊回答歐尼拉的話，邊抬頭看了看窗外。
「都這個時候了呀。」
窗外已是夜色沉沉，皎潔的皓月高掛於深藍的夜空當中，群星閃爍。被月色籠罩的內厄姆，此刻也是華燈初上，熱鬧的街道也因為到了晚餐時間，所以行人漸少。
「我的主人，您應該適當的放鬆一下的。」
歐尼拉倒掉書桌上已經冷卻的茶水，倒上熱騰騰的紅茶，然後走到李凌峰的身後，為他捏起肩膀。
「沒辦法，再有一個月，我們就要去漢國了。在這之前，總歸是要把手頭的事情忙完，尤其是人民之聲的事情。」
李凌峰放下鵝毛筆，慵懶地靠著椅背，閉上眼睛享受歐尼拉的按摩。
「到了漢國，我們就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再不用像現在這樣膽顫心驚，小心翼翼的了。歐尼拉，你覺得到時候我們幹什麼好？商人？學者？或者官員？」李凌峰夢囈似的說著：「嗯，官員還是算了，天天勾心鬥角，勞心勞力的，太累了。當個學者就很不錯，加入敬天院成為一名科研人員也不錯。」
聽著李凌峰的話，歐尼拉那雙美麗的眼眸不斷閃爍，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我的主人，難道您已經放棄了建築吸血鬼宮殿的打算了嗎？」歐尼拉低聲在李凌峰耳邊說，甜美的香味與濕熱的氣息縈繞在李凌峰的鼻尖與耳邊，充滿了誘惑。
「當然沒有放棄，這怎麼可能放棄呢。」
李凌峰睜開眼睛，仰起頭與歐尼拉四目相對，烏黑秀麗的長髮自然地垂落，輕巧地將兩人遮住。
「不過這件事情可以暫時壓後，畢竟亡靈的生命雖然不是永恆，但也非常的悠遠。而遠洋貿易艦隊一年只有一次，錯過了就需要等到明年了。現在內厄姆的局勢你是瞭解的，歐尼拉。變數太多，無法確定的事情太多了。」
「嗯，我明白了，主人。」歐尼拉俯身輕輕地吻了李凌峰，然後看著李凌峰黑色的眼瞳，低聲說。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凌峰知道歐尼拉想要說什麼，卻裝作不知道——歐尼拉想說的，正是系統想說的。
讓他留在內厄姆，或者說留在蓋彌大陸。
不過李凌峰在米開朗基羅的提醒下，已經意識到系統實際上不能強迫他做出任何決定，只能是通過各種方法來誘導。
說到底，李凌峰是一名玩家，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名。系統看著無所不能，但它的核心是服務於玩家。至於系統為什麼一定要李凌峰留在內厄姆，其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從現在歐尼拉猶猶豫豫，只是試探性的徵詢來看，讓李凌峰留在蓋彌大陸，也並不是硬性任務。否則歐尼拉就不會在最後選擇了閉口不言。
當然，也有另一個可能。歐尼拉雖然是由系統創造的，而且也能看出歐尼拉非常的尊敬系統，但系統並沒有辦法控制歐尼拉的個人意志。歐尼拉可以選擇說與不說。
這並不意味著歐尼拉就有背叛的可能，這種選擇只會出現在當系統與李凌峰這兩者出現對立的時候。如果是第三方，那麼歐尼拉根本就不會選擇，必然是與李凌峰站在一起。
實際上，這就是系統與李凌峰兩者誰才是站在主導地位的。而現在看來，顯然是作為玩家的李凌峰。無論是歐尼拉還是卡斯帕，當李凌峰宣佈要前往漢國時都表示接受。
「我的主人，您要享用晚餐嗎？」歐尼拉在李凌峰的注視下嫣然一下，柔聲說。
「嗷，那幾家的菜已經吃膩了。」李凌峰苦笑著說，對吃貨而言，享用美餐自然是一大樂趣。但如果翻來覆去都是那些兒菜的話，就算再美味也會失去胃口。
「那今天我來下廚好了，主人。」
「啊，這真是一項在好不過的提議了——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你親手做的菜餚了。」李凌峰頗覺意外地說。
「因為主人你的懶散，也影響了我。」歐尼拉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李凌峰笑著站起身，笑著說：「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看看你現在的手藝有沒有退步了。我可是非常嚴格的，如果不好吃，我會直截了當地提出，到時候你不要難過喲。」
「我的主人，我敢告訴您這個消息，自然是因為我已經準備好了，所以您就放心吧。」
歐尼拉輕柔地挽起李凌峰的手，圓潤挺拔的胸部緊緊地貼著李凌峰的胳膊，並且隨著行走上下摩擦著。弄得李凌峰那顆處男心不斷的騷動著，甚至隱隱有些兒打算繼續留在蓋彌大陸，先把吸血鬼宮殿給建起來再說。
希羅國和漢帝國相比，自然是在希羅國更容易完成建築吸血鬼宮殿。因為希羅國一直都與其他州的異族進行著長年累月的戰鬥，雖然現在並沒有什麼大規模戰役，但小衝突卻每日不斷。漢國則是國泰民安，就算有時候會冒出一些山賊土匪，但數量上也絕對不會太多。到了漢國，那估計就需要長年累月的收集了。
可是漢國吸引李凌峰的地方，就是它的安全，文明開放，對於不同的文化擁有著極高的包容度。漢國所給予的安全感，是特納侯爵所無法給予的。
李凌峰現在看著在內厄姆有特納侯爵罩著，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瀟灑得不行。但在另一方面，李凌峰始終不看好特納侯爵與皇室以及聖庭的鬥爭。現在特納侯爵之所以能夠稍微佔據上風，只不過是有漢國作為靠山。
有句老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希羅國，總歸不是漢國的主場。能夠給內厄姆提供的援助其實非常有限。如果皇室和聖庭真的不顧一切的要消滅內厄姆，內厄姆其實也只能徒歎奈何，特納侯爵最好的結果也是流亡海外，等待哪一天漢國研製出具備遠洋能力的靈能船後，派出大軍為特納侯爵復興內厄姆了。
內厄姆這種充滿了不確定的未來，實在是不能讓李凌峰產生多少安全感。而本身就對內厄姆沒有多少歸屬感的他，更是不會選擇與內厄姆共進退。現在他在內厄姆的所做所為，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緣際會，只有小部分是出自自己的意志。
至於李凌峰那改變這個世界的文明進程，說老實話，在漢國更加容易去實現。漢國因為巫帝所奠定的基礎，對於李凌峰所擁有的那些知識的接受力遠遠要高於希羅國。
漢國所擁有的優勢實在是比希羅國要多上太多太多了，世界第一強國，泱泱天朝所具有的吸引力，在這個時代是其他文明所無法比擬的。
內厄姆自治的第一年，最安全的事情可以就是漢國遠洋貿易艦隊到來的這兩個月。哪怕皇室和聖庭再怎麼看內厄姆不順眼，也絕對不會挑這個時候來找麻煩。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在漢國遠洋貿易艦隊離開後，內厄姆就將真正面對來自兩大勢力毫無保留的攻勢了。
只要是知道內情的人，就絕對不會相信特納侯爵從自己身上割下的肉，能夠餵飽皇室的無底洞，就算餵飽了，也不會因此放過內厄姆。
這無關乎其他原因，只因為內厄姆現在所進行的事情，就是在挖掘希羅國的根基。而前車之鑒就是實行了君主立憲制的漢國。那樣的局面，絕對不是皇室和聖庭願意看到的。
李凌峰一邊享受著胳膊上傳來的溫熱和柔軟，一邊走進了餐廳。他剛坐下，歐尼拉就走進了餐廳旁的廚房，琳達也跟著走進廚房，去打下手。只留下朵拉在餐廳服侍李凌峰。
「小朵拉，最近跟著歐尼拉學習得怎麼樣了？」李凌峰一隻手撐著下巴，笑著問朵拉。
「已經開始學習加減法了。」朵拉面無表情地說。
隨著幾個月不斷的心理輔導，朵拉也漸漸地從那時的陰影當中走了出來。雖然臉上還是習慣性的面無表情，但也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不過，這只局限在熟悉的人這個範圍內。如果是與陌生人相處，這個小姑娘還是會變成三無少女。
「對了，跟著我去漢國的事情，你和琳達考慮得怎麼樣了？」
由於李凌峰準備離開內厄姆，去漢國。所以提前徵詢了琳達和朵拉這對姐妹花的想法。畢竟她們經歷過那樣的事情，而且已經無家可歸，再加上朵拉的心理治療，還有相當長的療程。於情於理都要問問她們是否跟隨李凌峰去漢國。
不過李凌峰並沒有強逼她們一起去漢國，而是將選擇權交給了姐妹倆。如果跟著他去漢國，那除了生活的環境改變了以外，其他一切照舊。要是選擇繼續留在內厄姆的話，李凌峰就會將這間別墅和一筆不菲的生活費送給她們，算是善始善終。
這一切都看琳達和朵拉怎麼選擇。
除了關乎自己的事情外，李凌峰很少會去干預別人的選擇，至多只是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見，而選擇權則交給對方。
人生的道路是自己走出來，別人又如何能橫加干涉呢。
「這個……姐姐還沒有決定……請您再給一些時間兒，好嗎？李先生。」朵拉聽了李凌峰的問話，剛開始顯得有些居處不安，低著頭，小小的手兒不斷地擺弄裙擺。話語也是猶猶豫豫地，說到最後的時候，抬起頭，雖然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那雙大大的眼眸卻充滿了祈求的目光。
「不需要緊張，小朵拉。這件事情並不著急，你和你的姐姐可以慢慢想。遠渡重洋，前往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確實是非常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李凌峰擺擺手，臉上帶著和藹地笑容，似乎是在安撫緊張不已的朵拉：「實際上，在這件事上，你們倆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選擇權在你們的手上。去與不去都是可以的。不要覺得辜負了我之前的好意，那樣反倒會讓我難做。」
「嗯……我在和姐姐說說。」朵拉微微地點頭，輕聲說：「其實……我是希望能和李先生你去漢國的。」
「為什麼？」李凌峰好奇地問。
「……到了漢國，除了您和歐尼拉姐姐外，沒有人知道我們的過去。可以重新開始。」朵拉最初張了張嘴，並沒有說話，在李凌峰鼓勵的目光下，這才娓娓道來。
李凌峰對朵拉的這番話感到喜出望外，倒不是因為朵拉願意和他去漢國。而是因為現在的朵拉已經並不避諱提起那個極度糟糕的過去，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表現。說明朵拉的心理正在穩步恢復，這對於一名原本立志成為心理醫生的李凌峰來說，是莫大的寬慰。
嚴格來說，朵拉算得上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病人，在經由他的治療後，朵拉能夠恢復，無疑是對他的醫術最大的肯定。
接著李凌峰並沒有糾纏在關於「是否去漢國」這個話題上，而是隨意地閒聊。此時廚房裡已經傳來了陣陣香味，光光這股食物所發出的香味，就已經不下於那些大酒店的主廚了。這讓李凌峰食指大動，對歐尼拉的料理也越來越期待了。
不一會，歐尼拉和琳達就一人舉著一個托盤走出了廚房。每個托盤上都放著三道料理，都用銀製罩子罩著。兩人來到餐桌前，將一共六道料理都放到餐桌上。接著由歐尼拉親自將銀製罩子一一掀開。
每掀開一個罩子，李凌峰的眼睛就亮上一份，等六道菜餚都展現在他面前時，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夾起了其中一道菜，不管還非常的燙，直接放到嘴中大口打咀嚼。
「嗯——嗯——不錯！真的不錯！」將口中的菜餚嚥入口中，李凌峰滿面笑容地向正在倒茶的歐尼拉豎起了大拇指，讚美不斷：「歐尼拉呀，你的手藝一點兒也沒有退步，和那幾家飯店的主廚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真是太好吃了！」
「您要是喜歡，以後就不從飯店那裡訂餐了。我來做吧。」歐尼拉嫣然一笑，將沏好的茶放到了李凌峰的桌前。
「那你要多學一點希羅國的菜餚，到了漢國可就不是這麼容易吃到了。」李凌峰點頭說：「不過要說到吃，還是要數漢國的菜餚最棒，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漢國了。哈哈。」
歐尼拉並沒有說話，在李凌峰說到去漢國的時候，目光不斷地在閃爍。
「李先生。」
「有什麼事，琳達？」
正在不斷把菜塞到自己嘴裡的李凌峰，轉頭看向突然開口的琳達。
「關於和您一起去漢國的事情，我和朵拉已經做了決定。」琳達表情認真地看著李凌峰說。
「嗯？」李凌峰停下了筷子，有些奇怪地說：「剛才我才問過朵拉，她說你們還沒有決定呢。」
「朵拉是想去漢國的，猶豫的只有我。」琳達邊對李凌峰說，邊抓住朵拉的小手：「現在我已經決定好了——我和朵拉想要和您去漢國。」
「嗯，我知道了，那就這麼決定了。」李凌峰點點頭，並沒有太多的表示。
就像剛才所說的，李凌峰將選擇權交給了姐妹倆，無論是去還是不去，他都尊重她們的選擇。
「您不問我們為什麼做出這個決定嗎？」琳達再次開口，似乎對李凌峰的態度感到意外。
「你們的人生是屬於你們自己的，不是嗎？」李凌峰聳了聳肩：「我不會干涉你們的選擇，也不會去探究你們做出這個選擇的原因。在我看來，這是人與人彼此尊重的基礎。」
李凌峰的話對於雖然認識字，但所擁有的知識卻談不上多深的琳達來說，似乎有些兒深奧了，所以她俏麗的臉蛋上露出了些許迷茫。
「嗯，剛才我說的話，你不理解也無所謂。琳達，還有朵拉。你們只要知道一點就可以了——我永遠尊重你們所做出的選擇。而你們做出選擇的原因，那是你們個人的**，我無意去探究。」李凌峰笑著聳了聳肩，隨手把一塊歐尼拉切好的肉放到嘴裡，但隨後就因為琳達的表現，而連忙站了起來：「哎呀，琳達你怎麼了？」
琳達那雙大大的眼睛，突然湧出了淚水，淚水沒有在眼眶中停留，直接就沿著漂亮的臉蛋落下，滴在黑色女僕服上。琳達突然的哭泣，引得朵拉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下可就讓李凌峰頭大了，他最不會應付的就是這種局面。而歐尼拉就站在一邊看熱鬧，一點兒上來幫忙的想法也沒有。
「李先生……你對我們實在是太好了……您真是個好人……」琳達哽咽地對手忙腳亂的李凌峰說。
「呃——首先，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所以並不需要這樣。第二，如果你能把好人這個詞去掉就再好不過了。好人卡什麼的，我已經有很多了，並不缺你這一張。」李凌峰苦笑著說。「但您確實是一位好人呀！」琳達淚眼朦朧地直視李凌峰，雖然說話的時候依舊哽咽，但語氣卻充滿了執拗。「好吧，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