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三十七章 斯科拉布斯特侯爵 文 / 約翰·利奇
一行人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從最開始的紛紛擾擾逐漸趨於冷清。隨著越來越接近省長的府邸,街上的行人也就越少。當來到省長府邸所在的街區上時,只有來回巡邏的士兵和進進出出的騎士和官員。
輔佐官出示了文件後,府邸門前的守衛就讓他們進入了。
省長的宅邸裝修的還行,大概在被徵用之前曾經是某位貴族的家宅。此刻一樓大廳內佈滿了守衛以及穿著制服的官員,他們抱著各種文件來去匆匆,出入各個房間。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有高聲叫嚷的,也有側頭討論的。
傑拉爾德三人的出現,沒有引來任何人的注意。因為像傑拉爾德這樣的騎士,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多了,每天都有數不勝數的人來到府邸,求見省長。
「請諸位稍等,我先去稟報一聲。」輔佐官有禮地欠身,在傑拉爾德點頭後就匆匆走上了二樓。而李凌峰等人也隨意的找了位置坐下。
「李的名字已經跟隨你的作品傳遍了整個奧卡姆——準確點兒應該是整個希羅。」傑拉爾德微微一笑,調侃道。
「應該說幸好遇上了我的書迷。」李凌峰無奈地攤了攤手:「從那位輔佐官的話裡可以聽得出來,他覺得就算是省長大人也沒有辦法攔住那位「瘋狂的」斯科拉布斯特侯爵。免不了要鬥過一場才行。那麼,特納家族和省長大人的關係如何?是否會為我們說好話呢?」
「哈哈,就算——好的,大人,我閉嘴。」隆巴頓剛準備說話,就被傑拉爾德的白眼給掐斷了。
「我的父親和省長的關係非常不錯,他非常認同內厄姆的改革,並且一直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內厄姆支持。所以在這一點上並不需要擔心。我們面臨的問題是斯科拉布斯特侯爵會怎麼做,我們該怎麼應對。我們在薩貝爾的力量太弱了,許多人都能夠對我們造成威脅。而只要我們堅持到戰爭結束,那麼該擔心的就應該是我們的敵人了,因為雄獅的獠牙會咬碎他們的喉嚨,利爪將把他們撕碎。」
傑拉爾德低聲說,藍色眼瞳中既有特納家族所給予的自信與驕傲,也有對即將到來的交鋒的些許擔憂。
「根據我的推測,斯科拉布斯特侯爵如果不肯善罷甘休,那麼他最有可能做出的舉動就是向我們發出挑戰,一對一的生死決鬥,亦或者軍團與軍團之間的廝殺,無外乎這兩點。我個人是不認為在自己孩子死了的情況下,還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判,就算真的談判,你也不會同意的。」
「當然,怎麼可能會同意。」傑拉爾德瞭然地笑道。
如果真的談判,那麼不用想也知道斯科拉布斯特侯爵會提出什麼樣子的要求,第一點必然是要求交出兇手——也就是傑拉爾德的心腹愛將隆巴頓子爵。僅僅是這一個要求就已經沒有談的必要了。
「那麼我們應該祈禱他們沒有黃金位階的強者了……」李凌峰笑著聳了聳肩。
「但願如此。」傑拉爾德苦笑著說:「唉,父親一點兒情報資料也沒有給我,現在碰到事情就像是瞎子一樣。」
正當三人在商議對策的時候,那位輔佐官快步從二樓來到大廳,逕直向他們走來。
「三位大人,請隨我來。」輔佐官面帶微笑地說。
省長全名是豪爾斯·斯特克·特德,是皇室旁支,擁有公爵爵位。是一個年紀在五十上下,鬚髮皆白的老者。身材魁梧,最起碼也在兩米上下,穿著一套紅白相間的全覆式盔甲,腰間別著一把精工技巧,不斷有流光閃過的魔法雙手劍,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出來已經花白的頭髮和鬍鬚外,整個人一點兒老態也沒有,身材挺拔,健步如飛。
特德省長一見傑拉爾德三人走進來,還沒有他們行禮,就已經哈哈大笑著迎了上去。
「哈哈哈,傑拉爾德,你長得越來越像你的父親了!」特德省長一把抱住苦笑的傑拉爾德,動作非常有力,站在一旁的李凌峰覺得自己聽到了骨頭卡啪卡啪的響聲。
「白銀巔峰,不錯,不錯。這可比你父親強多了!」特納省長鬆開傑拉爾德,滿意地點頭:「你父親現在還好嗎?整天是不是都還擺著那張殭屍臉?」
看著傑拉爾德吃疼的樣子,李凌峰推測這位豪爽的老爺子應該已經進入黃金位階了。
傑拉爾德似乎對特德省長的過分熱情並不怎麼吃得消,只能尷尬地笑著:「父親的身體很好,很好。」
「那麼這次內厄姆派出了多少人馬?八萬還是十萬?」特德省長笑著說:「現在形勢非常嚴峻,
「只有一萬……」傑拉爾德有些兒心虛地低聲說。
「一萬雄獅軍團?那也足夠了。雄獅軍團抵得上五萬大軍。」特德省長挑了挑眉頭,語調也略微低了一些。
「雄獅軍團只有兩千……」傑拉爾德繼續吶吶地說。
「該死的!艾迪爾那個舔屁眼的臭小子!」特德省長臉上一沉,當場就發作了:「我們面對的是足足三十萬頭野獸!不是三十萬頭豬,是三十萬牙尖爪利的猛獸!每一頭都能夠殺死我們三個士兵!而現在我們才徵集了多少人——三十五萬!艾迪爾那個王八蛋把我的信拿去擦屁股了麼!」
李凌峰看著正破口大罵,怒火沖天的特德省長,有些擔憂的看了傑拉爾德一眼,得到了一個不需要擔心的眼神。()
特德省長衝著空氣大聲咒罵了好一會,把胸中的怒火發洩出來後才緩緩停下。只見這位性格火爆的老爺子轉過身面對傑拉爾德,面帶笑容。
「傑拉爾德,戰爭結束之後我一定要去內厄姆一趟,我要把艾迪爾這個王八蛋的屁股踢爛去!」
「我得提醒您,豪爾斯叔叔——父親現在是黃金巔峰。」
「黃金巔峰算什麼!我也是黃金巔峰!」特德省長眉頭一挑,高聲說。
李凌峰算是看明白了,這位省長老爺子就是個火藥桶,一點就炸。這樣性格的人,到底是怎麼成為省長的呢……李凌峰在心中默默吐槽。
「啊,浪費了不少時間。讓我們來談談正事。」特德省長終於是想起來還有正事要做。
「我們的糧食足夠三個月使用。」傑拉爾德老老實實地說。
「那就好。三個月,如果我是你,會再叫艾迪爾那個混球再送一年的糧食過來。這場戰爭會持續很久,尤其是奧卡姆的第一場雪到來之後,那麼我們直到明年春天都沒有辦法發動進攻,只能空耗糧食。」特德省長邊說邊坐會到椅子上,皺著眉頭說。
「豪威爾叔叔,現在糧食很緊張嗎?」傑拉爾德低聲問。
特德省長並沒有立即回答,抬眼看了看傑拉爾德身邊的李凌峰和隆巴頓。
「您瞧,我都忘記介紹他們了。」傑拉爾德拍手說:「這位的名字您一定聽說過,來自漢國的凌峰·李。」
「寫基督山伯爵的凌峰·李?」特德省長挑了挑眉頭。
「您好,省長大人。」李凌峰欠身行禮。
「基督山伯爵寫的很好,非常和我的胃口。」
「李現在是我的隨軍參謀。」傑拉爾德笑著說:「他是馬加裡的隆巴頓。」
「啊,馬加裡那個惹是生非的隆巴頓,我聽說過。」特德省長笑著點了點頭,似乎對隆巴頓非常欣賞:「隆巴頓,你是一名合格的騎士。比內厄姆那些娘們騎士好太多了。」
「他們兩人是我的左膀右臂,絕對可以信任。」
「好吧,看來確實如此。」特德省長摸著下巴:「現在省裡的儲備糧食還足夠,至少在下雪之前不需要擔心。不過即便如此,情況也不樂觀。這場戰爭可不是兩月就能結束的。」
「那國內的支援……」
「哈,我可一點兒也不指望國內的援助。」特德省長顯出了怒容:「狄克那個蠢貨,以為所有人都是傻瓜們,會看不出現在的局勢到底是出自誰的手?既然他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那如果不達到目的,他怎麼可能會罷手。該死的!這個蠢貨居然敢這麼做!」
說到最後,特德省長滿腔怒火地一拍桌子。
「叔叔,請您不要如此動怒。糧食的問題,您不需要太過於擔心。內厄姆有著足夠的糧食儲備,我相信能夠緩解您的擔憂。」傑拉爾德笑著說。
「這是肯定的,艾迪爾已經給我來信了,作為無法出兵支援的補償,他會提供三十五萬人三個月的口糧。」特德省長微微一笑。
「豪威爾叔叔,那你剛才……」
「當著你的面罵艾迪爾這個老小子的機會可不多,不是嗎?」特德省長狡猾地微微一笑,一點兒也沒有剛才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傑拉爾德對這位和自己父親是莫逆之交的叔叔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聳肩苦笑。
「這件事就這樣吧。」特德省長輕輕巧巧地就把這件事給揭了過去,他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看了一下,然後抬頭對傑拉爾德說:「你們弄出的動靜可不小,才到薩貝爾就把斯科拉布斯特這個只懂得躲在陰影裡的傢伙的兒子給殺死了。嘿,我得說幸好只是他的四兒子,不然的話,薩貝爾就要爆發一場戰爭——十萬人以上的。」
「我可沒有想到一個在路邊和人鬥毆,渾身破破爛爛的傢伙會是一名侯爵的子嗣。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們,而且當時這位公子哥被人大飛,從我們撞過來,來時非常兇猛,我們也只是被迫防衛而已。」傑拉爾德無奈地說,口氣彷彿這件事與他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全都賴那位已經變成屍體的侯爵之子。
這種時候,首先要做的自然是要倒打一耙,自己的關係給撇清先。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該考慮的是如何應對這位瘋子侯爵的怒火。」特德省長擺了擺手:「這件事你們也不用太過於擔心,我會處理的。」
得到了省長的承諾,李凌峰在心裡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只要有省長的保護,那麼就算那位斯科拉布斯特侯爵執意要復仇,那規模也會在可控範圍內。
正說著話,突然從省長辦公室的窗外傳來了一陣高過一陣的嘈雜聲。即使窗戶關上了,也無法擋住這些聲音。
特德侯爵皺著眉頭起身向窗外看去,接著就笑著回頭說:「還真是說人,人就到。」
李凌峰三人也奇怪的走到窗戶邊,向樓下看去。
此時省長府邸外,突然來了一支約莫五百人的軍隊,省長府邸大門前的道路已經被他們給堵了起來。在軍隊最前頭的這是一名穿著藏藍色貴族袍服,齊肩的波浪長髮上戴著橄欖葉造型的髮箍,體型並不高大,身材勻稱均衡。他騎在一匹棗紅色駿馬上,一手虛握韁繩,一手按在腰間長劍的紅寶石劍柄上,小指輕輕地翹起。似乎的感受到了李凌峰等人的視線,他抬起頭向省長辦公室的窗戶看去。
這位先生保養得非常好,肌膚白皙,乾乾淨淨沒有一點兒而瑕疵。高聳的眉骨下是一雙寶藍色眼瞳,修長的睫毛和挺拔的鼻子,也許是塗了口紅的關係,有些兒薄嘴唇殷紅而富有光澤,彷彿要滴出水來。嘴唇周圍是一圈精心修飾過的鬍子。
他瞧見了站在窗邊的特德省長,只見他嫣然一笑,嬌柔地向特德省長欠了欠身。
「這個噁心的娘娘腔就是斯科拉布斯特了。」特德省長皺著眉頭,一臉的厭惡。
李凌峰對此無比贊同,他被斯科拉布斯特侯爵那回眸一笑給噁心到了,只覺得胃在上下翻騰。傑拉爾德也同樣皺起了眉頭,只有隆巴頓露出了笑容。
「砍下他那顆頭顱的感覺一定很棒。」隆巴頓咧著嘴猙獰地說。
這是敲門聲響了,得到允許後之前接待李凌峰他們的輔佐官皺著眉頭疾步走了進來。
「大人,斯科拉布斯特侯爵到了,他要見您。」
「告訴他,想要見我,就讓他帶來的那些廢物滾會軍營去。」特納省長陰沉著臉說:「省長的府邸,不是陰溝的臭蟲撒野的地方。」
「我現在就去告訴他。」輔佐官立即欠身後出了辦公室。
從窗戶看去,輔佐官已經到了樓下,正對斯科拉布斯特侯爵說著什麼。只見斯科拉布斯特抬手揮了揮,那五百名士兵就迅速離開了。斯科拉布斯特侯爵的好說話,有些兒出乎了李凌峰的預料,從剛才一見面李凌峰就一直在觀察這位侯爵。
從目前來看,雖然斯科拉布斯特侯爵帶著五百名士兵,來勢洶洶。但斯科拉布斯特侯爵那張白白淨淨的臉上,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任何可以被認為是憤怒的表情。反倒像是在郊遊,彷彿死的並不是他的兒子。
「他是個難纏的敵人。」李凌峰低聲說。
「如果容易打發,他就不是斯科拉布斯特了。」特德省長聳了聳肩,坐到椅子上:「你們也坐吧,讓我們看看斯科拉布斯特想要幹什麼。」
很快,斯科拉布斯特侯爵就進了的辦公室。不得不說,雖然他看起來就像個娘們,但舉手投足卻亦如一位最合格的貴族,眼神溫和、恬靜。微笑,含蓄而不張揚。就連手擺動的幅度,每一步跨出的距離,都彷彿是經過精心計算的。
「您好,特德省長。」斯科拉布斯特向特德省長優雅地欠了欠身,聲音尖細,溫軟。剛一開腔,就讓李凌峰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向特德省長問候完,斯科拉布斯特目光一轉就看向了坐在一旁的三人:「我想,這三位就是殺死我第四個兒子的人了吧?」
三人直接起身,向斯科拉布斯特行禮,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也是所謂的貴族風度——即使面對的是殺父仇人,一個合格的貴族也必須做到不失禮。
「您好,斯科拉布斯特侯爵。對於令子的死亡,我們非常遺憾。當時他向我們飛過來,我們無法判斷他的身份,而我的部下則做出了令子是刺客的判斷,所以才予以反擊——這是一個讓人難過的誤會。」傑拉爾德滿臉悲痛,語帶哭腔地說。
「啊——這麼說這是一個可悲的誤會了?」斯科拉布斯特露出恍然大悟的樣子,挑著蘭花指柔聲看向傑拉爾德,眼中閃過貪婪的光彩:「但無論怎麼說,我的兒子都是死在你的部下——也就是這位騎士的手上,這點是無可否認的。」
斯科拉布斯特侯爵目光流轉間,已經看向沉默不語地隆巴頓,那眼神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不放過每一處細節。
這樣毫不遮掩的目光,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是個什麼意識。「娘希匹的,還真是個死變態呀!」李凌峰在心中暗暗吐槽,同時為身邊的隆巴頓默哀。「看在特納家族的雄獅旗幟的面子上,你只需要把這個殺死我兒子的人交給我處置,那麼我可以認同你的理由。」斯科拉布斯特侯爵說完,從懷中拿出真絲手絹,微微擦拭了一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