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01.第201章 天荒戰場 文 / 一枝軒
識海中，有記憶碎片凝聚。
形同一片寧靜的汪洋，突然有浪花綻放。
寧無痕一拳轟碎長空，便再度陷入沉寂。
棲霞山下，上萬人凝望寧無痕，一臉無解。
全場除卻漁夫，沒有人任何人猜到這些異象究竟代表著什麼。
漁夫微微一笑，越發恭敬，雖說他也不明白寧無痕的前世究竟是誰，但對方那股來自太古，飽滿的洪荒之氣讓他感到非常親切。
當日洛水河畔，他就猜到一半，為今金血神凰骨衝破寧無痕部分閉塞的記憶，開始出現覺醒的趨勢。
至於覺醒到何等地步，無人知曉，只能看寧無痕的造化。
石之謙，沐青陽，曹敬軒，陳亦歡，寧川，雪中情，茅載，現存的七位人間頂級強者悉數沉默，暫且擱置爭議，遙望棲霞山之變。
餘者更是瞠目結舌，大氣不敢出。
漁夫提竿靜坐虛空，意味分明。
眾人緘默間，曹敬軒逼音成線與沐青陽，寧川交流。
「寧三郎，你這兒子似乎來歷不簡單。」曹敬軒淡淡一笑，出聲道。
其實寧川也很意外，他只是單純的認為今日寧無痕種骨，只需保全棲霞山不被攻破，就不會出現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現在寧無痕表現出來的情況，遠超所有人的想像。
「老鬼，你看無痕他？」寧川轉頭問向沐青陽。
沐青陽搖搖頭，看了一眼棲霞山，頗為無奈道，「其實我們應該很早就猜到了，十六年不曾修煉，一招開九竅再通第十竅，漸而以萬金之軀掩蓋天道霸體，這顯然不是凡人的造化。」
「而且少爺半載時光修為一破百破，橫掃西桑碾壓東皇，但凡出手無敵一方，這。」
沐青陽摸摸腦袋，「老夫只能說，少爺出現的情況越來越讓人尋不到蹤跡了。」
「你再看，金血神凰源自太古，乃頂級戰獸，而下出現臣服之意，甘願被少爺汲取霸烈之骨，漬漬，寧三郎，你猜到了什麼？」
沐青陽將寧無痕這半載的所有歷程捋順一遍，最後拋出話題留給寧川。
寧川沉默間終究還是沒有說話，他與沐青陽點點頭，選擇壓在心底。
「不管你是誰，你終究是我兒子。」寧川一臉欣慰之意，頓感驕傲。
曹敬軒最後摸摸鬍鬚，輕笑道，「今天老夫請了這麼多人來過場，只是借漁夫之手摸清石之謙的部分底細，現在看來，等會誰都不用出手。」
「此話何意？」寧川不解道。
「我猜測，你這兒子指不定要橫掃一片。」曹敬軒解釋道，「雖說只是暫時性的出現前期徵兆，後期還需慢慢覺醒，但現下種骨成功他肯定要返祖一陣，成為那個人。」
「不管能堅持多久，但肯定會出手。」
「嘿嘿，石之謙現在還不跑，等會要倒大霉。」
寧川饒有意味的笑了笑，自語道，「這樣也好，先打的你吐血，收點利息。」
石之謙畢竟是這片天宇最強者，縱使寧無痕以前世人的身份對陣石之謙，也難以斬殺。
但有一點可以明確，寧無痕斷然會出手。
現場舉城人都在等神骨種植進入尾聲，看看寧無痕到底會發生什麼情況。
棲霞山上，狂風大作，金芒如幕，蓋於天際。
「帝皇，天荒戰場，仙魔割據。」
寧無痕呢喃自語，身體懸浮不能自控。
識海中由聲音發展到影像，開始出現一片陌生但是宏達的場景。
那是一塊散發著朦朧之氣的荒蕪之地。
數以萬計的人影漂浮，出陣廝殺。
有人金甲附身，手持巨大的鐮刀凌空揮斬，一刀劈落，屍體一茬接一茬的倒下。
有人擂擊戰鼓，劃破天宇，一鼓落下震碎上百人，流血漂櫓。
期間更有戰獸撲殺，有披著甲衣高達數十丈的白虎，有羽翅如天刀的神鳥橫空，有長達百丈的蛟龍泛著黑光，遮天蔽日。
更有數只九爪金龍吞吐納吸，於天際碾殺。
「噗！」
魔影遮天，一道黑色的屍棺衝入戰場，旋轉間清空過半的人數。
在其身後，有斷頭甲士，有渾身裹滿死氣的黑衣戰僕，帶著大片黑氣席捲戰場，殺氣滔天。
「這是一塊戰場。」寧無痕神識清明，怔怔出神。
那些在腦海中的影像，似乎在告訴他什麼。
「是仙，是魔？天荒戰場？」
荒蕪戰場，滿天廝殺，橫屍遍野，流血漂櫓。
一戰將起，天無明日，月無星辰。
「卡！」
屍棺橫掃一片之際，突然天空再現一道裂縫。
有男子身裹七彩霞光，抬手一掌壓下，拍飛屍棺。
他被光芒遮掩，看不清真容，但卻給寧無痕無比熟悉的感覺。
「是你嗎？」寧無痕想伸出後，揮散男子臉上的芒光，卻發現身子不能動，只能靜觀。
神光男子出現，所有人臣服，皆對著他叩拜。
寧無痕凝目觀望，通過口型，發現他們道出的是『帝皇』二字。
「又是帝皇？」
這片戰場湧入的全是蓋世強者，但男子一出現，各路朝拜，顯然他才是最強之人。
「難道這是前世我？這分明是仙魔戰場？」
「到底是哪個時代？太古？」
寧無痕識海出現波動，突然浮光一閃，所有的印記消失。
「嗤！」
他睜開眼，發現已經回到現實。
「不想了，日後再說吧。」寧無痕無奈，探手一抓，擒住神凰虛影，抽出殘骨強行灌入身體。
「嗤嗤嗤！」
凰鳥嘶鳴，沒入臂膀，最後形成一幅凰鳥圖烙刻在他的手臂。
「撲撲撲！」
天際金光潰散，如潮水般謝幕，天地逐步回歸清明。
「這是要結束了？」
「凰鳥消失了，似乎神骨被他強行納入體中了。」
人群轟動，寧無痕單手擒空，灌神骨於體內，將所有的異象收攏。
「轟！」
寧無痕一拳擊碎天幕，一步踏出地動山搖，身後依舊有一百零八道神凰虛影附身。
「嗤！」
突然間，一股殺氣傾瀉，橫穿東皇城。
兩道精芒自棲霞山『射』出，將所有人都鎖定。
「寧川，有好戲看了。」曹敬軒雙手插袖，笑意玩味。
果然寧無痕身帶一百零八道神芒，一步踏出，直跨百丈，落入雙方對峙的場地中央。
「剛才是誰要進山殺我？」
寧無痕冷哼一聲，一腳猛踏，震得所有人倒退。
「這是要尋仇，寧無痕的氣勢似乎更強了。」
「有人要倒霉了，漬漬。」
寧無痕眸光一掃，落在了韓非的身上，後者倒退幾步，驚覺不好。
「報上名字。」
韓非被僅僅被寧無痕盯了一眼就冷汗直流，不敢出聲。
現在許多人都知道寧無痕堪堪種骨成功，這股氣勢維持不了多久，但現下寧無痕現在還沒退勢，等於全場無敵。
縱使風雲十席的人也不敢動，莫說是一個亂戰門的門主了。
「我讓你報上名字。」寧無痕強勢發聲，步步逼近。
韓非嘴巴微張，最後還是強行壓制心中驚意，一字一句平穩道，「老夫亂戰門門主韓非，不知閣下何意？」
寧無痕明顯的在針對他，就差一線出手。
韓非其實心裡也明白寧無痕為何要找他，但第一個就瞄上他，讓韓非心裡很憋屈。
「無意，送你出城。」
寧無痕並指如刀，斜劈而至。
「今天不殺你，哪來的滾哪去。」
「轟！」
寧無痕大喝一聲，抬掌送人，將韓非當場掀翻。
眨眼間，韓非連帶三位門徒被寧無痕一巴掌送出城，並有數串血花落在半空，片刻不見蹤影。
「這，未免太牛了吧，亂戰門的門主被一巴掌拍走了。」
「還剩幾個，估計都跑不掉。」
桃花塢的宗主預感事情不妙，她先前可是指名道姓的要殺寧無痕，現在對方出來清場，再不走就要被『請』走了。
桃芊芊訕訕一笑，赤腳一轉，暗示帶來的百人快速退走。
「桃宗主，你不是要殺我嗎？怎麼走了？」
剛剛走出三步，一聲冷言讓桃芊芊寸步不敢前進。
「說笑了，我只是來看看，沒別的意思。」
現在寧無痕全場無敵，沒人是他的對手，此時若是再不知好歹放狠話，只會倒大霉。
「我看小女子還是先行一步，我們來日再聚。」桃芊芊魅惑一笑，轉移口風，不敢硬碰寧無痕。
「可以，我送你一程。」
「轟！」
單手一掌壓制桃芊芊，讓後者神色大變。
「噗！」
一掌拍至，血花衝出，桃芊芊張嘴吐血。
「這是利息，日後遲早要跟你算總賬。」寧無痕揚揚袖袍，起手送人，一掌轟飛桃芊芊三百丈，眨眼消失。
「又扇飛一個。」
「接下來要對付風雲十席上的人了。」
一群人興奮，低頭竊竊私語。
至於寧川幾人，哈哈大笑，最後陳亦歡出聲調侃道，「寧小子，下一個是雪宮主，他等你多時了，也送送他吧。」
「你！」青銅戰車傳來一聲呵罵，但很快的就止聲了，因為寧無痕指向了他。
「雪宮主，你想怎麼離開？」寧無痕冷冷道。
雪中情大怒，「你找死？今日你縱使能靠著餘勢壓制我，但畢竟不是你的真實實力。莫忘了，以你現在的氣勢最多贏我數成，一旦潰散，本宮主日後殺你如探囊取物。」
「寧無痕，你想得罪到底？」
「你廢話真多。」
「轟！」
寧無痕一拳轟出，鏗鏘一聲打的青銅戰車搖晃，險些崩碎。
「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