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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四十六章 曜日之城 文 / 清漓

    「你說什麼?楚延他沒事?」秦婉詞面色一僵,心中陡然升起一種異樣的惶惑,既然蕭奕洵說蕭楚延沒事,那麼蕭楚延必定安然無恙,可是前幾日燕如吟明明告訴自己蕭楚延的傷勢又復發了啊?

    秦婉詞幾乎可以相信,燕如吟她騙了自己,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騙我呢?秦婉詞腦海裡閃現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個念頭她這些年來一直深以為禁忌,難道燕如吟知道了什麼嗎?

    覺察出秦婉詞的不自然,蕭奕洵有些疑惑,問道:「怎麼?你聽誰說楚延傷勢復發了?」

    幾乎脫口而出「燕如吟」三個字的時候,秦婉詞猛然止住了自己的嘴,不行!不能讓蕭奕洵起疑心,若是燕如吟真的知道什麼,一旦蕭奕洵向燕如吟問起什麼,那就全完了。所以秦婉詞按捺住內心的驚懼,盡力平淡的一笑,將蕭奕洵的腰帶繫好,搖了搖頭:「不知是哪個丫頭說的,也許是再說楚延之前的事情吧,可能我聽差了。他沒事就好,不然你我都放心不下。」

    並沒有一力撇開自己和蕭楚延的關係,而是將自己的關心和蕭奕洵的關心綁在一起,果然蕭奕洵含笑看著秦婉詞,道:「你也放心好了,楚延身邊有尹清淺在,她不會讓楚延有事的,倒是關於尹清淺,我不知道你曉不曉得,她的醫術可幫了楚延不少忙呢,幾股毒草,迷煙陣可著實弄得賀蘭焦頭爛額。」談起尹清淺,蕭奕洵的語氣裡還是有不少讚賞之意,「看來父皇當初同意尹姑娘跟隨楚延,說不定還真是看中了她的才能。」

    秦婉詞心中微微一動,她竟發覺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不快,反而真有些為尹清淺和蕭楚延高興,她和淡一笑:「看來尹姑娘真的成為了楚延身邊不可缺少的人了。」畢竟像尹清淺那樣明艷熱烈,濃情如火的女子真的是很少的。

    又和秦婉詞說了幾句話,蕭奕洵便離開王府,向城中去了。

    只道蕭奕洵走後,秦婉詞才敢露出剛剛掩藏住的驚惶的神情。

    燕如吟她是在試探自己嗎?莫非她真的知道了什麼事情。秦婉詞在心中極力思索著,想想覺得不可能,當初她和蕭楚延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根本不會有人和燕如吟說。那麼燕如吟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是從年初那場刺殺中看出了什麼端倪?還是說自己什麼時候說漏了什麼?

    她苦思半天,卻無所得。秦婉詞心中有疑,若是燕如吟知道了當初的事情,她完全可以告訴蕭奕洵,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反而還想著辦法來試探自己,難道是她心中也沒有肯定的答案,不敢妄下定論。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有一點秦婉詞可以肯定,燕如吟對自己起了疑心,而且從昨天的樣子來看,說不定燕如吟還有著想與自己一爭的想法。

    她不由有些傷感。自她回來之後,就感覺到了燕如吟對自己存在著或多或少的敵意,原本的燕如吟溫和無爭,秦婉詞可以真心實意,全心全意地待她,可是當燕如吟有了這樣的轉變,秦婉詞不由捫心自問,她還能像以前那樣對待燕如吟嗎?

    況且燕如吟還很有可能猜測到她和楚延以前的事情,這不由不讓秦婉詞心中對燕如吟的防備又多了一分。

    看著窗外晨曦的微光透過湖藍色的縐紗窗簾,在周圍映上一層淺淺的碧色光輝,秦婉詞低垂了目,搖了搖頭,看來她和燕如吟的關係終究是回不去了……

    難道自己之前的做法真的錯了嗎?若是不要優柔寡斷,而是果斷到底,想來事情就不會這樣了吧……

    晨光之下,秦婉詞一人靜靜的坐著,想著什麼事情,緩緩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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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漠,曜日城。

    曜日城是離漠距離靖朝最近的一座軍事重鎮。它的地理位置極其重要,它北近茺乾,南連平野,東倚江谷山地,西瞻淮魯平原,且曜日城位置本就高於周邊之地,就像一個巨人立在一個至高點上,若由曜日城從北向南挺近,只要有足夠的兵源,定能勢如破竹。

    曜日城正前方便是一年以前他帶大軍駐紮的平野城,以曜日為基準,他可以隨時出兵平野進攻靖朝遼東,而曜日城西後方正是軍需補給重城茺乾城,茺乾城位於平原之上,按其地理位置來看並不能算是一個好的城池,甚至可以說是最便於攻打的,但正是因為茺乾城地勢十分平坦,所以他的交通異常的發達,屋子輸送中轉幾乎都從茺乾城經過,所以茺乾便成了離漠南部最為重要的軍需補給重地。

    有茺乾最為後盾,離漠並不怕曜日城會有什麼後顧之憂。而且為了保障茺乾的安全,在茺乾城和曜日城的西邊,離漠特意依山鑄造了一座城皖崇城,這樣一來,便在離漠東南部形成了曜日、茺乾、皖崇三城互助的堅固陣勢。

    而如今,宿伊的大軍正盤桓在曜日城中。

    自宿伊領了納蘭雋命令,帶兵駐紮在曜日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上一次,因為印襄的緣故,宿伊攻打平野城未果,含恨而歸。如今他率領大軍而歸,眾人皆以為宿伊必定會大舉進攻,一報前恥。只是令眾人奇怪的是,宿伊到了曜日城,只是每日訓練士兵,研究遼東情報,並沒有出兵的打算,一開始還好,眾人以為宿伊是在做準備,可是這轉眼在曜日城帶了也要有一個月了,準備的時間也夠長了,可這宿伊還是沒有任何要發兵的打算,他帳下幾員性子急躁的將領便有些忍不住了,親自跑到宿伊營帳之中請求出戰。

    那時宿伊正和良英、申惠還有連皓月三人在營帳裡談論著什麼,畢青火急火燎的便衝進了營帳。良英、申惠還有連皓月見到了畢青,又見畢青一臉怒氣的樣子,三人自是互相一看,突然一起笑了起來。畢青本打算一進來就像宿伊請戰的,可他還一言未發,另外三人倒笑了起來,這讓畢青有些不明所以,他雙目猛地一瞪,對三人怒道:「你們三個笑什麼?!」

    連皓月見畢青又急又氣,直上前笑道:「畢青將軍哪來這麼大的怒氣?我們剛剛正和元帥說著,猜你什麼時候忍不住要向元帥請戰,你說巧不巧,我們正說著,你就進來了。」

    良英也不住笑道:「正是如此。」

    畢青看著這三個笑嘻嘻的人,氣也是不打一處來:「我說你們這三個人怎麼就這麼心平氣和的,原本我們就是要來攻城的,可如今都在這裡停留了多久了,為何還沒有動作?!」他一個跨步走到良英面前,只對他道:「良英,你不要忘記了,一年前是誰被火燒著屁股跑?你還要縮著當縮頭烏龜嗎?」

    畢青本就是這個性格,說起話來更是直白,絲毫不顧忌什麼。要是這樣輕視的話被別的人聽了,只怕會和畢青打上一架,可是良英很瞭解畢青,知道畢青也只是心急,並不是有意的,所以他只是笑道:「我當然是不想做縮頭烏龜的了,那恥辱我肯定是要向他們討回來的,只不過這時機還沒到嘛。」

    畢青臉色更加不爽,他本愈發作,但見宿伊正坐在營帳中央,一臉淡然的看著他們四人說話,不自覺的便收斂的氣勢,單膝跪在宿伊面前,道:「元帥,為何遲遲不肯發兵?半月之前,靖朝皇帝蕭祁新亡,正是權力交替之時,那時便是我軍進攻遼東最好的時機,元帥為何不發兵?」

    「好時機?」宿伊微微笑起,平日如鷹的眼神裡也有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看著畢青,緩緩道:「畢青,你認為那是一個好時機?」

    畢青一愣,知道宿伊話裡有別的意思,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回答:「是!」

    「哈哈。」宿伊忽然大聲笑起,他看著畢青緩緩搖了搖頭,最後對申惠說:「申惠,你來給畢青解釋解釋。」

    申惠在一旁領命,而後對著一臉疑惑的畢青笑道:「畢青將軍,若你這麼想只怕是太小看靖朝也太小看豫昭王蕭奕洵了。」

    兵家大忌便是輕敵,被申惠說了自己小看了靖朝,畢青自是很不高興,但是申惠乃宿伊身旁的副將,職位僅次於宿伊,他自不敢對申惠說道什麼,只陳懇道:「請申將軍指點一二。」

    申惠淺笑道:「你認為靖朝皇帝駕崩,新皇即位,正是邊防最虛弱的時候。可是既然你能想得到,靖朝的人走怎麼會不知道?」他撫了撫自己的鬍鬚,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吧,蕭祁駕崩後,不說西北和北部邊防,遼東一帶幾乎是日夜嚴陣以待,就守著我們來進攻呢?畢青,你不會真的以為豫昭王會拱手讓我們攻打吧,你忘了一年前他是如何讓我們退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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