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76 文 / 半離弦
堯辰這才意識到，似乎自己一開始的擔心就是白費的。()這豕韋軍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鐵板一塊，終於想到什麼一般，猶豫著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個陰謀？你們這幾個人都是被有意要被犧牲掉的人？」
問出這些問題後，堯辰突然有些不敢想像。一直以來，在他看來，豕韋軍中的大巫們雖然脾氣都不是太好的人，可是，無論他們脾氣多麼古怪，在對於豕韋國的事情上，卻絕對都是一致的。在堯辰看來，這也是豕韋軍不過幾萬人之數就敢同西周抗衡的一個很大的理由。
可是，如今看起來，竟不是這麼簡單的。
孟小西看看堯辰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也不分辨什麼，只是有些感慨的說道：「你看，這些大巫們，有幾個是出自沒有背景的。」
不錯，無論是己風池，還是東塍，甚至趙世奎，堯辰那位師傅彭常，據說都算得上是豕韋國中頗有些勢力的家族出來的。那種沒有背景，沒有勢力的確實很少，即便有，給人的感覺也是無聲無息，沒什麼影響的。
巫族不是以實力為尊嗎？堯辰從不曾懷疑過這個問題，所以也就沒有多考慮過，現在才發現，自己想的還真是太簡單了。
孟小西微微一笑又說道：「你現在相信了吧，如果沒有彭師叔護著你，你就算拜在大巫門下又如何？」
孟小西越來越清晰的明白造成自己如今處境的緣由是什麼，也越來越深刻的想念自己那位已經死去的師傅，羅隨雲。羅隨雲只收了孟小西一個徒弟，如果他還在的話，應該也會像彭常護著堯辰一樣護著自己的吧。孟小西絲毫不懷疑這個認知。可惜的是，自己並沒有堯辰這麼好命，羅隨雲死的太早了，在自己還來不及保護自己之前，就死了。
己風池對他那位師弟是有感情，可是也敵不過這諸多的陳規舊習。是的，這是豕韋國的陳規舊習，孟小西在琢磨這麼長時間以後才真正的想明白過來。堯辰卻是如今才有了一點點的懷疑，畢竟他並不是真正的豕韋國人，也才拜在彭常門下不久，對於豕韋國的很多事情，瞭解的都不太多。
所以，在孟小西看來，無論堯辰現在來找自己的目的何在，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孟小西又一次開口對堯辰說道：「算了，你還是離開吧。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你今天的到來。雖然，你的到來沒有任何意義。」
堯辰心中有些不高興，憑什麼說自己的到來沒有任何意義呢。最起碼是自己的一片好心吧，這傢伙不領情也就算了，還這麼說。不過再一想，這傢伙眼看都要死了，自己還同他計較這些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堯辰又忍不住苦笑，如果說，孟小西真的就這麼死了，似乎自己這一趟還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呢。只是，堯辰還是想弄明白，這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孟小西的意思是，此次那份名單上的人都是孟小西這這種沒家世和勢力的人。堯辰並不是不願意相信，只是覺得作為一個還在圖謀復興的國家來說，這種行為分明就是極其短視的，是自斷臂膀的行為。
因為，這些人發展起來，勢必在他們豕韋國復興的途中有著重大的作用。就這麼讓他們死去，還真是浪費呢。
所以，堯辰還真有些難以相信，當即又催促孟小西道：「你倒是給我說說看，這到底怎麼回事。我總覺得，即便你們是沒什麼家世和勢力，他們也不至於就這麼犧牲掉你們。」
孟小西一點也不奇怪：「總得有人犧牲是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做到的事情，他們都能做到，何必留著我們呢。再說，如果讓那些世家的弟子就這麼死了，他們自然有些捨不得，沒有哪個家族會對這種事情無動於衷，除非是必須要犧牲他們那種人的情況下。」
孟小西的神情中有著些許的無奈：「我們這些人，天生就是屬於注定被放棄的。你也不要覺得可惜了。」
堯辰歎道：「沒有人是注定就要被放棄的。所以，你也不用這麼妄自菲薄。我真的覺得你們有著更大的用處。」
孟小西仍舊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心底卻是對堯辰多了一點點感激之情。自己同他向來都是站在對立面的，這人如今竟是因為自己要死的事情跑過來看自己，而且看起來還是帶有好意的那種。無論他來的目的是什麼，孟小西都覺得堯辰必定不是想做什麼惡事的。而且，無論他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目的，只怕都沒有什麼用處，因為自己這種就要死的人了，對他來說，一點作用都沒有。
堯辰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到底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孟小西這些人不用去死呢？按照孟小西所說的，這名單中的名字基本上都是同他一樣沒什麼背景的，若是自己有什麼辦法讓他們不死的話，倒是可以為自己所用。——自己目前雖然沒什麼事情需要人去做，不過能發展點自己的勢力倒也是不錯的。反正一段時間內還是要同韋志勝那傢伙打上一些交道的，若是自己有一些自己的人在身邊，自然能好上許多。
孫大聖等人當然也可以用，可是他們畢竟不是豕韋軍中的人，用起來沒那麼方便，而且，孫大聖這些人，自己還有些別的用處。所以，堯辰倒是覺得若是能將孟小西這些人收為己用的話，如今還真是一個機緣。
孟小西的實力，還是相當不錯的，按照他的說法，另外的一些人，雖然說實力暫且不如他，不過也算過得去了，比韋志勝手下的人還要強上不少的，何況，孟小西的意思，他們將來都有可能發展的不錯，將來應該都是些有本事的人。堯辰越想越覺得不能就此放棄爭取保下這些人的性命來。
堯辰突然有些後悔起來。當然自己為何要同彭常說著十絕陣需要讓人以生命去吸收煞氣呢，就是自己的提醒，才有了這回的事情，才有了這一份最後的名單，才有了這群必須被犧牲掉的出自平民的弟子。
想著想著，堯辰突然心頭一動。他想到了鹹侯矣，本來是想問問名單上有沒有鹹侯矣的名字的，卻是突然就記起來鹹侯矣曾經就死過一次，死在楊任的七禽五火扇之下。那一次，鹹侯矣可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不僅血肉盡毀，就連白骨也沒有留下一絲半點的，全都化為齏粉。可是，第二天便又生龍活虎的出現在堯辰面前了。
堯辰突然覺得一陣巨大的喜悅湧上心頭。是的，當初鹹侯矣都能復活，何況孟小西這些人呢。
堯辰當即就喜笑顏開的對孟小西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了，你們這些人，根本就無需去死的啊。」
孟小西乍聞此話，心頭也是一驚，如果用不著去死，自然是不死最好，誰有那種想死的愛好。只是，眼下這情形，自己這些人哪裡還有活的可能。除非……
孟小西當即就有些不解的問道：「難道你當初說什麼必須要有人吸收煞氣的說法是假的？」
堯辰搖搖頭：「這個絕對是真的。我沒必要騙那些大人們。何況，我有沒有騙他們，等到時候，一下子就能知道了。我騙他們何用？」
孟小西更不解了：「那你剛才為什麼說我們這些人根本就無需去死了？」既然堯辰說的不是假話，那自己這些人自然還是要去死的。這傢伙真是讓人白高興一場，幸虧自己也沒有真的就認為自己不用去死了，沒有真的報那種異想天開的奢望，認為自己真的可以繼續活下去。
堯辰反問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巫族的聖物嗎？」
孟小西的臉上一點也沒有變得喜悅的意思：「巫族的聖物？是什麼東西？」
這回換堯辰不解了，當時彭常不是說，巫族的聖物，是他們此次攻伐西周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嗎？就是因為有那一眼能讓人復活的靈泉在，他們才不用擔心那些高手的隕滅，才敢就這麼的來攻伐西周啊。
孟小西看堯辰疑惑的樣子，認真的想了一遍，才開口道：「如果你是說那暗巫神霄雷，我猜你根本就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堯辰聽到暗巫神霄雷的名字，倒是覺得很熟悉，略一思索，就想氣初次遇見巫族中人的情形，當時他們就是被抓來做苦力，搬搬抬抬一些東西，其中就有一種武器，名字叫做暗巫神霄雷。當時黃風兒還曾說那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也有巫族表示過那確實是暗巫神霄雷。只是堯辰自己從來沒有見識過暗巫神霄雷起過什麼作用，所以將它忘記的徹底乾淨。如今孟小西提起這個東西，堯辰倒是馬上就想起來了。
堯辰卻是搖搖頭道：「不，我說的不是那個。誰告訴你，巫族的聖物是那暗巫神霄雷了。我見過你說的那什麼暗巫神霄雷，感覺並沒有什麼作用。如何能算得上你們巫族的聖物。」
孟小西解釋道：「我猜，你看到的應該是暗巫神霄雷的仿製品。並不是真正的上古留下來的那一座，所以才會覺得它沒什麼作用。」孟小西似乎在回憶什麼：「好像是有一些仿製的暗巫神霄雷，軍中曾用他們攻過城，效果還不錯。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見過那些仿製的暗巫神霄雷。你提那些東西做什麼？難道你認為，那暗巫神霄雷能破除西周那邊的什麼十絕陣嗎？」
堯辰搖搖頭，他早就將什麼暗巫神霄雷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哪裡知道那東西能不能破除十絕陣。不過，堯辰略一思索，就知道那東西對於破除十絕陣完全沒有什麼用處，所以當即就搖頭道：「那些暗巫神霄雷的用處那麼小，怎麼可能破得了十絕陣。」
孟小西卻不同意堯辰的話。「所以我說，你見到的肯定不是真的暗巫神霄雷。我們這次出征，確實隨身帶著不少仿製的暗巫神霄雷。用於攻城來說，他們還是有些作用的。當然，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對於某些詭異的陣法來說，那些暗巫神霄雷估計還真沒什麼作用。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真正的暗巫神霄雷，威力無窮，絕對是巫族的一大殺器。說它是巫族的聖物，一點也不會誇張的，只不過那麼厲害的東西，我們可能都沒機會見到其作用了。」
堯辰還是頭一回聽說這暗巫神霄雷不僅有仿製拼的存在，還有真正的原物存在。只是，堯辰有些奇怪，這孟小西連巫族有一座真正的暗巫神霄雷存在，如何不知道那眼靈泉的存在呢？
眼下堯辰也不想同孟小西討論暗巫神霄雷的問題，當即就繼續說道：「我說的巫族聖物並不是什麼暗巫神霄雷，而是一眼靈泉。」
「一眼靈泉？」孟小西明顯的沒有聽說過，臉上的疑惑絕對不是假裝來的。
堯辰也馬上就看出來了。他的心裡也疑惑極了。當時彭常可是說了，這眼靈泉可是他們巫族的聖物，能讓人起死回生，所以，他們豕韋國才敢這麼大張旗鼓的來攻伐西周。可是，為什麼，孟小西竟然完全不知道這眼靈泉的存在？
堯辰不假思索的便道：「不錯，一眼靈泉，一眼能起死回生的靈泉。」
堯辰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彭常是這麼說的：「這眼靈泉的功效有些奇特，若是人在經過泉眼洗滌之後，就能留下一縷魂魄的影像。若是那人在死後，即便魂魄被人打得粉碎，也會因為那縷魂魄的影像，重新凝聚回到靈泉處。這樣，自然就能再死而復生了。」
堯辰絲毫不懷疑彭常這話的真偽，因為，當時鹹侯矣的死而復生，就很明確的說明了，這是事實。不然，當時鹹侯矣在楊任的七禽五火扇下，不僅身體盡毀，更是魂魄盡滅，這樣的情況下都還能活過來，如果不是有彭常口中所說的靈泉存在，那又是為何？
孟小西卻是錯愕的看著堯辰，他覺得堯辰的樣子並不像是在說假話，可是，這什麼起死回生的靈泉，為何自己一點也沒有聽說過。雖然說自己知道巫族內有一座上古時期就留下的暗巫神霄雷，這也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師傅羅隨雲告訴他的。當時師傅羅隨雲還特地交代自己，絕對不能將這事告訴任何人。因為，巫族中這事情是絕對不能公開的，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可是，師傅羅隨雲卻是從來沒有告訴過自己，巫族中有什麼起死回生的靈泉存在。這又是為何呢？
堯辰也看的出來，孟小西似乎真的完全不知道這眼靈泉的事情。可是，堯辰堅信，自己的師傅，彭常是不會騙自己的，那眼靈泉是必定存在的。因為鹹侯矣到現在都還活的好好的呢。
堯辰提醒道：「你還記不記得，武將中有一個叫做鹹侯矣的？」
孟小西想了想，便點頭道：「就是同你走的有些近的那個武將吧，我記得。」
堯辰又提醒道：「那你記不記得當時，同西周那邊有個叫楊任的比試時，他曾經死在那個楊任手下。當時楊任手中有七禽五火扇……」
孟小西的表情有些凝重起來。堯辰的話，讓他想起，似乎確實有這麼一件事情來。
當時，死在楊任手下似乎不止鹹侯矣那個武將，似乎還有什麼人……對了，後來，是巫族那幾位客卿下去，才破了楊任的那扇子。那幾位客卿，似乎同堯辰也有些關係。
孟小西想到這裡，也就記起，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來，當即就對堯辰點頭道：「是的。我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那麼一個人。他死在那個道人手下。」
堯辰卻是又急忙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他沒死嗎？後來，我還見到過他。」
孟小西聽到堯辰這話不由得一驚。不錯，當時鹹侯矣是死了的。可是，堯辰為何說他沒死呢。
堯辰卻是又急急的說道：「第二天我就又見到了活生生的鹹侯矣。他沒有死。」
孟小西知道堯辰不會騙自己，也不會再此時無緣無故的說這事。再想到堯辰方才說的什麼靈泉，孟小西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那i想那後裔，因為那什麼靈泉，死而復生了？」
堯辰迅速的點點頭：「是的，第二天，鹹侯矣就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感謝了我。說是因為我的緣故他才能重新活了過來。我當時問過我師傅，師傅說，巫族中有一樣聖物，是一眼靈泉。我師傅還說，這眼靈泉的功效有些奇特，若是人在經過泉眼洗滌之後，就能留下一縷魂魄的影像。若是那人在死後，即便魂魄被人打得粉碎，也會因為那縷魂魄的影像，重新凝聚回到靈泉處。這樣，自然就能再死而復生了。那鹹侯矣便是如此死而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