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86 文 / 半離弦
敖玉仙的聲音並不算太大，也不是那麼斬釘截鐵，聽在所有人的耳中，卻不啻於平地起了一聲驚雷。
特別是那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簡直就驚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站在原地，雙眼直愣愣的看著敖玉仙，似乎完全沒有理解方才眼前這個小姑娘說了什麼話。
敖玉仙看著大家的反應，還以為大家都沒有聽清楚自己的話，又怯怯的重複了一次：「其實，那聖物，還是有機會恢復的。」
四長老身形一閃就到了敖玉仙的面前，雙手抓住敖玉仙的兩隻小手，急切的說道：「你是說，你有辦法讓這聖物恢復？」
敖玉仙嚇了一跳，低頭看自己被這四長老緊緊抓住的雙手，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老頭兒捏的自己手腕可真疼。即便如此，敖玉仙也不敢遲疑的，連連點頭，口中小聲的說道：「是的，是的……」
那四長老臉上的急色一下子變成了喜悅，將敖玉仙的兩隻手捏的更緊了：「你說的可是真的？」
敖玉仙仍舊連連點頭，終於忍不住的說道：「你，你捏疼我了……」
那四長老連忙鬆開敖玉仙的手，接著向後面跳開兩步，有些吶吶的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我是，聽到你說本族聖物能恢復，太，太興奮了。」
這老頭兒看著一副老態龍鍾，手上力氣可一點也不小。敖玉仙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只是，人家老頭兒顯然是心情激動才有如此動作的，卻也不能怪責他。
四個白鬍子老頭兒都有些手舞足蹈起來，跟著就問敖玉仙：「小姑娘啊，
你倒是說說看，如何才能恢復咱巫族的這聖物呢。」
堯辰也是一臉期盼的看著敖玉仙，他倒是沒想到，敖玉仙還真能把巫族的那聖物修復。心中卻是想著，這龍族確實是有些得天獨厚的條件呢，竟是連這等逆天的事情也能做出來。
敖玉仙看看石台上的石碗，咬咬嘴唇：「巫族這聖物，根本就沒有水之源存在，所以不可能憑空引水。也就是說，這眼泉，最需要的是水之源。」不過，敖玉仙心中卻是又飛快的加了一句，如果這石碗能被稱作泉的話。
四個白鬍子老頭兒聽敖玉仙說的頭頭是道，也都眉開眼笑起來：「小姑娘小姑娘，既然你能說出這靈泉是缺那什麼水之源的，那你是不是也有辦法恢復這靈泉中的水之源呢？」
敖玉仙認真想了想，卻是搖了搖頭。四個白鬍子老頭兒的表情一下子又陰沉了下去，那大長老甚至偷偷嘀咕道：「不能，還說什麼說。」
那邊敖玉仙卻是有些遲疑的說道：「這靈泉中是不是存在水之源，都是一回事——因為，我感應了很多次，都覺得其中並沒有水之源的存在。不過，奇怪的就是，這靈泉之中，雖然沒有水之源的存在，卻似乎有一些別的東西存在。所以我才說，恢復這靈泉的水之源是有難度的。」
雖然大家都是第一次聽到這什麼水之源的說法，不過單聽著名字也能從字面上猜出個大概的意思來。敖玉仙既然說了靈泉中應該沒有水之源的存在，那說不定就真的沒有呢。那這恢復這靈泉的說法又從何談起。
堯辰站在一邊卻是在思索敖玉仙的話。這會兒敖玉仙雖然說，這靈泉中沒有水之源的存在，所以敖玉仙也沒有辦法恢復這不存在的水之源；可是敖玉仙又說了，沒有水之源，是根本沒辦法憑空引水的，聽起來似乎就是沒有辦法了。可是，敖玉仙先前分明說的就是，興許有辦法恢復這靈泉的。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堯辰不像四個白鬍子老頭兒那般氣急敗壞，將失望都寫在臉上，反而是對著敖玉仙投過去幾分探究的目光來。
敖玉仙的臉似乎微微紅了一下，又似乎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一臉的慨然就義，擲地有聲的說道：「雖然我沒有辦法恢復這靈泉的水之源，但是，卻並不表示我無法在其中催生出新的水之源來。」
敖玉仙的話音才落，敖鸞的臉色卻是變了幾變，卻又極快的上前幾步，直接將敖玉仙拉倒自己身後，對著四個白鬍子老頭兒冷冷的說道：「她想得太簡單了。這種事情，她根本就沒什麼辦法的。」
四個白鬍子老頭兒都有些詫異的看著敖鸞，敖玉仙自己都說可以了，這個姑娘為何跑出來說沒有。堯辰都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彭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敖鸞。
接著，四個白鬍子老頭兒不幹了，那四長老當先就跳出來指著敖鸞說：「你，不許胡說。人家小姑娘自己都說了可以的。」
敖鸞也是又氣又急的樣子，連擺了幾下頭，嘴裡只顧著嚷嚷道：「說了不行就是不行。」被她扯住的敖玉仙卻是一副求救般的看著敖鸞。
堯辰不明白剛才這一瞬間是否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看敖鸞這樣子，以及敖玉仙的話，顯然是有些問題的。而且，是大大的問題。
幾個白鬍子的老頭兒都一臉渴求的看向敖玉仙。小姑娘明顯的被看的有些意動，卻是被敖鸞死死的拉住。敖鸞死死的將敖玉仙扯住還不算，明顯的還想直接拉著敖玉仙走向彭常，想讓彭常趕緊帶他們出去。這裡是巫族的某處芥子空間之內，她們不知道如何進來，也不知道如何出去，想的自然是求助於帶他們進來的彭常了。
在這一瞬間，敖鸞竟是一點也沒想到，彭常也是巫族中人，哪裡會像她以為的那樣簡單。彭常同幾位長老一樣，自然是希望這巫族聖物恢復的。所以，看見敖鸞拉著敖玉仙向自己走來的架勢，只是略微低了低頭，似乎沒看到場上的情況一般。
堯辰看見敖鸞和敖玉仙的動作，心中一下子就緊縮起來。一定有問題！這之間定是有什麼很嚴重的問題。
那邊，幾個白鬍子老頭兒各自對望一眼，相互一點頭，大長老就已經縱身挑起，向著敖鸞身後躥了過去，二長老三長老也從兩側圍了過去。四長老也從正對面向前踏出了幾步。
就在這一瞬間，這四個老頭兒竟是齊齊將敖鸞和敖玉仙從四面包抄了起來。
堯辰一下子警惕起來。這三個老頭兒難道是打算搶了敖玉仙去不成？
敖鸞的反應更是讓堯辰大惑不解。這紅衣服的女子，竟是唰的一聲就亮出了她的兵刃——流霜曲氤槍。平時敖鸞多用一對雙刀對敵，只有在遇到極其難纏的敵手時，才會直接祭出這流霜曲氤槍。看來，敖鸞心中也是很清楚，這幾個老頭兒的實力不是一般的強悍，若是真打起來，自己肯定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即便如此，敖鸞仍舊是亮出了兵刃，顯然也是存了必戰的決心。
這情形怎麼看都讓堯辰覺得有些詭異。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敖鸞似乎是要阻止敖玉仙幫助巫族修復他們的聖物，敖鸞又為何要阻止敖玉仙幫助巫族修復他們的聖物呢？
堯辰心中轉了幾轉，仍舊是有些不明白。敖鸞應該知道，這靈泉修復對自己來說是有多重要的，可是她卻阻止敖玉仙這麼做，還是如此堅定不移，破釜沉舟的去阻止，那定然是有著原因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原因。
難道說，修復巫族聖物的代價是極其嚴重的？否則，敖鸞沒必要出面阻止敖玉仙。
堯辰一想到這個，便快走幾步，到了敖鸞同幾位長老之間。四個白鬍子老頭兒都瞪著眼看向堯辰，顯然是很不高興堯辰在這個時候站在自己面前。那大長老直接開口說道：「小子，你想幹嘛，難道你也想阻止那個小姑娘幫我們修復聖物嗎？你可是我們巫族的弟子，也是你自己說要將這聖物恢復的……」
堯辰點點頭，卻是絲毫也不膽怯的回道：「幾位長老先別生氣，這修復聖物的想法是我提起的，我自然是希望能修復這巫族的聖物的。但是，如果這件事情會牽連無辜的人，讓我的朋友陷入險境的話，我也不會答應的。」說完還看了敖玉仙和敖鸞幾眼。
四個白鬍子老頭兒已經將敖鸞和敖玉仙團團圍住，聽了堯辰的話，反而有些不解起來，那大長老看向敖玉仙：「難道這恢復靈泉的法子會對你有所損傷？」
敖玉仙臉色果然有些奇怪，不過，不等敖玉仙回答，敖鸞已經替她回答了：「不錯，不止是損傷，根本就是要她的命。」
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面面相覷，堯辰心中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將敖玉仙叫來了。當初叫上敖鸞，自己心中想的不過是，龍族對水的瞭解是超乎常人的，興許能看出什麼來。沒想到，這巫族的聖物太過神奇，敖鸞也看不出所以然來；又因為那些字符紋路的神秘，敖鸞提了下敖玉仙的名字，結果，敖玉仙就被叫了過來。到那一刻，堯辰同敖鸞一樣，也沒覺得會有多大的問題，見識歸見識，能修復是最好，要實在是不能修復這巫族的聖物，也沒什麼，大不了再想別的辦法就是。
沒想到，敖玉仙雖然說了這靈泉的諸多神奇處，卻是也沒辦法修復靈泉中那不存在的水之源；卻又提出自己有法子再弄出新的水之源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結果的話，那也算是比較完美的。靈泉修復，孟小西那些人就不用白白犧牲了，那麼，堯辰的目的也算徹底達到了。
偏偏，敖鸞說，敖玉仙不能這麼做，否則，就會喪失性命。
這是堯辰沒有想到的。但是，堯辰沒有猶豫的，便也同意了敖鸞的意見：這樣的情況下，不能犧牲敖玉仙。
所以，堯辰後悔了，自己真的不該因為龍族對水足夠瞭解就指望他們能修復靈泉。
原本已經有些躍躍欲試的四個白鬍子老頭兒聽完敖鸞的話，一下子都沉默起來。能修復巫族的聖物自然是他們都希望的。可是，難道真的讓人家一個毫不相干的小姑娘以犧牲自己的性命來達到嗎？
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都低下了頭，似乎是陷入了沉思，大概都在想，到底該怎麼做。
敖鸞一點也不敢大意的拉著敖玉仙同堯辰背對背站著。
四個長老雖然暫時沒有行動，可是他們從四個方向包抄自己，隨時都可能動手。敖鸞可不想因為大意，讓敖玉仙陷入困境。
敖玉仙的表情卻沒有先前那麼複雜了。小姑娘一面小心翼翼的看敖鸞，一面又有些憂心忡忡的看看堯辰。她也看出來了，她的堯大哥，是多少希望能修復這巫族的聖物。小姑娘並沒有什麼多高尚的覺悟——當然，就算真的為巫族犧牲了自己，也算不得什麼高尚。小姑娘只是希望能為自己的堯大哥做點事情，讓他不是那麼的整天皺著眉頭，一臉的憂慮。
所以，敖玉仙才想到了為這沒有水之源的靈泉弄出新的水之源來，哪怕是犧牲自己也無妨。
堯辰卻是下定決心，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真的犧牲敖玉仙。敖玉仙可跟這些事情實在沒什麼關係，要犧牲也不該是她。
那邊四長老似乎已經想明白過來了，一指敖玉仙，就開口道：「為了我巫族的大業，做出些犧牲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你能幫我巫族修復好這聖物，便是我賠上一條命給你也行的。」
說完，竟是直接走了過去，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柄長劍。
敖鸞警惕的看著四長老，長槍一抖，口中卻是呵斥道：「不許再向前了，否則，我就動手了。」
四長老卻是一點也不擔憂，將手中長劍反手遞出，劍尖正對著自己的胸口，劍柄朝外向著敖鸞和敖玉仙的方向而去。口中卻是解釋道：「只要你肯幫我巫族修復好這聖物，便是殺了我也成的。」
敖鸞長槍一擋，將四長老和他手中的長劍擋在了身外幾尺的距離。敖鸞一點也不遲疑的說道：「我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不要逼她。」
四長老的人雖然被敖鸞手中的長槍攔在了幾尺之外，卻是也不惱怒，只是重複道：「我這條命沒什麼，只要小姑娘幫我們巫族修復了靈泉，捨了我這條性命算什麼。」
敖鸞根本就不理會他的話，仍舊只是將手中長槍抵住四長老，不讓他近身。
大長老也開口了，不過他的語氣可沒那麼和善了：「我巫族的復興可是百世子民的願望，自然是人人都有責任的，小姑娘，你為我巫族大業犧牲下性命，也是沒什麼的。我巫族人民會永世記得你的好……」
堯辰和敖玉仙都沒開口，敖鸞卻是被氣得笑了起來：「她需要你們巫族永世記得她的好又有何意義？你巫族的大業，自然是該你巫族人去犧牲性命，如何要求我龍族中人為你巫族大業做出犧牲呢？呵呵，何況，就算是要犧牲性命，我龍族子弟，自然也是該為我龍族的興盛而犧牲的。干你巫族何事呢？」
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都不幹了。好話歹話都算說了，這紅衣的女子如何油鹽不進呢。二長老三長老雖然一直沒有說話，此刻卻是都將手中的兵刃捏了捏——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祭出手中兵刃的。
堯辰心中也已經相當不喜了。敖鸞說的對，若敖玉仙是巫族中人，這些人還能拿什麼大業的帽子來壓一下敖玉仙。問題是，敖玉仙根本就不是他們巫族中人，他們又是憑的什麼，要求人家敖玉仙為他們巫族大業去犧牲性命呢。
就算真的要犧牲，像敖鸞說的那樣，敖玉仙也該是為龍族的事情犧牲才對。
堯辰站在那裡，雖然沒有開口，站在那裡的姿勢卻表明了，只要幾位長老真的對敖鸞敖玉仙動手的話，他必定也是要跟著出手阻攔的。
就在敖鸞同幾個長老說話的時候，孫大聖也是一點也不拖沓的，幾步就到了堯辰身邊。在孫大聖眼中，天大地大，都不如師傅堯辰最大。所以，孫大聖自然是要緊跟著自己的師傅堯辰的步伐的。
孫大聖一臉閒適的站在那裡，可是他肩頭的如意金箍棒卻發出耀眼的金光，也很明確的在告訴大家，不要忽略它的存在。
最為難的要算是彭常了。他也是巫族中人，自然是希望那小姑娘能修復這巫族聖物的。至於那小姑娘是不是犧牲自己的性命，彭常根本就不在乎。可是，若是幾位長老強行讓小姑娘去做的話，只怕堯辰勢必要阻攔，還是拿命去阻攔的那種。彭常只收得堯辰一個弟子，又是如此寶貝的，哪裡肯讓他就這麼的死了。犧牲敖玉仙就等於犧牲堯辰，那絕對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更何況，還有扛著棒子站在那裡的孫大聖，一直就給彭常一些奇怪的印象，多少也是有些忌憚的。
所以彭常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