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90 文 / 半離弦
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顯然有些聽不明白敖玉仙的話。敖玉仙似乎是打算趁著現在尚有勇氣一鼓作氣下去，所以，也不等大家有什麼疑問，敖玉仙便迅速的，只管自己的急急說道：「先前我並不明白那是什麼東西，只不過後來我想了半天，覺得那東西可能是傳說中的水之殤。只不過，傳說中的水之殤只是存在於傳說中而已，據說早就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間了，就算是我們龍族，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資料中都沒有過確切的記載，只隱約的說了個大概。所以，我只能根據自己所見的懷疑這便是傳說中的水之殤。」
水之殤？這又是什麼東西？不止四個白鬍子老頭兒聽得不明白，便是堯辰和敖鸞也沒有明白，字面上倒是能理解一點，可是，想來應該也不會那回事的。
敖鸞對於敖玉仙知道這所謂的水之殤的傳說，倒是一點也沒介意，她本來就從來不曾將自己和敖玉仙放到同一條水平線上去比，自己更是熱衷於自身的實力方面，不知道這些不管是不是屬於龍族流傳下來的東西，都沒有覺得有半分的想法。
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都以目光在質問著敖玉仙，畢竟，這水之殤的說法是敖玉仙說出來的，他們幾個人別說是知道，便是聽都沒有聽說過的，自然只能指望敖玉仙幫他們解惑了。
敖玉仙在敖鸞和堯辰孫大聖三人的保護之下，原本就已經有些放鬆下來，不過是一直想著不能讓他們被自己連累，所以心中擔憂，此刻調理清晰的說完這些之後，頭腦越發清晰起來。
接下來，敖玉仙便已經沒有先前的嬌弱的感覺了，反而是聲音清脆的說道：「不過，我也先把話說清楚，雖然我懷疑這東西是水之殤，卻沒有十分的把握。畢竟，傳說中的水之殤，只是存在於傳說中的，是誰也沒有見過的。而且，水之殤會有什麼樣的作用，在沒有見識到之前，更是誰也無法遇到的。」
堯辰若有所思的開口問道：「既然名為殤，如何還會有作用呢，不應該是死物嗎？」
敖玉仙見是堯辰問，回答的特別仔細：「雖然說名為殤，卻並非死物。同水之源略有些區別，大抵只應該算水之源中存在的靈魔化，或者說異化。一般情況來說，魔化給人的感覺並不好，就像是什麼妖魔鬼怪之類的，但是，這水之殤卻不一樣。一般的水之源，已經極為難得，若是水之源中存在水之靈的話，更是極其難得。雖然說，水之殤在原理上是正常存在的，但是，靈的存在本來就已經少見的事情了，這靈出現異化，則是少之又少，幾乎很少出現的情況。所以，如今也只能說是傳說中的。」
敖玉仙這麼一細細解釋，眾人倒是聽得都挺明白的，不過，敖玉仙所說的這些似乎也於事無補，如今四個白鬍子老頭兒的目的不過是要恢復這巫族聖物，敖玉仙說來說去，都只說這水之殤，只說懷疑這聖物中原本存在的是水之殤，卻也不說解決之法，如何能讓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心中滿意。
敖玉仙心中大概也是明白的，又解釋起來：「如果是水之殤的話，就算是我能催生出水之源來，這靈泉也根本恢復不了。這水之殤，是自己有靈性存在的，直白點說，是有自己的自我意識的。除非它自己願意，否則，巫族這樣寶貝，就根本不可能再發揮任何作用了。」
敖玉仙迅速的說完這些，才長長的噓出一口氣，似乎這樣心中才坦然了許多。
確實，從她感應到那石碗中不同一般時，就一直沒有恢復正常。後面雙方又因為她矛盾加深，甚至大打出手，更是讓她心中忐忑，如今她自己細細想了一番，略微有些感悟了，便將自己想到的都說了出來，至於說出來之後的後果，便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敖玉仙想的簡單，既然自己已經不是此事的關鍵了，這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就沒必要非得留下自己的性命來了，那麼，敖鸞堯辰孫大聖幾人也就無需因此同他們發生什麼爭執了。——如此，便是皆大歡喜了。
只不過，事情哪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那大長老聽完敖玉仙的話後，雖然說是有些愣愣的沉默了好久，可是，他的腳步可一直沒有後退，仍舊和其他三人對敖玉仙四人呈合圍狀，更不用說那大袖上仍舊蘊藏著一些陰森森的冷風。
也不知道大長老思索半天想到了些什麼，最後卻是一指敖玉仙，「既然如此，你還是留下來便是，我們也不要求你催生那什麼水之源，不過，你卻是需要幫我們巫族想想看，能不能有什麼法子，將這聖物修復。或者你先呆在這裡，讓你們家大人過來幫我們弄好這寶貝便是。」
至於這行為會不會引來龍族的不滿，而大打出手之類的結果，大長老卻是一點也沒考慮的，或者說，這大長老根本就沒有覺得就算出現這樣的結果又有什麼不好的吧。或許，在這幾個白鬍子老頭兒的心目中，巫族已經強盛無比，根本就無懼任何勢力。
——他們如今連西崑崙的道門都不怕，又何懼一個區區龍族呢。
只是，他們也不想想，如今，他們巫族正統西崑崙道門開戰之機，若是再招惹來龍族，麻煩可不是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只怕最後吃不消的是他們巫族自己。
反正大長老可沒想到這些，只管自己在那裡一通說。他的目的簡單而又直接，反正，你敖玉仙就是要留下來幫我們解決我們巫族的聖物問題；若是你解決不了，那麻煩你叫來你家長輩來好了……
堯辰和敖鸞聽大長老這話自然心中都甚為不喜，看四個白鬍子老頭兒沒有罷手的樣子，他們本來也沒有鬆懈下來。此刻聽了大長老的話，更是各自又越發的注意起對面的人來。
只有敖玉仙聽得氣氛，有些委屈的說道：「我都說了，這已經不是我能幫忙的了，你們何必還這樣為難我們呢。我再跟你說一次，這水之殤，如果它自己不想恢復過來，任誰來了，都是沒辦法將其修復的。」
四個老頭兒都不吭聲。若說他們一直都有些懷疑或者猶豫的話，那麼，此刻，敖玉仙重申的這一點，卻是讓他們相信了幾分。
巫族中聖物的表現來看，還真是這樣的情況呢。這幾千年來，都無人有辦法讓其恢復，十多年前，竟然無緣無故就那麼的好了，也能發揮作用了；如今，更是毫無理由的突然又罷工了，讓人實在是摸不著頭腦，找不到緣由，也實在沒法子。——怎麼看都有些恣意妄為的樣子，可不就是敖玉仙說的那種，都是憑著自己的意願行事的麼。
可是，讓他們將敖玉仙就這麼的放走，似乎也不太可能，畢竟，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能將這聖物說得明白一點的人出現，他們自然將大部分的希望都寄予在此人身上，雖然敖玉仙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沒辦法的，可是，她都能說得清楚是怎麼回事，說不定，她就有什麼法子能恢復這寶物。——不管這希望有多渺茫，只要是有一絲一毫，巫族中人，都絕對不會就這麼放棄的。
所以，他們才想著，勢必要留下敖玉仙來，或者說引出知識更加淵博的龍族長輩來。
對於敖玉仙的委屈，四個白鬍子的老頭兒，一齊選擇了無視和沉默，仍舊是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不曾變化半點，特別是那大長老，似乎手中的那一式，馬上就要施展出去了一般。
而與之對應的堯辰敖鸞孫大聖自然也是全神貫注，孫大聖甚至盤算著是不是要先下手為強。
雙方之間又一次的緊張起來。驀地，卻是聽到一絲微不可聞的聲響。
「嘻，嘻嘻……」似乎是有人在偷偷的輕笑。
八個人都愣了一下。
四個白鬍子老頭兒的表情最為驚詫。此處是他們巫族的一處芥子空間之內，他們四人帶著那巫族聖物，藏身其中，再無其他人的存在。任誰要初入都要獲得他們的允許。即便是今天彭常帶著堯辰他們進來，事先也是得過四人允許的。只不過他們四人沒想到彭常帶來的人中有這麼多異類，或者說異數的存在。
如今，便是連彭常都被他們送到了這芥子空間之外，那除了他們八人之外，應該再無其他人的存在才對。那麼，剛才那聲輕笑又是哪裡傳來的。
堯辰敖鸞孫大聖則是對這環境一直都存在著戒心，所以聽到這別的聲響之後，不過以為是其中還另有人在罷了，反倒不如四個白鬍子老頭兒心中驚疑來的多。
敖玉仙的表情最為奇怪，看上去雖然似乎也有些疑惑，但是，卻慢慢的變得平和起來。
那笑聲卻是又一次響起，這一次，不像先前那般似有若無，細若蚊蠅了。
「嘻嘻，嘻嘻嘻……」
這一次的聲音清晰多了，竟是就在耳邊一般。而且笑聲清脆，宛若銀鈴，似乎是嬌俏的小姑娘在笑一般。
四長老似乎已經無法掩飾自己心中的驚疑，大喝一聲：「誰，誰在裝神弄鬼？」
不怪四長老心中驚疑，實在是，換了誰，在自己呆了十多年，還是外人無法隨意進入的地方，突然聽到別的人的聲音，應該都會如此這般。——主要是這地方，實在是，絕對的絕無可能有外人能自行進入。
原本對四個白鬍子老頭兒的表情就有些奇怪的堯辰，聽到這四長老的話，更覺得奇怪了。聽著意思，他們竟是不知道發出聲音的人是誰？
堯辰和孫大聖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出了一些謹慎。
那聲音反而又一次響了起來：「小姑娘，你，很好。」
這回，大家才聽得明白，真正的一清二楚。這聲音，分明是一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雖然清脆，卻帶著小娃娃那種獨特的韻味。
大家誰都沒有經過猜測，竟是就聽出了這話裡的小姑娘是指敖玉仙。
堯辰幾人看一眼敖玉仙，敖玉仙正緩緩的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接著，臉上卻是泛起一絲笑意起來。堯辰幾人放下心來，聽這意思，看這樣子，這聲音對敖玉仙沒有惡意，那麼，對自己幾人來說，便不是什麼大的威脅了。
反倒是四個白鬍子老頭兒那邊有些怒氣沖沖起來：「哪裡來的小娃娃，有膽子趕緊出來，別再這裡裝神弄鬼。」
這裡是他們的地盤，被人如此這般，根本就是在戲耍他們一般。如何不讓這四個老頭兒生氣。
那奶娃娃的聲音似乎有些疑惑起來：「你們四個，是在跟我說話嗎？你們剛才的話，是在罵我嗎？」
小娃娃一般糯軟軟的聲音，帶上幾分疑惑的感覺在裡面，分外的明顯，聽在四個老頭兒耳中，更是分外的刺耳。
那四長老當即就大吼一聲道：「你，你，是誰，如何進來的？還不現形？」
那奶娃娃的聲音突然沉默了下去，四週一片死寂。七個人又你看看我看看你，不明白又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對那小娃娃的聲音，他們也是根本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
敖玉仙卻是突然開口道：「你是水之殤嗎？你可以出來嗎？」
這話聽在另外七個人耳中，又似一道晴天霹靂一般，劈得幾人外焦裡嫩，實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敖玉仙才說出水之殤這個詞來，這轉頭竟然就真的出來一個所謂的什麼水之殤？
那小娃娃的聲音果然就回應道：「小姑娘，你也想看看我嗎？」
那聲音裡竟是有幾分雀躍。
敖玉仙大力的點點頭：「是的，我從來沒有見過水之殤，所以，我也想見見你的。」
那小娃娃竟是笑嘻嘻的說道：「好啊好啊，既然是你想見我，那我便出來吧。」
話音才落，便聽到砰然一聲響，放置聖物的石台處便是金光大作。
八個人因為要動手，一齊偏離了那石台的位置。如今聽到聲音，又看到光芒，才都將目光轉向了石台處。
那金光大熾，竟是一點也沒黯淡下去的意思。卻見一道人影從其中緩緩走出。難道這所謂的水之殤竟然已經化作一個人形了嗎？大家才按捺下心中這奇怪的念頭，就見那從金光中走出的人對著他們微微一笑。
這下，別說先前要動手的七個人驚呆了，便是敖玉仙也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這從金光中走出來的人影，竟是同敖玉仙一模一樣。一般身高，一模一樣的鵝黃色外衫，一樣的圓鼓鼓的小臉蛋，甚至鼻頭上的那粒幾乎看不見的小雀斑，位置也不曾偏差半毫。
這些人不驚呆才怪。
不過，瞬間之後，這些人卻也都明白過來，這模樣定是那所謂的水之殤，按照敖玉仙的樣子所化成的。
敖玉仙卻是不知道，指著對面同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姑娘就驚呼道：「你，為什麼跟我一模一樣？」
對面的小姑娘嘻嘻一笑，兩個小笑渦都同敖玉仙一樣。那小姑娘糯軟軟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喜歡你呀，便變了個同你一般模樣的。是你說要見我的，我又沒有形狀的……」
敖玉仙臉一紅，這才想起，自己方才也說過這水之殤是水之源的靈異化而成的，可不就是沒有形狀的麼。
敖玉仙有些好奇，甚至有些想走上前幾步，去摸摸對面那小姑娘是不是同自己一樣是真實存在的身體。只不過，看看還圍在自己幾人外的那幾個白鬍子老頭兒，便也只能就此作罷。
對面那個小姑娘卻似乎看出了敖玉仙的想法，對著那四個來頭兒撅起了嘴：「你們怎麼不讓開，讓我跟著小姑娘說說話。」
四個白鬍子老頭兒沒有動，主要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小姑娘如何存在於這芥子空間內的，他們可是一點也想不明白。他們甚至有意去探查了一番這小姑娘，可是，神識過處，竟如毫無一物一般，難道這小姑娘根本就只是幻影，不存在的嗎？不然為何都感應不到其存在。
是的，不僅是查探過去毫無一物，便是她就那麼俏生生的站在眼前，感覺那塊地方都是什麼都不存在的。這確實是有些奇怪。
老實說，從聽到第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起，他們四人便已經快速的將這戒子空間內搜索了一番，實在是沒有找到什麼其他人的存在，或者說，是半點其他活物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
結果，轉眼，人家就變成了一個小姑娘站在面前。
偏生，看得見，卻是感覺不到……
這詭異的，似乎只有敖玉仙的說法才能解釋得通，對面這小姑娘，確實不是人，也確實不是什麼活物。或許，就像敖玉仙說的那般，只不過是個傳說中的水之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