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75章 南明離火劍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吱嗡嗡嗡……」
門軸轉動，鐵銹摩擦，發出刺耳的嗡鳴……:щww。朱雀微微一滯，身後瞬間騰起一隻振翅飛翔神駿異常的虛影。
蘇昊整個人氣質大變，一身圓乎乎軟糯糯的肥肉肉眼可見的消融下去，呼吸之間，他幾乎瘦到了皮包骨頭！
光頭上一半生白髮一半生黑髮，新生的髮絲根根豎立，仿若一根根倒刺。身體表面有黑灰色的鱗片飛速增殖，鱗片黯淡無光，可每一片都紋有複雜的紋絡。
「嗯？朱雀，我現在，又是什麼鬼？」
朱雀回頭看一眼鐵籠子，裡面已經沒了那隻鬼的影子，他終於收起之前那副怕麻煩的嘴臉，沉聲說道：「你現在是一隻討厭鬼，跟你媽一樣討厭。」
蘇昊嗤笑一聲，抬起雙手，看著指尖飛速增殖的利爪，幽幽說到：「那你呢？朱雀，你又是什麼鬼？」
朱雀雙瞳燒起無比妖異的紅色火焰，火焰裡翻騰著的，皆是星星點點的閃亮符文，「我？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小鬼！你爸見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叫一聲前輩，你這小鬼，給你指一條陽關大道不肯走，偏要擠這條獨木橋？」
蘇昊無比僵硬的活動著脖頸，乾瘦軀體彷彿只剩下骨骼，這些骨骼彼此摩擦，發出『喀啦啦』刺耳的聲音。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掙脫牢籠終獲新生，體表的每一塊鱗片都舒展開來，就好像張開了無數座世界！
隨著蘇昊一口氣吐出胸腔，周圍暗淡著的光線微微扭曲，體表黯淡著的黑灰色鱗片循著一個特殊的紋理，齊齊閃過一點微不可查的黑光。
「陽關大道？呵呵呵呵，獨木橋？朱雀，就讓我這隻小鬼告訴你，你是什麼鬼……」
微微停頓一下，蘇昊嘴巴裡伸出一條猩紅色的長舌，仿若吊死鬼一樣繞著自己的下巴****一圈，而後，他原地消失，只留下一聲平淡的嘲弄：「你是……冤死鬼。」
朱雀瞳孔微縮，眼裡跳動的赤紅火焰瞬間收斂起來，他猛的向左揮拳，卻砸了個空，然而……「嗤啦啦！」
左臂上一整條肌腱都被撕扯了下來！
再次出現在朱雀面前的蘇昊，尖利的爪子捏著一條血淋淋的肉條，從那塊肉條上滴下來的每一滴血液都瞬間燃燒起來。
「咕嚕嚕~……」腹內的嗡鳴聲不絕於耳，可蘇昊卻不著急吃，他就那麼捏著肉條在自己和朱雀眼前晃悠，時不時伸出舌頭舔一滴燃燒的血液進嘴裡，咂摸著嘴巴，彷彿在細細品味什麼絕世美食。
朱雀的臉色非常難看，他左臂被撕裂的位置，噴湧而出的鮮血燒了起來，很快，妖異的赤焰編織成一條全新的肌腱，創口位置恢復如新。
「小鬼，別以為你有個撐天的父親，我們就不敢殺……」
「啊嗚~」回應朱雀的，是蘇昊仰起脖子長大嘴巴的一大口，整整一塊血淋淋的頭條全部塞進嘴巴後，蘇昊大嚼著，無比享受的瞇起眼睛。
燃燒的血液從他的嘴角滲出來，卻未等從下巴上滴落，就被一條長長的舌頭倒舔了回去。
朱雀徹底怒了！他背後振翅的朱雀虛影一點點凝實起來，週身更是放『射』出朦朦朧朧的赤紅光霧！這些光霧隨著朱雀的震怒微微顫抖，竟帶動著整片世界都開始震動！
「呼~~不好吃~」
蘇昊光頭上新增殖出來的黑白二色頭髮，其中白色那部分，其中有幾根倒刺一樣的白髮，不知何時變成了妖異的紅色，甚至在發尖上還燒起了細碎的小火苗，像極了朱雀的涅之炎。
左右張望兩眼，蘇昊嘿嘿怪笑一聲，豎起一根手指，說道：「這裡是我的真靈，可朱雀先生，你卻來去自如彷彿是進入到自家的後花園，讓我猜一猜吧！」
「你說的，區分靈奴與真靈的烙印，涅，的確是你設計的沒錯。而同樣，你說的，正因為有『涅』烙印的守護，人類的真靈才會一代比一代強，也沒錯。」
「你說『涅』有缺陷，在真靈一次輪迴終了之時，那鍛燒真靈的涅之炎，的確會留下雜質，這些都沒錯。可是，你說籠子裡關著的是涅後的雜質？呵呵呵呵……朱雀先生，我吃了你身上一塊肉，你猜猜我發現了什麼？」
利爪指向朱雀，蘇昊嘿嘿怪笑著，說道：「你，朱雀，你，你這副人類的外形，你，嘿嘿嘿嘿，朱雀？不不不，你就是一口垃圾桶，臭死了！那些涅之炎無法鍛燒的雜質，全倒進了你這口垃圾桶裡，不，說錯了，泔水桶，哦~臭死了，真臭死了~~」
朱雀冷著臉，從他體表放『射』而出的赤紅光霧愈發濃稠，這些光霧填充滿蘇昊整個真靈世界後，一點點冷卻下來，凝固成如同果凍一樣的漿汁。
而在此時，朱雀背後那只神鳥也完全化虛為實，彷彿是從朱雀那個國企幹部一樣的軀殼裡掙脫了出來。那只神駿異常的朱雀神鳥睜開眼，是兩隻深不見底的漆黑黑洞。
「小鬼，下輩子投胎，別往蘇巧巧肚子裡鑽。」
朱雀神鳥開口了，不再是那醇厚無比的中年男人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尖利刻薄刮著耳膜嗡嗡作響的聲音。
「我們四神圖騰，以圖騰之軀鎮壓世界，你說我是垃圾桶？泔水桶？呵呵呵呵……沒錯，我朱雀鎮壓著的，的確是真靈層面無盡輪迴中沉澱下的惡質。本來你與我定契，一枚守護契而已，陪你這隻小鬼玩玩也無所謂，可惜……你跟你媽一樣，讓人……」
「比比歪歪嗦嗦的，你煩不煩啊？」蘇昊不知何時出現在朱雀後背，一根利爪抹著朱雀的脖頸，「快，發動你的涅盤印啊，試試看，試試看能不能把我燒盡了，重新投入輪迴，都等你半天，還在比比歪歪的，真是越老話越多~」
朱雀被嗆的暴跳起來，雙翅一震，填充滿蘇昊真靈的赤紅色果凍狀粘稠漿汁完全沸騰起來！彷彿是活火山內即將噴薄的滾燙岩漿，翻湧間，黑紅相間的爆裂光束交織成一場翻天覆地的劇烈爆炸！
只不過……
就在那毀滅性的大爆炸即將爆發的一瞬，蘇昊的整個真靈微微一震，一絲絲微不可查的光從外面滲透進來，而後，所有赤紅色的漿汁瞬間被壓縮成一粒質子，只剩下朱雀神鳥愣在那裡，他的背上，還蹲著一個吃吃吃詭笑著的小鬼頭。
「嘿嘿嘿嘿……爽不爽？啊？」
「這、這不是……」
「所以說你們這些老古董呀！根本已經與這個時代脫節啦！這是一個拼爹的時代呀！你想讓我的真靈涅，你問過我爹麼？」
長長的舌頭一點點舔過朱雀神鳥的後頸，蘇昊咂摸著嘴巴，又說道：「噁心是噁心點，肉也是臭的，不過……」
「你要幹嘛？你！你敢！別！我走！我馬上走！別……」
「嘎吱！」
結結實實的一口！就咬掉了朱雀神鳥的腦袋！蘇昊大嚼著，時不時將朱雀的翅膀撕扯下來塞進嘴裡，噴湧的都是燃燒的血液，妖異的赤火隨著蘇昊的咀嚼，從他齒縫裡迸『射』出來，卻又瞬間熄滅了。
蹲坐在朱雀的殘軀之上，蘇昊一口口狼吞虎嚥著，將那只神駿非凡的神鳥朱雀吃的就剩下最後幾根羽毛。
「唔嘔~~好難吃，難吃死了，不過卻是大補之物呀！啊哈哈哈哈哈哈……」
頭上倒刺一樣的黑白二色頭髮，白色部分已經完全被染成了妖異的紅色，只不過，隨著蘇昊歇斯底里的狂笑聲，那妖異的赤紅色又一點點褪去了，就好像吃進肚子裡的朱雀已經被他完全消化。
將最後殘留的幾根羽毛吃進嘴裡，蘇昊體表的黑灰色鱗片一點點隱沒下去，頭上倒刺樣的頭髮也一點點蜷縮回來，乾癟的身軀逐漸豐滿起來，很快，他又變回了原先那個小胖墩。
雙眼的青紅二色豎瞳褪去了，鐵籠後面又一點點亮起一對冰冷無情的眼睛，只不過這次，那對鬼眼似乎很滿意，也很滿足。
完全變回來的蘇昊一屁股癱坐下來，呆滯片刻後，俯身狂吐起來！只不過，即便他摳著嗓子眼，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嘿嘿嘿嘿，怎樣？朱雀的味道好不好呀？」
耳邊又響起那細碎的耳語，鐵籠內的鬼伸出一隻爪子，爪子裡抓著一根羽毛，他用羽毛撥弄兩下蘇昊的耳朵，又問道：「吃的開不開心呀？」
「唔嘔~~咳咳！我、咳咳咳……」蘇昊乾咳了半天，終於扶著膝蓋顫顫巍巍的坐直起身，「原來是這樣，鬼？我的天賦，竟是食屍鬼……呵呵呵呵呵，禿鷲？真是……」
「不要這麼嫌棄自己的野性嘛，還有，誰告訴你我是一隻食屍鬼？」
蘇昊苦笑兩聲，搖頭說道：「就算不是食屍鬼，也差不多了。我早該想到了，餓鬼道之門，雖然有我父親的幫助，可我也不一定就能馴服。而我在馴服餓鬼之門的時候，那扇門竟沒有絲毫掙扎。」
「呼……這根羽毛，就是朱雀的涅盤印，對麼？我剛才吃的，也不過是朱雀的一個分身。這世界上只要還有人，還有真靈，朱雀圖騰就是不滅的。所以……」
「嘿嘿嘿，那就把這個世界都啃光了，不就行了？」鐵籠內的鬼將羽毛拋給蘇昊，嘿嘿笑道：「以吃養吃，以戰養戰，吃盡這一界，再去靈界，哦~十八座神性兵器啊！想想都是絕世美味！」
蘇昊沒好氣的搖搖頭，說道：「就朱雀圖騰這一座神性兵器，破滅一界都不見得能湮滅掉他，更不要說，我從這裡出去，就要直面白虎或者青龍，還有個不安分的玄武烙印在我軀殼上。」
「想想都覺得是不可能的好事，統御四神圖騰？呵呵呵呵，我現在已經後悔了，早知道就該老老實實和朱雀定契……」
「是麼？」籠內的鬼不可置否，幽幽笑道：「你耳朵裡的冒失鬼呀，又在冒冒失失的想好事了。統御四神圖騰？嘿嘿嘿嘿，還是吃進肚子裡最保險呀~」
蘇昊輕歎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朱雀之前說的那些話，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實話，只有百分之一，其中只有百分之一是假的。
再聯想到雷神斯隆一露面，就開群嘲將自己身邊那些心懷鬼胎的人都轟走，蘇昊清楚的記得，斯隆當時說過，這些人都想通過他們的指手畫腳，扼殺掉自己的無限潛力。
現在看來，那朱雀不惜拋出那麼多聳人聽聞的真相，也要遮掩住一個謊言，正是他想通過這個謊言，扼殺自己的潛力，扼殺掉自己真靈內的天賦。
那本書，《真名解放概要》，被收錄進天空學院，就不可能是假的。而且，蘇昊甚至有猜測，那本書，就是自己父親寫的！
也只有自己父親才敢用那樣的口『吻』平鋪直敘的描述真名解放與真靈的種種聯繫，換了別人，換了其他人寫的書，裡面肯定會有類似『最強者大人曾說過』、『據最強者大人的理論』等等等等這樣的字眼。
那朱雀差點就把蘇昊糊弄住了，因為，那麼多聳人聽聞的往事，蘇昊根本分不出真假，他並沒有經歷過第一紀元，只能選擇被動相信。可偏偏，用那麼多真相來掩蓋這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謊言，這就說明那朱雀沒按好心。
所以，蘇昊才會毫不猶豫的釋放出鐵籠內的那隻鬼，在吃掉朱雀左臂上一條肉之後，他就全明白了。
鑽進自己真靈裡的，的確是朱雀無疑，可是，這也僅僅是那尊圖騰的一個投影。那朱雀說的沒錯，他的涅之炎，的確鍛燒了即將投入輪迴的真靈，使得真靈一代比一代通透，一代比一代強壯聰明。只不過，鍛燒下來的那些雜誌，全都被他回收起來了。
那個國企幹部模樣的中年人，只不過是朱雀通過涅印，用鍛燒下來的雜質糅雜出來的一個人類虛影。那尊圖騰，鎮壓著無盡輪迴裡過濾下來的無窮惡質，正因為有了他，有了那尊圖騰的涅之炎，才使得『人死如燈滅』這句話成了可能。
把玩著手裡的朱雀羽毛，蘇昊清楚的看到，羽毛上精緻的紋路，構成一枚奇異的符文，而現在，由於他吃掉一部分朱雀滲入自己真靈的涅之炎與惡質，所以，蘇昊能清楚的認出，這枚符文，就是『涅』。
「唉……」
抬頭看一眼鐵籠內的鬼，蘇昊將羽毛遞還過去，說道：「這東西還是由你壓著吧，朱雀這次來，不論他懷著怎樣的目的，他在最開始，的確是願意和我訂立守護契約，並且幫我鎮守真靈的。」
「我就這麼肆無忌憚的甩了他一耳光，就算我爸我媽再厲害，我與朱雀也注定不能善了了。所以……」
「所以個屁呀！」籠內的鬼有點無趣的接過羽毛，他又從手臂上撕扯下幾片黑灰色的鱗片，並將其貼在羽毛表面。
一陣灰濛濛的光之後，朱雀的羽毛和那幾塊鱗片熔鑄起來，更是被捏成一把巴掌大小的精巧短劍。
「你都說你跟朱雀無法善了了，你還糾結什麼？突入第一紀元，把他揪出來，吃了他，啃光他！哼！從他通過涅印向你的真靈裡注入惡質與涅之炎那一刻，他那座圖騰已經裂縫了。」
「人類的真靈不容褻瀆，即便朱雀原先的確是鑄造真靈的一位設計師，可他卻違背了自己定下的鐵律。神性兵器一旦裂縫，就會慢慢失控，你以為你躲著朱雀就可以了？」
「你怎麼不想想，他能通過涅印向你的真靈裡注入惡質，難道不能向你身邊的人真靈內注入惡質麼？嘿嘿嘿嘿，外面那個雷神，的確不會受到朱雀的影響。可其他人呢？」
「你那些半吊子的小夥伴們，比如李世民，比如海雷丁，比如宋小明，再比如你想通過鐘樓喚回來的楚孟雲，『高矮瘦』，白璐等等等等……他們會一個一個的背叛你，出賣你，在你背後捅刀子。」
「所以，出去以後叫我，我們把玄武那笨龜先吃了，再把青龍白虎『誘』騙下來，全部吞了！然後突入第一紀，把朱雀揪出來，也吃了！做事就要如此乾淨利落，吃掉四神圖騰，嘿嘿嘿嘿，我也就完整了，你也就可以破繭了呀！」
蘇昊定定的看著籠內的鬼，一時間疑惑叢生，這真是自己被封鎖起來的野性？這真是自己的天賦麼？
他伸手接過那柄巴掌大小的精巧短劍，想了想問道：「吃了四神圖騰，你就完整了？那麼，你有辦法在不傷及無辜的情況下，吃掉朱雀？」
「嘿嘿嘿嘿嘿嘿……無辜？哈哈哈哈哈哈……這方天地，還有誰是無辜？嗯？」
籠內的鬼一點點後退，青紅二色的眼睛漸漸消散，「這把劍，南明離火劍，拿去玩吧！若想真正的駕馭我，就先去尋找我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