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通奇緣 第286章 聖祭 文 / 邪惡訓導主任
看著面前的鬼,蘇昊微微苦笑,說道:「很奇妙,也很奇怪,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之下,我竟然把我從前在天空學院裡匆匆學到的知識,一一印證起來。「按照我在天空學院圖書館裡看到的大事紀編年史,紀元之輪,鐘錶之城……不,那時候還叫時光之城,都是在人類破譯了『時之鎖』的奧秘之後,才一一現世。」
隨手揮一把,飄飄蕩蕩的細碎微粒從指尖滑過,蘇昊又伸手抓向面前的鬼,同樣也沒有抓到,「我被一個第七感的大高手釘住了,所以,我的死亡之旅,變成現在這樣細碎的碎屑。」
「這些細碎的顆粒,還有穿透過顆粒後,曲轉的光線,就是我和大世界時間軸之間相互影響留下的烙印。每個顆粒都是我的時之鎖,而破碎開來不規則曲轉的光線,就是我的時間線。原本,這時間線應該將所有的時之鎖貫通,形成一個筆直向前……或者類似無盡輪迴那樣的怪圈,可現在,我被釘住了。」
鬼不可置否的怪笑一聲,說道:「沒想到你竟然看了這麼多有用沒用的書,這麼說來,你覺得,你現在就處在瀕死狀態?」
蘇昊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說了啊,我被釘住了,這些炸裂開來的時光,是我被釘住的第七感。瀕死?呵呵呵,我現在應該是半死不活吧!」
「半死不活……呵呵呵呵,好,那麼,書獃子,你在書本裡,沒有找到破解這種半死不活的方法麼?」
蘇昊沉默片刻,隨手一抓,那些細碎的顆粒很快在他手上匯聚出一本書,封皮上的書名是:《聖祭》。
「有,在天空學院的圖書館裡,有一萬種方法,可以破解我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只不過……我當初看這些書的時候,有的僅僅是匆匆瞥一眼,有的完全是當成玄幻小說來看,沒有走心。鬼學著蘇昊的樣子,順手一抓,蘇昊手裡的那本書出現在他黑灰色的利爪裡,「所以說書到用時方恨少,不過,你真的確定,你現在就是瀕死之下的半死不活的狀態?你的時間軸,已經拐到了死亡之旅的岔路口?」
蘇昊苦笑一聲,有點感慨的說道:「不是我確定不確定,而是,很明顯,我不想死,你看,即便在這種狀態下,我依然在拷問自己。可惜,人貴在自知,那突襲而來的白鶴,太強了,強到我甚至看不到他,感覺不到他,即便是量子之軀,怕也扛不下他那兩次鑿擊。」
摸了摸眼窩裡前後貫通的血窟窿,蘇昊接著說道:「好冷啊,我現在,觸覺和機體覺都好像被封住了,留給我殘破大腦中樞裡的唯一一個反饋,就是冷。」
「我曾見過聖人女媧,兩次,不,三次,其中有一次,女媧抬手,三次叩擊時空,那一瞬,絕對零度冰封了一個紀元的時間。我現在也差不多,我被釘住了,就好像被絕對零度冰封住我瀕死的軀殼。」
鬼將手裡的書拋還給蘇昊,有點掃興的說道:「那好吧,隨你吧,你就慢慢的,在書本裡翻找吧,一萬種方法,還真不少呢~」
蘇昊點點頭,翻開手裡的《聖祭》,念道:「自天神道之主開闢神道術士這一脈,沒有超能力的人們,也可以通過精神層面的修行,通靈到傳說中的神靈。」
「那麼,神靈真的存在麼?這些被術士通靈而來行走於世間的神,究竟是根植在人類潛意識裡的虛幻寄托,還是確實存在過的、超過現今人類認知的生命?」
念到這裡,蘇昊合上書,看一眼封底的出版日期,說道:「這本書的出版日期比唐嘯天的《死亡旅行》要早大半年。「那時候,不止是超能力者對這些被術士通靈而來的神感興趣,就連神道術士自己,也對自己的命神充滿好奇。安托萬-昆賈,是個神道術士,他的命神,是希臘神話中的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
再次翻開手裡的《聖祭》,蘇昊接著念道:「在與我的命神,赫淮斯托斯,共同生活了一百八十七天後,我修訂了希臘神話編年史,並與其他幾位志同道合的神道術士相互印證,最後,我們得出一個結論。」
「這段編年史,是真實存在的。我們還原出一個真實的諸神時代,並在我的命神,赫淮斯托斯,工匠之神的幫助下,建造了一個模擬諸神時代的生態圈。」
「有了四維生態圈的支撐,我們破譯了許多未解之謎,相信讀過我另一本書《智慧大衝撞》的讀者,已經充分領略過諸神時代的智慧魅力。」
「我在這本書裡,並不是想要老生常談,描述諸神時代的波瀾壯闊,而是在充分觀測了四維生態圈裡的諸神模型,我觀察到一個現象,祭祀。」
「在我們現今的認知裡,祭祀,是一種充滿了精神意義、聚會意義、甚至文化旅遊意義的群體性或個體性活動。但在我對四維生態圈長達二百七十七天的觀測後,我發現,諸神時代的祭祀,更像是我們神道術士的通靈。」
「由於資金有限,我們建造的四維生態圈,無法像神道宮的小行星那樣,擁有完全模擬地球生態的引力與氣象環境。同樣,我們的四維生態圈還未能獨立運行,未能形成類生態的循環。」
「這就導致,四維生態圈,在某些時候,需要我們這些外力,來進行補給。比如,降雨,光照,地震、與火山活動等等。而且,我們還需要聘請一些地屬性的超能力者,為我們平抑生態圈內的引力異常。」
「但是,漸漸的,我發現,被我們購買而來投入到生態圈內的仿真人,會在某些時候,自發的從事一些祭祀活動。這些祭祀活動,有的是祈求降雨,有的是祈求豐收。最讓我驚訝的是,經過祭祀之後,四維生態圈裡,竟真的降雨了。」
「我很驚訝,也很驚恐,我通靈了我的命神,向他問詢,得到的答案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我就這個現象,通過公民系統向神道宮報備,結果,神道宮買斷了我們的四維生態圈,並告誡我們,有一些禁區,不可觸碰。」
「有關諸神時代的四維生態園項目,回到了原點,我們一些志同道合的夥伴,一開始都很憤怒,但我們後來都釋然了,全球各地都發生過命神反噬的情況,神道宮的壓力也很大,如此魯莽的打斷我們的研究,想來也是為我們的生命負責。」
「只不過,那神秘的祭祀儀式,以及憑空而來的降雨,還有我的命神那一抹神秘莫測的微笑,始終繚繞在我的腦海。我想,這就是人性吧,愈是禁忌,就愈發誘人。」
「我開始在現實裡還原四維生態園的祭祀儀式,一開始,我只能按照祭祀的步驟,一步步還原下來,我的精神力並沒有波動,命神也沒有異常的反饋。」
「但漸漸的,我發現,我的精神力,竟在這種祭祀儀式裡,得到了洗練。精神愈發通透,初步凝練的神格也發生一些我不能理解的變化,就像是,神格表面,通過祭祀,多了許多我所不認識的符文。」
「在祭祀儀式持續到第四十九天時,晴空萬里,方圓十萬公里內沒有水系超能力者,可我的住宅上空,凝聚了一片雨雲。我發瘋似的跑到院子裡,擁抱著由我祈求而來的雨水,一剎那,我的精神力發生了蛻變,那是一種波動,是一個波形,彷彿刺透了恆古時空的阻隔,從真正的諸神時代,刺入我精神的一個啟示。」
「我看到了,那是一眼恆古的光輝,我也看到了,我的命神,希臘神話體系中十二座主神之一的火神、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匍匐在那一眼光輝裡,喃喃自語,卻不可聞。」
「幾百公尺的**天象持續了一分鐘,在這個超能力者飛天遁地、神道術士摘星拿月的新紀元,這樣的天象異常,並沒能引起太多的關注。然而,我卻在那一眼光輝的啟示裡,看到一個影子,那是……聖人。」
蘇昊一口氣念到這裡,合上書,閉上眼,沉默許久後,喃喃自語道:「這位安托萬-昆賈,已經……死了,這本書是他的遺著,是他的朋友整理了安托萬-昆賈的日記,並綜合這位神道術士的一萬零九百三十二頁手書後,匯總整理而成。」
面前的鬼饒有興致的看著蘇昊手裡的書,笑道:「能看到聖人一眼,死了也值了,若那安托萬-昆賈沒死,到現在,怕也是一位碎星者。可惜了……」
蘇昊點點頭,有點感慨的應道:「是啊,包括上一本書的作者,唐嘯天,就我搜索而來的有關唐嘯天的資料,這個人……嗯,怎麼說呢?風評也不是很好。」
可現在……呵呵,有一部電影,說的真沒錯,人在將死的時候,就不再是用雙眼看待這個世界。我也一樣,我現在用心來重溫這些前輩們的智慧結晶,赫然發現……」「其實,不論是紀元之輪,還是神道術士命神的由來,亦或是現今這個多維宇宙,更或是我從前想不通的種種未解之謎。這一切,同樣也是這些前輩們的疑惑。」
「只不過,他們與我的本質不同,就在於,他們都靜下心來,找準自己可以觸碰到的一點點啟示,深入研究探索了下去。所以,我現在可以從我拜讀過的諸多大作裡,整理出一個相對清晰的脈絡。」
停頓一下,蘇昊再次翻開手裡的書,一邊看一邊說道:「這個脈絡就是,所謂的紀元之輪,應該是由聖人為基石,建造而成的一個……封印。」
「最接近地表的、幾乎可以說是地殼背面的第一紀元,洪荒紀元。接下來的第二紀光明,第三紀諸神,第四紀灰燼,第五紀人道。以及鐘錶之城這座游離在紀元之輪以外,卻又和每一環紀元之輪都有交流的漂浮之城。」
「這一切,拼湊起來,實際上,是一個封印。而這個封印,究竟在封印什麼東西……呵呵呵,我姐姐三歲的時候把我抱走了,放置到紀元之輪的最深處。」
抬頭看了鬼一眼,蘇昊輕歎口氣,搖搖手裡的書,繼續念道:「我瘋了,我癲了,我開始沉浸在圖書館,出沒於資料室,翻遍一切的史料,我將目標最終瞄準了,代表現今時代最高智慧的殿堂,天空學院。」
「出乎我的意料,那位已經退休的最強者,親自接見了我。那一眼,那近乎恆古光輝的一眼啟示,僅僅一個照面,最強者先生就從我的視網膜上剝離了下來。我清楚的記得他曾說:『這東西對你而言,太危險了。』」
「我不怕危險,我的命神已經失控了,他不再聽從我的指揮,也不再指導我修行,我能感覺到,命神的反噬就在臨近。所以,這是最後的機會,這是最後的機會,我必須弄清楚,那、究竟是什麼。」
「最強者先生給了我三個選擇,第一,由他敲碎我的命神,強制這座命神涅,涅而來的命神,將真正成為我的手足。第二,由我自己敲碎我的命神……好吧,我根本做不到,不過,最強者先生給了我一支槍,造型類似ak47,只需要一槍下去即可。第三,順其自然。」
「在最強者先生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的命神就在一邊旁聽,我看向他,那工匠之神,赫淮斯托斯,他留給我的,依舊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我沒有選擇,當然,也相當於我選擇了第三,順其自然。回家後,我將自己關在實驗室裡,每天觀測自己的身體數據,記錄自己的精神異常。經過整整七十天的觀測後,我感覺到了。」
「我的命神恰如其分的出現在我的面前,他依舊是那神秘莫測的微笑,可我卻知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我的耳邊,時不時會出現幻聽,那是一曲奇妙的歌謠,我聽的到,卻唱不出。」
「在最後的時刻,我沒有反抗,而是問詢我的命神,這是什麼?我的命神將我抱在懷裡,輕聲告訴我,這是一道念,是聖人的一道執念。」
「我明白了,我請求我的命神給我留下記錄與書寫的時間,他很慷慨,給我留了整整二十四小時。其實我也知道,他也是在給他自己留時間,因為,迄今為止,所有反噬術士的命神……天神道之主,正像他拳碎星辰之時那樣,是一個殘暴至極的,人。」
蘇昊念到這裡,將書合上,隨手一扔,這本《聖祭》飄散開來,成了細碎的顆粒。他看一眼面前的鬼,搖搖頭,說道:「這本書的最後,不再是第一人稱,代筆的作者沒有留下署名。」
「不過,這本書的最後卻提到了,安托萬-昆賈,並沒有被命神反噬,而是與他的命神一同燒起來了。火柱直衝天際,足足燒了七七四十九天。在那四十九天裡,每到安托萬-昆賈聖祭的那個時間點,都會有聖歌響徹全球,持續一分鐘。」
「這一分鐘裡,無數殘疾人斷肢重生,無數先天智障兒重開心智,無數身患絕症的病人不要自愈。整整四十九天,每次聖歌結束後,天空之城都會敲響奇跡大禮堂的鐘樓,似乎在引導什麼歸來,又好像在送別什麼離去。」
停頓一下,蘇昊一屁股坐下去,長歎口氣,接著說道:「很奇怪是吧?這本書,看起來似乎跟我沒多大的關係。但是,若將這本書,嵌套入天空學院裡的大事紀編年史,就能整理出一條無比清晰的脈絡。」
「安托萬-昆賈死後一年,唐嘯天的《死亡旅行》出版。三年後,天空學院的時光分院對外宣佈封院,不再接收新的學生。」
「封院整整一年後,諸葛明院長宣佈辭職,代任院長,正是主導『時之鎖』調研組的組長。半年後,天空學院常駐理事會通過了一項提案,這項提案名為:制勝之機。」
「天空學院常駐理事會認為,這項提案,可以扭轉人類對靈族的被動形式,畢竟,理事會的所有委員都知道真正的敵人是誰,可真正見過敵人的……只有我的父親,而且,我的父親也僅僅是和靈王對視了一眼。」
「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這是我們人類的智慧結晶。為此,天空學院常駐理事會,決定聖祭掉整座天空之城,喚醒聖人的執念。以一座半位面作為祭品,完成安托萬-昆賈那本書裡提起過的,祭祀。」
「再之後,紀元之輪提上了日程,時光刺客諸葛明很快就通過他早就弄到的那部鬧鐘,定位到了時光之城。在確定紀元之輪究竟安置在何處的時候,我的父親動用了他的一票決定權,否決了將紀元之輪安置到火星或者太陽內部的提議,最終將紀元之輪安置在地球內部。」
「這些驚天動地的大事裡,參雜了一件不甚起眼的小事,在第一環紀元之輪建造結束後,我媽媽懷孕了,肚子裡懷著的,就是我。呵呵呵,好笑吧?我在記憶宮殿裡看到過,我媽媽在懷我的時候,生怕我出什麼閃失,所以,當時已經有碎星者實力的她,竟然低三下四的開口向神明祈禱。」
「她祈禱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女媧。我不知道我媽媽為什麼會向女媧祈禱,然而,她的祈禱最終還是生效了,我剛才還見了女媧,女媧說了,是她給我接的生。」
「我媽媽懷我的時候,足足熬了十二個月。我降世之時,神道宮的小行星道場,在無人驅動的情況下,遮天蔽日,七天七夜。」
「陳美琴說過,是我的哥哥,天神道之主,親手打碎了自己的道場,才驅散遮蔽陽光的小行星。正如安托萬-昆賈說的那樣,他就是那樣一個殘暴的人,如此一來,也堵住了所有肆意談論我的閒言碎語。」
「然而,我終究還是逃不過,三歲的時候,最後一紀,第五紀元,人道紀元的備份,竣工了。我姐姐背著我的父母,將我抱走,投入到那個備份世界裡。」
「這紀元之輪,其實就是為了封印我,或者說,封印……另一個聖祭的契機。」
指著自己的腦門子,蘇昊平靜的看著面前的鬼,笑了笑,最後說道:「明白了麼?我聽到了啊,聖歌的第一個音階。」
「女媧也給了我足夠多的提示,她說,終有一天,我可以與他們比肩,他們,女媧層面的那個他們,是聖人啊。」
「我的真名天賦,你這隻鬼,體表的這些黑灰色鱗片,女媧說,她在上面,能看到『大千佛國』的影子。」
「所以,我若想掙脫目前這個半死不活的狀態,其實很簡單。神道術士,其中有一個分支,名為:祭神道。」
「我很想看看,若我聖祭之後,會是哪個聖人的執念被我喚醒,外面那只白鶴,那只一個照面就將我秒殺的白鶴,究竟能不能擋下聖人的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