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第十四節 暮色雙節 文 / 曼牛
第十四節 暮色雙節
國慶和中秋長假悄然臨近,東塘路88號的這些熱愛生活的青春主角們對此滿懷期待和嚮往。
盧延讓現在擔任了班級的紀律委員,楊帆是其直接上司。紀律委員這個職務是盧延讓樂於接受的,自然工作積極性也被調動起來了。盧延讓也由於這個職務而結識了眾多的人——這些人中自然都是同行,這些同行中也包括改變他大學生活的一個人——鄭月。
鄭月是廣告設計與製作專業的一員——這個專業的輔導員和動漫設計與製作專業的輔導員都是劉導。也正因如此的牽連,後來的故事便悄然開始,而且是如此地順利。
鄭月,合肥人,生性活波,說話直爽,富有男性的大方、豪爽性格;平日裡裝扮樸素,不喜歡塗脂抹粉;獨特的個性使得她的社交人群也迥然奇異——多以男性為友,彼此交情篤厚。當然,作為一個女生,也還是有她自己的閨蜜的——僅有的閨蜜中,徐艷是其較為看好的。徐艷,是鄭月的室友,和盧延讓同為安慶的兒女,性格和鄭月較為相似。
其實,青春中的人物,不管是生活還是小說,他們都有著自己的個性,而這些個性自然會影響著未來的故事。所以,在此,我們不禁感歎,性格是一個生命的旗桿,它永遠標舉的是生活和命運的大旗。
九月底,就在東塘路88號的大門掛上「喜迎國慶,共度中秋」的紅色大橫幅的那個傍晚,還沒有習慣於在大學生活中依舊要上晚自習的青春夥伴們,突然被告知要他們去參加一場由巢湖市宣傳部組織的喜迎國慶、中秋的文藝晚會。
消息傳來,正要夾書去上晚自習的青春夥伴們,欣喜若狂,奔湧相告——該死的自習,今晚終於可以不上了。很小的事,往往會成為人們莫大的歡喜。請原諒,那時這些愛玩的青春夥伴們。
很快,盧延讓他們便要被校車送到巢湖大劇院了。
暮色在九月的夏日傍晚是如此的讓人欣慰;一路上的燈火華燈在這樣似黑未黑的世界裡把各色的街市朦朧之景陌生而又熟悉地呈現給了青春裡的人們。
素來喜歡集體出沒的崔巍他們,在校車停進大劇院門口、興奮的人們湧奔而出時,被人流分隔著包圍了。人群熙熙攘攘,攢動的人頭在晃動,好似狂風飛虐的海面,湧動不止;這些讓人眩暈,更讓人容易產生失去歸屬的無助感和孤獨感。人群中並不都是喧囂,有時人群中的孤獨和茫然,更使人不寒而慄。
盧延讓於眾多的面孔中四處尋覓崔巍他們,最終無果,反而被人流衝進劇場。隨著人流的推移,他最終在說不出具體位置的地方尋到了一個座位。煩躁的心在焦灼中無法安靜,無精打采、渴望尋覓的眼鏡在劇場中晃蕩不停。
舞台上的工作人員在匆匆地佈置著、調試著、張羅著;舞台正上方掛著寫有「巢湖市第**屆民歌藝術大賽,暨2009年度喜迎雙節文藝晚會」字樣的紅色大條幅;舞台背景是以巢湖湖景為主體,以鼓山遠景、巢湖銀魚特產為點綴的大尺度宣傳畫;燈光閃爍,映照著舞台兩側被拉起的紅色幕布,看起來著實有佳節盛會的氣氛。
身邊的人群還在往裡湧進著,盧延讓看著心裡稍微平靜了些,畢竟自己進來了,而且還有座位。
「唉唉……」人群中傳來聲音,「盧延讓,幫忙占倆位,幫忙占倆位……占……倆位……」
「哦,好的,這兒有呢!」盧延讓循聲在不遠處看到了徐艷,趕緊伸出雙手,卡在了座位走道前,「來吧,這裡有呢,有!」
徐艷帶著鄭月在盧延讓的幫助下獲得了自己的座位,徐艷對此深表感激。
「謝謝啊,「坐在盧延讓旁邊的徐艷感激著老鄉的照顧,「老鄉,啥時候有空,請你吃飯。」
「沒事,那麼客氣幹嘛啊。小事而已。」
「怎麼就你一個?」徐艷疑惑地掃視了一下周圍,「他們沒來?」
「來了,可能在後面吧?走散了,剛才……」盧延讓解釋著。
「她是合肥的,」盧延讓指著正在對著舞台拍照的鄭月,問徐艷,「對吧?」
「鄭月是我室友……」
「啊?」鄭月收起手機,停止了拍照,驚奇不已地打斷了徐艷和盧延讓的談話,「你們是老鄉!?」
「是啊,怎麼了?」盧延讓笑著說,「老鄉……不好嗎?」
「額……」鄭月的眼球滴溜溜地轉著,頻頻點頭,說,「老鄉……對,老鄉好,老相好,老相好!……」鄭月詭秘地對徐艷笑著。
「你們才是老相好呢?」徐艷不樂意地對鄭月撒嬌般地絮叨,「你們是老相好,老相好,老相好……」
「呵呵……」
鄭月和盧延讓看著徐艷,相視而笑。
的確,「老鄉好」和「老相好」是兩個讓人感到有趣的詞。
其實,關於老鄉,在青春的生活裡真的有它特別的意義。
無論是學校還是社會,人們之間的交往總是會和「老鄉」這個詞發生千絲萬縷的聯繫。
異地他鄉,漫漫的求學、工作之路上,每天面對的都是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倘若可以在這樣的環境裡聽到鄉音,遇到鄉人,難道不會讓我們感到欣喜至極嗎?
「老鄉」啊,這個詞曾經或正在拉近多少異地漂泊之心的遙遠距離;這個詞曾經或正在消融多少求學創業之身的悲傷與淒苦;這個詞,給予人們諸多的親切和溫馨;當然,它也把無數的「老鄉好」變成了「老相好」。
晚會在三人的絮叨中早已開始,只是他們不曾在意。
巢湖民歌和獨有性靈的巢湖舞蹈在舞台上是那麼美,美到讓人如癡如醉;歌聲如巢湖水泊百里的水面,時而微波輕拂,時而湧進奔放;舞蹈如被巢湖水氣孕育的鼓山山色,時而含蓄遮面,時而豪放袒露。
今晚之美,美在歌,美在舞,美在人。
臨近晚會結束,許多人依然如癡如醉。
「你的電話是多少,」鄭月捅了一下依然坐在座位上、沉浸專注的盧延讓,「以後開會用的著呢!」
「啊?」盧延讓猛地一驚,看著幾乎是站在自己身邊的鄭月,趕緊說,「你報一下你的吧,我打給你,你存一下。」
「那麼磨嘰,」鄭月一把奪過盧延讓的手機,不滿地說,「我報,你打,我再存,累不累呀,你?就要個號,還那麼多事兒?」
盧延讓看著正在往手機裡儲存號碼的鄭月,又瞄了一眼正在發笑的徐艷,滿臉無辜。
此時的盧延讓想必並不知道,鄭月在自己手機裡的儲存的這個號碼對於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麼;但是,自從這個號碼存在之後,它就和盧延讓有了整整一個青春故事。
來電,電話粥,熄燈之後的扣扣經典提示音,凡此種種的絮語聲響,都在這個號碼裡有了寄托。
喜樂,電話粥,夜深人靜之時的陣陣砰砰心跳聲響,諸如此類的情境,都在這號碼裡找到了歸屬。
悲傷,電話粥,荒野草路之側的聲聲啜泣聲響,各式各樣的心酸味道,都在這個號碼裡定格了淒美。
「那麼磨嘰!我報,你打,我再存,累不累呀,你?就要個號,還那麼多事兒?」
在盧延讓耳邊還回想著鄭月的話時,晚會的大幕落下了。
劇場外,人潮湧動,擾亂了夜色,也擾亂了一顆青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