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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劫終究難逃 上 文 / 九方天鑒

    正用著午膳時,我突然想到那藥經過改良後是六個時辰之內不解才致死亡,況且還會經受死前步步折磨,直至動彈不得。若是這樣,那兩個人哪裡來的能力走動?昨晚終究還是太慌亂了,連這麼基本的東西都沒有注意到。

    我著急地坐起身,可是我出不了門,我看向朱欒,忙忙扶她起來:「欒兒,我有急事,幫我請蕭大人來。趕快!」朱欒愣了愣,才猛得反應過來,點點頭,轉身跑出帳外。

    這個事情太過匪夷了,莫不是他們已死?可若是已死之人,又怎麼做到的行動自如!昨晚天過黑根本沒有看清那兩人的臉,回想起來,我竟似乎跟兩個死人在空曠的草原上待了那麼久。我頓覺毛骨悚然。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朱欒這時跌跌撞撞地衝進來。

    我急忙上前穩住她:「怎麼了?別急!慢慢把重點告訴我。」

    「我……小姐,他們要來抓你審問!他們要將你收押回京!」朱欒好容易調整好,雙手緊緊拉住我的衣袖,「小姐,我是偷聽到的!在蕭大人帳外聽見的!小姐,你你你快逃!」

    「我逃什麼?你別慌,我不會有事。告訴我,是誰說要將我關押的?」逃命的本領,我說第兒應當無人能爭第一,現在重要的是知道前後原委。

    「是皇上!皇上和一些大人在談論,說什麼小姐陰狠,具體我也聽不清楚……蕭大人的聲音,沒有聽到……我聽見了就馬上回來告訴你了。」

    「皇上?」這老頭子是莫名其妙就想抓我?證據又沒確鑿,誰敢動我?!

    我坐回椅子上,悠閒地繼續喝茶。是誰這麼想讓我不好過?禁足不夠,還想監禁?我可不覺得自己的威力大得讓別人視為眼中釘。而我會的那三樣,在真正的高手看來也頂多是一些高超的小把戲。那麼,他或許想對付的不是我。那會是誰?……最有可能的……父君!

    那是挑撥君臣關係?話說現在朝中的確根基未穩,父君身為宰相絕對是至關重要的人物。倘若處理不好,父君為了我而與皇上翻臉,那造成的後果絕對是北唐不能承受的!國家,我,父君進退兩難……

    我啜了一口茶,就聽見一列整齊的步伐直向我帳中而來。兩隊官兵持刀進入,領頭的是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好像是那晚巡邏的衛隊長。

    我冷笑一聲:「衛隊長?別來無恙。」

    他明顯頓了頓,但馬上恢復平靜:「難得木小姐還認得我,小官很榮幸。」

    「衛隊長前來,所為何事?」我幽幽放下茶盞,斜眼看他,「我記得除了蕭大人,沒有人可以踏足我的帳子的。莫不是在場的官爺都想陪我當當嫌疑犯?」

    「呵,木小姐哪裡的話。我們也是受皇上的命令,來請木小姐去我們的帳篷。」

    「哦?是嗎?實在不好意思,我乏了,就不去逛了。還望衛隊長幫我謝謝皇上的好意。」

    他臉色一凝:「哦?小姐不想去?」揮揮手,刀光傾瀉,眨眼間十餘柄朴刀直指向我。

    我用素帕擦了擦手,緩緩起身:「怎麼?衛隊長居然這麼對付我這個弱女子?莫不是……不將我父君的地位放在眼裡?」

    「小官哪裡敢?」他淡淡說道,「我不過是執行皇上的命令罷了。木小姐,請吧!」

    「用官兵對付我……你也得給我一個理由。」

    「哦。今日在小姐被皇上傳去的時候,我們在帳內搜到了巫蠱之物。據大人們分析辨認,發現是清尹一代的術法。所施術的對象……就是昨晚死去的衛兵。所以,大人們就決定將小姐換個地方安置了。」

    清尹?我只知道母親不是本國人,是清尹的使者。我們所知道的這個世界,有一塊非常遼闊大陸,大陸周圍是望不見邊際的大海。沒有人知道海外有什麼,因為沒有人能夠活著入海航行三十米。原因?據傳,這種連死者都未必清楚的東西,只有清尹人才清楚。

    大陸被分為四大國。北唐版圖最大,佔據右上的大片疆域。昆吾、白國、林國自上而下依次包圍著北唐。而剩下的疆域,全部都屬於清尹。那是這個世界最長存的國家,千萬年來它的基業無人能夠撼動。傳說,那裡有千奇百怪的生物,那裡的人都懷著異術。即使外界再紛亂,那裡都是一樣的安定祥和。沒有人可以未經允許進入清尹,而清尹人更不會輕易出來。

    當年……

    冰涼的感覺從脖子上絲絲蔓延開來。我才發現那個衛隊長親自將刀架了上來。我冷冷瞥他一眼:「放開!若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我的毒可是不留情面的。」

    衛隊長遲疑片刻,慢慢放下刀。

    「我不會跟你走。帶我去見皇上。」我無視衛隊長眼中的怒火,「不論如何,你都沒有權利威脅我。走吧。」我掃視衛兵一眼,見他們默默避開,冷笑一聲,抬步出帳。

    他們這是什麼邏輯?我母親莫不是還會叫我巫術?是個人就知道清尹貴族修習的怎麼可都是仙法!他們難道還懷疑我的母親?更何況皇帝難道不知道我母親根本沒有可能教我法術嗎?他們究竟知道了什麼?我又有什麼動機去殺兩個不認識的小兵?簡直不可理喻!

    倒是這個衛隊長!他點的衛兵,他搜的帳篷,他來押的我……

    我不能去找任何人幫忙,現在只有拖,保證自己決不會被看押!

    我掀簾入帳,內帳只有皇上和那個神秘的女子。她蒙著面紗,抬頭看見我,微怔,便默默垂眼,模樣端莊。皇上很是沒有想到我會衝進來,幾乎要大吼「護駕」,全然沒有他身旁那個女子從容。

    我恭敬安分地行禮:「陛下萬歲。」說完直起身子,依舊跪著,眼睛直直看向座上的那人。

    皇上沒有說話,不安地看著我,又瞅瞅我身後湧進來的一隊士兵,扶額喝退了衛隊長他們,僵硬地坐下,又看看旁邊的美人,又擺擺手讓她下去。

    帳子很大,現在只剩下兩個人。我依舊看著皇帝,沒有帶任何一絲的感情。

    「木子瀟,你來朕帳中有何事?」皇上沒有抬頭,手中摩挲著一個玉杯。

    「回稟皇上,小女子前來,是想問問,為何關押小女子。」我保持姿勢不動。

    「衛隊長想必說的很明白了……」

    「小女子首先就沒有殺人的動機。」我沒有讓他說下去,「其次,據我所知,皇上對家母的瞭解很深,而我母親早逝,我有沒有可能學習這種術法,想必皇上理應心知肚明。」

    皇上沉默著,靜靜給自己倒酒。

    「再以家君的頭銜和衷心來看,小女子完全不會做出威脅皇上安危的事。況且若要做,何必處處給人機會發現揭穿?」

    「朕知道。」皇上終於發話,他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喝盡,「朕知道你的心思的。……想當初……其實朕……真不怪你,都怪我自己……難怪她會讓你啟動術法……都是我的錯。是我欠她的。」

    我迷茫地看著他。什麼?「我沒有殺人,不是我!」

    「沒事的,剛才是那群新上任的官員要求關的你,他們不懂真相又被人慫恿。朕不會這麼做的。死在你手裡,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你若要動手,現在就可以。我已立遺詔,絕對不會有人追究你們家。」

    「別開玩笑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皇上的腦袋磕到了嗎?

    皇上不再說話,只是一杯一杯地灌著。

    「皇上明察!小女子沒有殺他們!什麼術法?什麼『她』?皇上請道予小女子事情原委,否則其間會將無法解開。」這個皇上簡直榆木腦袋,一根筋!我已說明表現出不知情,皇上怎麼還是認定著什麼?

    哎哎……皇帝他是有什麼自信,自己想的就是事實?簡直想拿出一把藥粉直接撒過去!

    不料皇上看來酒量很差,幾杯下去竟然就昏昏沉沉地倒在了桌子上?

    我覺得不對,急急上前,一抬皇帝的腦袋,頓時嚇得後退半步。又是這般七竅流血?……我定定神,知道這次絕對不是我的那種毒。於是上前把脈,細診出毒因,迅速作出判斷。中毒尚輕,恰可救治。我滿頭大汗,咬唇逼迫自己鎮定施針。倘若晚一步,或是恰巧被人看見這幅場景,我這回真的是百口難辨地成為弒君的罪人了。是誰又害我?!

    我渾渾噩噩地立在一旁,急切地等著皇上快快轉醒。

    忽地發覺帳簾要被人掀起,我急忙移回原來跪的地方,低頭緊張地跪坐著。

    「皇上怎麼……」來人出聲,我立即認出了他的聲音,心裡像找到了靠山,鼻子一酸急急站起身。被一雙溫暖的手扶住,熟悉的聲音像陽光一般照進不知所措的黑暗:「子瀟!你怎麼跪在這裡。我還去那邊找你……發生了什麼?」

    信賴所以瞬間承受不住剛才的驚恐,淚水瞬間落下:「蕭御景……皇上說的我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這麼篤定是我幹的?我不知道怎麼辦……他們要把我抓起來。……我本來不會怕的,但是我真的很委屈。現在皇上又被下毒,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

    「對不起,瀟瀟。我的計劃出了些問題。別怕,我會保護好你。若你不放心,我們可以一起調查,我把所有的事都和你講。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這麼難過了。」蕭御景溫柔地將我摟住,「不要擔心。我永遠,在你身邊……都是我的錯,沒有好好照顧你。」

    我淚眼朦朧,看見那雙黑瞳透過一切,帶著希望和愛憐衝進心底。突然覺得以後再也無所畏懼了,有什麼苦難或許只要眼前的這個人陪在我身邊就可以安然度過。

    「皇上他……」我回過神,苦澀地開口。

    「別怕,他不會有事。我先給你講講你母親以前的事情。」蕭御景輕柔地為我擦去淚水。

    「……啊?」我有些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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