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節 人狗神 文 / 如斯劍客

    「等等，那根本就是我自己啊，只是顏色不同，我是小狗阿金，那只死狗也是阿金，我的個狗神呀，這到底怎麼了」，有著小天的身體和阿金思想的這個人渾身一機靈，他突然想起自己是怎麼死的了，記憶像潮水一般醒來，他忽然發覺自己的思維比以前清晰了好幾倍，他心想：「八根骨頭加六根骨頭等於十四根骨頭，我果然是變厲害了……停停停，現在是想這個的時候嗎？我應該想想自己到底死了沒？…我的個狗神啊，我是不是得狂犬病了呀…」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腦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聲音，「小笨狗，是我救了你」。這個聲音是如此的奇怪，因為它根本就不是任何一種語言。自稱阿金的這個人現在是在用狗語思考，只能思考些簡單和熟悉的事情，比如生死，骨頭，巴結討厭之類的，即使他變得比以前聰明也不可能一下就理解笨啊聰明啊有潛力有覺悟之類抽像意義。

    阿金當然更不可能用人類的語言去思考，他只是聽得懂一些。但腦中的這個「聲音」不是他所聽過的任何一種語言，不是貓狗也不是人類，這是一種直接表達詞語本源含義的語言。比如說「笨」的時候，他腦中浮現出一些景象，這些景象糾纏在一起同時湧現但又轉瞬即逝。它們大多模糊不清，只有少數幾個印象深刻所以比較清晰：自己為了吃樹上的蜂蜜而努力爬樹，三天後才在眾貓的圍觀下灰溜溜的放棄；楊開心吃蘋果挑出一隻害蟲，他考慮了一下然後自信地把蘋果扔了，剩下無辜的蟲子。

    下意識地，阿金想撲稜著狗爪逃走，因為他被腦中的聲音嚇壞了。但他很快發現自己除了嘴巴眼睛外哪都不能動，即使想轉個頭都辦不到。他幾乎要大叫起來了。

    「別叫」，那個聲音繼續說：「聽著小笨狗，真叫一聲你就死定了，你目前是在一個無法活動的人類身體裡。如果你汪汪地亂叫，別人會把你當怪物的」

    「我在人類的身體裡？」阿金轉動眼珠這才發現平時阻礙視線的大鼻子變小了，眼前世界的色彩也比以前的黑白二色豐富了百萬倍。他看到了自己龐大的身體和人類的手腳，他認出了這是小天的身體。他瞬間變得開心起來：「我變成小天了！哈哈，太棒了」

    「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啊」，那個聲音有些無奈：「按理說你的智力應該達到人類十歲了啊，能不能有點城府？」

    「城府？你是說忍著別笑呀，我努力試試」，阿金已經對這個聲音充滿感激和信任了。對這個殘酷世界中的一隻野狗來說，活到明天才是最直接的渴望。成為人類？這只是他偶爾不切實際的夢想。但現在這個夢想居然被實現了，他簡直把這個聲音當做了神。阿金強忍撒歡的心情，激動的問：「你是誰？你是怎麼救的我？」

    「呃…」，這個聲音有些無奈地說：「我就是狗神啦，你以後要聽我的話。至於我怎麼救的你，說起來有點複雜，以你的智力現在很難理解。基本上我是將你的意識寫進這個人的腦中」。狗神默默地想：看來選一條狗來做目標有點慌不擇路啊，以後要困難了…

    「你果然是狗神啊」，阿金下意識的要搖動尾巴來表達自己的開心，但他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他有點著急：「但這個身體不能動啊。還有，你把我寫進小天的身體，那他怎麼辦？」

    狗神沉默了一會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動起來，不過，你為什麼那麼在乎這個小天呢？從你的記憶中我發現他和你毫無關係，不像這個楊開心，救過你幾次命，經常給你食物」

    「狗神大人，楊開心是我的朋友，小天是楊開心的朋友，朋友的朋友還是朋友啊」。阿金急切的說。

    狗神帶著笑意說：「你這隻小狗還挺有意思。不過你不用擔心小天了，他的身體中沒有意識，應該天生就是個白癡」。他頓了頓繼續說：「他的大腦幾乎是白紙，沒有任何記憶和回路，這樣的大腦真是便宜你了。不過他腦中有個地方似乎藏了一點信息，可惜我目前的能力無法解開它了。呃，不談這個了。你就當他本來就是個死人，對楊開心毫無用處。但現在這個死人變活了，就可以幫助楊開心…呃…找食物了。你說是不是好事呢？」

    「原來是這樣」阿金恍然大悟，他現在對狗神是由衷地崇拜了：「那就請你快點讓我活動起來吧」。阿金的眼神純真地讓人不忍直視。

    「我損失了很多力量，這個要慢慢來」。狗神有些無奈地說。

    「但你是無所不能的狗神呀」，阿金不懂什麼叫放棄。

    「閉嘴，你這個小笨狗」，狗神終於不耐煩了：「你的智力只有十歲，別問這麼有邏輯的問題」

    「什麼是邏輯呢？」

    「閉嘴」

    「哦…」

    ——就這樣，狗神和狗人各自陷入了古怪的沉默。

    許久，楊開心打了個哈欠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