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節 媚數士 文 / 如斯劍客
隨著藍雀的呼喚，熔洞外響起了沉重而緩慢的腳步聲。楊開心靜靜觀察著洞口，他覺得似乎有點不對勁，可一時又說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
約莫一分鐘後，李小龍從洞口緩緩出現。外形依然挺拔俊逸，但神色動作早已沒有了以往的瀟灑儒雅，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木訥的神色和僵硬遲緩的動作。他直直向藍雀走去，誰也不看，似乎別人都是空氣——楊開心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身輕如燕動作敏捷的李小龍，從來不曾發出如此沉重緩慢的腳步聲！
李小龍怎麼想換了一個人似的？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不認識我們了？
楊開心納悶的同時感到一陣酸楚——畢竟是生死兄弟，誰也受不了自己的兄弟從瀟灑帥哥突然變成木訥傻瓜。他隱隱覺得事情並非像自己想的那樣……
李小龍徑直走到藍雀身邊，空洞的眼神看著她的臉，不發一言。
「小龍！」楊開心忍不住叫道。聽到熟悉的聲音，李小龍終於有了反應。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身形突然一顫，空洞的眼神瞬間有了一絲神采，竭力將身體轉向楊開心——他似乎在克服著某種力量的束縛。
最終，似乎無法克服那股力量，他平靜了下來，眼裡的神采消失了，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藍雀。
「你、你。」楊開心悲憤地瞪著藍雀，碩大的眼珠子快要瞪出血來了，如果打開他的手銬，他一定毫不猶豫地撲上去一口咬掉藍雀的頭。最終，悲憤到極致的楊開心無話可說。他明白了：李小龍被這個女人控制了，早已失去了神智。
楊蔓嗚嗚地哭了，張鵬華雙眼通紅。他們大致猜出是怎麼回事了：李小龍在第一次去藍雀後就被控制了一部分神智，不知不覺當了內奸；第二次在藍雀門口昏倒估計又被控制了一部分神智，並說服大家來到釣魚洞；現在則是完全失去了神智，變得行屍走肉一般。
「好手段」，小天嘖嘖贊到，看不出一點悲憤。他對藍雀伸出大拇指道：「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厲害的靈數士，居然能讓別人完全失去神智。你。」小天略一思索即道：「應該是善於影響別人意識的靈數士，也叫媚數士吧！」
靈數士！張鵬華在腦中開始瘋狂回憶關於這種數士的資料——論知識沒人比得上他。他想起來了：靈數士是一類利用意識攻擊敵人的數士，他們可以看透或影響別人的意識，還有些人能夠單憑腦電波移動物體，理論上高級的靈術士可以在千里外無聲無息地擊殺敵人。當然，最後一種只是理論而已，真正比較多的是前兩種，看透或影響。
所謂影響，就是控制別人的意識，比如抹去記憶，聽從指令或者陷入幻覺。按照小天的說法，藍雀擅長的是正這種能力。靈數士的這種分支又叫媚數士。
影響意識啊——張鵬華心裡有譜了。這種數士可以讓別人聽從指令，去做一些清醒時不可能去做的事，而服從指令的人還會為自己找各種理由去忽視危險。比如獨身一人到藍雀酒吧，或者不顧危險到釣魚洞去救人……
影響意識也能讓人忘記曾經去過某地見過某人，比如李小龍就忘了上次來釣魚洞的經歷。影響意識還能讓人在指定的時間去做某件事情，比如在小天的宿舍深夜開門，從而將敵人帶進房間……
這麼說——張鵬華暗道：李小龍果然是被藍雀影響了意識呀。嗯，據說高級的媚數士還能完全修改別人的記憶而不僅僅是暫時影響，那樣李小龍就完全無法恢復了呀。
張鵬華不禁為李小龍深深擔憂起來。
聽到小天說出了自己的能力，藍雀媚眼一笑讚賞道：「有眼力！」
小天指指自己身上的傷笑道：「不能被你們白打一頓吧。你就是想讓我在絕望和痛苦中放棄精神防禦，好影響我的意識吧？」
「經理的命令」，藍雀歎口氣道：「我必須嚴格執行」。說到這裡，藍雀神色略顯恍惚，似乎她口中的經理讓她很忌憚。只是略一恍惚，藍雀立刻回過神來，她搖搖頭道：「可惜你的意志力強得出乎意料啊。」
張鵬華瞬間明白為什麼小天和李小龍都是滿身傷痕了。藍雀還無法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影響他人意識，她只能在別人意識最虛弱的時候才能趁機影響——原來藍雀只是個初級的媚數士。當然，在第一次影響後就可以在對方腦中種下服從的潛意識，以後再控制起來就不必再暴打一頓了。
李小龍顯然沒有熬過毒打，最終還是被藍雀控制了。而小天的意志力更加頑強，居然熬了過來。這也難怪，小天可以高度集中注意力，而且持續的時間遠比常人要久——他的意志力自然遠超常人。
聽到藍雀誇獎自己的意志力，小天搖搖頭道：「不是我強，而是你弱罷了…」看到藍雀面露不快，小天忙道：「你現在是一星數士，如果再升一級必定能影響到我的意識」
藍雀不由點點頭，她明白小天所言不虛，可惜自己努力多年卻依然無法晉陞二星。她不由歎道：「要升級談何容易，我的數海不夠堅固，強行升級必然失敗，成功的概率極低」
「這有何難」，小天露出了不易察覺的微笑，他擺擺手道：「提高概率這種事情別人辦不到，我未必不行」
對呀！——藍雀心中一動：這個金天連數師都不是，居然能製造增強係數高達2。8的臨時數盤了，這已經是接近二星數師的能力了。如果他將來成為數師…說不定真有辦法提高我的升級的概率！可惜…他現在還不是啊。
藍雀淡淡笑道：「少說大話了，你還沒有證明那張暴狗真是你做的，證明了再說吧…」。語言中雖然表示了不信，但她看小天的眼神已經尊敬得多了——畢竟，數師就是數士的再生父母。如果小天將來真能幫她順利升級，那她真會不惜一切代價來為小天做事。
覺察到藍雀眼神的變化，小天暗自偷笑，但表面上依舊沉穩說道：「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成為數師。到時候來找我吧」
三年？藍雀暗想：三年後這個金天才十七歲。十七歲的數師都是妖孽傳奇一類的人物，他——藍雀不由又看了一眼小天——如果暴狗數盤真是他造的，那倒真有幾分可能性。不過…這小子不會只是耍滑頭想讓我放了他們吧——想到這裡，藍雀的臉上不禁多了幾分警惕。
覺察到藍雀的警惕，小天微微一笑道：「別擔心，我會老老實實造出暴狗數盤向你證明。我只希望…」他看了一眼楊開心道：「希望你不要難為他們，關起來銬起來都可以，但別用刑」
藍雀想了一下點點頭。本來，經理要抓楊開心這幾個人過來的目的，就是逼問金天暴狗數盤的真實來源，現在逼問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那他們幾個就沒用了。當然，放了他們是不可能，但關著不用刑倒是不會被經理責怪。
看到藍雀答應了小天的請求，楊開心等人一陣暗喜：小天的嘴皮子真是能把死人都說活了！
楊開心對此最有體會。他可是親眼目睹了小天從癱瘓白癡狀態變得有意識再變得狡猾異常的過程。最早的時候小天還只能兩個字三個字的勉強交流，沒想到現在他已經能說得敵人步步妥協了。
「至於他」，小天終於說到自己的真實意圖了，他指了指李小龍對藍雀道：「希望你能解除對他的控制。如果影響意識的時間太長，他可就無法恢復本性了」。
「為何要解除？」藍雀眨眨眨眼吃吃笑道：「現在這樣很好啊。他多聽我的話，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她說得風情萬種千嬌百媚，似乎真讓李小龍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而李小龍的眼神在此時又瞬間恢復了一下神采。除了小天，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就算得到了他的身體」，小天眼神如針直刺藍雀道：「你也得不到他的心！」。
聽到此話，藍雀神色一滯，頓時變得黯然起來了。
原來如此——小天觀察到了這個細節。他淡淡地說：「如果你只喜歡這具外殼，不妨去買一個『人形小白鼠』，比他帥的『小白鼠』多得是。但如果你是要他的心…」看著表情陰晴不定的藍雀，小天不動聲色道：「那你就該讓他的心接受你！」
聽聞此言，藍雀眼神閃過一絲恍惚，不過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她不禁自嘲道：「他怎麼可能接受我這種女人……」
「不然」，小天認真地說：「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代價足夠條件足夠」
「呵呵」，藍雀嘲笑道：「你說的代價包括讓我解除對他的控制吧」
「這只是第一步」，小天不在意她的嘲笑，而是認真地說：「做好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不懈的努力。你能成為數士，想必也有過慘痛的努力過程。」
感同身受，藍雀不由慢慢點點頭。
小天繼續微笑道：「慢慢來，不要放棄。李小龍最終必會接受你的」
藍雀思考了許久，最終點點頭道：「你的建議我會考慮。但你還是先製作數盤吧」
有戲！——小天等人暗自竊喜。
「藍姑娘」，一個蒙臉大漢忽然說話了。自從楊開心他們醒來就從沒聽這四人說過一句話，但此時，他們其中的一個卻忍不住說道：「李小龍這人詭計多端，在經理回來前還是不要擅作主張…」
藍雀面色一寒，似乎很不願聽到別人提那個所謂的經理。她右手一抬，不耐地阻止了那人，語氣不悅地說：「我自有主張。他回來前一切聽我指揮」。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