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節 數士對決 上 文 / 如斯劍客
救兵！
小天等人心中大喜，他們立刻明白：聯絡器起作用了！救兵終於來了！
來者應該就是李大志派來的神秘保鏢。
嗖！嗖！兩條人影立刻出現在了現場。這兩個人長得有些相似，其中一個在腦門上繫著綠布帶，似乎年紀大些；另一個繫著紅綢帶似乎年輕些。他倆都是身材壯碩的大漢，內甲也掩蓋不了他們高高隆起的肌肉。飽經滄桑的臉上脖子上幾乎沒有一處光滑的皮膚，全是陳年老疤——如同斧剁般觸目驚心。楊開心臉上的傷疤算多了，但跟他們比就像嬰兒般柔嫩光滑！
從動作看，小天明白他們一定是數士。不過他們似乎只是一星數士。
兩個一星數士就想對付二星數士？這一般是在找死。不過小天明白，李大志的保鏢不是一般的數士，他們是身經百戰的士兵，他們是在血與火的考驗中生存下來的怪物。這種人隨便拿出來一個就能對付三、五個同級的數士。
兩個一星數士士兵，足夠對付風間行者了，甚至還略佔優勢——小天鬆了一口氣。不過為什麼於長老的救兵還沒來呢？她的二十多個數士幫手呢？莫非她一直在外面辦事沒回來？這個導師。不夠稱職啊。當初李小龍被抓時她就不在學院，現在她的親傳弟子都要死翹翹了居然還不來救駕——小天不禁鄙視起於長老了。當然，現在生命基本無憂，小天倒也可以稍稍放心了。
看到小天這方來了救兵，風間行者的表情陰晴不定。他是明眼人，早看出了這兩人是士兵。士兵背後是軍方，他可不願惹軍方，不過雙方死仇已經結下，不惹也得惹了。
看到幫手趕來支援，李小龍也是一喜。他感激得沖兩人一點頭，隨即跑到藍雀身邊。
李小龍跑去藍雀身邊去查探，這讓風間行者的表情更加陰晴不定——他帶護目鏡固然是為了減少風阻，但還有一個原因是他面目醜陋。看到一個比自己瀟灑帥氣百倍的男人那麼關心藍雀，這讓他心生嫉妒，甚至懷疑藍雀就是為了那個帥哥而背叛了自己……
綠帶士兵似乎看穿了小天的心思，敬了個標準的軍禮道：「小首長收到閣下的聯絡信號，立刻派俺兄弟倆來支援」
紅帶士兵接著話音說：「小首長去通知於長老了」。他倆不僅外貌有相似之處，聲音也是同樣粗獷豪邁又帶著軍人的嚴謹，跟他們的外形一樣。
「什麼閣下不閣下的」，小天尷尬地擺擺手道：「叫我小天就行」。看到兩個士兵點頭微笑，小天抱拳道：「不知怎麼稱呼兩位救命恩人？」
綠帶士兵不好意思地說：「小首長叫俺小綠」。
紅帶士兵接過話音道：「叫俺小紅」。小天這才注意到說話時總是小綠先說小紅再馬上接下句，兩人顯然在一起待久了已經心有靈犀了。
兩個粗獷的軍人叫小綠和小紅？明顯是李大志那個傢伙瞎起的外號。也太不把數士當回事了吧，這可是戰略力量——小天暗道，他不由摸摸鼻子笑著說：「好好，綠哥紅哥，有勞兩位了。大恩不言謝」
風間行者恨得牙癢癢，他忍不住對倆兵吼道：「你們是來打架的還是來打醬油的！羅裡吧嗦！」說著他腳下猛發力，利劍一般衝向二十米外的小紅。
小天眼睛一亮。他觀察到風間行者需要零點幾秒的啟動時間，這和他剛出現時的減速一樣。果然——小天暗道：衝鋒數士在短距離內的加速變線並非強項，他們敏捷不足。如果有一種數士，最高速度快，加速也快，身體還能承受加速度帶來的衝擊，那應該就無敵了吧？
能觀察到了風間行者的啟動動作，小天卻看不到後續動作——因為風間行者在零點幾秒後就消失了！
快！
快到不可思議！快到人眼無法捕捉！即使小天這雙善於捕捉動態畫面的眼睛也無法看清。
同一時刻，小紅身體微曲站穩弓箭步，雙臂上下護住頭部和胸口——標準的防禦敵方衝鋒的姿勢。這個姿勢不僅能護住要害，還能觀察到敵人動向。最關鍵的，擺這個姿勢花的時間極短。
砰！巨大的衝力瞬發即至。小紅如被隕石砸中，生生倒退了一米，袖子爆裂四散飛去，露出了裡面灰色網狀的內甲。作為訓練有素的士兵，小紅的上半身猛得一沉，弓箭步的姿勢未變，只是雙腳在地面留下了兩道清晰的拖跡。而四周的樹枝花草彷彿被同時擊中一般，猛地一顫，落葉殘花四處亂飛。
風間行者一擊命中絕不停留，瞬間消失了蹤影。
楊開心長大了嘴巴，驚得合不攏嘴——這就是數士間的較量啊。他連風間行者的攻擊方式都沒看清，拳？還是腿？
小天對動態畫面更加敏感，他看到了一瞬間風間行者的攻擊方式——肘擊。小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風間行者攻擊時處於奔跑狀態因此要向前傾斜身體，腿肯定是不行。而他的速度太快，也沒必要用拳來加速或增加攻擊範圍。肘擊或肩撞更符合高速移動作戰。
小紅姿勢不變，眼睛四處觀察著。而小綠立刻貼過來和小紅背對背站著，一樣的弓箭步，一樣的雙臂上下護住要害——兩人顯然配合已久。
「二星衝鋒數士，衝擊力八到十噸」，小紅邊觀察敵情邊說，聲音略有苦澀，看來並不好受。
「玄武石鋼戰術」，小綠接到。
楊開心又張大了嘴巴。他不明白玄武石鋼戰術是個什麼東西，但他知道八到十噸的衝擊力有多厲害！這太誇張了！他知道衝擊力和質量速度還有時間有關，但具體怎麼算不知道。風間行者顯然體重不大，他能加分的就是速度。自己在用暴狗的情況下最大力量有兩噸，而風間行者居然是自己的四到五倍！——楊開心不由看了一眼小紅。
小紅一定是防禦型的數士，堅盾！
只有堅盾數士才能抵擋這種衝擊力！一般的數士即使有內甲保護也得被打到吐血。當然，小紅是一星，防禦同等級的數士自然綽綽有餘，但抵擋風間行者這種二星數士還是略有勉強。他之所以未露敗像，靠的還是豐富的戰場經驗，比如衝擊到來時身體的微微一縮……
楊開心驚訝於力量，小天卻在瞇眼觀察雙方的戰鬥細節。這次釣魚洞死劫，對小天來說最大的收穫就是觀察數士的戰鬥方式了。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學院禁止學生用武器了，普通的刀劍對數士來說根本用不上，手槍衝鋒鎗用處也不大，只能對低等數士產生有限的傷害。在八到十噸的衝擊力下，刀劍如同紙板般易折；在內甲和過人的反應下，槍械比玩具彈弓的威力強不了多少。衝擊和近身格鬥才是最常用的戰鬥方式。
嗚！怪聲突然響起，小綠耳朵一動，聽到怪聲直接低頭蹲下，他知道這是風間行者衝鋒時刺破空氣的聲音。他蹲下後加強了自己的防禦，但似乎放棄了身後的小紅。
砰！小紅側身滑了兩米遠，這次他終於向右邁出了一步。零點幾秒之後，周圍散落的樹枝才猛然一抖，如颶風刮過般四散亂飛。小紅面露微痛之色，這次他左側肋下被擊中了，半身的衣服盡成碎布。
「十六噸」小紅吸著涼氣說，顯然他也不好受。小綠則冷靜地注視前方，他知道小紅還受得了。
十六噸？小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這次風間行者加速距離長，力量也更大。估計這就是那傢伙的極限了。
砰！砰！砰！砰！……三分鐘內，風間行者又發動了幾十次進攻，每次都是有怪聲做引子，接著就是爆裂的肘擊。他在衝鋒時的速度快得看不見，接觸的一瞬間才勉強顯形。由於速度太快，小紅每次只能稍稍變換姿勢，根本來不及做好充足的防禦，轉身躲避就更加做不到了。這幾十次進攻有的擊中小紅頭部，有的擊中後背，有的是胸腹肋骨。而小紅四周的石頭樹枝和小花野草早已被磨平，只有地上交錯縱橫的拖痕顯示著攻擊時的巨大衝擊力。
此時的小紅衣褲盡碎口吐朱紅，外露的皮膚傷痕纍纍，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了。顯然風間行者的攻擊非常有效——立於不敗之地的強力攻擊，當然有效！
奇怪的是小綠。小紅已經被打得東倒西歪苦不堪言了，而小綠始終是聽到怪聲就蹲下，有時還會跳到一邊去——就是不正面對敵。
楊開心焦急萬分。就算是堅盾數士，在十幾噸的連續重擊下也受不了，遲早會被打倒的——光防禦不進攻不是制敵之道啊。
嗚！怪聲又突然響起，這次是來自小紅的背後——也就是小綠的正面。
小綠照例瞬間蹲下，小紅照例來不及轉身所以挺起後背硬挨——他的上半身早已沒有任何能稱作衣服的東西了，只有暗灰色的內甲。
砰！小紅照例被巨大的衝擊力砸中——後背明顯得凹下去了一塊。風間行者照例拔腿就退——以前的幾次攻擊都是這樣，一擊即退。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防止被對手纏住——再被藍雀那樣鎖住脖子可就優勢盡失了。
追逐風，來去自由琢磨不定。只能他打人，對手別想摸到他——風間行者依靠速度的優勢佔盡了便宜。
可惜這次風間行者被摸到了。
在小紅被擊中的一瞬間，小綠猛然一個沖天炮錘，狠狠地砸中了風間行者的上半身。
咚！風間行者像被猛踢一腳的皮球一樣爆射而出，飛向半空中——竟有五十多米高！
空中血花四濺！
「二十二噸」小紅對小綠笑道，他捂著胸口，顯然那幾十下攻擊讓他頗為難受。
二十二噸？楊開心又張大了嘴巴，他明白這是小綠那一拳的爆發力。他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也會像小綠那麼厲害。還有剛才的玄武石鋼戰術，我也要學到！
玄武，龜蛇合體的異獸。據說它的作戰方式就是露出龜背讓敵方攻擊，等待最佳的時機再用蛇動致命一擊。
小紅就是龜背，而小綠就是蛇首。
小綠不光是蛇首，他還是爆發數士——殺傷力最大的數士。
殺傷力最大並不表示最厲害，殺傷力大的同時能夠準確擊中敵人弱點才算厲害。實際上，爆發數士往往速度不夠因此追不上衝鋒數士；他們也會因為敏捷不足而打不中暗數士。爆發數士唯一克制的是堅盾數士。
雖然是死敵，但堅盾數士一旦和爆發數士配合起來，那就是最佳拍檔了。玄武石鋼戰術顯然就是進一步加強這種配合的。別看小紅在挨打，但這種代價是值得的。小紅讓小綠抓到了風間行者的攻擊規律，從而能夠一擊制敵。事實上，小綠根本不是「看」到了風間行者的動作，他是猜到的。他通過小紅提供的寶貴挨打經驗，猜到了風間行者會在何時近身，何時攻擊，何時撤退。
這個總結經驗的過程決不能長，否則幾百次攻擊下來，就算小紅這種防禦型數士也得被生生打死——別忘了風間行者可是二星。低一個級別就意味著必敗無疑。
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總結出規律，這就需要提前積累出大量的實戰經驗。說到實戰，誰能比士兵遇到的實戰更多更凶險呢？當然，除了實戰，還需要有個可靠的夥伴——小紅這個人形盾牌一旦頂不住了，小綠可抵擋不了衝鋒數士的輕輕一下。好在二人常年配合心有靈犀，這才完美地重創了風間行者。
這致命的一擊，絕不是一星數士偶然打贏二星數士那麼簡單，而是兩個士兵的戰火經驗和無間配合的一擊。
風間行者敗得並不意外。
不等風間行者下落，小綠徑直衝向了風間行者的落點——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到了。他讓小紅挨了那麼多拳，一方面是要觀察敵人的攻擊習慣，比如從怪聲響起到攻擊發生要多久。另一方面是為了麻痺敵人，好施展力量最強的一擊！
不用計謀而是純力量的對拼？最終，也許誰都奈何不了誰！計謀也是力量的一種，這種力量是人類之所以比其他猛獸更強大的原因！
小綠明白，讓風間行者緩過來就麻煩了。對方肯定會小心翼翼提防，再想打中就難了。而且受了這一擊對方必然重傷，受驚之後也許就逃走了，這就為將來埋下禍根了——自己、小紅、小首長以及金天一夥必然命不久矣。
必須痛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