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節 楊蔓的怪事 文 / 如斯劍客

    靈猴終於挪到了小天跟前，眼中的殺氣越來越濃。忽然，它拼盡全力騰空躍去，一雙黑漆漆的利爪直插小天面門。

    「倒」，小天無力地說出了一個字。剛說完，就聽半空中一聲爆響同時伴隨著電光一閃——靈猴一頭栽了下來，彷彿全身的力量都被瞬間抽空了似的。

    砰！一團軟肉砸到了小天面前半米處，那是靈猴。靈猴渾身無力但神志尚在，它憤怒地盯著小天的手——那裡有一個遙控器。

    在靈猴撲來的一瞬間，小天按動了手中的遙控器。遙控器觸發了靈猴脖子上的放電項圈，靈猴就這麼被強電流打了下來。

    「你贏了」，小天無力地對靈猴說，彷彿半米外的靈猴能聽懂一樣。小天歇了一會兒氣息漸漸平穩，他抬手一指靈猴道：「孽畜！贏了就幫我實驗匙盤吧……這是你的獎勵！」

    似乎能聽懂小天的話似的，靈猴的嗓子裡發出了憤怒而無力的低吼，它醜陋的臉上只寫著兩個字：屈辱。如果能動能說話，它一定會揪著小天的領子怒吼：孫賊！你能不能再無恥一點！？

    「嘿嘿」，小天無力地陰笑著，從兜裡摸出了一片數盤——也就是半小時前造好的匙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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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區。

    小天緩過勁了，他正觀察著光幕上的靈猴。他知道，匙盤從使用到起效，大約需要十五分鐘。現在才剛過了五分鐘。

    剛才的電擊極為猛烈，靈猴此時只能勉強動彈，正一臉悲催地慘叫。它知道，自己的命運相當的不妙，十有**會和以前那幾個同伴一樣再也回不去金屬籠了——金屬籠，現在想起來真是一個溫馨的地方啊。

    小天當然不會憐憫它。靈猴凶狠殘暴群居掠食，不放過任何活物，只要數量夠多，連數士級的猛獸都敢攻擊。森林拓荒者最怕遇到的就是靈猴，每天死於靈猴手裡的人類數以萬計。

    當然，凶狠殘暴不是靈猴該死的原因——跟人類比起來，靈猴無害得就像兔子。

    靈猴該死，因為它不死小天就會死。小天只是想讓自己活下去，讓身邊的人活下去。如何活下去？成為數師，有一隻能自保的勢力。為了這個目的，死幾個猴子又有什麼關係？人類也是同樣。小天對人類這種動物並無好感，他只對曾經善待自己的人有特殊的感情——也就是他身邊的朋友。如果有能力，小天絕不介意用陌生的人類來做實驗！

    可惜他還沒有這個能力。

    打開人類的數門要比打開動物的難百倍！連靈猴身上的實驗都沒有成功，小天又怎麼敢用人類做實驗？

    第一步，就是成功地讓一隻靈猴成為猴王。

    那只悲催的靈猴，就是小天成功路上的石子——每個人都渴望成功，小天何嘗不是梵花成功路上的石子呢？

    原來自己跟猴子一樣悲催啊——小天苦笑。

    「玩什麼呢？」背後突然傳來了說話聲，打斷了小天的胡思亂想。

    小天嚇了一跳，連忙向後望去，只見一個禿頂老頭笑瞇瞇地站在那裡。這老頭約六十多歲，一顆巨大的酒糟鼻子極其明顯，看上去就像是佔了半個臉。他破破爛爛穿得極其邋遢，和烏衛城垃圾場的乞丐沒什麼不同。如果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這個老頭滿身酒氣——乞丐可很少能有這麼好的待遇。

    小天並不認識這個老頭。當然，學院裡的大部分人他都不認識。整天滿頭苦學苦練，他哪有功夫去結交別人——這都是李小龍的事。最近這段時間他就跟兩個新認識的人接觸得多些：於長老的先生張長老，以及他的搭檔魏長老。

    當然，實驗室的服務人員他也見過幾個，管電力的、打掃衛生的、飼養實驗對象的。雖然沒說過幾句話，但小天清楚記得他們的長相。

    可是，小天並不認識這個老頭。

    服務人員很多，自己可能認不全；或者原來的服務人員退休了，換上了新來的——這都不是稀奇的事。不認識也並不奇怪。

    奇怪的是那些服務人員本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進入工作區，而這個老頭居然進來了。

    現在是實驗進行中，這裡是工作區。服務人員禁止在實驗進行中的時候進入工作區——這是鐵的紀律，違反者會受到嚴厲處罰的。

    「大爺」，小天一臉擔心地對酒糟鼻子老頭說：「您趕緊悄悄出去，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另外。」他誠懇地說：「年紀一大把了您就別那麼好奇了，去跟其他服務人員好好待著。乖！啊。」

    酒糟鼻子明顯愣了一下，半晌他才弱弱地問：「我就不能待這兒看看？」

    「當然不能」，小天沒好氣地說：「我這兒玩的是高科技，您哪懂啊。趕緊回去啊，別被看門大媽發現了，到時候去分院長那兒打您一小報告。得，您養老金就泡湯了。」

    「還真是」，酒糟鼻子摸摸自己的酒糟鼻子，對小天點點頭道：「萬一讓分院長知道，我就麻煩大了。」

    小天攤攤手，表示「我就說是這樣吧」。

    「打聽下」，酒糟鼻子一臉疑惑問道：「分院長是啥樣的？人好不好？不會真找我麻煩吧？」

    「這都不知道」，小天鄙視道：「上咱分院的數網看唄。大概，我猜。」小天弱弱地說：「有鼻子有眼睛的那麼一怪老頭吧」。傳統數師分院的院長是什麼樣，小天還真不知道。

    「描述得真形象。」酒糟鼻子神情古怪地說：「感情你也不知道啊？」

    「嘿嘿」，小天不好意思地笑了：「太忙，沒顧上。說來我還得感謝那怪老頭。要不是他批准，我可沒資格成為精英弟子，更沒可能進入實驗室。」

    「哦」，酒糟鼻子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金天吧？剛成為精英弟子的那個天才？」

    「久仰」，小天無恥地對自己抱拳說了聲久仰，又對酒糟鼻子笑道：「什麼天才不天才的，記在心裡就行了，別老掛嘴上……」

    酒糟鼻子立馬黑線，他翻翻白眼不理小天，只是往小天的光幕上瞅了兩眼。

    小天做了個「請看」的姿勢——讓這酒糟鼻子看吧，反正他也看不懂，光幕上是那只靈猴的數鏈結構圖以及對應的匙盤設計圖。酒糟鼻子一看這麼高級的東西，肯定灰溜溜夾著尾巴回服務人員休息區去了。這樣自己也就清淨了。

    「不錯不錯」，酒糟鼻子嘖嘖稱讚。

    「咦！」小天奇道：「您老也懂匙盤啊」。確實，服務人員都是干雜活的，一般不可能懂數師這套東西，否則誰會來這兒掃垃圾啊。不過接觸得久了，難免會有一兩個悟性高的懂得一星半點。小天猜測這酒糟鼻子也許就是這種「高人」。

    「那當然。」看著小天期盼的眼神，酒糟鼻子笑道：「……不懂了」

    「我去」，小天沒好氣地說：「您怎麼這麼沒正形呢。別忘了您是大爺，大爺要有大爺的眉角。」

    「難道你有正形？」酒糟鼻子白了小天一眼，不屑地拂袖而去。他邊走邊說：「ct107那個數段用得不對啊，猴子要變蟲子了。」

    「大尾巴狼」，小天沖酒糟鼻子的背景撇撇嘴，自言自語地說：「認識一個數段就了不起啊，說得跟真事似的。」話雖這樣說，但小天還是仔細檢查起自己設計的匙盤來——他確實用到了ct107這個數段。

    果然是大尾巴狼！小天仔細檢查了一下用到ct107數段的那幾個地方，確信自己的設計準確無誤。這老頭——小天自嘲道：差點真讓我以為碰到了什麼高人呢。

    叮鈴鈴，桌上的通訊器忽然響了。小天連忙接起來聽。

    「小卷毛」，通訊器那頭傳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想姐姐了沒？」

    小天摸摸鼻子，光聽這聲兒他就能在腦海中想像出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笑臉，當然還能聞到一股清香的薯片味——楊蔓。小天頓時覺得一陣輕鬆溫暖，身上的疲勞一掃而空。他笑道：「想了，當然想了。你從毒瘴沼澤回來啊？摔著沒？受傷沒？餓了沒？……」

    「烏鴉嘴」，楊蔓跺著腳忍不住笑道：「你怎麼變得跟燕南叔一樣了，婆婆媽媽的……不說廢話了，我就在實驗室門口，找你有事。」

    「那趕緊進來」，小天忙道，萬一楊蔓真受傷了那自己可擔待不起。不過，聽她話裡的語氣倒並不緊張。應該是「怪事」而不是「急事」。

    「這就來」，楊蔓笑道：「不過你得先叫姐姐」。

    「蔓蔓姐姐！」小天無奈地摸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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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會兒，走廊裡響起了叮叮咚咚的腳步聲。隨即，門開了。一個女孩走了工作區。

    如果光看那高挑的身材，別人會以為她有十七歲而不是實際的十五歲。她穿著一身粉色裙子，梳著整齊漂亮的馬尾。此時，她正嚼著薯片笑盈盈地看著小天，陽光健康的臉顯得特別可愛活潑。當然，她的肩膀上還趴著一隻大黑貓。

    小天攤開手微笑，等著楊蔓的擁抱。老朋友見面，這將是多麼感人的一幕啊——小天這樣想。

    「臭小子」，楊蔓一笑，兩步躥了過來，居高臨下按住小天的腦袋就開始蹂躪他的頭髮。

    小天無奈苦笑道：「怎麼跟我想得不一樣呢……」

    「哈……」楊蔓笑得停不下來，小天的頭髮終於被她弄成了一團亂草。楊蔓看著自己傲人的成績，滿意地點點頭。

    「說吧」，小天用爪子梳理著頭上的雜草道：「有什麼怪事發生了？」

    「也沒什麼大事啦」，楊蔓往邊上的椅子上一坐，伸了個懶腰道：「是阿九，它開始換毛了。」

    小天沒好氣地說：「換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是動物就會換毛啊」。說著他仔細看了看阿九。

    忽然，小天愣住了。剛才沒仔細看阿九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現在一看才發現了蹊蹺——阿九肚子上有一塊紫色的毛。

    周圍都是以前的黑色，但有一塊半個手掌那麼大的毛居然變成了紫色。妖異的紫色，顯然是新長出來的，摸上去特別光滑特別堅韌。

    簡直跟鋼刷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