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1節 霸天虎 文 / 如斯劍客

    已經晚上九點了，楊蔓早都開始百無聊賴了，她沒有料到所謂的「無盔制盤」居然這麼花時間——從早上到現在，都快十二個小時了。而小天正常的制盤效率應該是一個小時才對。

    早知道要花這麼久的時間，楊蔓肯定不來參加這個所謂的「帝國衛隊重建慶祝會」。她又不是暗數士專業的，沒有那麼好的耐性，她也沒法像阿九或山貓那樣潛伏幾個小時都一動不動。

    好睏啊——楊蔓都快睡著了。

    就在楊蔓上下眼皮開始打架的時候，閉目靜思的小天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笑了。獸群也輕輕騷動了起來。

    繼續工作。小天打開數盔，讓腦中的音樂自然響起。立刻，四萬多個數段化成的音符不停地傳進數盔，三十多億個數字原封不動地傾瀉在白盤上。

    五分鐘後，隨著最後一個音符休止，數盤完成了。

    「我盡力了」，小天輕撫數士山貓的腦袋道：「但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你還有機會退出……」小天不是用語言直接說的，他接通了山貓爺爺，正通過意識與這只山貓溝通。

    這只准數士山貓就是今天的試驗對象，它堅定地搖搖頭，表示絕不退出，眼中充滿了狂熱。

    這只山貓記得很清楚：昨天山貓爺爺挑選志願者的時候說過，成功率可能還不到百分之一。換句話說就是送死。

    結果怎樣？上千隻山貓狂熱地要求去送死。不為別的，就為小天的一句話：我需要志願者。

    小天這只人類不是普通的動物，他是神！——能在三十三天內重建帝國衛隊，能以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晉陞數士獸，這不是神又是什麼？

    小天的話就是神話，小天的要求就是神諭。為神獻出生命，這是每一個帝國子民夢寐以求的事情。所以為之送死的山貓才那麼多，所以當這只山貓得知自己被選中時它才會興奮得一夜睡不下覺。

    百分之一的概率等於必死無疑，百分之十的概率就能僥倖生還了。必死無疑都這麼興奮，僥倖生還當然更讓這只山貓狂熱——它的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神就在我面前！

    在山貓面前的當然是小天。

    看到山貓堅定的神情，小天讚許地一笑，輕輕折斷數盤。

    這只山貓仰天長嘯，先向小天拜別，再向四方一一拜別，最後一頭衝進密林中。

    山貓帝國的子民安靜地接受它的告別。它們知道，十五分鐘後分曉可見，如果晉陞失敗，密林中必然會發生劇烈的爆炸；如果成功，那只山貓定會嘯傲山林。

    十五分鐘很快過去。

    「嗷——」一聲長嘯劃破了寂靜的夜空，激動、興奮、驕傲、霸氣，還有對神的敬意。

    這聲長嘯就像慶典的第一聲禮炮，緊隨之後的，就是數萬隻猛獸齊聲長吼，以至於整個山君別院似乎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因為那只山貓晉陞成功了。

    因為新的帝國衛隊正式成立了！

    當晚的山君別院，歡慶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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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霸天虎？

    這就是我們回學院的代步工具？小天和楊蔓看著面前兩隻怪異的老虎，嘴巴久久合不攏。而他們的身後，則是帝國衛隊的全體成員，它們見怪不怪。

    今天是小天一夥進駐山貓聖泉的第三十四天，也是他們該回學院的日子了。還有很多人等著他們回去，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們去做，還有重要的夥伴等著他們去救。

    立刻啟程，刻不容緩。

    怎麼回？按照最快的行進速度計算，大約需要七天；走走停停輕鬆一點的話，就要十幾天了——光想想就很辛苦。

    這個時候，山貓爺爺說話了：騎霸天虎，半天時間就可以到！

    怎麼可能這麼快？小天壓根不相信。但等他真的看到霸天虎的時候，他相信了——因為霸天虎會飛。

    霸天虎是一種變異獸——老虎的變異獸。老虎本來是沒有翅膀的，但某些老虎變異後就會發生奇特的變化——生出翅膀。和鳥類的羽翅不同，霸天虎是膜翼，這一點反倒很像鍾龍。

    霸天虎的膜翼寬約一米長約五米，平時縮起來折在身側，要飛的時候就會展開成一對巨大的翅膀。當然，翅膀大並不表示能飛——老虎這麼大的動物想飛起來，需要特殊的身體結構。

    首先，霸天虎的體重很輕，比普通老虎輕一半，不到100公斤。雖然體重輕，但它的體型卻沒有縮水，因為體重輕是通過降低骨骼肌肉的密度換來的。它的骨頭有一部分是中空的，頭部背部屁股以及後腿的肌肉甚至都大大退化了。密度和體重同時降低，因此它的體型並沒有明顯縮小。

    其次，霸天虎胸肌強勁。霸天虎身上退化的肌肉很多，唯獨胸肌異常發達，這就使它們有足夠的力量讓自己飛起來。而且隨著霸天虎的晉陞，它的胸肌會在「質」上發生重大變化：爆發力和耐力提高十幾倍。

    和其他數士獸類似，霸天虎也有變異獸、准數士獸、數士獸三個階段。變異獸可以飛，但飛不了太快太高太遠。准數士獸可以做長距離飛行，速度也馬馬虎虎，可以達到每小時百公里。數士獸就比較厲害了，時速可達每小時一千公里——比普通飛行器還快。霸天虎之所以能飛這麼快，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它強壯如馬達的胸肌。

    可惜這兩隻霸天虎只是准數士獸——小天稍微有點遺憾。如果是數士級霸天虎，回到學院應該用不了一個小時，可惜，整個山君別院也只有這兩隻准數士級的霸天虎。

    小天太貪心了。准數士霸天虎其實也不慢，以它們的速度，再加上直線飛行，估計五、六個小時就能到學院了——這可比步行快了幾十倍。

    楊蔓看了看兩隻霸天虎：一隻稍微強壯些，一隻瘦弱些。她指著強壯些的霸天虎微笑道：「以後你的名字叫大飛……你嘛」，她指指瘦弱些的霸天虎道：「你當然就叫小飛咯」。

    大飛小飛激動地晃晃尾巴，頻頻點頭。

    「上大飛機咯！」楊蔓早已按捺不住，歡快地跨上大飛的肩膀。大飛乖乖趴在地上，低眉順眼老老實實，一副哈巴狗樣。

    阿九看楊蔓坐上了大飛，它也噌地跳了上去，這一跳它輕車熟路敏捷無比，大飛可受不了——身子一沉矮了半截。阿九早已不是十來斤的小貓了，它現在是百來斤的帝羅虎，比楊蔓還重幾十斤，它這一跳居高臨下，差點讓大飛閉過氣去。大飛幽怨地看了阿九一眼，敢怒不敢言。

    「去去去」，楊蔓嫌棄地沖阿九嚷嚷道：「你想把大飛跳塌了啊！你去坐小飛，我和小天坐大飛」。

    阿九僵了僵，無可奈何地跳下大飛，它幽怨地看了一眼楊蔓，磨磨唧唧地爬上了小飛。這次它爬得很慢，沒有把小飛壓沉。

    楊蔓這兒摸摸那兒撓撓，對自己的坐騎很是喜愛。大飛脖子上的毛最鬆軟，就像厚厚的地毯，摸起來非常舒服。它的兩個耳朵寬寬厚厚，抓握感很好，楊蔓忍不住把它們當方向盤地擰來擰去。而大飛則一副逆來順受地樣子，瞇著眼睛憨憨傻笑。

    「你也是老虎唉，你的名字裡還有個『霸』字唉」，小天指著大飛歎道：「你的霸氣都去哪兒了？」說著他搖搖頭跨上了山去。當然，大姐頭楊蔓得坐前面，他小天只能乖乖坐在靠近老虎屁股的地方。

    大飛似乎聽懂了小天的鄙視，它扭扭捏捏地低下了頭，溫柔地像只大貓。

    「不許欺負大飛！」楊蔓回頭瞪了小天一眼，然後輕輕拍拍大飛的腦袋，示意它振作。

    「有大姐頭罩著，誰敢欺負它啊」，小天無奈地搖搖頭，拍拍大飛的屁股說：「大飛啊大飛，等會兒可要飛穩點兒…」

    「起飛！」楊蔓得意洋洋地發出了命令。

    1號現在是帝國衛隊的隊長，它向小天討好地搖搖尾巴，「喵兒」地叫了一聲。立刻，整個帝國衛隊發出了震天狂吼：「嗷——！」

    「走了啊」，小天沖1號揮揮手，然後用整個帝國衛隊都能聽到的聲音大喊：「保重了，各位！」

    大飛小飛對視一眼，張開翅膀開始助跑。噌！——後腿用力一蹬，兩隻霸天虎躍上半空，平穩起飛。

    「嗷——」帝國衛隊的狂吼聲再次響起，持久不衰。許久，待恩人漸飛漸遠，聲音才漸漸停歇。

    在三百米高空飛行，樹頂擦著腳底呼嘯而過，耳畔是陣陣大風刮過，衣服隨風獵獵作響，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大森林，頭頂是湛藍清爽的天空——這就是乘坐霸天虎的感覺。

    「好過癮！」楊蔓大呼小叫：「飛高點！。俯衝！。躲開樹！哇！好刺激啊。」她緊緊抓著大飛的耳朵，興奮得微微顫抖，任憑大風吹得自己睜不開眼。騎著老虎飛——這種體驗她可是做夢都沒有想過。

    小天的臉色微微發白。他知道大飛的飛行技巧高超，也知道自己絕難摔下去，就算摔了下去也不用擔心——敏捷的大飛一定會接住自己。但他還是有些害怕，感覺心臟撲撲亂跳。

    小天的膽子不小，他敢冒險，為了同伴他甚至敢冒生命危險——釣魚洞一盤殺四士，為救楊開心硬接藍雀一掌，為救燈籠怪小頭領挺身而出，為掩護楊蔓硬拚憾地虎…哪一次他不是獨自面對危險？但那些冒險都是被逼的，那是在同伴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必須做出的選擇。如果同伴開開心心活著，他才不會主動去冒險。

    楊蔓不太一樣，真遇到同伴有危險，她自己首先就嚇慌了，不是大哭就是手足無措——她害怕被動的冒險。她只喜歡在安全的環境中主動製造一點刺激，比如現在。

    小天緊緊趴在大飛後背，閉著眼睛抓緊了虎毛，他在心裡暗暗祈禱：神吶，趕緊收了蔓蔓這個妖精吧。

    半個小時後妖精自己消停了下來。當然，沒有神來收她，她只是玩膩了——俯衝了半個小時誰還不膩？

    小天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坐了起來開始欣賞風景。

    「小天…小天…」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在小天腦中響起，蒼老而衰弱。

    山貓爺爺！

    小天立刻凝神思考：「山貓爺爺？你不是說一百公里後再跟我道別嗎？怎麼…」

    「有個大麻煩要請你幫忙」，山貓爺爺打斷了小天的話，語氣非常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