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撕扯之隅 文 / 伊藍梳子

    第三章撕扯之隅

    ——伴著夕陽思緒飄淺至月光，絮語此時是誰的感傷。

    楊梅拖著疲倦的心慢慢往回走，腦子裡亂成了一片漿糊。偽裝了一天就已經讓她疲憊不堪，今後她想都不敢想。不過，對於那三個夥伴的感情絕對是最純真的，她不敢問艾小亞和吳凡的成績，只是心裡還有一點念想，她並不想就那麼分開了。

    剛來到家邊的花園，一個人影在枝葉間肅立。她只管自己想心事，並沒有在意。步步迎近。

    「小梅！」一個洪亮的聲音裡又不失柔婉。楊梅看了看眼前的人兒，憤怒的焰火一下子把剛才的小思想全燃盡了，她的心裡突然湧起的不是別的，只是無數的氣氛與傷切。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她眼裡最容不下的人——楊峰億，她的父親，那個在她的念想裡，罪惡無極的人。

    「你來幹什麼！」楊梅想抑制住自己的情感，可是都是徒勞，這不可能。她幾乎是吼出來的。那一天當她得知母親汪麗走了的時候她就已經瘋了，而她的內心告訴她，害她母親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眼前的這個人。

    「小梅，我就是來看看你。爸爸明天要出去出差所以……」楊峰億語氣裡是平日少見的低婉。

    「出差出差出差！除了工作你還會什麼！那麼多年你陪過我們多久！」楊梅歇斯底里地怒吼，她一回想起那天瘋狂地奔向母親的墳地時的無望與心灰意冷，一想起一個人在墓碑旁整整幾天泣不成聲，她就後怕，面對這個人她軟不下心。

    「小梅，你要是不願意見我我就走。」楊峰億揮揮手示意助手過來，結果助手手裡的東西，遞給楊梅。「爸爸沒什麼能給你的，這個你收著，不夠在和我說。」

    楊梅打開一看：錢。「這算什麼意思？我不需要！」楊梅把錢扔開，無奈的笑了，難道在他眼裡錢就代表一切？

    「哎。」楊峰億無奈的搖了搖頭，在助手的陪伴下走進車子，進去時望了一眼楊梅。

    看著漸漸遠去的轎車，黑的像她現在的心情一樣，她仰天笑了，嘴角里的苦味被空氣牽扯出來，肆意地繞著心，一圈圈越繞越多越繞越緊讓人好受不了。扶著樓梯上牆，即使有電梯她也不喜歡乘坐，她喜歡一步步走上去踏實的感覺。整個人無力極了，好久才到家門口。

    還是不歡而散，那個夜晚，她失眠了。走進房間，也沒吃什麼東西，本身也不怎麼餓。就坐在椅子上，玩弄著他曾經從美國帶回來的簽字筆，只覺得很噁心，在紙上寫下：楊峰億三個字，只感覺玷污了純淨的白紙，她皺著眉頭把紙揉成一團連著筆一起扔進垃圾箱。

    檯燈下，她的頭埋在雙手裡，偏著腦袋，胡思亂想著。然後眼睛的余視瞥到了那張合照，一張小時候的三人全家福，她將照片上的男子從照片上撕下，然後捧著另外兩個女子靜靜地靜靜地捂在懷裡。鐘錶滴答，沒有停過，一下子已經到了深夜。小區裡的燈幾乎都暗了下來，楊梅站起來一下子癱在了床上，翻來翻去心裡的掛念太多太多，讓她小小的心來不及去一個個的想。枕著月光，不是滋味的滋味。

    失眠了，都失眠了，同是月光下楊峰億又何嘗不是？他坐在車裡，心裡就是那麼的不是個滋味，他在女兒心裡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父親，他可是那麼愛她們母女，她怎麼就感受不到……微弱的月光斜射，照在無眠的人的身上。

    另一邊葉楚在陽台上，城市繁華，即使是深夜也是燈光熠熠的。他守護了她那麼多年，為什麼為什麼她不接受她。他一拳打在牆上，拿起手機點下那個熟悉的號碼卻遲遲又下不了手，想起那天她在草坪上說的話心裡就泛起無限漣漪，他在那心裡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嗎。從小時候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時，她沒有那麼美只是有一種想讓人靠近的感覺，那時候他很普通。他發誓要強大，要走近她，現在他做到了，高中三年在一起多好，可是現在難道都要化為泡沫了嗎？他懷念著抱著她的味道，可卻被她無情的話語破滅：剛放手了不是嗎，我們都長大了。甘心嗎？他不清楚，他不知道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辦。他又是難過可心疼又是止不住的。他在想著有些事到底要不要向她講，還有艾小亞和吳凡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

    這個夜晚太不平靜，一切的一切又沉默在柔和的月光下，伴著夕陽思緒飄淺至月光，絮語此時是誰的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