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二一章 拍馬屁 文 / 蜀中布衣
望著眼前膛目結舌的男子,甄雲眼眸中流淌著淡淡的神光:「昔日本可汗跟隨西突厥使團前來大唐,化名為雲真,你是如何知曉我的身份?」
余長寧回過神來,知道自己生死全在真雲可汗的一念之間,但要寧哥跪地求饒那一定不可能,心知必死的余長寧倒也放下心頭的不安,冷哼出聲道:「爾等卑鄙嫁禍之計,怎瞞得過本駙馬的眼睛?自然是看破了你的陰謀詭計。」
見他神色沒有絲毫驚慌,甄雲倒是暗暗敬佩他的膽量,蹙眉道:「我的手下那支洛現在何處?」
「可汗放心,那支洛閣下在天牢裡吃得好住得好,若是你想大唐放他回去,倒不是沒有辦法。」
甄雲聞言莞爾一笑道:「余少卿莫非是想要與那支洛進行俘虜交換?不過可惜,你已經知道乃是本可汗命人襲擊的和親使團,為使秘密不被洩露,我們是不會放你會大唐的。」
余長寧心裡一緊,面不改色地笑道:「可汗,我這人好吃懶做留在這裡也只會浪費你們的糧食,你何必說得如此絕情哩,況且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將我扣留下來,難道不怕別人恥笑?」
甄雲冷哼一聲道:「你乃本可汗的俘虜,哪裡算得上是來使?」
「錯了,本官可是自願跟隨耶律大人前來突厥,為的便是與可汗商量商量國事,這不是來使是什麼?」
聽他還敢強言狡辯,心頭早就窩了一肚子火的耶律寧頓時大怒,喝斥出聲道:「巧言善辯!可汗,請允許讓末將一刀殺了他,以報欺騙之仇……」
甄雲抬手制止了耶律寧的話語,對著余長寧淡淡笑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當初突厥使團前來長安,我不過是一名普通的侍衛,你身為鴻臚寺少卿,按道理來說也應該是眼高於頂的人物,為何卻要紆尊降貴向我敬酒?」
余長寧沒想到當初自己無意之舉竟給雲可汗帶來如此疑惑,略一沉吟,他瞬間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說辭,笑道:「三國時期,魏王曹操準備接見匈奴使者,但是曹操卻覺得自己長的不夠好看,不足以威震匈奴,於是找來了相貌堂堂的崔琰來代替自己,而曹操則拿了把刀站在旁邊。等到接見完畢,曹操派密探去問那個使者:『你覺得魏王如何?』匈奴使者答道:『魏王儒雅的風采不同尋常,然而坐在榻旁持刀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本官當時一見可汗,便覺得可汗你不是一個平常之人。」
余長寧這個馬屁拍得可為絕妙,不料甄雲淡淡開口道:「這個故事你還沒講完,後來曹操聽到了匈奴使臣回話,立即派人前去殺了他,原因便是曹操個性猜忌狠毒,容不得匈奴擁有如此才智過人的人物,可憐的匈奴使者能夠看清人的外表,卻猜不透人的內心,難道余少卿不怕步入那匈奴使臣的後塵?」
余長寧聞言大窘,沒想到馬屁竟拍在了馬腿上,訕訕笑道:「可汗對於我們中原文化……嘿嘿,研究得真是透徹,竟連後面的結果都知曉,看來還是在下班門弄斧了。」
甄雲冷冷笑道:「放心,本可汗可不是奸雄曹操,不會因為一句話而要你性命,然則要我放你回去也是不可能,你就老老實實呆在這裡,說不定哪天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
余長寧心頭又氣又惱,但卻無可奈何,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又不是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齊,只要不將自己處死,那就意味著有逃跑的機會。
接下來十多天,余長寧都被軟禁在這座不大的帳篷內,整日無所事事除了吃便是睡,根本不能出去透透空氣,與囚犯沒什麼兩樣。
終於,在被軟禁的第十七天,余駙馬怒不可遏地絕食抗議了。
當耶律寧將余長寧絕食的消息告訴甄雲時,甄雲正在翻動一本厚厚的書籍,聞訊,她抬起頭來笑道:「嚴格說來余少卿並非我們的俘虜,你的確看管得有些緊了。」
耶律寧忿忿然道:「可汗有所不知,這余長寧狡猾如狐,詭計多端,若不嚴加看管,說不定一不留神他便跑了,況且他深知可汗嫁禍西突厥的秘密,若他將此秘密洩露給別人,對於我們極為不利。」
甄雲搖頭笑道:「余長寧乃是一個聰明人,他知道現在什麼可以說,什麼可以做,在情況不明之下,絕對不會偷偷逃跑,況且這裡離中原茫茫千里,南下皆是荒無人煙的草原,他即便是逃跑,能有什麼本事躲得過蒼狼衛的追蹤呢?所以你不用如此將他軟禁在帳篷內。」
「可汗,咱們何不一刀將他殺了,這樣乾脆利落一些。」
「本可汗也曾經如此想過,不過余長寧畢竟乃是天子帝婿,當朝駙馬,是我們這次抓獲最高級別的唐臣,將他留下對我們有莫大的好處。」
沉吟半響,耶律寧繃著臉點頭道:「那好,屬下便吩咐侍衛讓他出去走走。」
甄雲輕輕一笑,突然站起身來走到了帳內掛著的一副羊皮地圖前,頭也不回地問道:「耶律統領,你覺得我們將汗帳立在陰山腳下如何?」
耶律寧思忖半響,字斟句酌地回答道:「陰山以前乃是胡漢兩族的分界嶺,北面為胡,南面為漢,漢人在南面不遠處更是建立了舉世聞名的長城,若要屬下來說,咱們最理想的汗帳建設地應該在陰山以北。」
「理由呢?」
「啟稟可汗,唐庭欲進攻我們,一般都是兵出河西高原或者走朔方、雲中這條路,若是快馬偷襲,大概只要三天時間便能抵達陰山,若將汗帳設在此處,無疑是將胸口暴露在了敵人的長劍之前,所以屬下認為陰山以南皆不可作為汗帳設立之地。」「你說的不錯。」甄雲可汗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嘴角漾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可惜那些***厥頭人卻不這麼想,要他們率領部落離開這片豐腴的牧場,談何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