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謀前程依附權貴 文 / 東坡老怪
何三至街上買來禮物，帶上徐言名帖，獨自一人到齊家府宅，齊家府宅，乃本地第一大宅，座東南朝西北，門前十三級台階，兩旁各坐雌雄石獅，威風凜凜，大門口四位家丁看護，因時近晌午，客人皆在內廳說笑用茶待飯，因並非正娶，所以親戚客人未至，大多是齊民好友，況鄉里普通百姓不甚來往，所以賀客不多，故門前比較清靜，護門家丁見何三手提禮物前來，便笑臉相迎，忙往廳堂相請，齊家府宅共有五進，每盡院落有花園一處，各不相同，各進門楣掛有牌匾，大多乃本州名仕所提，名副其實的大戶人家。
家丁引何三至第三進廳堂，堂中擺有三桌酒席，院內四桌，齊民見從未見過何三，便問相識出處，何三忙拿出徐言名帖，告知齊民乃徐孝之家人，齊民問徐孝之出身門第，何三便雲裡霧裡虛扯一番，一時令齊民心生嚮往，心血來潮，令管家取出拜帖，定三日後在城中迎賓樓宴請徐言，把酒言歡，何三收拜帖，飲用一番，便辭別齊府回客棧。
客棧內，徐言房中獨自飲酒，回想三年前見秦素容，日日相思，如今，只能寄望秦家小姐乃巨眼英雄，若此番春闈大比能得償所願，也不負小姐諄諄期盼，他日夫唱婦隨，琴瑟交融，不枉此生矣。
正飲酒尋思間，何三推門而入，掏出齊民拜帖，告知三日後迎賓樓宴請徐言，把酒言歡，徐言苦笑一聲，舉頭歎道：「徐某半生淡薄明志，未曾想，如今也要趨炎附勢，成為阿諛奉承之輩，真是可笑，何其可悲。」
何三聞言，笑道：「先生何故如此，齊家公子雖放蕩不羈，但也屬書香門第，如今肯屈尊以先生為師，說明此子並非紈褲子弟，況且如今經營著偌大家產，若先生能善加引導，令其迷途知返也無不可能也，如此，也算功德一件。」
徐言笑之，言道：「有你在身邊，定能一展抱負，往後無論處於何種境況，吾等皆不可忘本。」何三點頭稱是。
三日後天色漸暗，徐言梳洗一番，前去迎賓樓上赴宴，齊民及三位友人皆在雅間候客，見徐言至，忙起身相迎，寒暄介紹畢，分賓主入座，席間，齊民見徐言器宇軒昂，談吐不凡，問客至本地為何，徐言得何三指點，便道：「近年因結識一大德高僧，每每在其門下聽經習法，不曾想在山中數月忘歸，待府上家人尋到，家中已遭馬匪洗劫，雖愚兄視金錢如糞土，但自小愛好文章，喜交豪傑，聽家人言公子乃人中龍鳳，便有心結識，然如今家道如此，不敢自取其辱，只待上京考取功名，再至府上拜訪，奈何途中遭遇強人截道，險喪性命，幸上天憐憫，絕處逢生，未曾想公子乃真豪傑，令愚兄自愧不如也。」
齊民笑道：「觀孝之兄舉手投足，絕非久居人下之輩，若不嫌棄齊某粗鄙，願助兄台一臂之力，又恐兄乃孔孟門人，不屑為伍，今我等一見如故，若蒙不棄，何不八拜之交，結為異性兄弟乎。」
徐言見齊民談吐間不似坊間所傳紈褲子弟，頓心生喜歡，但不清楚齊民為何強搶民女，招搖過市，甚是疑惑。齊民見徐言眉間凝重，笑道：「兄定為弟前日所為疑惑，那弟就從頭道來。」
徐言笑道：「願聞其詳，愚兄洗耳恭聽。」
齊民笑道：「此事說來話長，弟家薄有良田，父親在世時，曾不收耕戶半文租金令其耕種，去年父親謝世，弟清算家產，按地契文書，變到四下巡看，未曾想一老漢在農田上修蓋屋舍，因嗜好賭博，輸掉房屋，弟找其理論，此老漢蠻不講理，幸得老漢女兒明白事理，願為奴償債，感其孝心，弟不再追究，後委地堡為媒，娶來置於房中，並無外間傳言強搶民女也。」
徐言聞言點頭讚道：「賢弟如此處理此事，實屬情理之內，父債子償，天經地義，女兒孝心可嘉，希望賢弟善待之。」
齊民忙舉杯敬酒，幾人推杯換盞，相談甚歡，酒席結束，各自回去休息。次日上午，齊民便命管家至客棧相請，必須到齊府長住，徐言推遲不過，只得客隨主便，與何三跟隨管家入住齊民府宅。
齊民對徐言異常熱情，常請來戲班在府上作樂，徐言對齊民舉動感激不盡。近冬天時，齊民為使徐言能名揚文壇，便出資邀請四方文人至府上與徐言談古論今，切磋文章，這令徐言深受鼓舞，大多文人墨客本愛慕虛榮，徐言亦不例外，如此眾星捧月般時日，很是受用。
一日，縣衙禮房做客齊府，交談間方知與徐孝之乃同年秋闈，禮房姓吳名才表字道文，三年前大考名落孫山，因與知縣交厚，可惜大考落榜，在鄉里算是博學多才，算本地頭面人物，當時知縣履新，衙門人手不足，縣令便向朝廷舉薦吳道文為本縣禮房，協助縣太爺掌管縣衙賓儀司教等事。如今齊民廣邀文人雅士做客齊府，吳禮房作為楚江衙門文壇長官，豈能不來，因其身份顯赫，徐言請至花後園亭中奉茶。
閒談間，吳禮房聞徐言明年上京考試，便道：「賢弟，愚兄三年前曾入京參加大比，雖不能榜上提名，耳聞目睹，對考場規矩略知一二，春闈大比不比秋闈鄉試，需拜門戶，以賢弟才學，金榜提名是不難的，然為仕途前程，施展抱負，須有兩院大員舉薦，方能謀得好缺，若能外放主政一方，也不枉十年寒窗苦讀，至於為官之道，那是一門學問。」
徐言點頭抱拳致意，言道：「禮房金玉良言，言牢記在心，他日若能金榜題名，謀得一官半職，定不忘今日之恩。」
吳禮房笑道：「賢弟言重了，愚兄有名冊一份，錄有朝廷兩院主考大人的家眷親戚管家門人等重要人物，各人嗜好性情皆記錄在冊，俗稱仕途謀略，考生若能深諳此寶典，仕途前程定能無憂。」
徐言驚訝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也，大恩不言謝，言定不負兄所望，請受小弟一拜。」說完欲行大禮，吳禮房忙伸手制止，笑道：「賢弟不可如此，你我本是鄉試同年，情同兄弟，賢弟之事便是愚兄之事，力所能及處，也不枉相交一場，喝茶喝茶。」說完將手中冊子遞給徐言，徐言忙收入懷中，萬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