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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冷夜殺人夜,殺人斷人腸。 文 / 永月

    她身上真香,處子的香。

    她還是處女。

    他看的果然仔細,從頭看到腳,看到的全是**,從頭到腳都是**。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仔細的去看一個人。

    現在他不得不看。

    他要看她這種女人為什麼還是完璧之身。

    他看不出。

    她已經開始告訴他了,就在他的耳邊說:「我還沒有跟男人上過床呢。」

    她說的只能夠他一個人聽見,說的很輕,很柔。

    她的人已經靠在他懷裡。

    蕭玉柔是不是還沒有看見?

    為什麼還不阻止?

    王麻子此時正在看著他,用一種很是悲哀的眼神看著他。

    他也看見了王麻子那種悲哀的眼神。

    只看見了王麻子。

    張三現在在他懷裡。

    李四呢?

    蕭玉柔既然能吃小蘭的醋,現在這醋罈子是不是早該打翻了?

    沒有。

    沒有人出聲。

    春夜。

    有貓。

    貓已經開始叫春了。

    叫的真刺耳。

    刺耳的貓叫聲使他突然間清醒。

    當他想到推開懷裡的張三時,張三已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還咬著嘴唇,正在脈脈含情的看著他:「我真的沒跟男人上過床。」

    這和他沒關係,他只想能盡快推開她。

    但她還是死死的勾住他的脖子,非要用那種脈脈含情的眼神去看他,就像是一個初戀少女在向自己的情郎撒嬌。

    當他再次想著推開她的時候已經遲了。

    他感覺到後背心已有把鋒利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衣服,刺破他的皮肉,還沒有刺穿他的心臟。

    所以他還能站著,還沒有倒下。

    王麻子依舊用那雙醜陋而又滿含悲哀的雙眼看著他。

    用匕首刺他的肯定是李四,不會是別人。

    他甚至還能感覺到用匕首刺他的人手還在不停的顫抖。

    為什麼要顫抖?

    他不知道。

    但是每顫抖一分,他的痛苦就多一分。

    張三現在居然還在他懷裡,眼神依舊脈脈含情。

    他的手現在不能動,一動說不定就是死,他還不能死,幸好他還有張嘴:「你為什麼還不鬆手?」

    「你還沒仔細看我呢。」張三道。

    「我看夠了。」秋暝道。

    「我聽我娘說,一個男人要是看夠一個女人,就說明他不想再看你了。」她又問他:「你是不是這種男人?」

    「你覺得呢?」秋暝道。

    她看著他,他也在看著她。

    她說:「你現在還在看著我,說明你還沒有看夠。」

    「這些都是你娘教你的?」秋暝道。

    她點頭。

    「你娘還教了你什麼?」秋暝道。

    「我娘還說不要和陌生男子說話,尤其是長相英俊的男人。」她笑著又道:「就像你這種男人。」

    秋暝沉默。

    他突然發現已經犯了個很大的錯誤。

    他不該和她說這麼多話。

    但這個女人還一直勾住他的脖子不放。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李四為什麼在背後不動手?

    她們真的就是「敗家三丑」中的張三、李四?

    不管是不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從這幾個人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像是一隻飢餓落單的狼,掉進獵人的陷阱。

    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有很多種。

    但是要轉移一個男人的注意力的方法只有一種,那就是女人,漂亮的女人。

    沒有男人是不喜歡看漂亮女人的——就像是貓,不管貓吃的有多飽,也總忘不了去**。

    他的注意了已經全部集中到了張三身上。

    張三卻偏偏要讓他看出破綻。

    這樣他就更不會再去注意別人了。

    既然已看出了對手的破綻,是不是就要來個順籐摸瓜?

    他錯了。

    這並不是他低估了自己的對手,而是對手太強。

    就在他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一直勾住他脖子的張三終於鬆開了手,站在他身前,正笑吟吟的上下打量著他。

    看的他臉都紅了:「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剛才也看了我很久,現在我要看回來。」張三道

    「你說謊?」秋暝道。

    「哦?」張三道。

    「因為你看著我時,好像笑的很得意。」秋暝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得意?」張三道。

    秋暝不知道。

    他看著張三,又看向了王麻子。

    王麻子的眼神依舊悲哀。

    他就只剩下了回頭。

    他沒有回頭,所以也沒看到李四。

    現在他又看向了正對他笑吟吟的張三,道:「你為什麼現在才鬆手。」

    張三歎了口氣,好像很落寞,但還是說道:「因為我怕你傷心。」

    她沒有說謊。

    秋暝也沒有說話,他整個人就好像在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後背心那把匕首又在顫抖。

    疼痛已使他額上開始冒汗。

    他好像真的很傷心。

    「她沒有說謊騙你,她是真的怕你傷心。」

    這句話從他背後開始說起,現在人也已經到了他身前。

    站在他身前的這個人是李四。

    李四說:「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他不明白。

    他問:「為什麼?」

    他忍住了回頭。

    李四笑了,像是突然間看到了一個傻瓜。

    這種問題她拒絕回答。

    王麻子卻突然冷笑一聲,道:「你殺了她們的弟弟,她們當然要找你報仇。」

    人不是他殺的,承不承認都一樣。

    王麻子又道:「你不妨先回頭看看在你身後的是誰。」

    他不能回頭,也不用看。

    王麻子的刀他雖然沒見過,但他相信這把刀一定會特別快。

    所以他不回頭。

    他相信身後那把匕首是不會真正刺出的。

    這次他又錯了。

    在他身後的人已經開始哭了:「你為什麼不敢回過頭來看我?」

    這次他不能不回頭,不能不回頭去問她為什麼。

    如果有一天有個女人也這樣對你,你會不會回頭去看?

    他開始轉頭,向右轉。

    刀已從他的左側劈來。

    同樣是避不開的一刀。

    這一刀足以將站在一起的兩個人攔腰截斷。

    這一刀只看準了兩個人的要。

    所以這一刀撲空了。

    秋暝已轉過身,將蕭玉柔撲到在地。

    這一刀很快又來了。

    刀已舉起。

    朝著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的腰部劈下。

    又是避不開的一刀。

    刀來的實在太快。

    就算是將蕭玉柔手中的匕首擲出,也擋不住這一刀的攻勢。

    何況他現在連擲出匕首的時間都沒有。

    他絕望了。

    他已準備閉著眼等死。

    死亡的前夕總是短暫而又漫長。

    因為死亡總會留給人太多的眷戀與不捨。

    這是永久的離別,離別就再也見不到了,見不到朝思暮想的人。

    刀已劈下。

    劈在堅硬的青石板上。

    人就在王麻子眼皮底下不見了。

    人當然不會憑空消失。

    人還抱在一起,躺在地上。

    躺在王麻子一轉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王麻子已轉過了頭。

    「好快的身手。」

    這是他轉過頭說的第一句話。

    第二句他說:「既然你能幫他們躲過這一刀,想必也有法子躲過第二刀。」

    說完這兩句話他就將刀提在手裡,目視著前方。

    站在他前方的是一個人,女人。

    她左手提著劍,右手提著鞋。

    鞋是男人的鞋。

    她突然將手裡的鞋扔到地上。

    秋暝將扔在地上的鞋撿了起來,穿在腳上,然後才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之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在看著蕭玉柔。

    他的後背還在流血,他的衣服應經被粗糙的地板擦破。

    蕭玉柔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又冷冷的說了一句:「他們要殺的人是你,所以我還是可以走的,是嗎?」

    她說的是實話。

    他也只能實話實說:「是。」

    她飛快的轉過身就向前跑去,跑的很快。

    一個決心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秋暝沒有挽留。

    王麻子又說出了他的第三句話:「現在已經走了一個,你要走沒有人會攔你,他也不能。」

    「他」指的當然就是秋暝。

    既然來了為什麼要走?

    真正能來的人會走嗎?

    要走就不會來。

    她沒有走。

    不僅沒有走,還又向前走了一步。

    她已走到秋暝身前,主動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秋尋……」

    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患難見真情,真情不需要任何言語來說明;是真情就會看到。

    他看到了,看到了真情。

    他顫抖的手也終於堅定了。

    他決定要好好陪她說說話。

    所以他不能倒下。

    能活下去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他已看見幸福在向他招手。

    幸福就在眼前。

    幸福是一種微笑。

    她微笑,笑的真美。

    王麻子的第四句話並沒有說。

    這是他最好的機會。

    一刀斃命,斃兩個人命。

    他不會手軟。

    他出手一向都特別快。

    他相信他是最快的,他很自信。

    他將這一刀的威力又發揮到了極致。

    一個人如果能夠自信,並不是一件壞事,但如過自信的過了頭就會變成壞事,最壞的事。

    最壞的事已經在王麻子身上發生了。

    因為對他來說最好的一次機會他已經錯過了。

    秋暝有了準備,他不會再犯第二次錯誤。

    他已從秋尋手中拔出了劍。

    劍豎向擋住了橫向劈來的刀。

    秋尋手中的劍鞘就在刀劍相擊的瞬間點向了王麻子的咽喉。

    三人都沒有動。

    王麻子更是連眼珠子都不敢轉動一下。

    他的咽喉是皮肉,不是鋼鐵。

    他相信這把劍鞘再稍微用一下力就可以將他的咽喉刺穿,他可以感覺到劍鞘正在向著他的咽喉逼近,只要在稍微一個猛刺,就可穿喉。

    他呼吸的很困難,泛著金光麻子的那張臉已憋的通紅。

    張三、李四竟然還癡癡地笑微笑著,絲毫沒有上前來搭救的意思。

    張三笑的還是那麼**。

    或許是她的人本來就很**——不僅漂亮,又懂得打扮,又懂得笑。

    秋暝在等著張三上前來救她的同伴,他已做好了準備,只要張三一來,他就會一腳將王麻子踢出去撲到在張三身上。

    但是張三並沒有上前一步,依舊是癡癡地微笑著。

    他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想的。

    他忍不住問:「王麻子這條命你還要不要?」

    張三微笑著反問了一句:「我說不要你是不是會殺他?」

    「會!」秋暝道。

    「但我知道你是不會的。」張三道。

    「是嗎?」秋暝道。

    「要不我們賭一把?」張三道。

    「賭什麼?」秋暝道。

    「就賭你會不會殺他。」張三道。

    「你覺得這個還用賭嗎?」秋暝道。

    張三繞過了話題:「你喜不喜歡賭?」

    「鐵定能贏的賭局我當然喜歡。」秋暝道。

    「那你就是同樣和我賭嘍?」張三道。

    「肯定同意。」秋暝道。

    秋暝又問:「要是我贏了呢?」

    張三笑了笑,道:「贏了我就是你的人,而且還任由你處置,隨便你做什麼都可以。」

    秋暝卻沒有笑:「殺了你也可以?」

    「只要你捨得殺,當然可以。」張三道。

    「好,那我就賭一把。」秋暝道。

    「你是不是也太心急了?你也不想想要是我贏了呢?」張三道。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要是我輸了我就橫劍自刎在你身前。」秋暝道。

    張三突然板起了臉,道:「這不公平!」

    「不公平?」

    「你贏了,我就是你的人,那麼我贏了,你也應該是我的人。」

    賭,是絕對公平的,只要有本事就可以拿到綵頭,所以輸了的就是那些沒有本事的人。

    願賭就要服輸。

    秋暝沒有輸,張三也沒有贏。

    因為王麻子還沒有死。

    但不管輸贏如何,秋暝好像都不會吃虧。

    他應該好好的笑一笑。

    他沒有笑。

    張三卻笑了。

    她笑著道:「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如果認輸那就太沒意思了。」秋暝道。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你賭?」張三道。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認輸?」

    「因為我不是個會認輸的人。」

    「那你為什麼還不贏?贏對你來說不是件難事,只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贏了。」

    「其實你也可以贏的,你同樣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贏的。」

    張三不說話,臉上那種**的笑竟被一絲哀傷所替代,顯得楚楚可憐。

    她的聲音也說不出的哀傷:「你難道還看不出我是想讓你贏的?」

    李四看得出,看得出她的哀傷。

    但秋暝不是李四。

    他看不出。

    他說:「你希望我贏?這樣好像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她已不再是哀傷,她美麗的瞳孔裡已有了層薄霧:「我……」

    「說吧。」

    「你要我說什麼?」

    「你不說那就讓李四說,她知道的比你更清楚。」

    於是李四就說:「你要我說什麼?」

    他沒必要回答,沒必要囉嗦。

    人的忍耐總會有一個限度。

    這已經是他忍耐中的極限。

    那張泛著金光麻子的臉依舊憋的通紅。

    他就看著那張臉,只看了一眼。

    劍鞘沒有離開過王麻子的咽喉一分。

    劍鞘在秋尋的左手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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