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送車 文 / 萬千絮語
在王琦醉酒後的第二天，陳小米一大早就被王燁電話吵醒了：「陳小米，我昨晚怎麼回家的啊？我開的車呢？」
一大清早被人吵醒，本來就一肚子怨氣，還被人不停問話，陳小米惱怒地吼道：「汪水清姐把你送回的……」
陳小米的話還沒講完，就被王琦打斷了：「什麼，你說我哥哥和嫂子見面了？他們沒打起來吧。我說陳小米，你怎麼回事啊，你就不能送我回去嗎？真是的，我嫂子不想見我哥啊，你怎麼就不給我長臉啊。以後嫂子會不會不讓我去店裡玩啊。」
「誰啊，一早上就在電話那邊嚷嚷。」汪水清睡眼朦朧的問著陳小米。
陳小米急中生智，決定將王琦一軍：「王琦昨天開他哥的跑車偷偷出去，最後不是醉酒了嗎？他現在怕的連房門都不敢出。」
王琦在電話那端不停地鬼叫：「陳小米，你別胡說八道，陳小米…」
汪水清從床上坐起來，示意陳小米把電話給她：「王琦，你怕什麼啊，他能打死你啊，你可是二十歲的大小伙子啦。」
只聽見王琦在那邊一直說不停，卻不聽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那不行啊，既然你都怕他教訓，那更不能說我開他的車走了啊。他昨天見過我，而且我開著車啊，而且他那麼小氣，我要給你背黑鍋，估計你更慘。」汪水清慢悠悠又清晰地說完。
……
王琦嘰裡咕嚕說了十幾分鐘，汪水清不耐煩又笑著說：「好啦，隨便你怎麼說，只要他不扁你。話說，王琦，你年紀不小了啊，你哥哥還打你啊，他打你你就不會還手啊，笨死了。」
汪水清把電話還給陳小米，無奈地笑了笑，便又躺下睡了。陳小米也正打算睡回籠覺的時候，王琦短信來了「陳小米，昨晚火鍋店見啊。你要不來，我就繼續奪命追魂call。收到一定得回復。」
陳小米氣急敗壞的回了個錘子表情給他，以示意她的不滿，但想著昨晚他沒有嘴欠暴露陳小米間接撒謊的事，陳小米便火速洗漱完畢朝火鍋店奔去了。
因為陳小米離火鍋店比較近，所以就去尋覓那輛被王琦偷開出來的跑車了，那輛黑色保時捷的跑車，雖然見過幾次，卻還是第一次注意到那輛車的車牌號碼「w0806」,0806不就是汪水清的生日嗎，所以車牌的意思是「汪水清」。陳小米心底覺得自己無限的聰明，這樣居然都被她猜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陳小米，你是不是有病啊，對著車笑個沒完，改天哥開著他帶你去兜風。」王琦邊說邊勒住陳小米脖子，又低聲說：「車鑰匙給你，我哥送我來的，你待會配合我演戲就好了。」
王琦看著傻掉了的陳小米，忍不住搖了搖陳小米說：「得了，你這傻樣，待會別出聲最好。」
「哥，在這呢。」王琦朝王燁揮著手。
王燁走進他們，禮貌地和陳小米打著招呼：「陳小米，你好。謝謝昨天送王琦回家。」
陳小米正準備接話茬，王琦搶著說：「不用謝啊，都自己人，陳小米，我女朋友。」
陳小米瞪大眼睛看著王琦，王琦接著又說：「陳小米，別傻愣著了，叫哥哥啊，這是我哥。」
王琦指了指王燁。
實在不知道怎麼應付的陳小米，便低下頭，把剛剛王琦塞給她的車鑰匙遞給了王燁。
王燁輕聲問道：「汪水清喜歡這車嗎？」
王琦立馬搶著說道：「喜歡啊，喜歡得不得了。這車牌都是她名字啊。」
王琦指著車牌說：「看，w0806，不就是汪水清的意思嗎。她可感動了。」
王燁和陳小米都很詫異王琦說的這句話，王燁略帶激動地問：「真的嗎？」
「真的啊，小米可以作證啊。」王琦用胳膊捅了捅身邊的陳小米。
陳小米居然配合地點頭了。
然後王燁把剛接手的車鑰匙遞給陳小米，用略帶請求的語氣說：「陳小米，既然汪水清喜歡，你就把鑰匙拿回去吧，你跟她說這車以後就是她的了。陳小米，以後有空去家裡玩。我有事得走了。」
和王燁告別後，王琦和陳小米上了車，王琦吐了一口氣看著他哥離去的背影拍了拍胸脯說：「媽呀，嚇死我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偷他車鑰匙自己開出去，指不定又得被他罵的狗血淋頭了。還是汪水清同志是他永遠的軟肋啊。本來剛才他打算開跑車去跟朋友打高爾夫的，畢竟做生意的人還是需要派頭的。」
王琦朝我眨巴眼，繼續說：「他親弟弟我啊，他很少讓我碰他車。總說我大學畢業直接給我買一輛車。可是，男人還是愛跑車啊。」
「你哥哥怕你產生虛榮心唄，關心你啊。」陳小米說。
「嗯，關心。不過我更希望他能像他關心嫂子那樣關心我，我們杜撰出嫂子喜歡他的車，他二話不說就把車送嫂子了，還是已經離了婚的老婆。還是當女人好啊，陳小米你說是不是。」王琦略帶委屈的說。
「這車可不便宜吧，王琦，你們這種有錢人家太闊氣了。」陳小米調侃中王琦。
「似乎過百萬吧，我哥這車裡面的裝置是頂級的，我們座椅都是真皮的。我哥不讓我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怕車被刮花吧，這車一個輪胎都比普通汽車還貴。待會嫂子看見肯定得非常感動，指不定下午就拉著我哥去復婚。」王琦胸有成竹地說著。
陳小米略帶愁容地對王琦說：「如果我是汪水清，前夫這麼大手筆送我一輛跑車，我肯定會迫不及待奔向他。可是清清姐，我覺得很可能不會。」
王琦突然減慢車速，把車停在路邊焦急地問：「陳小米，你是不是知道他們之間離婚的原因。是我哥在外面養女人？應該不會啊，他們離婚之後就沒見我哥跟哪個女人走的近。」
陳小米便把汪水清中秋節那晚流著淚說的話，講給王琦聽了，因為陳小米不確定他們之間的問題究竟和l有沒有關係，所以關於l的事情陳小米保持緘默了。
「如果當時是為了錢，那現在車也值錢啊，也算是道歉的一種吧。」王琦沒了剛才的嬉皮笑臉。
「反正我不管，王琦你自己捅的簍子自己收拾。快送我回學校，我下午有課。」說完，陳小米便催著王琦開車。
王琦皺著眉頭，緩慢啟動了車，陳小米不安心地囑咐他：「你別回去質問你哥，他既然不告訴你，你就裝不知道，我覺得他們之間的問題我們外人也不是太清楚，還是不要干涉。」
「還有，我不希望別人覺得我陳小米在背後說人私隱。」陳小米補充完，搖了搖王琦的胳膊。
「陳小米，你想死，別拉著我啊，120碼的車速，你動開車的我，是不是想死。」王琦邊說邊加快了車速。
當王琦把車停在陳小米宿舍樓下的時候，路過的女生們都忍不住多看了陳小米兩眼，陳小米極其尷尬的從車裡下來了，心裡弱弱地念叨著我不是被包養的，我們只是剛剛聯手騙了輛車而已，關鍵還是不是為自己騙的，是為一個不會收這個禮物的人騙的。
在女生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中，陳小米跑回了宿舍，才進門，宿舍的室友們便開始打趣：「陳小米，還說不是和王琦交往，徹夜不歸，第二天又跑車送回來。說你們沒事，我們不信，陳小米，你信嗎？」
這話不假，於是陳小米點了點頭，可後來意識到自己是當事人，又搖了搖頭。於是她們又得出了一個結論: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低，陳小米談戀愛談傻了。
下午下了課，沒什麼胃口，便直接去笑顏蛋糕店了，那輛黑色跑車佇立在店門口，似乎在嘲笑著陳小米：「陳小米，你個大騙子，看你這下怎麼解釋。」
心裡有愧疚，當陳小米步入店門口的時候，不敢看汪水清，汪水清卻跑過來對我說：「小米米，小美今天請假了。會比較忙。」
陳小米點點頭。
汪水清笑盈盈地說：「但是今天我有朋友過來，可能會有十個人來，所以會比較忙。」
陳小米又點點頭，感歎著汪水清的笑容真溫暖又可愛，難怪有人願意送跑車給她。
汪水清略微不好意思地說：「都是我在老家的老同學，人挺不錯的，就是喜歡開玩笑，如果他們開你玩笑，你不高興就別搭理，沒事的。然後，我有個同學跟老公吵架了，聽說吵得好凶，今天店裡別放歌了，要不然她逮著悲傷的歌說你嘲笑她，你放開心的歌她說你幸災樂禍。」
陳小米鬆了口氣，輕鬆地答著：「我明白啦。」
汪水清雙手握十地感激了陳小米，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對我說：「那個今天還有個男人，就是上次打電話到店裡說他叫l的，我今天帶他去做祛曬斑激光了，他臉上可能會嚇到你，所以姑娘有點心裡準備吧。」汪水清輕輕拍了拍陳小米的肩。
好奇心作祟的陳小米，問道：「他沒名字嗎，為什麼要叫字母l啊。」
汪水清擺了擺頭說：「小米米，這樣就不對啦，你可是有了王琦的人啦。還惦記別的男人呢，l是單身，可你不是啊。」
汪水清還沒說完便笑了起來，看著陳小米臉紅，汪水清接著說：「l原名叫李理，但是我們人多的時候叫他就會很混亂啊，每次別人叫李理的時候，總會有其他人聽成你你，別提造成多少誤會了，後來不知道誰的提議，人多時候就叫他l，他名字姓和明剛好首字母也是l啊。」
頓時八卦上身的陳小米，好奇心驅使著她想知道更多關於l的事：「既然l未婚，你幹嘛不把他收編啊。」
「呀呀呀，小姑娘學會頂嘴啦，l啊太他媽搶手了，我打不過那些追他的小姑娘。」說完，汪水清哈哈得笑個沒完。
換了工作裝，陳小米便開始收拾桌子了，忍不住偷看外面的跑車，又仔細看了看汪水清。170的修長身材，前凸後翹，還有纖細的腰圍，總是笑臉對人，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像西方人。汪水清不是那種長相妖嬈的類型，是你第一眼看她，如果她對你笑，你就會從心裡覺得她溫暖，她的笑容就像是冬日裡的暖陽。作為女生的陳小米，打從心裡覺得汪水清漂亮，雖然汪水清經常說她有通過科技手段維持皮膚，以保證她自己看自己覺得順眼。
七點的時候，汪水清的朋友們差不多都到了，汪水清請他們上了閣樓，便要陳小米幫忙送點飲品上樓。
在陳小米還沒上樓之前，就聽到一個憤怒的女聲：「你們說，我這結的什麼婚，這才幾天啊，他就不著家了。」
「哎呦，盡情數落吧。假模假樣的，當初說要分手，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汪水清酸酸地說著。
「就是，就是，你好歹還是結婚了，我們這幾個單身的不懂你家庭生活的幸福啊。你說你當著單身人士面前，說這個好嗎？」
「過不下去，你就離唄，找l啊，人家知名律師啊。」
陳小米便留意了一下那個叫l的人，l整張臉因為祛斑的關係有點紅，只見他緩緩地說：「別找我，我最怕離婚官司了。娜娜哭起來，我只想跑，她動一動手指頭都可以拍死我。」
眾人大笑，陳小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李理看著陳小米笑了，便問道：「小美女，新來的呀，看起啦不面熟哦。」
汪水清打了打李理，玩味地說著：「未成年少女，你別勾引啦。」
眾人哄堂大笑，李理卻不緊不慢地說：「也對，我也半年沒來你店裡了，你店裡招了新店員我也不認識，你買跑車我也不知道。」
「跑車，哪來的跑車啊。」眾人問。
李理指了指門外的跑車，繼續說：「王董的車，我那能不認識，送你啦。」
「切，誰要他的，不稀罕。要不是今天陪你去祛斑，我才不讓這車停這裡了。」汪水清瞟了一眼外面的車，輕描淡寫地說著。
「我說汪水清，你就知足吧，這車不便宜啊，夠我賺多久的錢才買的起。汪水清，你總是走在我們同學的前列啊。」
汪水清笑了笑，說道：「對啊對啊，老娘總是走在你們前面。你們光棍時候我結婚，你們談戀愛時候我離婚，你們結婚時候我他媽婚都離六年啦。」
李理清了清喉嚨說：「親愛的汪水清小姐，據我事務所的合夥人講，你和你老公只是簽了離婚協議啊，不是沒拿離婚證嗎，在法律角度講，你和王董還是合法夫妻啊。」說完，便遠離汪水清了，還裝模作樣地說著：「我可是正經人家的男孩子，不接受包養。」
汪水清見勢跑過去攬住李理：「他現在有多少錢啊，要不要咱倆合夥把他財產騙到手遠走高飛。」
其他人也加入汪水清的行列調戲起李理了：「有富婆包養，還不趕快答應。」
汪水清捏了捏李理的臉：「我離婚時候簽的離婚協議不行嗎，還非得去領離婚證啊，我是真不想見你的王董啊。」
李理搖了搖頭。
汪水清略帶傷感地說：「孩子們，我又走在你們前列了，記得離婚要去拿離婚證啊。」
「l，哪如果汪水清和他老公離婚，現在是不是可以分她老公一半身價啊。」肖雅說。
汪水清強調著：「注意用詞，是前夫，前夫！」
肖雅不耐煩地說：「好好，前夫，前夫。」
李理整理一下衣服說：「在沒有婚前公證各自財產的情況下離婚，是有可能拿到一半財產的。不過汪水清，你就不對你老公有多少錢感興趣嗎，聽說他從她外公那裡繼承了一大筆財產。我們事務所的單身女人可是對你老公虎視眈眈，一個個恨不得把他就地正法的。」
「就是，就是，王燁他媽媽住院，似乎住了一年，每次王燁過來的時候啊，我們科的女醫生女護士就一個勁往他媽媽病房湊，王燁他媽媽對外說他兒子忙於工作至今還單著呢。」胡巧兒說著。
「巧兒，你是不是那擠進去的醫生啊。」有人起哄道。
汪水清也跟著起哄：「擠進去了沒，你要動心，早點去啊，他現在可有錢啦，好事我只便宜自己人，你要是看上他，我明個早上跟他扯離婚證，下午你們趕緊去打結婚證。」
胡巧兒吼道：「我是擠進去的醫生之一，但是我可是巡房醫生啊，職責所在。不過就算姑娘們知道王燁有過婚史，估計也不會退縮的。
「汪水清，你究竟為什麼要離婚啊，你老公這麼有錢在外面養女人也不是多大的事啊，總不能苦日子你過，有錢日子外面小三過啊。」有人八卦道，陳小米便藉機在閣樓擦書櫃以爭取聽到更多。
汪水清調皮地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不過他媽媽好難搞，」胡巧兒一邊吃一邊接著說：「汪水清你那個婆婆真不是一般挑剔，我們巡房的時候，經常會有突發情況，可能在別的病房呆久一點，去她病房時候就比預定時間晚了，她就絮叨，人家住院她住院，她花的錢不比別人少一分錢之類的。最煩人的就是，整天抱怨護工不好，三天兩頭吵著換……」
「得了，您別講了，醫患關係現在可緊張了，你別抱怨了，該咋樣就咋樣唄，別搭理她，她那人你要跟她講道理她就跟你撒潑的。她有沒有為難你？」汪水清關切地問著。
「也還好，進她病房我都帶著口罩，vip病人，一般都是主任親自照顧，我就是個跟班的。放心，她沒為難我。」胡巧兒安慰著汪水清。
汪水清張羅大家吃東西，還提議：「別說那一家子人壞氣氛，就當我上輩子作孽太多，這輩子還債來了，遇上他們家我算是倒血霉。我們說點高興的，你們知道l為什麼要我陪著去祛斑嗎？」
「為了泡小妹妹。」
「再答。」
「為了勾引富婆。」眾人笑。
他們猜了好幾輪，汪水清都說不對，汪水清得意地揭曉答案：「那就是，l為了引起女法官的注意。」
大家紛紛不懷好意地望著李理，李理淡淡地說：「你個死汪水清，話只說一半，我一直懷疑一個女法官以貌取人，我長得這麼帥，只要是碰見有那女法官在的官司，我都輸了。後來我思考良久，才悟出這個玄機。」
「切——」
如陳小米所預測的那樣，汪水清不會要王燁的跑車。可是當汪水清知道她和王燁在法律上還是夫妻的時候，她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完全是事情沒辦成功的失望，甚至有些安心。汪水清是不是還愛著那個被她稱為前夫的男人。王燁是不是如她之前所說的那樣，為了不幫她家裡還債還把她趕出去了。可是王燁今天因為聽到別人說汪水清喜歡他的車，他便二話不說就把車送給汪水清了，這不由得讓陳小米覺得汪水清的話有疑點。
至於是不是王燁在外面養女人，王琦給出的結論是否定的。雖然只和王燁見過兩次，但是他對於汪水清以外的女人目光都不多停留的。為什麼會分開呢？陳小米望著門外的跑車疑惑著。
汪水清是因為心裡還惦記李理嗎？李理和王燁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王燁沉穩甚至有些低氣壓，李理有著一張人見人愛的娃娃臉讓人感覺很舒服。陳小米在心裡假設自己是汪水清，l和王燁，她也不知道會選誰。不過在陳小米心裡，無論汪水清和誰在一起，她身邊的人都會很幸福，汪水清很會顧及身邊人的感受，她只要大家開心，她自己吃點苦受多大委屈都沒關係，她只要身邊人高興，她就會異常高興，彷彿她之前所受的傷痛發生在別人身上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