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寄宿曹家 文 / 雨夢未惜
第四章寄宿曹家
曹家大院。
落葉紛飛，劍鋒呼嘯。
「光」堅固的青石地板倏地出現一道道溝壑，火花四射，炫人耳目。
溝壑如游龍般，不斷地開墾著前方，以不可阻擋的趨勢，破開前方的障礙，優美的線條漸漸顯現。
「咻」，最後一劍落下，青石板上奇妙的紋路在一霎那定格住。
「武君」！兩大繁體大字落在上面，不同的紋路相互交錯，形成了這一傑作。
一旁的下人們竊竊私語。
「少爺真是厲害啊，這出塵劍法真是越來越熟練了，都已經能夠隨心所欲地在地上刻字了。」
「是啊，少爺這兩個大字多有氣勢，出塵劍法應該快練至大成了吧。」
「肯定早就練成了，半個月的時間，以少爺的天資肯定已經駕輕就熟了，少爺的天份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啊。」
「那當然，咱們少爺可是我們曹家最閃耀的天才，那天賦哪是我們這些人能比的？」
微微一笑，曹明並未理會下人們的議論，將手中的劍遞給一人，曹明有些傷感的抬起頭，望著一個方向，目光閃爍。
「兄弟，你真的去了嗎？」輕聲低語著，曹明有些發呆。
那個方向是柳家的方向。今天早上醒來，曹明就聞得柳家大院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被大火燒得一塌糊塗。下人們進去裡面查看，發現了一百多具屍體，都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其中柳家家主柳茗的屍體還能夠辨認出來，看樣子柳家被人一夜滅門了。
「兄弟，如果你沒有死的話，那該多好，我們也許今天就可以切磋了。我的進步這麼大，也許我還能打敗你呢。」
柳峰，柳家第一天才，同時也是流雲鎮公認的第一天才，同齡人中無敵手。曹明，曹家第一天才，常與柳峰切磋。二人實力接近，但每次比試柳峰最後都稍勝一籌，因此曹明屈居柳峰之下，是為流雲鎮第二天才。
「你不在我很孤單啊，我可從來都沒有打敗過你呢。本來以為我遲早可以超越你的，可是現在我都沒機會了。」曹明怔怔地望著柳家的方向，低語著。柳峰與他為競爭對手，本該針鋒相對。但兩家世交，時常往來，因此二人與兄弟無異，關係好得沒話說，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負手而立，曹明歎了一口氣，而後轉過身，準備回自己房間。
「少爺，門外有個叫柳峰的人找你。」一個僕人匆忙走了進來，這僕人是曹家新招收的，叫胡安。
「今天我沒心情見客，你讓那人回去吧！」此刻曹明心中悲痛，卻是未能聽清胡安的話，直接背對著他一揮手。
「是，少爺」胡安應了一聲，立馬掉頭就走，口中喃喃：「兩個小乞丐，要飯要到曹家來了，還真是不長眼呢。」
「慢著，你說那人叫什麼？剛才曹明精神有些恍惚，沒有注意。現在一回想，貌似自己聽到了熟悉的名字，當即轉過身喊住了胡安。
正在往回走的胡安聽得曹明的聲音，當即回頭，隨後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少爺，那人叫柳峰。「
「什麼，你說那人是柳峰！」曹明瞪大了眼睛，「他在哪？」
見少爺如此激動，胡安連忙回答：「少爺，他就在門外。」
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曹明直接一把拽開胡安，大步地向大院門口趕去。
「少爺這是怎麼了，兩個小叫花子至於那麼激動嗎？」胡安穩住了身子，輕聲抱怨道。剛才曹明那一拽令他險些摔倒，心頭不由的鬱悶和詫異。
「你知道柳峰是誰嗎？你該聽說了柳家被滅門吧，他是流雲鎮的第一天才，柳家家主的孫子，與咱們少爺親如兄弟，剛才少爺就為他死去而傷心呢，如今柳峰來到，你說少爺能不激動嗎？」一旁明白其中緣由的老資歷的下人說道。
胡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正在門外等候的柳峰兄妹二人見報信的僕人進去有些時候了，當下有些著急，柳冰稚嫩的聲音響起：「哥哥，曹明哥哥怎麼還不出來接我們啊？」
摸了摸柳冰的頭，柳峰微笑道：「會的，他馬上就來了。」
柳冰有些不滿意地嘟了嘟嘴，正想繼續抱怨，只見得大門「哧呀」一聲打開了，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凝望著柳峰。
「柳峰，真的是你！」那身影自然就是曹明，見得自己的好兄弟活生生站在門外，心中無比歡喜，直接一個箭步跑了過去，兩手重重地拍了拍柳峰雙肩。
「太好了，你還活著，我還以為你遭毒手了。」曹明臉上滿是笑意，驚喜地望著柳峰。
肩膀被拍得有些生疼，柳峰露出僵硬的笑容，聲音有些冰冷：「我運氣好，逃過了一劫。」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曹明目光閃爍，有些語無倫次。自己已經接受了柳峰死亡的事實，如今見他安然無恙，心中怎能不高興？
衣角感覺被人拉住，曹明低下頭發現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正望著自己：「曹明哥哥，冰兒餓了，好想吃飯啊。」
「呃，瞧我一激動，都忘了先讓你們進去了。快請進！」曹明左手往後一揚，作出了請的姿勢。
柳峰一拱手，牽著冰兒走了進去。
……
「冰兒，吃慢點，小心噎著。」柳峰停下手中的筷子，有些無奈地望著一旁狼吞虎嚥的冰兒，忍不住叮囑道。
沒有理會柳峰的目光，冰兒繼續大口地嚼著飯。從昨晚到今天上午，六七個時辰的時間沒有進食，確實是餓壞了。
對此柳峰只能苦笑，搖了搖頭。
飽餐完畢之後，下人們撤下了桌上的菜餚，冰兒則是蹦跳著去找玩伴了。
柳峰和曹明二人坐在大廳一側，氣氛有些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
「咳咳，曹明，我就直說吧，我來找你，是想在你這裡暫住幾日。」柳峰率先打破了安靜的局面。
見得柳峰開口，正愁不知如何打破僵局的曹明有些心喜，當下不敢怠慢，答道：「無妨，你我本是兄弟，何必如此客氣，你就安心的住下來吧。」
柳峰拱了拱手，「如此，便多謝收留了。」
「哎，這是哪的話，論我們的交情，需要這麼客套嗎？還是自然一點好，免得生分。」
柳峰會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又是一陣沉默。
「柳峰，你能給我具體講述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嗎？」氣氛越來越壓抑，曹明有些難以忍受，直接切入主題。
被提及心中的噩夢，柳峰瞬間面色鐵青，渾身開始不住地顫抖，額上的青筋暴起，指甲深深的扣進肉裡，鑽心的疼痛似乎毫無感覺。
見柳峰反應這麼強烈，曹明心中也是大慌，立即賠禮道：「柳峰，是我太突兀了，提出如此無禮的問題，對不起。」
深吸了一口氣，柳峰將心中的怨氣漸漸平復下來，「沒事」，應了一聲，隨即開始講述昨晚發生的慘痛經歷，在到激憤處時情緒有些失控，不停地喘著粗氣，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指甲更進一步地扣進了手心之中，鮮血滲出。
家族中的老弱婦孺盡數被屠殺，閃著寒光的利刃刺進親人們的身體，鮮血四處噴灑。眼前不斷浮現親人們倒下去的身影，耳中不斷地迴響著淒厲、痛苦、無助的喊叫聲，可怕的場景不斷地衝擊著自己的腦海，柳峰近乎崩潰。
「我為什麼那麼沒用？平時我總是自詡能夠為家族帶來榮耀，可到了關鍵時刻我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個個被殘暴的黑衣人奪去性命！我真的好沒用，我除了看著慘劇發生之外什麼也做不了！可恨的黑衣人，我要你們死！」
柳峰臉上的猙獰之色越來越濃，說話開始語無倫次。
兄弟的異狀令曹明大駭，隨即他不住地安慰柳峰。許久之後，柳峰終於恢復了正常，只是眼睛仍舊猩紅。
害怕再次觸及柳峰的傷處，曹明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他知道，柳峰此刻需要平復自己內心的創傷，自己還是不要去揭開才好。
「好吧，我去吩咐一下給你安排住處，你在此等候片刻。」曹明見柳峰神色已經恢復正常狀態，囑咐了他一聲，隨後去安排張羅事情了。
一柱香過後。
「已經安排好了，你和冰兒的房間在東廂房那邊。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直接跟下人打聲招呼就行，我已經吩咐過他們了。」
「謝謝你，曹明。」，柳峰一臉感激地看著曹明。
「你太客氣了。我不是說過嗎，我們兩個是兄弟，你有難處我自然要全力相幫了，更何況只是這些而已。」曹明微微一笑。
一股暖意湧上心頭，柳峰淚光閃爍，重重地點了點頭。
隨後柳峰兄妹暫時在曹家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