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深陷的瘋狂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1-09-09
「稟皇上,臣命人四處暗訪,得到一消息,位於西南街的一座大宅子裡,似乎有那麼一個神秘公子,與我們所尋之人極為相似。」
「是白炎街頭所尋那少年郎麼?」
「是,那公子似乎很少出門,臣令人守了幾日幾夜,只匆匆見其一面,帶去的那畫師見了之後,描下了容貌。」雙手一拱,一個畫卷遞到了李宗治面前。
「哦?還畫了像?宗然,你辦事,越來越讓朕放心了。」李宗治口中讚道,伸手拿了那卷軸一抖,一副丹青肖像頓時出現在了眼前。
沉默,宗然垂首站立,許久,終忍不住抬頭去望皇上,卻見皇上對著那畫像兀自發呆。
那畫中人兒如此冷然的看著畫外之人,畫師手藝超凡,將那種超然物外的冷漠勾勒得惟妙惟肖,那眉目如此清澈,那唇粉若桃花,頰邊散落的青絲似乎仍在風中飛揚,眉間一點淚型硃砂讓人心動。
「千里江山畫,怎敵眉間一硃砂!卻不料,竟是如此一傾國之容!」李宗治口中喃喃。
「皇上,那小侯爺似乎,還仍未找到此公子。」
「還未找到?!」李宗治眸中一動,道:「卻是為何?」
「臣令人在街市詢問,聽一做面具的小子說,一眉間硃砂的公子曾在他那做面具,卻因見一頸束紅巾的少年郎而悄然離去,那少年手撫面具,潸然淚下,口喚,無瑕!」
「無瑕!無瑕!好名字,此名,確應配此人啊。」轉眼再去看那畫卷,卻心湧悸動,只是畫卷,便如此令人心動,卻不知本人,是何種迷人風情。
「那宅子,叫什麼名字?」
「無瑕小築!」
無瑕只坐在桌旁茗茶,也不抬頭去望面前坐著之人,鄭澈軒終忍不住,開口問道:「這一晚究竟是去了哪裡?焰火燃起之時,只見弦伊不見你,我們急急尋了大半晚,到早也沒合眼,都擔心你出了什麼事。」
見他言辭懇切,無瑕不禁心頭歉然,放下茶杯,淡淡道:「去,見了一個人。」
鄭澈軒心底一沉,一種躁然的感覺湧上心頭。
「無瑕!」伸手便去抓那纖長十指,無瑕猝不及防,竟沒有躲開,雙手被抓在手中,怔怔望著面前之人。
「跟我回鄭吧,待我登上皇位,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助你揮軍伐晉,你智慧超群,只是缺少了支柱,我信守我的承諾,會盡傾國之力,助你復仇,你不需要如此勞苦奔波。」
「太子,無瑕已經說得很明白,太子你為何還是執迷不悟。」無瑕說完反手便要抽回雙手,卻被鄭澈軒一把抓住,終不得脫。
「那個人是誰?」鄭澈軒心頭突然湧起怒意:「你心底的那個人,你昨天去見的那個人,那個能牽動你,讓你為之傷心的人,究竟是誰?」
「與你無關。」心頭湧起逆感,無瑕站起身子甩開那手便要離去,卻不料鄭澈軒陷入暴怒,一反手將他拉向自己,緊縛在了懷中。無瑕心中一驚,那炙熱氣息撲面而來,竟令他一時之間哽住了呼吸。
那人與自己如此貼近,讓人不安!
無瑕心頭怦怦直跳,他掙扎了一下,卻在抬頭間突然被一唇將嘴堵住了!
那吻來得如此突然,帶著一種憤怒與懲罰,狠狠侵入。無瑕怔著雙眼,一時間竟失了神。這情況出乎意料,讓他不知所措。多年的淡然獨處,令他一直潔身自好,除了在成樂冷香樓被小侯爺情難自禁的那一輕吻,從未有人如此侵犯過他的身子,茫然一過,一股憤怒頓時湧上心頭,無瑕伸手一推,甩開束縛,卻被鄭澈軒將手腕扣住,無法離去。
「放手!」反手一耳光甩在了鄭澈軒的臉上,那臉上五指隱現,鄭澈軒雙眸一沉,再無往日謙謙君子之風,手中用力狠狠一推,無瑕一個趔趄向後退去,身子重重撞在壁角上,頓時疼痛難忍。
無瑕無意與他糾纏,雙手伸出,想要再次推開他,然手腕卻再次被抓起,緊緊按在了牆頭。雙手被縛,無法再次借力,無瑕心中怒意難平,拚命掙扎,那人的雙唇卻再次壓下,肆無忌憚,舌滑入口中,狠狠汲取那抹冷香。
心頭一痛,無瑕雙手驟然摳起,身子無法抑制的顫抖起來。
那吻瘋狂到不加抑制,無瑕漸感呼吸困難,卻百掙不得脫,許久,那陷入瘋狂之人放開他的唇,卻順著光滑的脖子滑下,埋首在那迷人的鎖溝之間,狠狠噬咬,無瑕口中能言,深吸一口氣,冷冷道:「鄭澈軒,放開我。」
鄭澈軒卻已置若罔聞,口中用力,引得無瑕低吟一聲,一種屈辱感湧上心頭,如水明眸頓時浮上一層薄霧,貝齒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再發出一絲聲音,白皙的肌膚因無法抑制的憤怒而微微泛起紅暈,那淡淡的色彩卻令面前那人愈加瘋狂。
一抹觸目驚心的紅從那緊咬的唇邊落下,漸漸流到那狠命吮吸的口中,嘗到那絲絲血腥,鄭澈軒停止了自己的瘋狂行為,他抬起頭,看著面前那張失去了顏色的臉,看著那順著嘴角流下的血痕,怔住了,將那按在牆上的雙手放開,卻見那被自己扣住的手腕已經泛紅,透過白皙隱隱現出一抹青淤來。
「你鬧夠了沒有。」那臉上依然冷冷,粉色的唇因那瘋狂的索取而微微腫起,看那充滿寒意的眸子靜靜望著自己,鄭澈軒瞬間冷靜了下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強吻了,無瑕公子……
「我……」
話仍在口中,無瑕身子已經掠過身旁,門一聲輕響,人已不見了蹤影。
那**在燃燒,想得到他,想得到此無瑕,如此聰慧如此美貌的無瑕,那個冷冷的,卻明艷到不可方物的無瑕!
鄭澈軒沒有因那冷意而撲滅心中的慾火,那團火在心頭越燒越旺,那竄入鼻間的冷香,如同一種致命的誘惑,吸引著他去靠近,去佔有。
「不,我不會將你交給任何一個人,無論是誰,只要想從我手中奪去你,都將是我的敵人,為此,我將不惜一切。」
「公子——」
公子為何如此著急?弦伊在身後急追不上,不禁大叫。
無瑕小築的門打開了,一道身影急衝而出,只一晃,便沒入了淡淡夜色之中。
「宗然,跟上。」兩道身影隨之而去。
那是一湖碧波,當那身影奔到湖邊之時,李宗治呆住了,那人居然沒有絲毫停頓,躍身而下,湖面一聲輕響,濺起朵朵水花,身影瞬間便沒。
「糟!」宗然口中輕呼,卻見身旁身影閃過,回身一看,頓時呆住,居然是皇上隨之躍入了湖水之中,宗然叫苦不迭,自己不識水性,欲跟隨而下,卻是入水便沒,又不敢高聲叫皇上,急得直頓足。
胸口一股悶氣堵住,突然入水,不似往日般沉著,張口一嗆,無瑕心中一陣刺痛,竟是怒極引得那七竅之症突然發作,雙手一緊,身子欲浮上水面,卻已力所不能及,眼看昏暗水波中自己漸漸沉去,卻見一人游來,伸手將自己一拉,攬入懷中,直向水面浮去。
感到一雙手將自己從水中抱起,無瑕睜開朦朦雙眼,那模糊的視線裡,發覺那人竟似小侯爺眉目一般,不禁口中喃喃:「白炎!」李宗治看著懷中那人,確是那畫中之人沒錯,卻蒼白著臉,一雙眸中透著薄霧,口中輕輕喚著白炎之名,那失神的模樣,讓人心底沒由來一痛。
「皇——」
李宗治回眸狠狠瞪向宗然,宗然知趣的住了口,道:「主子,快上了岸來,找一處落腳處,換下那濕衣,可不能受了涼了。」
將手中之人抱起,李宗治道:「去沁園。」
疼痛讓無瑕的身子蜷縮成一團,臉色愈發蒼白,額上冷汗涔涔,看他的臉居然已經變了顏色,李宗治急急道:「宣太醫,秘密宣召,不可讓任何人知道。」
「是。」宗然匆匆而去。
李宗治看著床上那人兒,那脖子上一串串的淤痕,自己太明白那是何物了,手腕上,依然留著被束縛掙扎落下的痕跡,卻是何人,如此粗暴的對待了這樣一個人兒。
這是晉文帝李宗治第一次見到無瑕公子的情景,李宗治的眼中,看見的是一個被施暴,尋取輕生的柔弱人兒,卻不知,此人便是令大晉終不能安的冷公子,不知道這個人之所以成為冷公子,與這大晉有著何等重大的聯繫。
好累啊,身子在沉,跌入了冰冷的深淵!想就此睡去,不再醒過來了。
白炎,你在哪?想依偎在你的懷裡,靜靜看那煙花,看著那絢爛漸漸黑暗,最終沉淪。
無瑕撐不下去了,撐不下去了,撐不下去了……
「白炎……白炎……」
李宗治將手伸過去,將那纖長十指握入手中,聽著那人口中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看著淚水從那緊閉的雙眸落下,看著他在生死的邊緣,徘徊,徘徊……
冷三出動了手下所有的勢力,就算是秘密安插在朝中的官員,都無一例外的加入了這場搜索之中,然,毫無結果。
鄭澈軒陷入了空前的恐懼之中,無瑕就那麼跑了出去,他心有隱疾,不可大喜大悲,走之前那冷冷的神情,卻已是隱忍到了極限的表現,一夜搜尋無果,無瑕小築陷入了一片混亂。
「公子卻為何突然離去?」冷三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著弦伊,弦伊雙眸含淚,心急如焚:「只是看見匆匆而去,神色冷然,下午還好好的,卻不知是出了何事,公子從來不會如此魯莽,萬事都考慮周全,現在就這麼不見了,可怎麼好。」說完竟輕聲抽泣起來。
召喚弓抿了雙唇,也不說話,轉身而去。
公子有了煩心事,喜歡呆在水裡,召喚弓尋了一條河又一道湖,將東都的水流之處細細搜尋,然後,他看見了一樣東西。
那翠綠的琉璃掉落在湖邊草叢,初晨的陽光令琉璃的光芒刺痛了雙眼,召喚弓奔過去,將琉璃抓入手中,那是公子一直帶在身邊的東西,裡面刻著的那個炎字,表明了自己的判斷沒錯,可是,琉璃在這,公子在哪?
那一夜,無瑕公子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可笑的是,將他從那生死邊緣拉回之人,竟然是晉文帝李宗治!
明日預告:傾城之諾:面前那兒郎卻霎時隱去了嬉笑之色:「亂世,何以安家,十年前,他救了我一條命,十年後,我便要還他一個天下太平,許他一世盛世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