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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君歸期何在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2-05

    春風裊裊,吹暖了人心,漾起了思念。

    那一襲白衣立在翠山環繞之間,青絲舞動了那張明媚的臉。

    「公子,怎麼又一個人跑來這裡了?」

    回頭一笑,奚昊淡淡道:「沒事,想起了那兩人而已。」

    「侯爺剛還在找公子呢,說昨晚上公子太累了,讓早點回去歇著,好好的,怎又想起小侯爺與那無瑕公子了呢?」

    「只是覺得世事無常,聽說白炎終還是去了鄭國了,卻不知這一去,能否見到無瑕,他二人是否能夠再續前緣,白炎沒了記憶,無瑕處境又太過尷尬,且鄭國那麼大,怕只怕,兩人擦肩而不相逢。」

    「姻緣天注定,非人力所能及,咱們也不過多一分擔憂罷了,公子還是回去休息吧,昨晚上救治了那麼多傷兵,也該睡睡了。」

    「這仗,卻不知要打到何時,人哪,為何總要這般殺來殺去,雪蕊,我竟有些倦了,我果然還是適合遠離喧囂,不問世事,待此役結束,咱們便拜別爹爹,回若水小島去。」

    「聽公子的,這些日子見公子日漸消瘦,雪蕊心疼著呢,就回了小島去,公子閒暇種種草藥,心情好了救治幾個求醫者,過逍遙快活的日子,當更開心。」

    奚昊沒有接她那話,只是將雙眸望向了那重重疊疊的山巒。

    怕只怕,入了這塵世,想轉身離開,已不可能毫無牽掛,瀟灑自在了!

    大隊人馬立在雲城的城門之前,靜靜等待著。

    那個,便是大晉成樂的小侯爺了麼。

    縱然皆是戎裝佩甲,那黑色駿馬上脊背直直挺立的少年郎卻如此醒目。

    臉上沒有絲毫怯意,不卑不亢,漆黑垂直的長髮束在腦後,一身銀色的鎧甲映襯著古銅色的肌膚,斜入鬢角的雲眉張揚著年輕的氣息,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感覺竟如此敏銳!

    發覺那人抬頭望向自己這邊,蕭君莫身子斜斜一靠,站在城牆上對著小侯爺挑眉一笑,小侯爺見那人神色慵懶,卻透著一股無法言喻的氣勢,不禁微微一點頭。

    「小侯爺!」南宮熱河在身旁低低喚道,小侯爺回過頭,見城門大開,一隊人馬迎了出來,一揚手,帶著眾人下了馬,走上了前去。

    「大鄭司馬傅瑜項率部迎接小侯爺入城,小侯爺一路舟車勞頓,實在辛苦,請隨我入城!」傅瑜項急急迎上前,拱手相請道:「小侯爺是大晉貴客,本應是太子親自接待,只因太子人不在雲城,皇上特令了燕王趕回,不日便會回京,還望小侯爺見諒。」

    「無妨,本小侯不過借了我大晉皇上所托,來雲城見識貴國風土人情,遊歷一番,傅大人不必客氣。」

    「小侯爺請!」

    「南宮,入城!」

    小侯爺飛身上馬,一勒韁繩,帶著眾人蕩蕩入了城門,過了城門之後,再回頭,卻已經不見了城牆上那人,小侯爺收回眼神,聲色不動,帶著人跟隨傅瑜項而去。

    「公主——公主——」德雅一路狂奔,也顧不上眾人詫異的目光,一口氣衝入了樂源閣。

    鄭婼歆正坐在桌前整理妝容,被她一叫嚇了一跳,站起身怒喝道:「死奴才,想嚇死本公主嗎?」

    「是,是,小侯爺,小侯爺進城了!」德雅雙手撐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答道。

    「他來了?!」鄭婼歆急急奔到德雅面前一拉她的胳膊,德雅身子一撲,差點跌倒:「來了來了,已經入了城門了,奴婢剛才就聽人說司馬傅瑜項去迎人了,這會估計已經快到宮門了。」

    鄭婼歆驚得雙手一放,德雅登時跌在了地上。

    「快快快,給本公主梳妝,換衣服。」手忙腳亂的撲倒鏡前,才發覺剛才被德雅一叫,眉角竟被挑了老高,鄭婼歆恨恨道:「還不快打水來,本公主要重新梳妝。」

    「可是公主,您這會又怎能見得到小侯爺呢,他當是先進宮見了皇上,然後去接待使臣的行館落腳。」

    聽她一說,鄭婼歆停住了手,想了想,道:「是啊,他應該不會在宮裡呆著,哎呀,不行,太子哥哥回來了沒?我聽說他去尋那無瑕公子了,千萬不可讓那兩人再見了面,你去太子府打聽一下,順便讓人提醒一下太子哥哥,我可不管他用什麼方法,就是不能讓那小倌再來壞了我的好事。」

    「是,奴婢這就去。」德雅應著跑了出去,鄭婼歆坐在桌前想了一會,卻終按捺不住,讓人打水洗了臉,梳了妝,想了想,跑去衣櫃裡將衣服全數拉出,令宮女找了一件最為素潔的衣裳出來換上。

    那無瑕公子總是一襲白衣,自己便也如此打扮,那人若真失去了記憶,說不定第一次看到自己便能留下好印象,心頭想著,鄭婼歆抬步出了門去。

    奔跑在高高的宮牆之上,看見蜿蜒而來的長龍,鄭婼歆抑制著狂熱的心跳,張望著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少年郎。

    自己為何偏偏愛上了如此一人,那人明明對自己不屑一顧,不但在金鑾殿中當眾拒婚,而且,還愛著另一個男子。然就是這樣一個頑劣不堪的小子,卻如烙印般烙進了自己的心裡,為了他,自己曾不惜一切去傷害那無瑕公子,去傷害他所愛的那個人,然而現在,他居然已經忘記了那人,那麼,自己是否能夠得到那份真心?

    「大膽宮女,竟敢在此逗留,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一聲大喝在身後響起,鄭婼歆嚇得一跳,本欲轉身責罵,卻突然想到自己此刻這身打扮的確與宮女相似,轉念之間,竟返身一推那巡城士兵,拔腿便跑,那士兵一見,手中長矛一挑,道:「還不停步,竟找死嗎?」

    鄭婼歆正退到城牆邊,被那長矛一挑,腳下一滑,身子直直墜下了城牆。

    小侯爺剛欲下馬,見城牆之上一人直墜而下,想也不想,拍馬而起,伸手便去接那墜下之人,鄭婼歆本已嚇得花容失色,突然身子跌入一個懷抱,抬眸間竟見那人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不禁癡了眼神,待兩人身子落地,仍然勾著小侯爺的脖子,呆呆然說不出話來。

    見她失神的模樣,小侯爺不禁嘴角一勾,道:「姑娘,回魂了,再不跑,要被責罰了。」他見懷中之人一身素潔,眉目淡描,只道是宮裡的小宮女,如此衝撞了這隊伍,只怕等會要受責罰,是以好意提醒。

    鄭婼歆依然未回過神來,順著小侯爺那話喃喃道:「受何責罰。」

    「你是哪個宮裡的宮女,竟如此胡鬧——」傅瑜項一聲大喝走上前來,鄭婼歆這才回過神,雙手一鬆小侯爺的脖子,低頭對傅瑜項道:「宮女婼歆,見過傅大人。」

    傅瑜項一聽那名字,頭皮一麻,到了跟前見果真是公主,那一口怒氣頓時被堵回了胸口。

    小侯爺見他臉色一瞬變得十分難看,還道他是被氣到,忙將鄭婼歆拉到身後,道:「傅大人不必生氣,還好這小宮女沒事,也算是有驚無險,便放了她,瞧她臉都嚇白了,以後定不敢如此調皮了。」

    那傅瑜項哪敢責罰眼前這主,見鄭婼歆對自己眨眨眼,只好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小侯爺開口求情,你便下去吧,下次可不能如此了。」天知道若這主真的有個好歹,自己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賠的。

    鄭婼歆暗自好笑,身子盈盈一拜,道:「是,奴婢知道了。」

    「你快回去吧。」小侯爺回身望著鄭婼歆,然後將手掌展開,伸到了她的面前:「你的耳環掉了。」

    鄭婼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果然掉了一邊的耳環,她沒有去接那耳環,卻退開步子,轉身而去。

    「你——」這一次輪到小侯爺愣神了,他的手掌還伸在面前,那人卻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宮女似乎有點面熟!

    南宮熱河皺了皺眉頭想了想,似乎,在哪見過?

    小侯爺不解的回眸去望眾人,南宮熱河翻了個白眼,看樣子那宮女竟對小侯爺十分傾心,這倒好,剛到的,就惹了別人姑娘家。

    小侯爺見他臉上神色,猜到他心底所想,不禁兩眼一瞪,將那耳環向他一拋:「你拿著,下次見到那姑娘,還給她。」

    傅瑜項本知道皇上指明要大晉派這小侯爺來是何用意,公主突然出現,定是等不及想來看此人,可是依這情形來看,似乎,這小侯爺對公主並無太多印象……

    這……

    「無瑕,無瑕!」

    「嗯?」

    無瑕被那人的呼喚拉回了思緒,回頭見鄭贇謙端著藥碗站在身後,不禁一驚,道:「怎麼讓你端來了,弦伊呢。」

    他本是瞞著眾人自己內力全失之事,此刻見鄭贇謙端著藥碗,竟一時有些失措。

    見他那神色,鄭贇謙心頭一痛,臉上卻沒有顯露,只是輕聲道:「寇大夫說你的身子太弱了,所以給你調理調理,剛才我看弦伊忙著其他的事情,便順手端了給你,怎麼了?這藥……」

    「這藥就是調理身子的,沒什麼。」無瑕接過藥碗,像要證明什麼似的一仰而盡,喝得太急,竟被嗆到,咳得直不起腰來。

    「做什麼這麼急,這是藥,苦澀難耐,如此喝法,怎麼受得了。」鄭贇謙伸手去撫無瑕後背,無瑕咳了一陣,突覺口中一鹹,頓時一捂嘴,推開鄭贇謙便跑,鄭贇謙見他突然跑開,伸手一抓竟沒抓住,不禁疾步直追。

    無瑕跑了幾步,放開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臉色突變。

    那掌心炫紅一片!

    鄭贇謙已經追到身旁,無瑕將手一握負於身後,驟然回身道:「追我做什麼,我有些倦了,想回房歇會。」

    鄭贇謙顫著指尖撫向了無瑕的嘴角,然後突然扣住了他的手腕翻轉過來,頓時被那一手的鮮血驚得心神俱裂。

    明日預告:畫梁呢喃雙燕驚殘夢:桃花開了!

    「美不美,以後,咱們便永遠生活在這裡,哪兒也不去,你倦了,便來我的懷抱,我要與你一同看盡花開花落,好不好,無瑕……無瑕……」

    「好,咱們,哪兒也不去了,就在這裡,在這裡……」

    緋紅落英中,那人緊緊的摟著自己,依偎在芬芳滿園的桃枝之下,清風揚起長髮,不斷的糾纏,糾纏!

    白炎,我們終於能夠在一起了,沒有了仇恨,沒有了無可奈何,沒有了世俗阻隔,終於能夠自由自在,展翅翱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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