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 運籌帷幄 制勝無形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2-03-01
雲嵐看著面前那人,有些發傻。
這人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因為他此刻對南宮熱河所說的話,讓自己很是無力。
等到聽完了全部計劃,雲嵐終還是決定提醒提醒那人,自己似乎並不是他身邊的人。
「咳咳!」雲嵐成功的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卻被他那一記白眼頂得差點背過氣去。
「小侯爺——」雲嵐忍不住大叫道:「你究竟有沒有看見這麼大一個我站在這裡,聽著你所謂的計劃?讓人密信通知你的人潛入雲城來,你認為我會為你保守這個秘密嗎?」雲嵐神情激動的揚著手臂,似乎下一秒他便會拔腿而出,進宮去告發這讓人捉摸不透的主。
小侯爺沒理他,等到南宮熱河與白澤出了門去,才站起身來,緩緩靠近雲嵐。
看著他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意,雲嵐後背發涼。
「你搞清楚立場,我是大鄭的子民,但凡有威脅到我大鄭安危的事情,我當然是責無旁貸,該告密的,絕不幫著隱瞞。」
「好啊,你便去,告訴你們的皇上,我要讓你們大鄭上下難安,若有可能,我還要帶無瑕走,除非我死了,否則誰阻了我,我便跟誰過不去。」
雲嵐有些抓狂,他知道這人定說到做到,可是,時局是,他根本無勝算可能。
「你如何看待蕭君莫此人?」
那人突然問道。
蕭君莫,鄭國上下,誰人不知其狼子野心,這大鄭勢力鼎力,本來是與安逸王爺更為貼近的燕王在最近卻突然倒向了太子一方,其原因,便出在了那無瑕公子身上。
雲嵐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小侯爺,這無瑕公子在鄭國的地位,遠比小侯爺現在所知道的重要,他清了清嗓子,低低道:「那個,小侯爺,那無瑕公子,在太子,甚至是燕王的心中,地位頗重,小侯爺你可知道?」
小侯爺心頭一凜!
太子!
從自己在太子府第一次看見無瑕開始,便已經有所感覺了,他對無瑕很在乎,很緊張。那種恨不能將他藏起來的感覺如此明顯,所以現在雲嵐問起,自己已經早有定論,可是燕王?!燕王鄭贇謙,難道也……
突然想到燕王與自己第一次見面怔在原地,失措震驚的模樣,小侯爺心底似乎被什麼狠狠一擊。
他知道!他定知道自己與無瑕的關係,所以他猝防不及,他沒料到大晉的來使竟會是自己。
一時之間思緒紛亂,小侯爺竟感到有些煩亂起來。
還有安逸王蕭君莫,在長亭苑自己沒有見到那個人,可是,他對無瑕所做的一切,與那日在問鼎軒所發生的何其相似,那麼,那人定便是安逸王爺了,也就是說,如果自己要帶走無瑕,所要面對的,是整個大鄭的皇權勢力!
看小侯爺神色凝重,雲嵐心頭竟有了一絲不忍,他走到小侯爺身邊輕歎一聲,道:「便好好做你的大晉小侯爺,何苦捲入這權勢相爭中,皇上現在拿著公子不但是逼了你,且還……」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雲嵐噤了聲,扶額長歎。
自己這是怎麼了,在看了那兩人在長亭苑中讓人辛酸的相依相偎之後,竟心中動了惻隱。那無瑕公子雖然自己接觸不多,可是,他第一次被禁長亭苑中,自己路過之時,見他竟為了一個小太監,不惜與公主發生爭執,就覺得他給人的感覺很奇怪,明明自己都已經是囚籠之徒,卻還敢得罪驕縱跋扈的雲裳公主。他在宮裡呆了一個多月,安靜得彷彿不存在,卻吸引著無數的宮女太監不惜翻牆一睹真容,他從不懲罰那些人,只是微笑著將他們放出門去,那段時間,走到哪都能聽見眾人的議論,而對象,只有一個人——公子無瑕!
小侯爺玩味的盯著雲嵐的臉,看他那變幻的神色,也不說話,只是將身子懶懶一靠,道:「且還什麼?」
雲嵐閉口不語,返身便走,小侯爺身子一躍而起,瞬間便已經到了雲嵐面前,伸手去扣他的肩膀,雲嵐手中長劍反手一挑,抖開那人的束縛,也不停留,衝到門外,輕身而上,欲甩開那人的追趕,小侯爺被他挑得興起,哪裡肯罷休,漸漸暗淡的夜色中兩道身影極速掠過,你追我趕,毫不相讓。
「小侯爺——再不住手,別怪雲嵐冒犯——」
「倒是想痛痛快快打上一場,也好出了心裡這口悶氣!」那人手中絲毫不頓,翻越間直襲而來,雲嵐見他不肯退讓,返身勾起一桿驅趕黑鴉的長竿,向著那人拋去。
小侯爺抓住長竿劃出一道槍花,笑道:「卻是已經被我磨得受不了了,想趁這個機會報了仇麼。」
雲嵐抽出長劍,揚眉道:「雲嵐便好好來領教一下小侯爺的孟家槍法!」
劍如閃電,槍法雖以竹竿使出,卻凌厲異常,你來我往間,絲毫不讓。
那兩人倒是打得暢快,卻鬧得附近人家雞鳴狗吠,最終不知誰家有力氣有脾氣的主瞅準了甩了一拳大的石頭過來,才止住了兩人的打鬥,那兩人站在屋頂相對而立,竟都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
「你身邊是否有人對你說過,你有一種很奇怪的感染力,竟會讓人忍不住的跟你瘋。」雲嵐帶著一種無可奈何收回長劍,一聲龍吟迴盪在了夜空。
「走——找司馬喝酒去——」將長竿隨手一拋,小侯爺躍下屋頂,聽旁邊院子「哎呦——」一聲慘叫,小侯爺吐了吐舌,一轉身溜得沒了蹤影。一個腦袋從圍牆探出四下張望,口中更是罵罵咧咧,雲嵐見狀忙一矮身,緊隨那人狂奔而去。
小六子從問鼎軒出來,手中拿著一盒桃酥。無瑕讓他來問鼎軒帶話,冷二正因無法得知公子的消息而心急如焚,見他到來欣喜若狂,小六子將無瑕的親筆短箋從發間掏出給冷二,然後要了糕點匆匆離開,去了太子府。
鄭澈軒正在整理無瑕留給他的賬目副本,不能進宮,也無法得知無瑕的消息,他感覺自己快要瘋掉,為了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有每天來看那賬本,然後將其中人名與自己所掌握的人相對應。
京天急急而來,說小六子正在院外,鄭澈軒一聽既詫異又驚喜,連賬目都不及收拾,起身便奔出了門去。
「奴才給太子爺請安!」
「小六子,可是無瑕有什麼事情?」天色已晚,小六子竟出了宮來,鄭澈軒不由得不著急:「可是無瑕的身子有恙?他怎麼了?是不是那病還未好?宮裡的太醫怎麼說?」
聽他一口氣問了那麼多問題,小六子不知如何回答,忙道:「太子爺稍安勿躁,公子讓奴才出宮,是要讓太子想辦法通過太醫院弄一個人進去。」
「何人?」
「神醫寇雲!」
鄭澈軒雙眉一鎖,眼眸微瞇,望向了小六子:「無瑕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這……」
太子的感覺竟如此敏銳,自己還未說什麼,他便已經開始懷疑。
「公子只說讓奴才帶話,其餘,奴才一概不知。」
「不知!無瑕已經被父皇孤立,如今在他身旁的只你一人,你會不知!」那人已經明瞭,雙拳驟然緊握,然後冷冷道:「安逸王爺可有去長亭苑?」
小六子輕歎一聲低下了頭去,半晌,才道:「奴才來時,公子說太子如若問起,便給太子爺帶一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
「小不忍則亂大謀!」口中叨念著那七個字,鄭澈軒仰頭閉上了雙眼:「無瑕,你卻又讓我如何忍!」
「奴才該回去了,公子現在身邊無人,若有事,連個照應的都沒有,太子,為了公子,您也一定要忍,否則公子在宮裡的日子,當更不好過。」
鄭澈軒心頭一搐,想到那人兒此刻一個人被孤立在那碩大的皇宮內,體內蓄毒,內力全無,想到安逸王此刻便圍繞在他身旁,只要尋到機會必定便會騷擾於他,心頭不禁更是難以平復。
小六子見他魂不守舍,也不再多言,躬身告退。
鄭澈軒坐了一會兒,又想了一陣,起身揚聲道:「京天,備馬,我要去問鼎軒。」
「這麼晚了……」
鄭澈軒有些不耐的看了看門外,道:「我要去跟冷二爺商量點事。」
「可是內侍太監還在那邊院子候著。」京天提醒著:「這都已經幾天了,太子晚上睡在書房,再這麼下去,想不讓皇上知道也難吶。」
鄭澈軒冷冷一笑,道:「知道又怎樣,難不成還強迫了我去,把人給我看好了,父皇只說了讓他來盯著我,也沒限定個時間讓他回去,他若聽話也就罷了,若敢胡言亂語,太子府的侍衛,莫非是吃素的麼。」那人的臉色一沉,抬步出了門去,京天知道攔不住,只好疾步跟上。
冷二正與司馬逸流螢商量著小六子帶來的那短箋。
若非是無瑕親筆字跡,這三人是絕難相信那信箋上的意思便是公子的指令,因為,太不合常理。在大鄭的生意剛剛穩定,且絕大部分已經開始盈利,正是發展的大好時機,公子現在卻讓結束其中大部分生意,抽調資金滲入他指定的幾個郡縣,且不說要做什麼,這實在是讓人費解。
「二爺,怎麼辦?」
冷二負手踱著步子,他也十分不解無瑕的這一舉動,這些郡縣有特殊的意義嗎?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但是,公子讓小六子冒險出宮,便一定是他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那麼,自己又怎能違背他的意願。
「去傳書,一切依照公子吩咐,所有事宜盡快辦好,省得公子擔心。」
「是!」流螢領命而去,司馬逸見冷二神色倦倦,走到桌旁道:「二爺休息吧,這幾日擔心得食不下嚥,寢不安枕的,也要小心了身子。」
正說著,聽門外秋瞳低低道:「二爺,太子來了。」
冷二忙站起身準備迎出門,鄭澈軒卻已經踏入了房間。
「無瑕可有讓小六子來此?」心知小六子出宮,定會來問鼎軒,是以鄭澈軒隨口問道。
「怎麼,公子也讓小六子公公去了太子府?所為何事?」
「他要我想辦法將寇雲弄進宮去,定是為了體內那毒,蕭君莫此刻守衛皇城,他深知無瑕內力被毒所侵,定不會讓太醫院的人為無瑕醫治,可是,寇雲他也認識,就算弄進去了,恐怕也會被他識破,我手下沒有精通易容之人,所以連夜來此,想問問冷二爺手中可有。」
「倒有一人,可是,遠在千里之外,鞭長莫及啊。」冷二一聽也急了,可是,那人卻遠在外地,就算現在召回也根本等不及。
屋內幾人皆是一歎,正想著還能去何處尋那麼一個人來,司馬逸突聽窗外一人輕笑,不禁一驚。
這屋內本除了他,冷二,太子和京天之外並無他人,此刻在如此沉默的幾人身旁卻突然多了一人的笑聲,不由得他不吃驚。
桌上利劍只一瞬便拔出揮去,一道清影閃過,速度十分之快,從幾人身邊掠過,然後站定回身,手中玉骨扇一道道折起,那人抬眸一笑,道:「才多久不見,司馬,竟便如此招呼老朋友麼。」
屋內幾人一見那人,皆是一喜,同時出聲道:「纏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