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番 不可磨滅的記憶 文 / 柒鑰
更新時間:2014-02-06
清晨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樹葉撒在靜謐的庭院中,風吹過,搖晃了滿樹的金黃,奚昊端著食盆趴在樹下的草地上輕聲叫喚著柵欄那頭的小狗,當看見那一團團毛茸茸的小東西顫顫悠悠衝破阻礙向著自己奔來時,他終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這是什麼樹,怎麼滿樹都是黃葉?這些小狗是你養的?怎麼會放在院子外了呢。」白炎面帶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拿出餅乾逗弄著小狗,奚昊見他與小狗鬧得歡騰,禁不住邊笑邊搖頭道:「是隔壁徵棠哥哥家的小狗,說是從一家命案現場發現的,看著可憐,便帶回來養,可他是個警察,平時太忙,我就幫著照顧了。」
「他既養不了,你怎麼不要回來自己養呢?」
「噓——」奚昊突然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身後,才又壓低聲音道:「不是不想養,是不能養。」
「哦?為什麼呢?」白炎見他神色肅然,正待追問,卻聽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繼而一道白色的身影躍入了眼底。
「這麼早就起了?吃了早餐再走。」奚昊有些著急,似乎知道自己的要求會被拒絕,所以回身想將早已做好的早餐包起,可他才剛剛站起,無瑕的身影便已如風般到了門口:「鄭先生說他已經到了門外,我來不及了,去了展館再吃。」
「無瑕——無瑕——」
奚昊緊隨著無瑕出了門,見他已經踏上了一輛黑色的賓利,忙急趕幾步到了跟前,道:「早上的藥吃了沒,午飯晚飯在哪吃?可不許忙得忘了吃,今天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要不要我讓人去接你。」
無瑕還未回話,一旁扶著車門的鄭澈軒卻首先笑了出來:「這是私人助理還是你的弟弟?真夠體貼細心的。你好,我叫鄭澈軒,是這次展覽的合作方,你放心,我會幫你督促無瑕吃飯,也會將他安全送回家,可以嗎?」
奚昊這才抬頭去看鄭澈軒,見他樣貌堂堂,言談舉止皆大方有禮,自己倒有了幾分不好意思,於是點點頭,道:「無瑕身子不好,哮喘之症可大可小,馬虎不得,還希望鄭先生在他身邊時不要吸煙。」
「是嗎。」鄭澈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了無瑕一眼,才又微微一笑,對著奚昊道:「我保證。」
「你今天有課,中午就不要去咖啡了,晚上也不要等我,聽到了麼。」無瑕叮囑了一句,卻又不由自主的往大門處瞥了一眼,見門內沒有任何動靜,於是將雙眸一垂,道:「我走了。」
「路上小心。」
看著後視鏡中奚昊漸漸消失的身影,無瑕突然之間有了一絲悵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不開心,是因為方才經過時明明看見了那人的身影,可自己卻因莫名的感覺選擇了逃離;還是因為他既然站在那裡,卻也不與奚昊一同出來送送自己而有了傷心?他說不出心底的那種感覺,可是,他卻知道,自己在在乎那個人。
可笑!他明明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到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自己竟會因他的漠視而感到了受傷。
「你怎麼了?」明顯發覺到了無瑕的心不在焉,鄭澈軒面帶探詢的問了一句,無瑕卻只是淡淡搖了搖頭,看向窗外陷入了沉默。
「你剛才叫他什麼——快告訴我,告訴我——」大門那頭卻並非風平浪靜,奚昊此刻正在白炎的手中被左搖右晃,幾乎懵了頭。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送走無瑕後,他剛進了門,便被門內這人一把逮住個嚴實,然後在他的一頓狂轟亂炸中徹底愣了神。
「誰?那人我也是第一次見,真的真的,無瑕叫他鄭先生,你也是聽見的。」奚昊根本不知道白炎問的是誰,他只是直覺無瑕與白炎既然昨夜就已經見過面,便一定知道了對方的姓名,可話語剛完,他才知道自己弄錯了,因為白炎問的,居然是無瑕。
「無瑕……你說他叫無瑕……你確定?他真是叫這個名字?」
「我……」奚昊被他搖得頭昏腦脹,思緒有些飄渺,在應了一聲之後竟有些發虛,似乎真的害怕自己竟會記錯了名字,於是努力的想了想,才肯定的道:「從我記得他開始,他就是叫無瑕,我確定。」
白炎握住他的肩頭,神色瞬間有了恍惚。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昨夜脫口叫出的,居然會是他的名字?!他與自己素不相識,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你沒事吧?」看他臉色不對,奚昊有些擔心,反手扣起了他的脈門。
「你做什麼?」白炎依然沒反應過來,只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奚昊卻十分認真的鎖起了眉頭,道:「給你把脈啊。」
「你懂中醫之道?」想到方才在門內聽到無瑕叮囑奚昊去上課,白炎順口問了一句:「是醫學院的學生麼?」
「醫學院是沒錯,可是,卻不是學生。」奚昊有些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在白炎詫異的目光之下,眨著雙眼笑了:「是老師。」
「鄭先生,你們來了。」遠遠的看到無瑕與鄭澈軒進門,老館長忙不迭的伸手對著兩人招呼道:「雲安教授已經來了多時了,就等著你們過來開啟古卷呢。」
「雲安教授?!」無瑕有些吃驚,在看了老館長一眼之後,忍不住又望向了鄭澈軒,眉宇間有了明顯的波動:「聽聞雲安教授為人十分神秘,除了為數不多的國際展館,很少有人能請得動他,昨日聽鄭先生說起,無瑕還想著若能有機會見其一面該是何等有幸——」
「正因如此,我昨夜才親自致電,讓他飛來這裡,與你一見。」見無瑕為之動容,鄭澈軒的臉上有了掩不住的笑意,他伸手示意了一下遠處站著的一人,對著無瑕道:「那便是雲安。」
尾角微揚的雙眼被遮在半透明的鏡片之下,透著一種詭譎的光芒,雲安站在遠處,對著這頭露出了一絲微笑,做工考究的西服襯托著他挺拔的身軀,儼然一位翩翩紳士,令人無法將他與整日與古跡打交道的學者聯繫起來。
沒想到,享譽國際的雲安教授竟是如此年輕。
與無瑕一樣,雲安此刻也在看著站在鄭澈軒身邊的他。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硃砂本有淚,君王情更深!無論時光怎樣變遷,他,依然還是那個超凡脫塵的姬無瑕。
唇角揚起一抹不易覺察的深意,雲安慢步走到他二人身邊,先是與鄭澈軒打了招呼,然後將頭微微一低,看向了無瑕。
「聽說陳教授的關門弟子是個年紀不大卻聰穎過人的少年,沒想到,竟是如此一美人。」言語的突兀令無瑕始料未及,他還未及反應過來,雲安已一把撈住了他的左手,放在了唇邊。
「在下雲安,幸會。」
「我叫姬無瑕,你好。」無瑕有些窘迫,他不知道雲安是故意還是無意做出了這樣的舉動,他只知道自己不喜歡被人這樣對待,於是在說完之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雲安的再一次碰觸,繼而將身一轉,向著一旁走去。
「雲安,這次不行。」鄭澈軒的話從身後傳來,透出了一種嚴厲,令無瑕的心為之一動。
這次不行?
所以說,這是雲安的老毛病了?亦或許是他的怪癖,又或者是他生性風流,本性如此?
回轉的視線恰好與雲安帶著笑意的眼神對上,無瑕莫名的有了心悸。
他的身邊也有無法明辨的氣流,與鄭澈軒不同,那氣流帶著暗湧的黑色,絕非善類。沒想到,一次展覽竟會引來這麼多身份地位都非同尋常之人,只希望,不會出什麼紕漏才好。
「咦,這粒珠子的感覺有些不太對,無瑕,你來看看。」老館長正躬身細看著展櫃中一顆綠珠,無瑕有些煩亂,本不想去看,卻還是神差鬼使的走了過去。
那展櫃之中托著一粒翡綠色的琉璃珠,與他昨日所看的珠子一樣,裡面同樣鐫刻著一個小字,他低頭細看著,漸漸蹙起了眉頭。
同樣是四國時代的琉璃,這顆珠子的色澤卻顯得有些過於明亮,那流轉的顏色太通透,透得有些過。
「炎……」
那珠子裡面刻著一個炎字,預示著珠子主人隱藏的身份。四國時代的卷軸上曾經記載過一個名字,雖然出現的頻率很少,但種種跡象表明,那個人在當時是一個不可替代的存在。
「這不是白炎的珠子……不是……」
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番話語,無瑕突然間感到胸口很緊,他喘息著攀附在展櫃邊角,慢慢跪了下來。
「你的藥在哪?無瑕——無瑕——」
白炎——
白炎——
耀眼的光芒從胸口隱藏的部位迸發而出,背著背包狂奔出門的白炎在經過庭院樹下的一剎那突然腦中嗡然一響,在一片模糊之中,重重摔倒了。
因為番外帶有玄幻色彩,所以孩紙們不要太過深究與正文的聯繫,之後出現的古卷所記載的歷史也並非正文中一定會出現的橋段,本著不虐不舒服斯基的原則,某柒承認,番外被我玩壞了(┬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