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網游動漫 > 人臣

正文 92第九十三章 文 / 千代的爸爸

    93

    瞿秋瑾,瞿司業聽到前院有動靜,便問身邊的人:「前院在做什麼?」

    身旁的人是他自己的書辦:「魏大人進來了。」

    瞿秋瑾默默地合了書,繞到窗戶後面去看,只見兩個學生打扮的人正在吵什麼,四周圍了一圈人,也不知是為什麼動氣,見到祭酒來了不散不說,聲音還愈發的大了。

    「帶頭的是誰和誰?」瞿秋瑾作為司業,規正禮法正是他的本職,但這會兒他可不準備去為小祭酒解圍。

    書辦悄聲說:「那個是寺中宗人經歷羅大人的孫子,名喚羅穎的,至於這邊這個布衣裳的麼,小的也不認識,可能是其他省來的。」

    瞿秋瑾瞄了瞄龔湘的屋子,那邊也沒什麼動靜,估計也是躲在窗邊看熱鬧呢。瞿司業心想這個小祭酒是個有能耐的,但是估計也是當不久的。畢竟翰林院出身的人除了一條道走到大學士的以外,其他的都要到各部染幾水,時候到了就要陞遷,自己沒必要去和個小輩過不去。更何況這個小祭酒十分得不得了,竟然連兵部的水都趟了進去!自己還是離遠些的好,一把年紀了別被人當槍用。

    龔何嘗不是如此想的,也是躲著靜觀其變的意思。

    魏池才進院門就看到有人爭執,抬頭一看,兩個司業的屋子安靜得跟沒人似的,心中怎會不知道那算盤口訣?只想自己上任不過三天,那兩位面子上倒還糊弄得好,此刻看來果然是花花腸子一肚子,疏忽不得。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面對拉黨結派腐朽不堪的一幫學子,魏池倒是沒有要做任何調改的意思,任那些罩著學派的名號各謀其利、畫圈割地的人留著,反倒不像前一屆的祭酒那樣管得細緻。平靜如水的魏池來了國子監就如同沒來一樣,一絲波瀾都沒造起來。

    魏池腋下夾著書本正要入門,只見門口就圍了一幫人吵架。因為魏池就任已是新年開學之後,大多數人並不認得他,只當是個年輕學生,於是還是該吵的吵著,完全不當回事。

    魏池圍過去,問身邊一個面紅耳赤的學生:「那個可是羅穎?」

    魏池如水一般的進了國子監,但是並不是真的決心做水,他也在朝廷混了三個年頭,深知三黨的恩怨情仇。這三幫官僚廝混了二十多年,其中的糾葛幾乎不用再去追究,所謂爾之敵人便是吾之盟友,反對對方贊成的,贊成對方反對的幾乎已是本能。魏池這一屆前三的進士中,耿炳然家世甚特別,不是這些人拉攏得了的,同科的馮琳一心的做學問,且出身是正統的翰林世家,年齡又最長,早就過了浮躁的時候,根本不買三黨的帳。就剩了個小魏池,三黨正打著主意,誰知突然冒出了燕王,這下子要到手的肥肉也就沒戲了。魏池跟著燕王幾年,也算是風平浪靜的將朝廷局勢看了個明白,如今想要再忽悠他幾乎是不能了。三黨知道魏池難以拉攏於是才更加謹慎,楚黨的首領是章印之,他骨子裡有些狂傲,他出手拉攏魏池就圖個先到先得,卻不知道魏池這個人如果真是如此簡單,那早在很早的時候就該被人吃了,任誰再護著也留不到現在……

    面紅耳赤的學生頭也沒回:「是啊!」

    「那個可是閩島來的新生衛青峰?」

    「是啊!」

    魏池示意身邊的捨捐不用說話。

    魏池聽了一會兒才明白這群人在吵什麼,那個瘦巴巴黑乎乎的新生衛青峰今天輪了禮值,專門站在院門口整頓各位生員的衣裳帽子。那個羅穎雖然出身很好但卻是個守規矩的老實人,自己從頭到腳收拾得整整齊齊,青布的棉衫也是國子監公派的,按理說不該被攔。可氣的是他的那個書僮不知怎麼的得了頂新帽子,今天就圖新鮮,私自戴了過來。衛青峰見了立刻就攔他下來,羅公子人真是老實,被這麼個土包子後輩一擋也沒有生氣,只是命自己的人將帽子換了。誰知這個衛青峰依舊是拿了錄薄要過來登名字,同行的人都覺得不必如此苛刻,紛紛鬧了起來,這個新生偏偏不怕,擺出了舌戰群儒的姿態,寸步不讓。那個衛青峰身邊同值的名叫顏沛偉,讀書世家出身,也在一旁勸著那個黑臉的,拉著他不讓生事。

    魏池這輩子大多數時候都呆在書院,這種吵架的事情見得多。只是這一樁倒是尋常書院的常見,國子監的少見——國子監黨派嚴重,吵架幾乎就是黨爭,這幾個無黨無派的吵成這樣還真是罕見。

    衛青峰人乾巴巴的中氣卻足,說起話來有理有據,令人難以辯駁。魏池一邊聽著一邊回想他的入試成績,記得是十分靠後的,心想這個人倒是個嘴皮子精。

    爭到後頭就有人過來搶衛青峰手上的錄薄,衛青峰倔得很,就是不鬆手。顏沛偉怕他吃虧,一面擋了搶奪的人,一面暗自勸衛青峰鬆手。人群正在騷動,突聽得有人在外圍拍掌,啪啪幾聲後,一個少年的聲音緩緩的說:「稍後再爭,課程要開始了。」

    果然,話音才落,入室的鐘聲已經敲了起來,再過一刻就是正式上課了。屆時再不入座就是遲到,遲到的罰可就重了。人群鬆動了幾下,不少旁觀的開始準備抽身。幾個明眼的人這才認出了魏池:「魏……魏祭酒。」

    國子監還有幾個魏祭酒?人群徹底鬆動了,不相干的人趕緊讓出一條路。魏池並沒有過多說什麼,只是順著人縫往裡走,人窩子心兒裡的兩撥人還怒目相對著,只是大家的態度明顯緩和了下來。魏池走上前輕輕拍了拍那抓著錄薄的手:「你是羅穎的朋友何必乾?」何必乾不知這個祭酒怎麼才來兩天就認得自己了,被這一拍趕緊鬆手。

    「去上課吧。」魏池笑道。

    這下子何必乾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了,紅著臉笑了笑。羅穎趕緊和魏池行禮,拉了何必乾進了院門。走了事主,又來了祭酒,大家趕緊四下散去。正點鐘還沒開敲就都跑了進去。

    魏池想把那錄薄收過來,一拉才發現這個衛青峰根本就沒有鬆手的意思。魏池也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衛青峰赫然不動,顏沛偉急得直冒汗,趕緊說:「魏祭酒,學生這位同窗生性剛直,並非是要冒犯祭酒……」又回頭狠狠地勸那個衛青峰:「風珠!不得無禮!」

    衛青峰冷笑一聲,鬆了手,鞠了一躬:「學生有一問。」

    魏池拿了錄薄在手裡:「但問無妨。」

    「太子學明令規定:出入學堂不著規例衣帽者,錄名扣分,奴僕不從皆屬此過。學生就問,此次該不該錄?!」

    魏池笑道:「學規上有沒有說怎麼錄?」

    「……祭酒如此說是何道理?有紙筆,有學生當值,自然就是如此而錄。」

    魏池搖搖頭:「去上課,下課了到我這裡來,我教你錄。」

    說罷將錄薄遞給身後的捨捐,轉身也進了大院。抬腳才過了門檻,忽聽到身後的人朗聲說:「古人云,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區區三千學子之太學尚不能依明律而修己身,更何談三萬萬民眾知禮守法?」

    魏池聽了,回頭一笑,不再逗留,逕自往自己的廳室去了。

    進了廳室,捨捐湊上來堆笑說:「那個人是個鄉巴佬,沒見過世面的,大人可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

    魏池並沒有搭話,只是問:「今早晨有哪些博士,要上那些課程?往後每個師傅上課之前你都要把課錄給我,記下了麼?」

    捨捐唯唯稱諾,退了出去。

    魏池端起茶喝了一口,仔仔細細的把這幾天的事情想了一遍,提筆開始給自己的老師——前任禮部侍郎蔡伯恩寫信。

    大早朝三天一次,陳鍄掐指一算,再過個三輪估計王允義就要抵京,太常寺的官員們都忙著準備。較之之前的秦王,這次的準備必須更加的仔細,不敢出一絲差錯,就連禮部和兵部的堂倌也紛紛前來試探他本人的意思。陳鍄很苦惱,這苦惱並非大家的試探,而是這件事情並不是他一人的態度就能決定的。

    王允義,這個功高蓋主的人,王家這個一世傳奇的大家族。有多少人要揣測逢迎他們的意思?如果不是這樣,為何朝中隱隱的要安排秦王和王允義擦肩而過?其實就連陳鍄自己也想明白了,二十多歲的皇家英雄陳宿並不是王允義的對手,就連自己也不是,若是除去自己和皇帝身上的龍脈光輝,那他們只是王允義腳邊的一粒微沙。

    這個父皇留個他的鎮國之臣,不能不用,不能全用,要慎用……

    所以他才摒棄前嫌娶了王家的女兒做皇后,但這又能如何?一個女人的份量能給巨大的王家安心麼?難道這幫老狐狸分不清什麼事虛名什麼是實利麼?

    從封義回來的人都已經返回邊關,那個小魏池撿了三黨之爭的便宜當了祭酒,只是自古以來祭酒都是大學是出身,這個官級別不算特別高,但是位置十分特別。魏池進士出身,在翰林院的兩年算進去也沒這個資格。他能鎮得住麼?陳鍄在王允義的名字上畫了個圈,旁邊寫了個魏字,想了一下又加了個耿字,加了後又笑著搖了搖頭,把那個字劃了。

    「慧兒,那個魏池的老師是誰?」

    慧兒正在摞書,想了想說:「回皇上的話,是禮部的蔡伯恩。」

    「是誰引薦他認識蔡伯恩的?」

    「回皇上的話,這個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魏大人是個孤兒,從不曾聽說他有什麼親眷,要不要派人去查?」

    「不必了,」陳鍄又在魏字旁邊寫了個耿字:「燕王最近還在和魏池聯繫麼?」

    「這倒沒有,燕王最近似乎是病了。」

    「又是病了!」陳鍄冷哼一聲:「慧兒,你覺得魏池能擊破三黨站穩國子監麼?」

    「回皇上的話,皇上所說的是兩回事,究竟是問能擊破三黨呢?還是問能立穩國子監呢?」

    「哦?難道不是一回事?」陳鍄饒有興趣的問。

    「自然是兩回事,三黨何其之大,魏池一人之力怎能擊破?不過若是說起立穩國子監,為大人用心的話,還是能夠的。不過奴婢不明白,皇上既然要讓人擊破三黨,何不派個年長勢高的人去?魏大人到底資歷淺,薄鬥不過的。」

    「哈哈,」陳鍄笑道:「朕何嘗不這麼想?但是太傅倒覺得這個魏池能有一番作為。更何況……朕就是想派個資歷深的人去……可是能插得進去麼?只怕還沒去就被攔下了。更何況如今外有強敵,朝中又有重臣,黨羽,如此糾葛難纏實在不適合大動干戈。太傅的意思就是釜底抽薪,讓魏池去監國子監,三黨不好說什麼,王允義只怕也不好說什麼,但是他不是個書獃子是個知道辦事的人,此去定能給國子監改頭換面。想我朝廷所用之人出身清白些,未來的這些人做了官怕是能讓這朝廷清淨些。」

    「魏大人無黨無派,但是魏大人的老師蔡伯恩可是浙黨的人,也難防魏大人有這個心思。」

    陳鍄在魏字旁邊又加了個蔡字:「蔡伯恩老啦,他當年收魏池做學生就收得怪,馮琳是他的門生,為何又收了魏池?收了又不管,任他和燕王廝混,你說這個老蔡究竟把魏池當成什麼了?」

    慧兒也不解其意。

    「那魏池又把蔡伯恩當做了什麼?」

    一個學資頗高的老者,他的得意門生馮琳無黨無派,他又收了無黨無派的魏池,然後他辭官歸鄉。這兩位學生入仕途之後似乎他從沒為他們說過一句話,辦過一件事。

    但是陳鍄似乎可以想見,蔡伯恩臨行前定是對他們交代了什麼。

    『不結黨。』

    會是這句話麼?所以馮琳自己的父親是浙黨,老師是浙黨,他卻老實修書,不入黨派。所以魏池寧願和燕王不明不白的在一起也絕不私結黨派。

    陳鍄深歎一聲,難道這個老人精認準了這兩人日後定會有所作為才如此苦心經營麼?魏池、馮琳……看哪個都不像啊。

    陳鍄突然笑了起來:「你說燕王又病了?你看病著還不忘給朕這個呢!」

    陳鍄撿了個薄薄的奏疏給慧兒看,慧兒一看也笑了起來:「回皇上的話,奴婢這次倒覺得燕王殿下是動了真情了。」

    魏池已經到了國子監,不能再住在翰林院蹭房子了。他這兩年進的是清水衙門,卯著算他的積蓄也不會超過五百兩,現在被翰林院掃地出門了,他要住哪兒啊?於是堂堂燕王殿下開始操心起自己小情人的官邸了。

    「只能准了,」陳鍄說:「不過不能藉著燕王的名字,魏池現在要收拾國子監,名聲還是得要的,既然玉祥有那麼點意思,那就讓內廷出錢賞他,朕出名號給。」

    慧兒鼓著腮幫說:「那燕王不得傷心死了?」說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嗯,是要傷心了。被小情郎使喚完畢又一腳踢了……嘖,朕這個哥哥真是情路坎坷。」

    內廷裡面正在為魏池這個和陳家解不開干係的人傷腦筋。就圍獵的事情來看,那個陳景泰是沒什麼戲可唱了,這個莫名出現的魏嘗不可讓皇太妃大動肝火。太妃本人現在是十分後悔自己一念之間就加了個名字上去,壞了自家姑娘一輩子幸福。

    耿太妃到不這麼在意,魏池在她心裡名聲倒不那麼壞,至於朝堂之間多少流言?那不都要止於智者?魏池和燕王的勾當耿炳然不信,耿家其他人自然也不十分信。年前耿太妃知道耿炳然和他媳婦要想和魏池結親的事情,又念叨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敢出如戰場是個有本事的好孩子,自然是同意的。要不是胡貴妃跑來橫槓了一腿,如今恐怕都在操辦韻眉和魏池的婚事了。她覺得魏池不錯,只是皇家的婚事豈能是不錯二字就能辦成的?有緣是一回事,有份又是一回事。

    太妃正說到燕王,氣得捶胸頓足:「姐姐唉,妹妹怎麼就忘了這個小畜生的事情?早記起這個事情,說什麼也不會請那個魏池來。」

    耿太妃卻想這朝堂風雲不是內宮的婦人可以隨意揣測的,只是說:「燕王年紀不小了,今年也二十有八了吧,該成親了。」

    燕王十歲之前都是在皇太妃身邊養大的,那時候陳鍄已經抱給了當時的『王皇后』,膝下就是陳鍄陳宿兩個孩子。陳宿那時候不過幾個月,和陳昂共處了五年,兩個小兄弟小時候都十分的頑皮,宮裡的禍一大半都是陳昂領著陳宿闖的。陳昂小時候就是個鬼精靈,他母妃從來就管不了他,他本人似乎很不待見那個高傲非凡的『王皇后』,故意的無意的搗了很多亂。有時候禍闖得太大,皇太妃面子上也抹不過去了,只好撿起母威,拿起荊條一頓好打。

    陳昂最後被打得受不了了,哇哇的哭起來:『兒臣討厭那個女的,她總是給母妃使壞。』

    這個母妃指的是皇太妃,她知道這個孩子心是向著她的,所以這麼多年來她的心也是向著他的。否則陳昂活不到出宮自立門戶,也活不過新皇登基後的大肅清。

    「不能再由著他!今年即刻就要給他找個媳婦!那個魏池算什麼東西?絕不讓他和我們陳家的人扯上干係!什麼妖精!?」皇太妃哭得傷心,擦了擦臉:「皇后,那個春祭的名單裡頭不能有那個魏池,讓他離我們陳家遠點兒!」

    王皇后要開口,耿太妃暗暗給她使了個眼色。

    「這麼多年了,還是個急性子!有一句就要說一句,那個魏池倒不是個不正經的,怕是陳昂這王爺脾氣常年不改!看上什麼就要什麼!」

    等皇太妃消了氣,王皇后這才笑著說:「人家公主還沒動心呢,母妃就著急上了。魏大人是翰林學士,今年又當了祭酒,無論如何不能不請他的,要真不請,他面子過不去,咱們也過不去啊。」

    三人還要再商議,突然有奴婢唱報:「胡貴妃前來問安。」

    皇太妃這才擦乾了眼淚:「不說了,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那個小畜生,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耿太妃笑她:「現在才想起不能讓小輩兒看了笑話?」轉身讓宮人拿了四品盒子給她補粉:「船到橋頭自然直,咱們就少操些心吧!」

    魏池忙完了上午的事情正準備休息,一抬頭就看到送午飯的捨捐旁邊還杵著個黑乎乎的人。

    「進來。」魏池站起身,洗了手。

    捨捐一面布飯一面白了身邊這個『黑竹竿』一眼。

    魏池問:「你吃飯了麼?」

    『黑竹竿』並不領情:「學生請祭酒賜教。」

    魏池歎了口氣:「坐下,吃飯。」

    『黑竹竿』毫不理睬。

    魏池歎道:「你的飯錢另在我的俸祿裡扣,不是公費。本人請學生吃個飯的面子還是有的吧?」說罷走到窗邊:「你也進來一起吃。」

    顏沛偉正縮在一從海棠樹後面,可惜這是春天,這樹沒幾片葉子,探頭一看一目瞭然。

    顏沛偉垂頭喪氣的走過來:「祭酒恕罪。」

    「誰都沒有罪,進來吧,今天我請客。」又回頭對那個捨捐說:「你們也到了吃飯的時間了,趕緊去吃吧,這裡不用你忙了。」

    「不必拘謹,」魏池也請顏沛偉入座:「論輩分,我是老師,論年齡我倒和你們差的不遠。」

    顏沛偉默默行了一禮,『黑竹竿』問:「祭酒大人,學生倒是想學這錄薄如何錄的事情,還請祭酒大人飯罷之後莫要忘了才是。」

    魏池笑道:「這頓飯又沒有酒,你怕我發酒瘋賴賬不成?」

    顏沛偉沒忍住,偷偷笑了一下。

    魏池說:「你不要笑,你這個好朋友可不是什麼死腦筋,他聰明得很呢!」

    「只是……你知道如何賣魚麼?」魏池問衛青峰。

    衛青峰看著魏池筷尖的魚片,明白他要說什麼:「祭酒的意思就是,早上的事情可以不錄了?」

    魏池看他領悟但還是說:「風珠既然知道沒哪個賣魚的有本事把魚擰乾了賣,那何必還要一心幹不可能的事?」

    「那如祭酒所言,天下人可就沒有公平可言了?那所學的道德禮儀豈不是空談?天下條款眾多,何以總是約束小民?百姓面前的買賣就是約米,一絲一毫都不能少,官家貴人犯事就是賣魚,配上些水買也要說聲公平麼?」

    「不公平,可惜你擰得幹那水麼?」魏池放下魚片。

    「擰不干就不擰了麼?」衛青峰笑了一聲:「大人說到底還是畏懼三黨,平日裡聽同學們說大人上得戰場寫得文章,可是到了這官宦之爭裡,大人還是要自保為先麼?」

    顏沛偉急得筷子都在抖,魏池看到他在桌下拉『黑竹竿』的袖子。

    魏池笑道:「真求自保我何必來此?」魏池敲了敲碗沿兒:「這魚,你是擰不幹的,可是你擰不幹不能說我也擰不幹。屆時,保證一滴水都不剩,風珠可願意等著收魚乾兒?」

    衛青峰被魏池臉上的那一霎斂氣一驚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魏池站起身拿了那錄薄放在桌上,輕輕撫了撫封皮:「你們可願意幫我?」

    顏沛偉還在發愣,衛青峰已經呼的站起了身子:「學生願效犬馬之勞。」

    顏沛偉也趕緊站起身:「學生不才,若是太學能重振雄風,祭酒有用得著學生的地方,學生定不推辭!」

    魏池再回頭看了這兩個年輕學生一眼,再笑的時候已是如沐春風的神態:「……二位,你們要幫的就是安安穩穩,好好讀書,然後就是睜大眼睛好好地等著瞧!」

    作者有話要說:魏池的倆學生出場……

    小顏還好,二十出頭,正常年齡

    黑竹竿三十出頭……考試不給力的傢伙啊……

    倆學生都比自己年紀大,這……好有趣的感覺。

    燕王這麼多年的撒嬌撒了好多的保護傘啊,皇太妃肯定覺得魏池是狐狸精……魏池要知道了,估計要冤枉得撓地。

    燕王才是齊國最大的狐狸啊!掀桌!

    嗯,77g快來了,王大叔快來了,皇上不穩重了……

    要穩重啊,皇上……撫摸一個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