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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4第一百五十五章 文 / 千代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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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池才坐到值房不到半個時辰,兩個東廠的太監冷不丁的闖了進來。魏池有些驚訝:「兩位上差?」

    「請魏大人到東廠走一趟。」

    沒有多餘的話,在眾人的驚愕中,魏池被帶走了。

    「喲,這是怎麼了?」楊姐姐挺驚訝的,他琢磨了片刻準備問問馮世勳,但是上下院子一找,竟然沒有他的影子:「你們見著馮大人了麼?」

    大家都說沒有見著。

    恰巧遇到蔣壽屏往外走,楊姐姐迎了上去:「蔣大人見著馮大人了麼?」

    蔣壽屏好笑的瞟了瞟楊姐姐:「楊大人為何急著找馮大人啊?」

    「蔣大人有所不知,今早上,不知為了,兩個東廠的公公把魏大人帶走了,馮大人是魏大人的鄰居,我忍不住想問問。」

    「哦……這馮大人我確實還沒遇到,楊大人只能再找找了。」

    蔣壽屏不再搭理楊姐姐,出門上了轎子:「去茶樓。」

    詩小小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蔣壽屏推門進去的時候這個女人已經有些不耐煩:「蔣大人,您可終於來了。」

    蔣壽屏恭敬的笑了笑:「讓先生久等了。」

    詩小小拿出一份綜卷:「黃公公誇大人猜的准,馮大人果然自己來了。」

    蔣壽屏打開宗卷,看著看著,笑容越來越喜慶:「有幾個人能想到,這個事情會和禮部扯上關係呢?不過……」

    「不過?」

    「不過扯出魏池這一個人,可沒有多大用處。雖然內閣指不定會出面保魏池,但是最壞的決定也就是保不了魏池,對他們可不算損失。」

    詩小小冷笑:「蔣大人請說。」

    「要能牽扯多少人,還要看馮大人的造化了。」

    詩小小想了想:「公公的意思是先看看魏池怎麼說。」

    「請先生轉告公公,這件事情不可以瞞著皇上,咱們東廠也不能出手做什麼。魏池怎麼說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要魏池怎麼說,公公想要魏池怎麼說。既然東廠手裡有了第一張牌,北鎮撫司怕是不會再指望著內閣了。若皇上有口諭,或者北鎮撫司願意,咱們留口供,不留人。」

    留口供……

    馮世勳的秘信就是第一份口供,現在東廠需要的是第二份。

    東廠很少羈押官員,魏池知道他們並不介意給自己上刑,此時此刻的惶恐並不來自於可能會出現的殘忍的事情……而是……魏池吸了一口氣——若借由這個事情,大家知道了自己的來歷,呵……這場好戲可能就收不了廠了。

    「來人,拷上。」詢問的宦官很有經驗,他要挫敗這個年輕人的傲氣。

    還沒有問任何的事情便當做罪員拷上,這也只有東廠幹得出來。魏池順從的抬起手,戴上了鏈子,鏈子可能有二十餘斤重,帶上之後魏池覺得自己的全部力氣都用來站立了,連思考都變得有些遲緩。

    宦官並不知道魏池認識陸盛鐸這樣的人,他有些驚訝於這個年輕人的沉穩。

    「魏大人,今天帶你到這裡來,要問你些話,你應該是明白的。」

    「我明白。」

    宦官有些摸不清魏池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既然你都明白,不妨說說看。」

    「皇上要論臣的罪。」

    「嗯?」

    「若不是皇上要論臣的罪,那便不會由公公來詢問臣。臣拿的是皇上的俸祿,自然奉君臣之命,臣有罪,臣願意伏誅。」魏池說著便跪了下來。

    就知道這群狗屁文官一肚子壞水!宦官氣得牙癢癢:「魏大人說的這話可不敢當,皇上沒有定你的罪,皇上是要問你些話。」

    「若是皇上要問話,北鎮撫司,三法司,都可以,何以要東廠來問?」

    「何以不可由東廠來問?」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臣還未論罪便要上鏈,大齊沒有這樣的規矩。」

    「大齊怎麼沒有這樣的規矩?!」宦官提高了音調:「皇上有口諭!著東廠向你問話!皇上的口諭就是規矩!你以為做些小聰明就能瞞過皇上他老人家?笑話!你若能夠老實交代,不與你相干的便不會與你相干,若你不能老實交代,那便不是從犯,而是主謀,魏大人讀書比我多,這點不會不懂吧?」

    「臣明白,所以臣願意伏誅。」魏池趴在地上,頭都不抬。

    「公公,上刑吧?」有人在旁邊幫腔。

    「既然魏大人喜歡皮肉之苦,那就成全你。」宦官冷笑著招了招手:「先戴十斤的枷!若是還這般油腔滑調,再加!」

    跪在地上的魏池暗暗鬆了一口氣——來了就上鏈,然後是戴枷,這些刑具都是不留痕跡的,看來東廠現在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讓自己供出於冕。皇上的口諭她相信是真的,但如果是這樣,顯然皇上感興趣的並不是她,而是自己背後的人,想必東廠,鎮撫司或者內閣也是一樣的吧。

    是誰告密的呢?魏池心中有些惶然。眼前這位宦官顯然是個老手,魏池絲毫不敢放鬆警惕,但是畢竟是三十斤的負荷,魏池再次站起來的時候,已經明顯覺得吃力了。該怎樣說才能穩住他?要說誰才能讓皇上相信呢?

    宦官悠閒的喝著茶,慢悠悠的歇了一刻鐘這才又開口:「魏大人先說說進來忙了些啥吧?」

    「大考過後,便沒有太多的事情,除了常務,就尋常的會會朋友。」

    「做了哪些常務,會了哪些朋友。」

    「自然都是些禮部的同僚,燕王貶為庶民,秦王殿下回了邊關,臣也不認識太多人了,常務便是每日該當值便當值,需去宮裡講課,便去宮裡講課。」

    宦官瞇起眼睛:「魏大人,你沒有進過東廠。」

    「這位公公,我是大臣,本就不該進東廠。」

    「給他加枷!」

    枷,最輕的兩斤,最重的二十斤,雖然只是為了防止罪犯逃跑的刑具,但若太重,會壓壞犯人的肩胛骨。十五斤,對很多人來說已經是極限了,更何況還有幾十斤的鏈子。魏池感到冷汗從自己身體的每個空隙滲透出來,像要把自己掏空一樣。

    杜莨曾經說過,人到達極致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若是兼顧了身體,不能兼顧心智,人便要散架,反過來也一樣,練武的人其實是忌諱這樣做得。東廠懂得這一點,他們需要魏池恐懼,恐慌,不知所措。

    但同時魏池也知道自己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絕不能走錯一步。

    「魏大人,這裡的枷多的是,別的玩應兒也多得是,我們慢慢來。」宦官笑道。

    那笑讓人毛骨悚然,但魏池明白,這不會再加了……但同時,他們一定是知道了些事情,自己若不能吐出些話來,是絕對無法過關的。

    到底是誰告密的呢?他們要知道什麼呢?

    看到魏池臉色蒼白,詢問的宦官知道他快要挺不住了:「魏大人好好想想,您的書辦是從哪裡買了個小丫鬟回來?這個小丫鬟後來又去了哪裡呢?」

    小丫鬟!小丫鬟!

    魏池的腦袋一片空白,連自己親自交給蓮丫頭的話都忘記了。

    是店小二告的秘?是那家店的老闆?除此之外,見過蓮丫頭的只有益清,珠兒,劉媽媽,隔壁的梅月!……等等,梅月?

    『您的書辦……是從哪裡買了個小丫鬟?……您的書辦……您的書辦?』

    我的書辦!

    「公公!」魏池咬緊了牙關:「你這是濫用刑法,我……我要參你!」

    詢問的宦官壓根兒不理他,只是回頭對旁邊的人說:「再加……」

    「別!別加了!」魏池崩潰了。

    宦官示意手下住手:「魏大人說什麼?咱家聽不見。」

    「別!別加了!」魏池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提溜著。」

    「我是……去城北,李記家……吃點心的時候……遇上那個丫頭的……」魏池喘著粗氣:「後來……她在我家暫住了三晚,臣便送她……到了城外。」

    「誰叫你送她到城外的。」

    魏池遲疑了片刻。

    「說!」宦官猛地拍了桌子。

    「馮……馮大人。」

    馮大人?詢問的宦官很吃驚!這可不是他預想的答案!這個人在說謊?

    「公公,他暈過去了。」兩邊架著魏池的小宦官向他回話。

    詢問的宦官想了片刻,點了點頭,兩邊的小宦官一鬆手,魏池連著幾十斤的鏈子伽板一起摔到了地上。

    「乾爹,咱們要怎麼回話?」

    詢問的宦官明白事關重大——如果真的是馮世勳也參與其中,他何必要來告密?可是魏池的樣子實在不像是說謊……

    「弄醒她。」

    兩三盆水下來,魏池還是沒有醒。

    「乾爹,這個文官像個秧雞兒一樣,這樣重的伽一時半會兒怕是醒不過來。」

    「把他收拾了,扔到牢房裡,咱家先去回話。」此刻詢問的宦官也有些後悔自己手重,事已至此,也唯有如實稟報了。

    看了詢問的詳情,黃貴問蔣壽屏:「你怎麼看。」

    「馮世勳告密,魏池又反過來說他……我倒覺得太蹊蹺了,像是反咬。」蔣壽屏覺得事情疑點眾多。且不說馮世勳從來不參合這種事情,就算他要參合,憑他的本事也就是個告密揭發的小丑,說他是幕後黑手,誰信?魏池能聽他的話行事,誰信?

    黃貴想的倒是另一番——魏池雖然上過戰場,但是上戰場是一回事,進東廠是一回事,多少開國將領英勇無比,隨後還不是在東廠的前輩們手上服了軟?看著詢問的手段和魏池的反應,的確不像是說謊。

    「我看,這事情遠遠不止魏池和馮世勳,」詩小小從簾子後面走了出來,手上端著一碗鹿茸燉的湯:「馮世勳和魏池交好,這禮部的人都知道。」

    蔣壽屏歎了一口氣:「當時我請公公派人盯著馮世勳是想從他身上找破綻,尋個由頭把這個事情拉上禮部,可不想他竟然自己跑過來告密了,竟然還告了魏池……說實話,現在我也有些糊塗了。」

    「魏池能認,那馮世勳說的事情基本不假。」詩小小找了個位置坐到黃貴的旁邊:「我最怕的是……他和魏池都是別人拋出來的餌,我們貿然稟報皇上,然後抓了魏池,若事情有變,咱們可就吃虧了。」

    蔣壽屏不得不承認,詩小小這個女流有時候的確有些見識,自己基於邀功,所以現在才亂了陣腳,落於被動:「馮世勳我信,魏池……燕王,秦王,王允義,沒有一個佔了他便宜的,他會聽命於誰?甘做誰的餌呢?」

    「蔣大人,您曾說,這次誰先動,誰就輸了,」詩小小頓了頓:「魏池進東廠這件事情是明著干的,皇上也知道,如今咱們卻問出了個自己也不知真假的口供,這是不妥的。魏池若是不說,還有一個人能說。」

    「馮世勳?」黃貴有些明白了:「那就把他也抓了!」

    蔣壽屏明白了詩小小的意圖,笑了:「公公,先生的意思是……這件事讓北鎮撫司去幹。」

    要不了一個時辰,滿京城的人都會知道魏池被東廠抓了,錦衣衛也好,內閣也好,肯定心急如焚。既然如此,不如派人把口供給其中一方,他們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一定會去抓馮世勳。若抓了人,報給了皇上,皇上也知道是東廠先告知原委的,有功在東廠,有過自然有人擔當。至於為何要給被鎮撫司——那地方就是羈押官員的,若要動刑,只要一句話,皇上也可以毫無顧忌。馮世勳在禮部呆了這樣久!亂咬也能說出幾個人名來!內閣也好,太傅也好,全都只能乾著急!只要水攪渾了,許多人便會沉不住氣,到時候不但能捉住真兇,還能捎帶幾個便宜的,如此這般便是穩賺不賠!

    詩小小眼光不差,錦衣衛這會兒真是急暈了頭。沈揚想到魏池就是一陣的噁心!偏偏又被東廠的捉了去!若是太傅和向芳背後運作,自己豈不是砧板上的一塊肉?

    「師傅!」沈揚正在急,自己手下的一個親信跑了進來:「外邊有信!」

    沈揚拆開蠟丸:「……這是怎麼拿到的?」

    蠟丸裡是魏池的口供,和黃貴手上的無二。

    「咱們的人自魏池被抓就一路盯著,如今東廠越發嚴了,後來好容易偷了個空抄出了口供,至於魏池的情形,暫時還沒有打探到。」

    馮世勳?沈揚也同樣驚訝,驚訝到懷疑消息的可靠性。

    自魏池被抓到東廠,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不能再拖了!

    「等著我的口令,若宮裡一旦有消息就立刻抓馮世勳!我現在就進宮!」

    冬季是寒冷的,但是人們卻喜歡盼望著每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城市裡的人們為了遙遠的豐收也熱切的期待著,就像是在湊一份熱鬧。馮世勳自進入官場便怎樣自在怎樣的活著,就像一輩子不種田的城裡人一樣,但這一次他對『豐收』的期待似乎過了頭,以至於踩進了田里。就像每一個第一次赤腳踏上泥土的城裡人一樣,那種感覺是新鮮的,刺激的,富有詩意的。但若真的要拿起鐮刀湊熱鬧,會有不出醜的麼?

    馮世勳此刻是鬥志昂揚的,他感慨自己的聰慧敏銳,感慨自己在政治上的天賦秉義。能親自欣賞魏池被東廠的人帶走,這滋味其樂無窮。東廠?這比鎮撫司還要可怕的地方,魏池,你可要好好嘗一嘗箇中滋味。

    魏池的滋味固然不好受,詩小小想到她那姐夫的好日子怕也到頭了。也許沒有人比詩小小更瞭解馮世勳,正是因為魏池供出的人是馮世勳,詩小小才一百個肯定魏池沒有說實話,而且……他已經猜出了告密的人。和大多數人想的一樣,詩小小也認為那只背後的黑手是劉敏,但看來劉敏並沒有看錯人,魏池的確有能力擔當重任。沒有人比詩小小更肯定馮世勳與此事無關,但是在關鍵時刻,詩小小卻用一句話就斷送了馮世勳的前程。

    許小年……自她離開後,詩小小第一次念出了這個名字。

    你和馮世勳這個小丑是一路貨色呢!當闊太太,當夠了麼?

    沈揚要見皇上很容易,陳鍄的反應果然不出所料,抓人的口諭很快就拿到了。

    錦衣衛到禮部的時候,馮世勳正準備回家午飯,這樣的變故讓他當場就大驚失色。

    禮部一天莫名其妙的被抓了兩個人!林孝震驚了!

    更震驚的是馮世勳的家人。

    許小年聽到這樣的事情頓時沒有了主意。她沒了主意,一家子的其他人就更惶恐了。管家安奈不住,偷偷湊過來:「要不……告訴夫人……」

    「胡說!她能有辦法?」許小年慌慌張張的說:「我們……」

    兩個偏房都眼巴巴的看著許小年,許小年卻說不出後面的話了。

    「我們……我們……先等等。」

    許小年能想到的就是先等等,除了等,她把家裡能收拾出來的細軟都收撿了起來,想著要在這世上行事是要花錢的,至於錢要怎樣花……這就不知道了。

    季媽媽一向不待見管家和這個許小年,江南來的人就自己和劉媽媽,這會兒劉媽媽莫名被送回了老家,自己不得不多留個心眼,看到許小年收拾細軟,她便一百個擔心起自家老爺來——都說是戲子無情,□無義。這女人肯定靠不住,此時此刻只有趕緊告訴大太太,除了大太太,誰真心向著老爺呢?

    偏偏這樣大的動靜竟然沒把大太太招來!一直等到晚膳的點兒,季媽媽才偷了個空,跑到偏院來。

    冬天黑得早,小雪之後地又濕滑,季媽媽好容易到了院門口,院門口的燈竟然都沒有人點!又哆哆嗦嗦好一陣才開了側門進去。

    「大太太!大太太!您……您在哪兒啊!」季媽媽還不知道梅月也被趕出了院子,一路摸黑往裡走。

    戚媛此刻正坐在窗前發呆,突然聽到人聲,一時間才看清天都黑了。

    「你……」

    季媽媽顧不得禮數,闖開門就跑進來:「大太太!大太太!不好了!老爺……老爺讓人抓走了。」

    「讓人抓走了?」戚媛慢悠悠的站起來,點了一盞燈:「怎樣的事情,你慢慢說……」

    「大太太……」季媽媽喘了一口氣:「今兒中午的時候,錦衣衛的人把老爺帶走了……別的……別的啥都沒說……這會兒老爺還沒回來呢……也沒有別的人報個信……我……我」季媽媽說著說著眼淚就出來了:「我本想來告訴太太,可那許小年偏偏不讓,還哄著一家老小收拾細軟……這……這可不得了了啊。」

    錦衣衛抓走了馮世勳?

    燈光太暗,季媽媽沒看清戚媛淡然的表情。

    「哦……」

    「大太太!這次的事情可能鬧大了!剛才也是才聽說的,禮部今天一下抓了兩個人!都是皇上下的令!隔壁的魏大人早上就被抓了呢!大太太,大太太,您快想想辦法吧!」

    「隔壁的魏大人也被抓了?」戚媛大吃一驚。

    「可不是!隔壁的魏大人也還沒回來呢!」

    魏池?魏池?難不成馮世勳真的對魏池做了齷蹉的事?

    想到魏池曾經還與馮世勳交好過,又想到這個人一貫的狠毒和虛偽,戚媛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他究竟說了什麼,竟能讓皇上立刻下令抓了魏池……難道……他……不會,他並不知道魏池是個女子……但……但兩個禮部官員有何事能被皇上親口下令羈押呢?

    事不宜遲,戚媛衝進裡屋,打開櫃子,從最裡面的衣裳裡摸出了一封信和一個小印——這是母親給她的,她父親在江南做官的時候,如今的工部尚書史澤是江南布政使,兩家是至交。這次上京之前,史澤專程寫了信給戚家,表示自己在京城裡也能有個照應。戚媛到了京城之後,只是去拜訪了一次,一心想著不給別人添太多叨擾便也不再交往過。此時此刻,偌大的京城,戚媛所認識的,也就這一位長輩……能幫上忙麼?

    戚媛也不知道。

    一咬牙,戚媛把裝信的小荷包揣進懷裡,又隨手拿了一件披風:「季媽媽,幫我點個燈籠,我出去的事情別和任何人說起,有人問,就說我病了。」

    季媽媽喜出望外,趕緊點了燈籠備好,還又專程備了好些蠟燭給戚媛裝好:「太太一路小心。」

    戚媛跨出側門,一陣刺骨的寒風穿過狹窄的甬道灌了進來。抬眼望去,隔壁的那扇小門暗暗的讓人不安。

    「是被哪個衙門帶走的?」

    「錦衣衛!錦衣衛!」季媽媽趕緊回話。

    「魏大人呢?!」

    「魏大人?」季媽媽一愣:「魏大人……好像是……東……東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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