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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6章 緣來一瞬 文 / 遙聞

    一頓飯吃下來,雨勢已是漸漸的停了。

    鋤頭叫了村裡的臭蛋、二蛋兄弟幾個人幫忙跟著柳順去抬那翻入溝裡的馬車,王裕已是傷殘人士,自然是好生在家將養著了,那柳玉涵也不過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書生,這種體力活也是不能指望的了,唯有在家靜候,美其名曰陪王大公子解悶。

    鋤頭出去了,田小午卻是不得不招呼著這二人,鋤頭家總共就那麼三間房,外面小雨淅瀝也沒個躲避之處,不得不一室同處,田小午總覺的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終歸有些惹人閒話,便叫了隔壁的張嬸子來一同陪著。

    張嬸子本來也就正好奇心盛著呢,拿了手裡的鞋底便樂顛顛的過來,不過畢竟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女人,進來坐著,即使心中八卦不已,面上對著兩個儀表不凡的男子卻是連頭都不太敢抬的,唯有樸實的陪著笑,一個勁的納鞋底。

    那王裕此刻又動不得,連出去院子裡透透氣也是不能的,田小午煮茶伺候著,也不便出去將張嬸子一個人留在這堂屋裡,只有硬著頭皮作陪,絞盡腦汁的找些個話題來不至於四個人大眼對小眼的玩深沉。

    絮絮叨叨的不過是些田園趣事,說的多了,彼此間氣氛也就輕鬆了不少,張嬸子也開始大著膽子插幾句嘴,談笑間倒是熟稔了一些。

    田小午是不會做什麼針線的,手頭也不想閒著,便在那裡拿了一簸箕青菜葉子細細的挑揀著,隨手鋪平了晾曬在篩子上。

    那柳玉涵見這青菜這般晾法有些吃驚,便好奇的問田小午是作何用處。

    田小午笑道:「是醃乳腐的,過兩日要起那幾間竹棚子,想來少不得幫忙的人手來吃飯,我這邊醃些小菜,到時候添菜佐餐卻是比雞鴨魚肉都下飯的。」

    「哦?乳腐?這麼說中午那滋味特別的乳腐便是這般醃製的了?」

    「那倒不是,公子中午吃的是油乳腐,又油浸過的,我這次醃的卻是葉子乳腐,不放油的,只是那一塊塊的豆腐皆裹了拌好的作料,然後每塊腐乳都用這洗淨晾軟的青菜葉子包裹了,再封入壇中醃製,等開壇的時候,夾出一塊,連帶著外面的醃製好的菜葉跟裡面的乳腐都是可以吃的美味,乳腐的味道摻了青菜葉子的香氣,鮮辣適口,細嫩無渣,口味尤其鮮美,跟那油乳腐相比,卻是另一番滋味了呢。」

    「田姑娘果然蕙質蘭心心思巧妙,只是不知道到時候在下我是否有幸得此一嘗呢?」那王裕在一邊一直想找個機會跟田小午攀談一番,卻見她開著門在門檻處遠遠的坐著,竟是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由的心急不已,此番聽到這裡,便厚著臉皮插嘴道。

    「公子過獎了,王公子想嘗卻也容易啊,回去後按照我的這法子交代下人們做來就是了,想必味道比我做的還要好了幾分呢。」田小午頭也不抬回答的滴水不漏。

    「可,可就怕我家那些下人愚笨,做不出姑娘這番味道……」王裕四下見鋤頭不在,便得寸進尺的還想舊事重提。

    田小午當下道:「王公子,家兄那番話想來是說的一清二楚的了,如今我家要起屋蓋草棚子,說不定將來還要開食肆,是沒那機會也沒功夫領公子的好意,干公子家那份羨慕死多少人的好差事的,很多話,適才小女子已是醜話在先的嚴明了,同樣的話,小女子我不想重複幾遍,還望公子見諒,莫要再提,省的惹公子不痛快。」

    王裕原本是趁著鋤頭不在探探田小午的口風,想著既是有緣之人,郎有情,妾則會真的無意?到時候田小午這裡只要允了,還不是水到渠成之事?誰知話還沒出口,就被田小午堵的死死的,竟是不留絲毫餘地的。

    王裕還要說什麼,那邊柳玉涵卻是苦笑一下,他這朋友真是不幢南牆不回頭,撞了南牆還必須撞個頭破血流才肯休啊,如今這樣了,還要沒眼色的自討沒趣,已是得罪了人家哥,要是把人家妹子也給惹惱了,當即轟出門去,他這般一瘸二拐的模樣要到哪裡哭去?

    只得趕忙搶先一步出聲岔開話題道:「那個——,田姑娘,您起這竹棚食肆可有趣官府備過案立過文書?」

    「什麼?這荒郊野外的起幾間草棚子還要辦這等囉嗦事情?」田小午皺著眉頭茫然吃驚道。

    柳玉涵剛剛不過是情急中找個話題轉圜,誰知這一問卻恰好問及了緊要之事,想來田小午不理解這些煩冗程序,將諸事想的過於簡單了,當下便解釋說:「這事到也不是非辦不可,但卻是可大可小,那荒郊野外皆是沒主之地,要是單單的起一個草棚官府是不屑於來過問的,自是由得姑娘隨意,可要是將來要真的開幾間實打實的食肆可就不同了,只是沒徵得官府的同意文書備案立過字據,更沒有房屋地契,沒人追究便罷,要是哪天官府心血來潮追究較真起來,要麼便是費心傷神的四處打點,要麼便只有拆掉,卻是比這蓋房子更頭疼的事情,哪怕即使只是幾間土坯房屋,真要是較真的讓你給拆了,也是傷筋動骨的事情,到時候沒得扯出多少心煩事來。」

    田小午一聽這話,眉頭當下就皺成個疙瘩,原來很多東西,確實是她一個丫頭片子想的過於簡單了,剛剛柳玉涵說的這情況,要是起了屋蓋了樓起了屋再給拆了,對於一窮二白的農村人來說,卻不單單是心煩了,那幾乎便是傾家蕩產的浩劫啊。

    田小午很糾結,她是想著在那塊地上好好的發展壯大,蓋她的望江樓,開她的小食肆,不過要是去府衙辦個文書房契,這三不管的地界,鋤頭這般泥腿白丁要是去了,想必根本是沒人理會的,說不定還扯出更多的麻煩,說不定還正好自投羅網,將府衙裡那些個收稅捐的差役給引了來也未可知。

    可讓田小午死了開食肆的心思,安分守己的湊合著做點小打小鬧的營生,田小午又多少有些不甘心。

    田小午低頭發愁,一時無話,突然間想到這柳玉涵對此事這般瞭解,想來是有些門路的,不若求他一下?

    可想到王裕那一番舉止圖謀,又著實不想低頭哈腰的欠他們二人這份人情,卻是立即便絕了這份念想,既然此事牽扯頗多,當下便打定主意,索性連那草棚竹寮都不想蓋的那麼大那麼雅致了,不若就先蓋兩間簡易的草棚子,先遮著點風雨,過兩日手頭寬裕了在像王黑妹家那茶寮一般在後面也蓋一個土坯的小窩棚,遮風驅寒的,人到了冬天也可以在裡面住著,先走一步算一步的好。

    可想想她那個在江邊開個精緻的望江食肆的宏偉夢想,心中終歸是有些失落的,只得開解自己,只當是自己考慮不周,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了,即使辦的了文書房契,她現階段也沒那財力蓋她的食肆啊,將來的事誰又說的準呢?何必庸人自擾。

    當下微微歎了口氣,對柳玉涵道:「還多虧柳公子提醒了,不然將來不知道要操碎多少心,本錢砸進去,血本無歸的拆了,我們兄妹當真要哭叫無門了,如此也罷,這將來之事,小女子跟家兄也不圖了,當下也便簡單的起了草棚遮遮風雨罷了。」

    柳玉涵卻是一直在暗暗的觀察著個姑娘的反應,這事對於田小午跟鋤頭來說是為難之事,對於他卻不過是舉手之勞,他也打定了主意要幫他們兄妹倆這個忙,權當是還了中午這一飯之恩。

    只是,不知為何,話要出口的當即,他卻突然間住了口,竟是想看看這個姑娘隨後的做法,他原以為田小午會乘機求他幫忙一番,剛剛那般沉默,就是想更透徹的看看這個姑娘的人格品行,要是立即卑躬屈膝趨炎附勢的來拍馬相求,他幫卻是會幫的,只是心中想必會失落不已吧?誰知見田小午皺眉不語,貌似權衡再三之後,卻是沒在執著,反而選擇了退一步海闊天空之舉,此路不通,便歇歇再走,竟是一句不求,隨遇而安了。

    柳玉涵一時間竟是萌生諸多感慨,世間之人,大多皆為名來,或是皆為利往,若是能有此番淡泊處事,不爭不執的心態,未嘗不是一種惜福?

    思及此處,柳玉涵不由的側目略略打量著這個姑娘,她坐在門口的馬扎上,微微的低著頭,一身藍色粗布衣裙,清爽乾淨,幾縷髮絲從頭上包裹髮髻的藍色方巾中散落下來,微微的垂向臉側,在雨後清新的空氣中,似是被風雨之氣暈染了一般,透出柔和嫻靜的味道,襯著不同於一般鄉下女子的白皙如脂的肌膚,浮出一股子恬淡的清麗。

    鼻樑挺翹,嫣紅的小嘴不經意的彎著唇角,那長長的睫毛隨著手上的動作輕輕顫動,在那門口的微光中,似是站在幻影中翩翩而舞一般,並非美的絕色傾城,只是讓人無端的覺的那般溫暖,好似夜色中濛濛點燃的燈火,遙遙望去,便是家了,柳玉涵覺得心裡酥酥麻麻,一時間竟然有了幾分恍惚之感。

    此時的他卻是不知,有時候,緣來一瞬,一眼萬年。

    作者有話要說:有的時候,緣來一瞬,一眼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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