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斥候的碰撞（求一切） 文 / 黑暗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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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屹努斯軍隊在休息了兩個祈禱的時間後就再次踏上旅程。雖然陽光熾熱到讓裸露皮膚趕到焦灼，但已經填飽肚子的士兵們並沒有發出幾聲抱怨。這片古老果林至多不過半里寬，所以一打被當做斥候派出去的侍從騎兵輕易將其橫穿，並且在命運女神的指引下和哈里森游騎兵撞在一起。
戰馬嘶鳴著用巨蹄撞擊大地，套著金屬蹄鐵的堅硬角質層把鬆軟泥土踩出凹痕，壓倒一片能當做上好飼料的鮮嫩小草後，在運動產生的風裡揚著長長馬鬃。迎面隙入頭盔的空氣裡帶著屬於大地的土腥和淡淡草香，讓被戰爭壓迫著的士兵忍不住放慢馬蹄。但畢竟這處山坡只是一段很短的凡土，於是這些貴族騎士的侍從們很快就登上坡頂，迎面感受到烈陽帶來的躁動和炎熱時也同樣發現了正在下坡遠離的哈里森人。
稍微有些傾斜、大概只向西偏移了半個時位的烈陽艾斯德爾並沒有為敵人留下長長陰影，所以這些侍從探出被頭盔與布套包裹的腦袋。甩了甩睫毛上沾著的幾滴汗珠後隔著河底水草一樣擺動的升騰氣流凶狠盯住幾個游騎兵。
「龍神在上！那是哈里森人。為了龍屹努斯！殺了他們！」侍從們按照練習時的做法拔出佩劍，將馬靴尖後底用力踢在戰馬上的同時大吼著衝下山坡。並不像背陰面那些野草一樣嬌嫩生機，向陽面上正在烈陽下接受灼熱照射的草枝收起葉子，在馬蹄帶起的狂風與沙塵吹拂中無力翻捲幾下後再次垂倒在地。侍從帶著吶喊和幾條筆直煙塵衝向游騎兵，但那些經歷過死亡的『藍色牲口』卻沒有選擇逃跑。他們快速而靈巧的讓戰馬轉過身子，從後背上取下一柄柄弓弩，雙手用力拉上弦後從腿邊皮革箭袋裡取出支粗短箭矢搭上。
游騎兵並不喜歡象槍騎兵那樣在戰馬上依靠力量的碰撞取勝。不過他們最歡迎這樣的敵人。雙方的距離迅速拉至三十碼，而這時按照騎士戰鬥標準衝鋒而來的侍從已經開始俯低身體，讓戰馬跑得更快的同時為舉劍之手蓄足力氣。
「瞄準馬匹。」金屬頭盔上插著長羽的哈里森軍官大吼道。「水之神靈奈涅絲與聖輝之神烏瑞爾啊！庇佑我們的武器刺破一切防禦。」
「射擊！」當最前面那片戰馬跳躍著跨到大約二十碼的距離時，軍官立即按下弓弩的扳機，毫不猶豫抓向另一支弩箭的同時下令道。
這一打游騎兵立即射出弩箭，並且極其幸運的射倒了半打戰馬。新兵們很難射中這些快速移動的敵人。而弓弩的準頭也的確和盲人刺出的長劍一樣可笑，況且射中也並不意味著使敵人失去戰鬥力。
和坐騎一起跌倒的侍從們撞在大地上，像個填滿乾草的麻袋般翻滾幾圈後，伴隨著被戰馬慘叫掩蓋的骨骼脆響擺出令人不適應的、恐懼的姿勢。血沫從沾著灰黃色塵土的嘴巴裡湧出來，斷裂骨骼形成的尖刺劃開皮肉。三個侍從很快就擺脫疼痛，抽搐著回歸神靈的國度，只留下在烈陽下發臭的屍體給其他同伴恐懼。
高速奔馳的戰馬很快就跨越了最後二十碼，雖然兩張重新上好箭矢的弓弩又劇烈顫抖著發出怒吼。又有兩個騎士侍從的馬匹被射中，但剩下的龍屹努斯人卻用佩劍象練習時切開稻草一樣輕鬆簡單劈倒了和他們相同數量的敵人。
靜止在原地的游騎兵新兵們開始拔出佩刀哈林森人習慣使用頂端帶著弧度的馬刀戰鬥。但軍官和他的部下們再次為弓弩上好箭矢，並且毫不猶豫的射了出去。正在控制戰馬衝出弩箭射程的侍從沒有遭到損失，但哈里森人卻倒下了兩個。
一隊與侍從完全不同裝扮的騎兵從山坡上衝下來，尖頂皮盔上那束紅色羽毛被空氣彎成弧形的同時用角弓向哈里森人射出鐵簇箭矢。這些龍屹努斯軍團中的弓騎兵數量稀少，但卻是這個公國裡最勇敢、強大和堅韌的戰士。他們握著弓箭、腰間掛有長劍和短刀，相同式樣的皮甲套在身體上，只有肩膀、胸口等幾個位置上有金屬片保護，其他地方只有輕便的、固定用的銅釘。
「我們走。龍屹努斯騎兵的人數太多！」抬手用掛在左臂肘部的小型圓鋼盾磕飛長箭，哈里森軍官大聲呼喊著對自己的部下吼道。那些士兵正狼狽抵擋箭矢。並且同時安撫被嚇壞了的馬匹。
得到命令的哈里森游騎兵們立即轉過馬頭，用馬刺與韁繩讓快步馬跑起來。整個黃金走廊上只有盧修斯大公國才能依靠從摩瑞亞跨海帶來的英俊沙漠馬種培養出健壯有耐力的馬匹，所以騎士或者騎兵們都以擁有這樣一匹坐騎驕傲。其他國家並不是不出產戰馬，只不過那些本地馬種和奎德人的冰原矮種馬差不多，它們適合作為挽馬而不是伴隨武士戰鬥的同伴。
從山坡上衝下來的騎兵迅速逼近哈里森人，但他們最多只到達了大約五十碼的地方。因為龍屹努斯人的戰馬開始疲勞，而擁有替換馬匹的哈里森藍色牲口們卻才剛使『同伴』在大地上奔馳。
游騎兵要從山谷的東面衝出去，但擋在那裡的四個侍從卻是麻煩。弓弩的確威力巨大，甚至能在三十碼的距離上射穿鎖甲，但它的準頭和射程一樣令人深惡痛絕。否則剛才游騎兵們也不需要靜止著對侍從發動攻擊。甚至寧願犧牲四個同伴。
「神祐哈里森！」軍官低吼著拔出武器，手腕擰轉著甩了朵刀花後筆直衝向那群完成轉向的侍從。他們人數稍多，所以並不大可能在戰鬥裡全軍覆沒。「奈涅絲在上。」「烏瑞爾啊，賜予我光輝。」其他士兵也祈禱著親吻了手腕上的飾物，以期望得到神靈的庇佑。但龍神的子民，僅剩的四位侍從並沒有因恐懼停下戰鬥。他們從七歲時就被送到騎士那裡接受學徒生涯，嚴厲而古板的教條使這些孩子成長為堅韌戰士。即使困境也不會讓其缺乏勇氣。
盔甲和臉上帶著砍倒哈里森人時濺上的不規則血跡斑點，侍從們再次列成一排。被皮革手套包裹的指節用力握住劍柄，龍屹努斯年輕人用力往外噴出灼熱帶著激盪熱情的空氣，即使它們會在長拖下來的護鼻上形成一滴滴水珠。汗水沓濕的蜷曲鬢髮從縫隙裡伸出來貼在臉頰上，身體最高大的侍從突然發出咆哮。「為龍屹努斯！為卡龍屹努斯侯爵！」
其他三個騎兵也發出嘈雜咆哮，然後野獸般尖嚎著衝向敵人。煙塵與風沙被拋在身後。剛剛恢復了一些體力的戰馬旋風般衝向前方。烈陽讓奔跑戰馬綢緞一樣美麗的毛皮上滲出汗水，珍珠般晶瑩閃爍著從毛尖滴落。但兩方騎兵都沒有注意到這幅美麗風景，他們幾乎同時將身體俯低，以讓坐騎跑的更快。武器鋒利光滑的刃部劃開空氣，騎兵們將其貼在馬腹旁邊，直到彼此距離不到十碼時才高高揚起。
令人發顫和絕望的劇烈撞擊之後，哀嚎與嘶鳴在地面上響起。侍從們只剩下一個還騎在馬背上，但哈里森人的馬刀已經削下了那支綁著圓盾的胳膊。他的同伴們正倒在地上，刀刃切開的傷口如泉眼般向外淌出粘稠血液。而龍屹努斯人的努力並沒有白費。兩個游騎兵也同樣躺在地上。一個被切斷大半脖子，一個被半死哀鳴著的戰馬壓斷大腿，只能發出一聲聲痛呼和求助。頭盔上帶著長羽的軍官也躺在地上，不過他在戰馬遭到襲擊時就敏捷的跳到一邊。
「你們是勇士。」看著伴隨自己兩個冬天的戰馬躺在地上，被泥土包裹著的脖子上流出一股股滾燙鮮血，軍官有些崴腳的從地上撿起弩弓，用通用語對侍從感歎了一句之後舉起武器讓弩箭刺穿了他的脖子。「但我們不屬於一個神靈。」
「我們走，胸口帶著四腳蜥蜴徽章的弓騎兵們馬上就衝過來。」一個老兵拉著韁繩對軍官吼道。於是哈里森人從地上撿起馬刀。祈禱著劃開那個斷腿同伴的喉嚨後跳上備用馬。「願水神奈涅絲拯救你的靈魂。」他用哈里森語對那個西部同伴的屍體大吼道，雙手卻控制著馬匹向東方衝去。只給龍屹努斯弓騎兵留下幾個在升騰熱浪中逐漸模糊的影子。
得到消息後的康格裡斯伯爵立即讓衛兵隱蔽帶回屍體，但這場戰鬥的結果已經在士兵中傳播起來，即使哈里森人留下的半打多死屍也沒有讓它們終止。於是士兵們的行軍速度又慢下來，並且士氣低沉的讓塞布斯坦大公臉色陰翳。這位術士中的佼佼者『火龍之炎』甚至連為其端著櫻桃盤的美麗侍女都予以呵斥，即便她平時最受喜愛。
「親愛的兄弟，睿智的『火龍之炎』。龍屹努斯這個光榮稱號的守護者！我們必須鼓勵士兵們的鬥志。」卡龍屹努斯侯爵很快就到達了大公的巨大馬車裡。「否則他們會在戰爭開始的同時崩潰。」
「依靠什麼？」老術士嘴唇顫抖著把粗長法杖頓在馬車底部，讓堅硬光滑橡木板上產生一道粗糙擦痕。「這群該死的農夫和賤民，我真想用來自地獄的火焰炙烤那些骯髒靈魂！」
「地獄的火焰？難道你真想讓所有人知道統治這個國度的是惡魔的子孫？」侯爵頓時不滿的嘟囔了一句。
「我們也擁有巨龍的血脈。」賽布斯坦大公滿不在乎的扶了扶頭上鑲著珍珠的帽子。「那群賤民怎麼會知道巨龍與惡魔的區別？而且通用語與瑪爾塔語中它們的發音又如此相似。」
兩個貴族就這樣一停一頓的聊著，直到馬車關閉的廂門上傳來敲擊聲。一個侍者禮貌而清晰的吐出話語：「大公閣下，有位從龐培拉趕來的信使。康格裡斯伯爵和他一同在外面等待著。」
「讓他們進來，順便取壺釀好的櫻桃酒。」
「如您所願，我的大人。」
伯爵很快就帶著那位風塵僕僕的信使趕過來。這個滿臉短鬍鬚的灰臉騎兵穿著一件呢子外套，不過現在已經沾滿泥土和汗水。「我帶來了艾德文.羅賽蒂伯爵大人的信件和口諭。公爵大人。」他謹慎而小心的解開幾根皮帶，確保沒有損壞後把背後的那根長硬牛皮圓筒取下來交給侍衛。大公的侍衛兩手接過皮筒，從腰上拔出匕首用力撬開金屬封後倒出了那卷羊皮紙。
侍女低著腦袋，讓樹籐般茂密的頭髮垂下來遮住優美脖頸曲線後從侍衛手中接過那張捲著的信紙。有著白嫩臉龐的美麗女子把羊皮紙放在一張銀盤裡，就退在一邊，看著塞布斯坦大公使用法術位中記載的偵測毒性將信紙檢查一遍。雖然巨龍與隱蔽著的惡魔血脈讓這個老頭強壯有力、不怕普通毒液，但他卻比其他人更害怕死亡。
當白光掃過信紙後，『火龍之炎』才舒坦的用小刀挑開那根細繩，兩手盡可能把紙張拽平後開始掃視上面的文字。那位艾德文.羅賽蒂伯爵用羽毛筆書寫的龍屹努斯文字非常漂亮，但大公明顯更為信裡的消息高興。
「龍神在上！呂托涅斯終於為我們送來了糧食！五千蒲耳的糧食，包括小麥、大麥和一部分裸麥。」公爵忍不住揮舞著羊皮紙笑道。「這下我們就能輕輕鬆鬆的等著哈里森人來戰鬥了。」
「羅賽蒂伯爵又讓你帶了什麼口諭呢？騎兵。」卡龍屹努斯侯爵倒是沒有忘記騎兵的話，於是他忍不住詢問了這個滿臉疲勞的信使。
「運糧的隊伍需要護送。龐培拉已經沒有多少士兵了，所以伯爵需要一部分騎兵返回去保護這支隊伍。」
「我會讓十位騎士向西前往龐培拉，他們加在一起能擁有五百名侍從和騎兵。」雙手扣住肚子上的華麗皮帶，侯爵立即點頭應允道。
ps：另外一千字併入明天的裡面吧。先更四千，今天看了一下更新第一章的時間，然後頓時感覺自己好坑。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