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7章 圖謀 文 / 難得感動
閭國北部化州毗鄰五通國,有條被稱作葛山的山脈,是一條綿延數百萬里的巨大山脈,兩國以此山為界。山南地形崎嶇,高山峻嶺數不勝數,平緩之地十分稀少,出產以各色礦石為主,輔以山區木材和野獸皮毛、茸角及一些特產,也是生活在這裡的山民賴以生存的根本。而葛山北部的五通國卻將葛山稱為五嶺,這五通國面積要比閭國大上三四倍,地形卻是由山區漸漸平緩,數百里後便是一馬平川,出產也較山南大有不同,是以各種糧食作物,牛羊毛皮為主。
在葛山山脈抑或五通國所稱五嶺的中段,有一處數百里寬的通道,兩國都稱之為湯谷。是兩國往來通行、交易的所在,有幾處常年開放的大型廊市,閭國和五通國甚至更北的洞源、陽觀等各國的商人都在此地開店設坊,互通有無。經過萬餘年的發展,南北各建起了一座大城,都是青白兩色巨石構築,高大壯觀,氣勢驚人。
隸屬閭國的南城,建築造型飛簷翹楚,巍峨華麗,而五通國的北城,造型卻方正規則,塊塊壘壘,顯得雄渾敦厚。
兩城之中都據紮著兩國數十萬凡人軍隊,也有各修仙門派指派輪值的修士,日夜巡防,護衛著這條南北通道和邊境安全。自從百餘年前的一場大戰後,倒也安定祥和,如今一派盛世繁華的景象。
在湯谷南端臨近葛城數百里的禹昊峰上,座落著一個修仙宗派。其實湯谷之所以能夠安寧暢通,五通國不敢輕易進犯,忌憚的並非據紮在葛城的數十萬凡人軍隊,卻正是這個修仙宗派化骨門。
禹昊峰雖然只是葛山山脈的九牛之一毛,實則也有數千里的範疇,大大小小包括有七十餘座山峰,化骨門主殿靈骨宮就座落在禹昊峰之巔。
此刻,禹昊峰靈骨宮寬敞明亮的大堂中,正襟危坐著六位修士,四男二女都一色黃袍加身。
坐在正中獸皮太師椅上的是一位四十左右年紀的中年人,胖圓臉上一字濃眉棗核小眼、八字髭鬚,顯得灑脫幹練。
中年人神情似乎有些抑鬱,默默的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所及之處,幾個坐在兩側的男女都不由低下了頭,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嗯!怎麼都不說話,啞巴啦還是聾了,我花尊吾的臉皮都讓你們丟在量劫谷了,前幾天費老怪見面就咧咧。穆媛,你說說!」花尊吾怒不可遏的叫道。
穆媛不見血色的俏臉上古井不波,毫無懼色,緩緩說道:「魏師弟的殞落,師侄責無旁貸,請師叔責罰!」
「人都死了,責罰有個屁用?我說的是清元宗的事,費老怪說他們得了十數枚化元果,此事可當真?」
穆媛猶豫了一下,淡淡說道:「可能是真也可能不真,量劫谷禁制一開,游庭鶴便和莫塵、鐵幕爭鬥了起來,魏師弟找清元宗幾個小輩晦氣,我也沒有在意,後來魏師弟竟殞落了,師侄也是沒有料到的,再後來」
「夠了!」花尊吾有些粗暴地打斷了穆媛的娓娓言語,「淨講些沒有油鹽的廢話,你成天懵懵懂懂,真不知你在想些什麼!你在這也是個擺設,去鳩瑁閣面壁七天,好生反省一下!」
穆媛不動聲色地拱手一禮,頭也不回的離去了。花尊吾有些頭痛地看她走出門口,自嘲一笑,說道:「冤孽!我看費老怪神色並不像在誆我,你們都細細忖度一下。他御靈殿幾個進谷的核心弟子,也是一去不返,如果沒有得到化元果,游庭鶴那小子還能一副喜不自勝的模樣?如此看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清元宗弟子進深谷得了化元果,被游庭鶴那小子搶了去,抑或游庭鶴暗地裡和他們做了交易。」
花尊吾說完,目視著坐在下首的幾位修士,其中一位二十左右,樣貌普通的青年,略一沉吟說道:「師弟這次去清元宗查探,清元宗確有一名弟子進階,不過只是一名築基弟子,進階到了金丹,也就沒有貿然出手干擾。這名進階的弟子,就是擊殺了魏師侄的那個小子也不無可能,不然就過於匪夷所思了。」
花尊吾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古師弟做的妥當,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煉製化元丹必須先提取化元果中的汁液,耗時起碼要半個來月,再加上二十來天的煉製時期,最少也要耗費三十天的時間,我們還是來得及的。如今當務之急,是穩住費老怪,若能聯手進擊固然最好,到時候便共分化元丹。如若費老怪不肯聯手,反打漁翁得利的主意,本門也要做好應對之策。」
古姓青年說道:「本殿不是與御靈殿有過同盟之約的麼,幾年前費殿主還言之鑿鑿,要與本門一道進擊清元宗的。」
花尊吾苦笑道:「花某這次去御靈殿,費老怪的態度極為曖昧,閃爍其詞,其毀約之心不言而喻,我們不得不防哦。」說著又朝其餘三人瞥了一眼。
下首坐著的三個金丹修士眼光十分火熱,卻礙於兩名元嬰師叔在場,不敢輕易言聲。見花尊吾目光中似有徵詢之意,一名黃發老者,踟躕了一下,說道:「依師侄愚見,御靈殿只是想借刀殺人而已,倒沒有對本門有覬覦之心,如今五通國正磨刀霍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旦本門勢弱,五通國修士聯盟必然長驅直入,唇亡齒寒的道理,御靈殿豈能不知!」
花尊吾點頭說道:「劉師侄所言甚為中肯,正好和花某不謀而合。花某臨別時費老怪說,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最好不要鬧內訌,做出些親者通仇者快的事,我就明白這老怪的心思,看來御靈殿對五通國蠢蠢欲動之事,也是早有覺察的了。」
老者有些失望地說道:「那化元果之事,難道就此作罷了?」
花尊吾冷哼一聲道:「華元丹關係到本門興衰榮辱,豈能輕言放棄,花某先禮後兵,清元宗識時務則罷,否則本門就是冒著五通國趁機進兵的危險。也要和聞嘯笙走過一場,不過費老怪所說的也是事實,現在的確不是打內戰的時候。」
三名金丹修士吐了一口憋了多時的悶氣,凝固的臉色也舒展開來,一位二十多歲模樣的女修,趁熱打鐵地說道:「聽說榮師侄也是隕落在清元宗弟子手中的,此次正好一舉兩得,為榮師侄出這口惡氣。」
「噢!林師侄是怎麼得知此事的?穆媛不是說他們是在深谷中,遇上魔獸而殞落的麼」花尊吾眼中閃過一縷厲色,驚詫的問道。
「師侄也是偶爾聽幾個子弟暗中傳言,並不知此事原委,師叔不妨將此次進谷的弟子招來一問,真相大白也未可知。」
花尊吾臉色一時陰雲密佈。半響,神情一斂,肅色說道:「若此事屬實,花某決不輕饒清元宗入谷的那一干弟子,不過不是現在這個當口上。」
幾天以後,遠在萬里之遙的御靈峰御靈殿中。一丈來長的須彌座上,一位五十多歲、面色紅潤的白眉修士,斜坐著向下首幾名同門,侃侃而談。
「眾位!事情已經十分明朗,花老鬼明擺著要找聞小子的晦氣,數日前老夫曾暗示過他,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做出有損我閭國修仙界實力的蠢事。哼,那五通國一幫老怪,如今正巴巴地等著我們放內炮呢,木師弟,陸師弟,還有你們幾個,都不要把屁憋在肚裡了。」
幾個人都訇然一笑,頓時交頭接耳起來,氣氛異常的輕鬆活泛。過了不大一會,一位三十左右的長弧臉修士說道:「我們閭國三宗呈犄角之勢,本殿與清元宗距離湯谷路程相差無幾,一旦五通國突破葛城防線,必先趁勢進擊我御靈殿,本殿陷落清元宗自然也就不攻而破了。五通國其意不在閭國,而是圖謀南方修煉資源,不如派人聯繫南方接匈、大樂國,再次結盟抗擊五通。」
「唔,木師弟的意思就是不管聞小子的死活了也罷,清元宗這根毛有也不多,無也不少。不過,派去化骨門打探的人手還要增加,清元宗還有老夫惦記的東西呢。聽說他們這次竟僥倖在量劫谷中弄出了幾顆化元果,嘿嘿,你們就不心動?」
下首一位面目俊俏貌若的青年,猶豫了一下說道:「費師叔有所不知,清元宗這次的確是得了兩枚化元果,都被師侄強行擄了來,哪還有什麼化元果了。」
「唔?游師侄手中化元果竟是強搶來的,你上次不是說是弟子門在谷中採得的麼,搶就搶了,倒應了老夫作派。不過,你說清元宗有個修煉鑄體術的築基小子,竟擊殺了魏黑子,老夫倒是很是想見識一下的。」
木姓修士有些驚訝的說道:「鑄體修士!如今倒是甚為罕見的了,以築基修為竟越階擊殺金丹修士,還真讓人難以置信。」
白眉老者哈哈一笑,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清元宗老祖,當初號稱金剛道人,僅憑一身混若精鋼的肉身,幾乎橫掃大澤,清元宗自然有他的衣缽傳承。嘿嘿,你們有所不知,本殿開殿祖師御靈真人陸永,當年擊敗這金剛道人搶奪了他半部功法,至今仍存於費某處」
眾人面面相覷,半響,木姓修士欣然說道:「本殿既有這樣頂階的功法,師兄為何束之高閣,豈不可惜了。」
「頂階功法?你說話也忒膽小了。那金剛道人當年此法也只修煉到第七層,要是十三層大成,莫說大澤,恐怕人族三陸也罕有對手。這部功法是傳承於上古,是上界地仙功法也是有可能的。」白眉老者肅色說道。
幾人聞言不禁驚怔起來,目中都現出一片火熱,一位紅臉漢子神情激盪的說道:「師弟五行屬金,功法也是以近戰為先,如修煉此功,豈不如虎添翼。」
白眉老者嘿嘿一笑,說道:「費某又不是個糊塗蛋,怎有不知這個道理的,我問你,你是五行俱全的靈根麼?」
「難道必須五行俱全可修煉?」
「不錯,不然費某早就自己修煉上了,本殿功法本就近戰居多,輔以此功,還用得著找南方那幾個鳥國聯盟?你們把化骨門給老夫盯死了,一有異動立刻報來!那幫鰲蛋只顧著打自己的小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