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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二章:揮金如土 文 / 鳳凰木

    第二章:揮金如土

    用過膳逗小皇子玩了一會天全黑透了,觀宮殿的人,似乎都徹底死了心。

    今晚的後宮花園似乎格外的黑,有些燈籠沒有點起。

    我到那熟悉的地方,看到那黑影坐在木欄椅上,笑著施禮:「皇上。」

    冷冷地一哼,帶著無比的恨和傷一樣。

    「皇上,還走走嗎?」我好聲好氣地問他。

    他卻冷然地說:「滾。」

    「皇上,你怎麼就生氣了呢?」

    他狠狠地指責「今天是朕的生辰,雲知秋,你真是枉費朕那麼用心思疼愛你,而你這沒心沒肺的人,連在朕身上下心思也不想。」

    在黑暗中那眸子依然生亮,帶著受傷的傲氣想要把我瞪死。

    「你生辰不是還沒有過完嗎?誰道我沒有心思,你起來。」我去拉他,他卻狠力地抽回手:「朕不想見你。」

    真的很生氣啊,明明是想見我的,要不然就不會跑到每天晚上相約的地方來了,我歎了口氣:「唉,想給你驚喜的禮物,你不想要我也沒有辦法了,那皇上,我先走了。」

    故意轉過身欲走,他又狠狠地說:「站住,朕准你走了嗎?」

    那我就站住,你凶我就不說話了。

    一時要我滾,一時又要我怎麼來著,好是彆扭,越是這樣我還越是不順你的心了。

    暗流在周圍潛伏著,四周極是黑暗,我抬頭看著星星,都是疏疏淡淡一片,交頭接耳密語著什麼,我在想,我的禮物對於他來說,是不是很重要到讓他這麼在乎得變得任性暴燥起來。

    等了好一會,他才輕聲地說:「禮物呢。」

    聲音已經是柔和了許多,看來心情也慢慢平復了。

    伸出去手去他也沒有拒絕了,抓住我的手借力讓我拉他起來,默然地回到觀月殿。

    偶爾回頭看著他好奇的眼神,還有一種糊弄他看你怎麼變的冷睨,暗生笑意地心裡有些喜氣滑過,拉著他的手過了主殿到側殿。

    有這麼一座大的宮殿居住,自然,也有屬於自已的膳房,打發了人下去讓萬歲爺坐在長桌邊,我挽起袖子從滿是菜的桌上找到自已想要的。

    自已生火,洗菜,再煎蛋,聞著那人間香味,就像回到了從前一樣,放下麵條去煮著鍋裡沸騰得咕咕聲聽起來是那麼的熟。

    等差不多了再放點青菜,撈起麵條攪和著一些汁料一起混合,濃香的雞蛋麵條就起來了。

    這就是我的禮物,我想他會喜歡吧,他很喜歡出宮,因為他喜歡宮外平常的生活,什麼珍奇古玩他都有,他不愛。越是平常的東西,也許才是他越想要的。

    端著麵條到桌邊,他怔怔地看著,眼裡有抹笑意,聞聞香氣吞吞口水:「為何送朕這個?」

    還是要理由的:「一般的人家在過生辰的時候,都會煮上長壽麵。」

    「好香,朕不客氣了。」他挑起眉兒說眼裡亮晶晶的。

    拿著筷子揮起面不在乎姿態好不好看地大吃起來,他很喜歡,吃得呼呼作響,剪得香脆的雞蛋夾到我的嘴前,他笑著說:「禮物很不錯朕很開心,朕的生辰,分你一半高興。」

    我張口大大地咬了一口氣,他心疼得趕緊縮回筷子,嗔怪地看我一眼趕緊將煎蛋塞入嘴巴裡嚼著:「真狠。」

    很香的煎蛋,在嘴巴裡一直延續到心裡去。

    看著他喝得連湯都不剩,真的有那麼一種幸福的感覺。

    吃飽喝足的皇上大人心滿意足地看著我,那饜足的模樣讓人以為他吃撐了什麼好東西,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懶洋洋的。

    看著我直笑啊笑,笑得讓我全身不自在。

    「不許笑,皇上你吃完就回去了。」

    「朕說的話,你真的忘了啊,朕說過最得朕喜歡的禮物,朕會恩賜於一夜**的。」他張大了眼睛很認真地說著。

    臉一紅我嗔怒地看著他:「沒個正經的,不理你了。」

    「知秋,別走啊。」他可憐兮兮地拉開一些衣領給我看:「你看,朕坐在花樹下讓蚊子咬了,好癢啊,你給朕撓撓。」

    還真是咬了個小包包,有些紅紅的,我探手過去給輕輕地撓著,心想原來皇上也是平凡人,蚊子照樣會叮他,然後還會撒嬌,這樣還不是孩子氣重嗎?哼。

    他就順著手一把將我拒了過去,笑著緋紅的薄唇就壓了下來在我的臉上用力地吻得嘖嘖作響。

    我看著他俊美的臉,像初夏的陽光,那麼熱情溫和,一手輕輕地撫了上去:「以後不要對我凶巴巴地,好嗎?」幽幽深深的眼裡,倒映出我的樣子,這樣他真的會迷醉所有的女人,美得像是陽光一樣能灼得人睜不開眼睛。

    「依你,朕都依你。」一個個的吻,細碎地輾轉在側臉。

    生辰的事過得很快,緊接著就是小皇子的滿月宴了,這是一件大事,愛屋極烏吧,也許也是父子的天性,抱久了小皇子他就慢慢心裡喜歡了。

    滿月宴宮裡又是唱戲,又是洗禮的。

    讓宮裡年長有賢德的老妃子來給孩子進行洗禮,在水裡面放些碎散的錢財,栩還有洗禮錢可以收。

    路遙送來昂高的孔雀開屏玉石,那是一大片的玉石打磨雕琢出來的,墨的墨綠的綠,青的透透亮,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楊妃也送來了龍鳳如意手鐲,張喜寶,沐貴妃,宮裡的各位妃子不管認不認識的都差人送來,連太后也對我有些親和了起來。

    滿月宴那天早上帶著栩去見太后,她風韻猶存的臉上第一次對我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叫我好生地照顧栩皇上,把他視為已出。

    看著他放在水裡洗,他哇哇直哭,感歎無比,也許轉眼間他就長大了,而我就會年華老去,如果還得他這般疼寵我,一生智暫也就值得了。

    我成了宮裡風頭至高的妃子,不僅有著皇上的獨寵,還有著皇后當姐姐罩著,每個妃子看到我都會相當的客氣,禮讓三分。

    別的主子更是總是差人打點著送些新奇的東西過來討我歡心,想得到什麼就是各人心思了,宮裡沒有什麼對鼎的派系,後宮之中的局勢就是和樂一團,我不爭不出風頭,不管自已再得寵也不能忘了自已的本質。

    我會很冷靜地想,有時站得多高,可以摔得多高,可是我也可以在他的懷裡,拋開這些享受著他的寵愛。

    獨寵,似乎不會改變,似乎就是這種趨勢。

    對於我是好,也是不好。

    七月的驕陽如火般的熱情,照得人睜不開眼睛,日頭未曾高可走上一圈就夠讓人熱的了,空氣也像是凝結一想,文風不動,蟬在樹尖裡叫得人心煩意燥的。宮裡已經熱得像是火爐一樣了,我有些慶幸住在觀月湖中,水之上就要相對的涼快許多,而且一湖荷花競相開放,是怎麼的一個美啊。

    他說七月尾就到避暑山莊去避暑,去年因為選秀的事在宮裡悶著,倒也是值得,如果去了就遇不上我了。

    人生就是這樣,有著各種未知的變數,與其去怨由著過去,不如好好地發現現在的生活,適應現在的生活。

    小皇子栩喜歡抱著他到處走,還不會看人呢,可是一放在床上,就會哭。燥熱的天的確不必他來加多一些熱鬧。

    去朝鳳宮裡請了安之後出來,奶娘已經抱著皇子在外面等候著,還哇哇在哭,我抱了過來看著他有些無奈,一向是奶娘照顧他的,倒是很喜歡我抱。

    妃子圍上來,臉上帶著笑意在誇:「小皇子真是長得好快,婉儀娘娘照顧得很好。」

    「婉儀娘娘是很細心之人,皇子能跟著婉儀娘娘,真是好福氣。」

    「婉儀娘娘也帶他到避暑山莊嗎?」

    我笑著點點頭,不冷不淡地應和著。

    在我的懷裡他才沒有哭得厲害了,二串淚水還在眼角邊,輕輕地擦去:「各位娘娘,知秋先帶皇子去走走。」

    走著他睡著了就可以讓奶娘放在小床睡,今天的她們特別熱情,為的就是皇后說的一句話,今年跟隨皇上去避暑山莊恐要削減人數。

    誰都想和他去,誰都想得到皇上寵愛,在避暑山莊處理完一些政事之後,也就是吃喝玩樂了,而且我聽他說那地方也很舒服別緻,整個夏天都不會燥熱。

    抱著小皇子走在小道上,初夏的早上已經開始熱了。

    「知秋。」甜甜的嬌音在後面響。

    我回過頭一看是張喜寶,也客氣起來:「喜寶。」

    她一聽笑得越發的嬌甜的,絕美的五官讓人如沐春風,走近我身邊說:「正好有事兒和你說呢。知秋,我想跟著皇上去避暑山莊。」

    她倒是很直接,我點頭:「我讓人跟內事公公說一聲,不過不擔保有用啊?」我也寧願她直接點來,直接點說。她有恩於我,想要我幫她什麼我都會盡力去做。

    她舒口氣笑:「那我就可以回去收拾一些東西了,你說的話啊,內務府那些人,一定會允的,呵呵,謝謝你啊知秋,在宮裡悶熱得很,天天看到那人也讓我心情不好。」

    「她不去嗎?」我有些詫異。她指的就是楊妃。

    張喜寶壓低聲音說:「她在調養身體,吃宮外送進來的藥想在秋天懷個龍胎,明白麼?」

    不太明白,她看著我惘然的樣子有些急,笑著拉了我遠一點說:「就是你不買楊家的帳,楊家放棄你了,她的身體有些虧傷懷不上孩子,如果懷上了皇上自然對她別眼相對,明白嗎?知秋,你快點懷上龍胎,楊家永遠別想出頭。」她抬起臉,雙眼冷得如冬霜般。

    「這個也不是想就能得到的,喜寶你放心我叫緣由姑姑去說。」

    「呵呵。」她嬌笑了起來,低頭看著我懷裡懶懶地張著眼睛的小傢伙:「小皇子真是可愛,可是再怎麼好,我也得提醒你一句啊,還是自已生的孩子最貼心。李妃真是害人不淺,若不是李家嫉恨心強,知秋的肚子也像球一樣圓了,唉,不說這些讓人不開心的事了,你還年輕以後一定會有的,惡人到頭終有報應,李妃現在只怕在冷宮裡要生了,冷宮那有什麼,能不能生出來,還得宮女的臉色呢,她以前是多狠的一個人啊,活該就讓她受罪。」

    張喜寶或許是無意的話,卻讓我有些沉思。

    她說得對,能不能生出來只怕看宮女的臉色。以前住在竹居的時候,多少人生了重病那些宮女想報就報,不報就不報,而且也沒能御醫去看的,什麼病命夠強就還差不多。

    當初冷宮的宮女也是因為我不受寵,心情好就讓我吃飯,心情不好可以連著餓我好幾頓。

    李妃在冷宮裡,還能熬得了多久。一個人可以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摔得會多痛多重,如果不是肚子裡的孩子,也許真的很難熬過去的。

    我帶著栩回到宮裡,他已經在我的懷裡睡著了,慵懶而又舒適地張著小嘴巴,紅紅潤潤的臉甚是讓人歡喜。讓奶娘輕輕地抱去小床上睡,開了窗看著碧綠嫣然粉荷白玉相映襯,心裡還是有些磋歎。

    他走過來一頭一臉都是汗,公公用濕巾子給他抹乾淨。

    他還是抱怨地說:「這鬼天氣,這個時候就熱得不得了,比去年要來得讓朕煩心,若是一直這麼熱下去,北方定會乾涸。知秋,你這是什麼茶,難喝死了?」

    他盡數吐了出來,讓宮女又忙不迭地跪在地上抹淨地板。

    「這是青草茶,我讓宮女用一些草煎出來的水,清涼解喝。」他真是沒有什麼耐心,如果慢慢地喝還能喝到一些甘甜的味道,在家裡天氣熱的時候娘就常煮給我喝。

    「只有你才愛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皺皺眉坐在我身邊:「來,朕給你看些東西。」

    展開一張紙,紙上方寫著君臨避暑山莊,下面就是山勢和地形圖。

    他指著半山腰道:「朕一個月前已經讓人在這裡蓋了住霧涼閣,想必這二天就可以住了,那裡還不錯,早上大半的時辰都是霧濃濃的,十分的清涼,還從山裡引了溫泉水進去,還有古樸的鞦韆,也是朕親點的,怎樣,期不期待避暑山莊。」

    「呵呵,你別把心思都放在這些地方了,其實住哪裡都無所謂的。」

    「朕寵你才對你好的,多少人要都要不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他親暱地刮我的鼻子。

    耳根一熱臉紅地瞪他,宮女在打著扇子呢,居然還這樣肆無忌憚的。

    他倒也不在乎這些,還是自說自的:「你一定會喜歡那兒的,悠哉安靜,沒了宮裡的規矩束縛著,你就越發的喜歡了,早上朕和你去爬山,在山頂上看雲海,再聽上一曲激昂的琴,怎生的是一個享受。」

    「最好還美人繞側呢?」我笑他。

    「有你陪朕就好了,那還可以釣魚,潭水裡養的魚比宮裡的好吃多了,奈何那裡的魚一離開流動的潭水,總是活得不長。」

    他興致勃勃地講著避暑山莊的吃住玩樂,什麼計劃,都把我描繪在裡面,害我淡定的心,也開始有些期待起來了。

    想來那就是仙境了,沒有宮規,沒有束縛,可以和他早上晚上都在一起四處看看,玩玩,怎生的快意啊。

    第二天名冊批奏下來,張喜寶在跟隨的行列中,笑開了一張麗顏。她似乎並不是很在乎皇上會不會寵愛她,跟我說話的時候總是直接地告訴我,她討厭楊家的,真不知楊家對她做了什麼事。

    而令我有些吃驚的是路遙居然也不去,楊妃也留在宮裡。

    「路遙,你怎麼不去啊?」請安之後我留下來問好。

    她倒在床上:「知秋啊知秋,好人啊,你不要問我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讓太后說了多久,我現在一點也不想聽指責,我對那避暑山莊一點興趣事也沒有,無非是世家子弟吃喝玩樂的那一套,避什麼暑啊,多少人飯都吃不上,還勞師動眾一番,真不怕折騰。」

    我有些汗顏,路遙說的是真話,可是他卻還在避暑山莊為我大動土木。

    「呵呵,不過啊,這就是皇族的生活,若和平常人家差不多,那皇上還叫皇上,還九五之尊嗎?」她在床上打著滾兒過來:「我打小也過那樣的生活,可不喜歡了。能不去我是不去,我不喜歡不代表人人都不喜歡,知秋你好好去玩,把皇上帶走不要過問宮裡的事,呵呵,你知不知道,我把太后氣著了,說我不爭氣不奮發爭寵什麼的,一個氣啊,然後心煩鬱悶要去路家在南方的莊園裡過養幾月。」

    「你啊。」我點點頭她的額頭:「居然還能這樣沾沾自喜地說出來。」

    她吐吐舌頭很高興地說:「你不知道太后姑姑一說要離開宮我不知多開心,恨不得讓人放煙花。」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的確是,太后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對後宮要求得相當嚴律。

    二人對視地笑著,我輕聲地問:「你真的不去嗎?」

    「我去幹嘛呢,爭寵?」她挑高了秀眉:「我爭不過你,他心裡只有你,難道你讓我不成?」

    戲誡謔的笑意讓我忍不住拍拍她的頭:「我才不和你爭,你要我就讓給你。」

    她只是看著我笑:「呵呵。」

    「你笑什麼?」

    「呵呵。」她還笑。

    我臉一紅:「路遙我饒不了你。」挽起袖子就去呵她的癢,二人在床上鬧成一團。

    我想我真的幸福,愛情和友情,同樣都在。但願也能一直陪著我,我今天便無所求了。

    回到觀月殿就馬上去看栩,昨天晚上他不舒服,叫了御醫來看說是有體熱,啼哭了大半夜才睡著讓我心疼極了。

    現在還睡得很熟,奶娘說早上醒來哭了好一會,餵他吃過加了少許藥的奶汁又睡著了。

    小臉還蹩得紅紅的,想必是很難受了。

    我輕輕地撫著他的額,沒有昨晚那麼熱了,真想把他的不舒服給我,這樣他就可以睡得安心了,而我也不願孩子難受,我會覺得對不起林尚儀的。

    緣由進來告訴我,說皇上在準備過二天出行的事,今天就不過來了。

    步出小房子看著宮女勤快地擦拭著宮殿裡的東西,忽然覺得自已真的沒有什麼事可做。

    緣由拿來衣服給我看:「娘娘,小皇上帶這些衣服去可好?避暑山莊想必比這裡要涼快多了。」

    很好看柔軟的小衣服,我點頭:「你們打理著就好了。」

    看到小衣服心頭上就煩憂著一件事,那李妃娘娘也快生了,不知道她的孩子有沒有做好小衣服呢?昨天張喜寶無意說的話,總是讓我心裡有些別不是滋味。

    我不喜歡難產這二字,女人生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那是一腳跨在棺材裡的事,可要是再加上一些人為的惡劣,命要說保住,是多難的一事啊。

    看過林尚儀生孩子而死,我再也不想看這樣的事,不管是誰都不想知道,生命來之不易,要好好地珍惜。

    這天,這地,永遠都不會改變,靜靜地看著人出生,長大,再離開,一直在繁衍著,在人看來,一生是很長的,在它們看來,一生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所以,要好好地活著。

    讓緣由準備了一些小衣服,還有一些布料,我說要去冷宮,緣由也不再和以前一樣阻止我了。

    可是她眼裡還是帶著歎息,認為我這樣做沒有什麼好處吧。

    灼熱的日頭曬得汗淋淋而下,企圖穿透薄傘而將我烤曬著,四個宮女跟著我到了冷宮的門口,守著門的御林軍見是我馬上畢恭畢敬地讓人帶我進去找李妃。

    我轉眼看向那已經極是殘敗的竹局,意外地竟然發現那砍掉的竹林,又長出了一些新綠。

    「娘娘。」緣由叫回我的神思:「可以進去了。」

    冷宮種的樹較為多,倒真的是陰涼極了,冷宮四處散落的房子,一雙雙眼睛在看著我,又是哭又是叫著什麼。

    跟隨進來的公公狠狠地一瞪,聲音便又有些靜止了下來。

    宮女帶著我走進去,在很偏遠的地方,那在破落的房子前,李妃坐在樹下的石頭上正在做著繡工,那是很小的衣服,用的卻是有些舊的布料。

    「李鳳兒,婉儀娘娘來看你了。」宮女不客氣地直呼其名。

    她抬頭看著我,那時的威儀尊貴已經不再寫在臉上,極快地蒼老憔悴著要,頭髮凌亂沒有任何珠寶的裝飾,衣服甚是髒舊,可是她看著我的眼神,還是一樣的高傲。

    「還不行禮?」一邊的公公有些惡聲惡氣地叫。

    我看緣由一眼,緣由就聰明地將手中的東西放下,然後和幾個人一起退得遠遠的。

    不管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她李妃的心裡眼裡終究還是保持著貴家小姐的傲慢,鼻孔裡冷哼一聲,低頭咬斷針線。

    「我帶了些衣服來給你。」我輕聲地說著。

    她抬頭看我,似乎我做這樣的中很怪異一樣,突然挑眉笑起來:「雲知秋你真賤,明明是李家害得失去了孩子,你卻還來給我送東西。」

    她眼裡的嘲諷很濃,我輕歎地說:「我知道不是你,你看不起我,你壓根就沒有把我當成對手。」

    她有些訝然了,然後又大笑:「的確,你不配。可是我千料萬料,算死楊妃也算不到君心,最後的做皇后的人,竟然是路遙,我早就要想到太后不動聲色,可也不會讓李家獨大。」

    她說的我不懂,我有些憐憫地說:「生孩子的時候,如果有什麼需要,你讓宮女到觀月殿裡去讓人請御醫,我會吩咐她們的。」宮女要知道去觀月殿想來也不敢忽悠李妃的要求。

    她長聲大笑:「雲知秋,你究竟是笨,還是癡呢?」

    「我不是笨不是癡,我從來沒有恨你,你好生保重,我不會經常來打憂你的。」不是我恨她,是她恨我啊。

    我想的我直覺是那麼準,越發的讓我知道那事和李妃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轉過頭走,她卻在後面冷哼地說:「你真是可憐,可憐得到了極點,你居然還能樂在其中,呵呵。」

    我再走回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睨視著她:「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可憐,如今要可憐你的人,是我。」

    我不吭聲,不代表我真的可以憑由你欺負。

    她聽了我的話,笑得淚水都出來了:「你可憐我,哈哈,這真是一個很好的笑話,足以讓本妃笑一個夏天,一個秋天,一個冬天,哈哈。」

    我討厭她這樣的笑:「你就用你那高傲的心,再繼續高傲著,讓人看著你,卻是心裡多不屑於你,你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人了。」怎麼可以這樣狂肆地笑,笑得讓我心裡發慌發涼。

    她擦去臉上的淚水說:「把你的東西都拿開,本妃要誰可憐,也輪不到你這個身份低賤的人,你以為皇上是真的寵愛你嗎?哈哈,他不過是拿你當棋子罷了,我真的好笑啊,你一直就是一個笑話,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能懷孩子了。」

    她十分得意地看著我,甜甜地欣賞著我臉上呆愕地神色。

    心,在一瞬之間,跌到了冰河裡面,冷疼得讓我無法呼吸。

    我曾經也懷疑我能不能生孩子,那時隱約的懷疑很快就消除,皇上說我懷了胎,打消了我所有的疑問。

    懷第一個的時候,我總是吐,總是吃不下東西總是心煩意燥,可是接下來的,我卻沒有任何感覺。

    於是我命令自已,要好好地睡,好好地吃些到酸澀的東西,就是不吐,我說累的時候,他眼裡的那種冷淡笑,似是嘲諷一般。

    林洛水之間讓我不得不有些懷疑的話,都一一地浮了上來。

    他和夏君棠說,你真的會害死我的。

    我以為我那是傷得很重,無回天之力了,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不是小產。

    李妃說得沒有錯,而我,成了什麼?

    仿如大雪之天,那撲天蓋地的冰雪朝我鋪過來,將我覆蓋住,將最後的溫度都淹沒下去,一點一點地沉黑,身子搖晃了二下,差點沒有摔下去。

    我扶著樹稱住身子,指尖用力地掐進那樹裡去,為何沒有痛疼的感覺,是我在做夢,還是太不真實了,根本就是她胡說八道的一個笑話。

    「我說你可憐吧,哈哈。」她笑得狂肆:「本妃早就讓寧宮正給你喝了藥了,傻瓜,傻瓜,宮裡最傻的傻瓜,世上最傻的傻瓜。」她哈哈大笑得那麼得意,我就是一個大笑話擺在她的面前,我還傻傻地來看她,給她拿東西過來,可是我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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