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鎖鏈群島 第二十四節 沸騰的夜晚 文 / 閃爍
第二十四節沸騰的夜晚
第三特混艦隊大概在十點到達了瓜島東部海域，艦隊隨即轉向，按照預定航線從瓜島與馬基拉島之間的海峽穿過。這條海峽的最狹窄處大概只有20海里的樣子，美軍在兩座島嶼上都有雷達，主要是馬基拉島上的雷達一直在監視海峽的動靜。為了避開島上的雷達，艦隊盡量靠近瓜島航行。
十點半，艦隊的炊事兵開始把夜宵送到各個陣位上去。戰艦已經繞過了瓜島，並且再次轉向，向南航行。嚴師琪很知道自己手裡的實力，艦隊的雷達已經運轉了半個小時，正在搜索南面海域。可在四打六的情況下，勝算確實不大，就算有雷達，速度兩個優勢，在此情況下，艦隊也很難保證勝利。而要把雷達優勢發揮出來，就必須要保證交戰距離不能太近，要打得中敵人，卻不能被敵人打中。而這就要把速度優勢發揮出來，可要發揮速度優勢的話，就必須要把艦隊往南面靠得更近一點，這樣艦隊才有充足的轉圜空間。因此，嚴師琪把攔截線設在了瓜島南面大概30海里處，而他必須要在十一點之前趕到這裡，讓艦隊轉為戰鬥隊列。現在艦隊才在瓜島南面大概15海里處。
艦隊很快就進入了全速航行狀態，海面上的風浪減弱了很多，風暴對島嶼間的海峽影響都不是很大，島嶼起到了很大的屏蔽作用，而且風暴在向北移動，所羅門群島之間的海面並沒有太的的海浪。可天氣的影響仍然是很明顯的。氣旋將雲層吹向了外圍，這就導致所羅門群島上空陰雲密佈，雲層甚至低到了300米，雲層厚度近1500米。
「看來要下雨了。」嚴師琪朝幾乎就壓在頭頂上的烏雲看了一眼，戰艦上發出的微弱燈光讓周圍都灰濛濛的，顯得有點詭異。
「天氣預報是後天有雨，雲層大概在明天中午的時候開始減弱。」谷甄雲把天氣預報的消息都記了下來，「空氣的濕度很大，看來，得讓炮手注意一下，希望不風向不要有太大的變化。」
「讓參謀去安排吧。」嚴師琪很清楚炮戰會受到哪些因素的影響，「雷達的探測距離大概有多遠？」
「最多15海里，也許還不到這個距離，不過，用來指揮炮戰已經足夠了。」
「沒辦法達到20海里？」嚴師琪微微皺起了眉毛。
「至少在這種天氣下沒有可能。」谷甄雲聳了下肩膀，「要不，安排幾艘巡洋艦到前面去，這樣能把探測距離增大一點。」
嚴師琪沉思了一會，說道：「讓巡洋艦編隊前出五海里，但不要輕易的與敵人交手，驅逐艦還是留下，我們要盡量與美軍艦隊拉開距離。」
「這只能爭取，在這種環境下，沒辦法保證雷達能夠百分之百的發現目標。」
「盡量吧，還有，讓艦隊在十一點轉向，按照計劃進入戰鬥隊列。」嚴師琪看了參謀長一眼，「也許金凱德距離我們已經很近了，讓大家都做好準備吧，今天晚上，我們看看那幾艘美軍的戰列艦到底有多厲害。」
艦隊在十點五十五分左右到達了預定的攔截線，隨即轉向正西，四艘戰列艦按照順序排成了戰鬥隊列，驅逐艦留在了戰列艦編隊右後方大概五海里處。四艘重巡洋艦在艦隊右前側大概八海里處航行，另外四艘重巡洋艦則加速南下，它們將在戰列艦編隊南面大概五海里處執行警戒任務。這四支編隊的臨時代號為31戰列艦編隊，32驅逐艦編隊，33巡洋艦編隊與34巡洋艦編隊。這是嚴師琪在第三特混艦隊內部搞的編制，並不屬於海軍正規編製，主要的作用就是有利於指揮。
海面上的風浪正在減弱，金凱德指揮的第32特混艦隊也正在全速航行之中。金凱德已經下令讓雷達開機了，可糟糕的是，雷達的探測距離只有10海里出頭。現在艦隊正在靠近瓜島，按照金凱德的計劃一步步的前進著。
金凱德看了眼手錶，正好十一點，還差半個小時，艦隊就能靠近瓜島，然後藉著瓜島的掩護靠近敵艦隊，可問題是，至今仍然沒有發現唐帝國第三特混艦隊的蹤影。這也是好事吧，這至少證明唐帝國第三特混艦隊也多半沒有發現他們。
「將軍，還有18海里，半個小時後轉向。」
金凱德看了眼航海參謀，然後說道：「照計劃進行，轉向時，讓巡洋艦與驅逐艦都靠後，敵人很有可能已經在我們的東南面了，艦隊呈單列縱隊前進，注意搜索東南面的情況，做好交戰準備。」
艦隊裡的戰鬥警報聲響了起來，已經養足了精神的美國海軍官兵正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這個夜晚並不平靜，所有人都預感到，一場惡戰即將開始了。
魏東北指揮的西南特混艦隊此時還在新喬治亞海峽南面狂奔著，十點半的時候有一艘驅逐艦的鍋爐出了問題，被迫退出了編隊，單獨返回了布因錨泊地。現在艦隊裡有六艘巡洋艦，七艘驅逐艦，而艦隊距離瓜島大概還有80海里，而要到達瓜島西南面，至少需要三個半小時。也就是說，艦隊最快只能在兩點半到達。
「第三特混艦隊那邊有消息嗎？」魏東北顯得很急躁，十個小時裡，第三特混艦隊愣是沒有發回電報，他不知道嚴師琪到底想幹什麼。
「沒有，如果第三特混艦隊已經機動到了瓜島南部海域的話，艦隊裡的雷達肯定已經開啟了，可問題是，嚴師琪為什麼不發出電報？難道他認為自己還處於隱蔽狀態之中嗎？」
魏東北歎了口氣，對旁邊的參謀軍官說道：「算了吧，我們都不知道嚴師琪在想什麼，只能盡快趕過去，所不定，金凱德已經快要到瓜島了，而且他們都已經打了起來。」
「那他就更應該發出消息。」
魏東北苦笑著搖了搖頭，誰能知道嚴師琪在想什麼？他很想用一個月的津貼來賭嚴師琪在做什麼，也許，第三特混艦隊正在海面上閒逛，而根本就沒有與第32特混艦隊遭遇呢，那嚴師琪這次肯定要惹來大麻煩了。
瓜島附近海域，三支艦隊都在快速機動著，戰鬥一觸即發。對第三特混艦隊與第32特混艦隊來說，此時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第32特混艦隊，而不能被敵人打個措手不及。同樣的，第32特混艦隊在即將機動到位的時候，最擔心的也是被對手發現，如果第32特混艦隊首先暴露的話，那麼對手可以憑借雷達，以及火炮射程上的優勢迅速的打垮他們，不給其近距離交戰的機會。
十一點十八分，第三特混艦隊的33巡洋艦編隊機動到位，為了編隊最前列的「寒露」號上的雷達發現了一個明亮的「閃光點」。可戰艦上的雷達操作員將其判斷為瓜島上的**馬納休山反射回來的雷達波，並沒有引起重視。
**馬納休山是所羅門群島中最高的山脈，海拔2000餘米，而當時這個發射信號正好在「寒露」號朝向**馬納休山的方向上，之前第三特混艦隊在這一海域作戰的時候，雷達就經常把**馬納休山的反射信號判斷為了敵戰艦。當時，對海搜索雷達是二元坐標雷達，而且抗干擾能力極差，**馬納休山反射的雷達波將別的反射信號都掩蓋了，因此很難以判斷出朝向**馬納休山這個方向上有戰艦在活動。
金凱德的計策幾乎就要成功了，此時他指揮的六艘戰列艦確實就在33巡洋艦編隊與**馬納休山這條直線上。可金凱德忘記了一點，他把自己的巡洋艦與驅逐艦留在了後面，艦隊呈縱列前進，而當時第32特混艦隊有二十多艘戰艦，這二十多艘戰艦以20鏈的間隔距離航行的話，那麼整個編隊的長度達到了幾海里，那麼就總有一部分將無法躲在**馬納休山反射的信號之中。
十一點二十五分，向西北航行了大概三海里的「寒露」號上的雷達發現了兩個微弱的雷達發射信號，這次雷達操作員沒有再次將這兩個信號當作是**馬納休山反射回來的干擾波，因為這兩個信號太弱了，而且並不在戰艦與**馬納休山的連線上。這一發現立即就被報告了上去，可等到戰艦上的軍官趕來的時候，那兩個信號已經從雷達屏幕上消失了！
實際上，這就是第32特混艦隊最後面的兩艘驅逐艦，而這兩艘驅逐艦是在十一點二十八分跟著艦隊轉向的，僅僅只在「寒露」號上的雷達面前暴露了大概三分鐘而已。戰艦上的情報軍官當初還不是很相信，可想到之前「華盛頓快車」就經常利用島嶼的掩護避開雷達，悄悄接近瓜島，他也就不敢有多大意，在十一點三十一分的時候將這一消息發給了旗艦「廣州」號，此時，「廣州」號在31戰列艦編隊的最前面，距離「寒露」號大概8海里，仍然在朝著西面航行。
收到「寒露」號發來的電報，嚴師琪先是有點懷疑，畢竟與金凱德打了幾個月，嚴師琪還是很重視這個對手的，可接著他就不怎麼相信了。道理很簡單，金凱德以前是指揮輕巡洋艦與驅逐艦組成的「華盛頓快車」在增援瓜島，避開強大的第三特混艦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這次金凱德手裡足足有六艘戰列艦，那為什麼還要躲躲藏藏的呢？更重要的是，按照上午的發現，現在第32特混艦隊還應該在第三特混艦隊的南面，而不是在西北面，金凱德沒有可能出現在那個方向上。
沉思了一陣，嚴師琪就下令艦隊按照計劃轉向。艦隊在攔截線上是以直線航行的，而在向西航行了大概二十海里之後，現在應該向東航行了。艦隊轉向的命令在十一點四十三分下達。戰列艦編隊裡的四艘戰列艦迅速拉開了距離，各自單獨轉向，這樣一來「成都」號排在了最前面，而旗艦「廣州」號則排在了最後面。巡洋艦與驅逐艦編隊則在集體轉向。33巡洋艦編隊在四十五分收到命令，接著「寒露」號首先左轉彎，而跟在其後面的「霜降」號，「立冬」號，「小雪」號也都紛紛跟隨其轉向。
十一點五十四分，金凱德指揮的第32特混艦隊最前面的「北卡羅萊納」號戰列艦上的雷達發現了東南方向上的一個目標，可這個目標只在雷達屏幕上出現了不到十秒鐘，接著就消失了。戰艦上的雷達操作員將去判斷為一個巨大的海浪，而不是敵戰艦。實際上，這正是33巡洋艦編隊最後面的「小雪」號發射的雷達信號，而當時「小雪」號已經完成了轉向，正跟在「立冬」號的後面大概三海里處，加速向東航行，而且兩艦之間的距離為十一海里，因此「北卡羅萊納」號上的雷達僅僅只在最初的時候發現了這艘戰艦，接著距離拉開，目標從雷達屏幕上消失了。
「小雪」號的雷達在這個時候沒有開機，當時33巡洋艦編隊裡只有「寒露」號與「立冬」號上的雷達正在工作，而「霜降」號與「小雪」號上的雷達是關閉了的，這主要是因為雷達的穩定性還不夠好，而且兩部雷達已經足夠用了，留下兩艘巡洋艦上的雷達做備用，這樣如果正在使用的雷達出了問題，還不至於使艦隊喪失發現敵人的機會。正是這一點，「小雪」號沒有發現在其西北方向上大概十一海里處的「北卡羅萊納」號戰列艦，實際上，就算這時候「小雪」號上的雷達處於工作狀態，也不一定能夠發現美國艦隊。
此時，雙方都在向東航行，而且距離還在拉開。因為都沒有能夠發現對方，或者說是都沒有肯定雷達的發現，所以雙方錯過了第一次遭遇的機會。可這個夜晚絕不會平靜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