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章再世為人 文 / 金鷹
森特教授果然沒有吹牛，人造皮膚的逼真度已經達到十九，即便是傅小魚出汗的時候，也能透過人造皮膚散發出來。不過他的內層金屬膜眼瞼實在沒法偽裝，瞳孔的顏色倒可以用染色魔晶液來遮掩。
好在文森特教授有很多好友都是「魔技工業」專家，所以他又為傅小魚找來了一對「假眼睛」，戴在了真眼睛的上面。
這對假眼睛其實就是一種具有偽裝功能的魔晶眼鏡，它的最大功效，就是讓傅小魚在上課坐著睡覺的時候，還能讓老師認為他在瞪大眼睛聽課。
偽裝完畢以後，傅小魚便與葉凰一起，坐著葉麗絲的魔動轎車回到了秋葉公寓，此時距他中午被害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來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爸爸！卡叔叔！你們怎麼還在喝酒？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天亮還要工作呢！」葉麗絲一進門便看到葉天雄正和卡博格在飯廳喝酒，下酒菜只有一碟生花生米，於是便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是啊！原來妳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妳難道以為我這個做爸爸的，能在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與一個野獸年齡的小子一起徹夜不歸的情況下，還能安安穩穩的睡大覺嗎？我可不是妳們的繼父！」葉天雄冷眼看著跟在兩姐妹身後的傅小魚，對三人怪腔怪調的揶揄道。
葉凰聞言，不禁臉頰緋紅的爭辯道：「爸爸！你在說什麼啊！就算我們姐妹有那個心思。也不會跟這個死愛錢地窮小子在一起……哎呀！你沒看我的手臂受傷了嗎？是我放學的時候，騎機車摔傷了，恰好傅小魚看到了，於是我們就一起到姐姐的研究所治傷，順便就在那裡住了一夜。」
「哼！即便是這樣，難道妳們連打電話通知爸爸一聲的時間都沒有了？我又不是繼父！「葉天雄仍然不依不饒的埋怨道。
「對不起，爸爸，由於今天正好有一個重要的實驗，所以一直沒能抽出時間打電話通知你。請你不要生氣，下次我們會提前通知你的。」葉麗絲恭順的解釋道。
「你們不要聽這個老傢伙胡說，我們並不是喝了一夜，而是剛剛起來而已。昨天麗絲做地午飯很多，所以晚上我們兩個老傢伙也沒有餓到。他之所以生氣，是因為直到妳們進來，他才知道妳們沒有在樓上睡覺，所以心裡有點兒自責而已。」卡博格忽然在一旁笑著說道。
「你這個老傢伙。剛才不是明明說好不要插嘴的嗎？怎麼這會兒又……」
不待葉天雄牢騷下去，葉凰已經在那邊驚天動地的大喊道：「爸爸！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喝醉了？要不怎麼連三個大活人沒有回來都不知道？你忘了答應我和姐姐的誓約嗎？「
葉天雄聞言臉色大變，不禁摸著鼻子尷尬的說道：「這個……哈哈！剛才爸爸只是和你們開個玩笑而已，我怎麼會不瞭解自己的女兒呢！妳們都是自理能力超強的好姑娘，晚上一定是有正經事情耽擱了，根本不用我這個做爸爸的擔心……」
「咦！傅小子，是不是我眼花了，我記得你早上出去地時候。還是個黑人呢！怎麼現在就變成小白臉了？你趕緊過來讓我瞧瞧……」
葉氏姐妹聞言立時臉色大變，葉凰連忙將傅小魚推向樓梯間，也顧不得繼續盤問爸爸喝酒的問題。
「傅小魚為我受傷的事情已經一夜未睡了。今天他還要上學呢！有什麼問題明天再說吧！」說著她急忙推著傅小魚跑上了二樓。
葉麗絲見狀，也連忙躲進廚房裡，去為二老做早餐。
「昨夜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凰兒怎麼會突然維護起傅小子來了？……不好！她媽媽當年本來對我也是不假辭色的，可是自從那一夜意外過後，就對我百依百順起來。」
葉天雄在奇怪片刻後。忽然想起了什麼，不由臉色一變拍桌說道：「這個傅小子有那麼多雜誌，在學校肯定是個情場高手。凰兒雖然一向潔身自好，卻終究是未經人事的單純少女，說不定昨夜他們真的……」
「老傢伙，不要無聊了，既然你當年有過類似的經歷，為什麼還要擔心現在的年輕人呢？你那時候也不是什麼好鳥啊！不也照樣愛地凰兒媽媽死去活來嗎？」
「感情的事情還是讓年輕人自己去處理好了，我看真正需要擔心的反而是麗絲呢！看樣子她好像也對……呃！這酒好沖，我有點兒頭暈了，我先睡個回籠覺去，今天起來地實在太早了。」卡博格欲言又止的打住了話頭，晃晃悠悠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喂！你個老傢伙，有什麼話倒是說清楚啊！麗絲怎麼了？她有什麼好擔心的？」葉天雄莫名其妙的對著他地背影喊道。
「爸爸，你們是在說我嗎？這是羅宋湯，你趕緊趁熱喝了吧！以後不要再喝醉了，這次我們雙方都當做沒發生任何事情好不好？以後可不要再提起呦！」葉麗絲端著一碗熱湯，突然從廚房轉出來笑道。
葉天雄聞言先是一愣，稍後立即微笑著摸了摸女兒的秀髮說道：「好！我們就一言為定，昨天夜裡我們都在家睡的好好地，以後誰也不要提這夜發生的事了。」
葉麗絲做完早飯以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一進屋她就背靠房門，疲憊的坐在地上，緊緊閉上了雙眼。
「我該怎麼辦呢？以前以為凰兒很討厭他，所以沒有什麼顧慮，可是現在……算了，我還是做好姐姐該做的事情吧！這世界上的男人可是多的數不過來呢！」
躺下之後，她很快就睡著了。沒想到她又一次夢到了初次遇見傅小魚地情景。
那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一條偏僻的山路上，她的車剛從研究所出來不久就拋錨了。一夥開車經過的混混，怪笑著將她圍在中間，就要動手剝光她的衣服。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
兩腳就將那幾個醜惡之極的傢伙放倒在地。
之後他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向她要走了五百自由點「英雄救美」費，然後又幫她修好車。又要了二百自由點修車費，最後看也沒看她一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也許他根本不記得救過我吧？可是我卻記得他地眼神是那樣的閃亮動人！」她在夢裡幽幽的囈語道。
葉凰將傅小魚推到樓上後，不禁拍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好了，你也快點兒回去休息一會兒吧！今天還得上學呢！對了，你上學的時候，順便找我們的教導主任為我請個病假，就說我騎車摔傷了……算了，還是讓我姐姐去請假吧！要不那些長舌婦和長舌男又該有八卦可傳播了。」
傅小魚看著她那仍然緋紅的臉頰。想起她奮不顧身保護自己屍體的情景，又想到剛才她對葉爸爸說的話，不禁心緒萬千，難辨她地真實心意。
「那個……那個……妳當時救我的時候……呃！我是說妳平時對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是不是故意的？」他眼睛望著腳下的樓板，以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問道。
葉凰這時正在偷聽樓下的議論，根本沒有在意他地問話，聞言她心不在焉的回道。心思仍然放在了樓下的動靜上：「你說什麼？什麼故意地？你是說我嗎？」
「呃！沒什麼，我該回去睡覺了，妳也早點兒歇息吧！記得要用枕頭墊起受傷的胳膊。要不醒來會浮腫的。」他撓了撓頭，最終選擇了退縮，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斗室裡，緊緊關上了房門。
葉凰這才注意到他的異常，想到他剛才囑咐地話。她不禁用牙齒咬住嘴唇，失神的笑了笑：「這個死愛錢的小子，也會關心起人家來了。明天他該不會管我要養傷指導費吧？」
想到這裡，她也被自己地想法給逗笑了，於是她疲乏的撐了個懶腰，卻不小心觸動了傷臂的痛楚，立時呲牙咧嘴的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傅小魚對著鏡子審視了半個多小時，發現自己不僅皮膚白淨了不少，連身體也長高了十幾公分，原來他的身高不過一百七十公分多一點兒，現在已經明顯超過一米八了。
「這個變態的身體也不是沒有一點兒好處，除了顏色看上去嚇死人，其它方面都比原來的身體強的太多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像變扇子那樣，直接變出一把魔火槍來呢？」
他試探著去想像魔火槍的樣子，最後發現右手臂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看來還是不行啊！難道只能做簡單的變形嗎？」
他想像著將自己的手臂變長變粗，可是仍然沒有任何變化，無奈他又試著做一遍在實驗室裡的變化，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為什麼不能變了？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如果連這些能力都失去了，那自己真與人形鐵疙瘩沒什麼區別了。」
他懊喪的坐在地上，兩眼茫然的掃視了一圈凌亂的居室，最後停在一堆廣告宣傳單上，立時興奮的跳了起來。那些宣傳單本來是他要趁著放學時間，去街上派發的商業廣告，令他異常興奮的，是廣告上刊登的內容。
「八國旅行社新建五星級魔動豪華游輪，展開煉獄海探險七日游活動，屆時將在船上舉行第十屆八國魔技搏擊大賽，最高獎金一百萬自由點……」
這種黑市拳性質的賽事，在通省國是違法的，因為在豐厚獎金的背後，還存在著數目巨大的賭博盤口，以及充滿血腥的幕後操控。
但是在漢唐國、紀元國、中華國、洪荒國這些陰陽人界國家，這種賭博卻十分興盛，而且所押上的賭注也不僅僅是自由點，還有新型魔技、先進的魔動工業技術等等被許多國家保密的技術。
傅小魚感興趣地並不是去打黑市拳，而是背後數額龐大的賭博資金。在他看來，那些錢都是不義之財，應該用來救濟像他這樣急需用錢的窮苦人家。
他知道那個八國旅行社設在京都的分社，其實就是京都天虎幫的賭博盤口，像這種黑市拳賭博，都會在各國找一兩個強勢黑幫，合作開設賭博盤口。
天虎幫是京都第一黑道勢力，影響力遍及整個通省國的中部和東北部，是這些地區唯一開設的盤口。
那些宣傳單。就是他托黑道朋友攬來的活計，目標都是一些大公司的老闆，根本不會發給尋常百姓。
「現在自己地身體就是真正的鋼筋鐵骨啊！雖然失去了變形能力，卻不怕兵器和魔火彈的傷害。不如這幾天自己客串一次通天大盜，將那些賭博資金洗劫一空，然後自己留一部分，其它的捐給慈善機構。」
他越想越覺得可行，於是也不再睡覺。便找出一堆破衣服爛襪子，用剪刀和針線胡亂裁剪縫製了一下，造出一件樣式古怪的夜行服來。
總的說來，這件夜行服有點兒像做工粗劣的女式連體泳裝，也就是說除了襠部和胸部以外，其它地方都是暴露的。
他也知道這套衣服是無論如何不能在白天穿出去見人地，也不能就這麼穿在人造皮膚上。他的想法是在月黑風高的夜晚，直接套在金屬顏色的身體上。那樣看起來就像一個全身鎧甲的魔神，必定拉風之極。
「這個……看起來確實有點兒噁心！算了，還有幾天的時間。自己再想辦法改進一下設計吧！」
經過一番毫無成就的折騰，他發現上學的時間快到了，便將夜行衣塞進衣櫥裡，換了身休閒服走到樓下。
此時公寓裡地其它人似乎都去補充睡眠了，廚房的流理台上放著一個壓著紙條的飯盒。他走過去看了看，發現竟然是葉麗絲寫給他地。
「小魚，早飯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昨天到現在你一直沒有吃飯，想必一定餓壞了吧！時間匆忙，沒有什麼準備，隨便做了幾個火腿三明治，帶在路上吃吧！葉麗絲留言
「嗚嗚！還是麗絲姐姐對我好，要是能娶到她這樣的老婆，我就算再死一次也值得了。「
傅小魚死後重生，由衷的感到被心儀女孩關懷愛護的窩心，於是他忍不住眼含熱淚，拿起那個飯盒揣進了懷裡，貼在了胸口上。
由於他的書包和懸滑鞋都丟在了班級裡，所以今天他只能乖乖地坐上魔動公交車，享受一次平靜的上學之旅。
他選擇了最後排的位置，小心地打開飯盒，看到裡面整齊的擺放著三個火腿雞蛋三明治。這是他平時最愛吃的早餐，只要他來得及上學，葉麗絲都會做一份讓他吃。
「麗絲姐姐，謝謝妳的愛心早餐，我要開工了……嘔！怎麼回事？怎麼這麼難吃？連點兒鹹淡味道都沒有……不好！不會是我的舌頭……」他在吃了一口三明治後，立刻忍不住吐了出來，奇怪之餘，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於是他連忙對著公交車的玻璃窗，伸出舌頭看了看，發現顏色雖然很正常，卻光滑的異常恐怖。
「味蕾……味蕾不見了！完蛋了，那我以後無論吃什麼東西，豈不都沒有味道了？天哪！我的命為什麼這麼苦啊！如果連美食的香甜可口都感覺不出來，那我的後半生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呀！……呃！如果舌頭沒有了任何感覺，那麼我的下面……」
經過一番痛苦的捶胸頓足後，他忽然又想到了更可怕的不幸，於是他立即解開褲帶，卻在手臂深入一半的時候，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為這時候全公交車的人，都像看變態狂一樣恐怖的盯著他，原來他在味蕾消失的巨大打擊下，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所以情感表露的有點兒過分了。
「哈哈！……我……我看我還是在這裡下車吧！」這時候他只能提好褲子趕緊下了公交車。
步行以後他反而冷靜下來，這些變化其實他早就應該估計到，像他這樣一個本來已死的人，既然能重獲新生，擁有了金屬之軀，就不可能再像常人那樣享受生活了。
過去對他有意義的美食、愛情、享受什麼的，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應該做的，是對周圍關心愛護他的人負責，對鄉下重病的父親和上學的弟妹負責，對殺害他的仇人負責，所以這些感官上的損失完全沒必要去多想，他現在就要學會去如何放棄它們。
想到這裡，他重新從飯盒裡拿出火腿雞蛋三明治，然後一口口毫無感覺的咀嚼了一會兒，再硬生生的吞進肚子裡。
這期間他在腦海裡盡力想像著這些食物的本來味道，盡量用想像來彌補味蕾的功能。
吃著吃著他就有了新的發現，原來在他集中意念去回想三明治的味道時，他真的感到了一點點味道。不過味道並不是來自舌頭，而是來自鼻子。
這讓他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鼻子並沒有失去嗅覺，而五官的其它感覺也沒有失去，反而有了特別異常的銳化。
「可惜鼻子不能代替嘴巴咀嚼，看來以後自己只能用嗅和想像來享受美食了，不過也算不錯了。」
這些發現已經讓他感到很滿足了，可見人一旦降低了自己的需求標準，就會很容易獲得快樂的心情。
當他走到英傑高中的時候，本以為這次一定遲到了，沒想到學校門前站了一大堆學生，竟然都低著頭驚惶失措的等待著什麼。
他的到來立刻引起了其中幾名學生的注意，他們連忙向他打眼色，暗示他趕緊迴避。仔細一看，這幾個學生都是昨天花錢買報復的小子，不用猜他也知道，前面堵住大門的一定是不甘心被打，想要找那幾個學生報仇的豪傑了。
見狀，他冷冷一笑，心道：「你這個混蛋來的正好，省得我費事到處去找你。」
於是他大模大樣的推開擋路的學生，直接穿行到了學校的門口。
再看豪傑正領著十幾個京都暴力團的混混，堵在學校門口對進來的學生搜身檢查。
見到漂亮的女學生就佔些手腳便宜，見到兜裡有錢的立即據為己有，見到令他懷疑的男生便一頓拳打腳踢，然後逼問對方是不是參與了昨天中午花錢打他的行動。結果自然沒人敢承認，卻害的幾乎所有男生都要挨一頓痛毆。
「你們這些混混懂不懂法律，隨意搜身掠奪他人財物，就是搶劫犯罪，搶一個人就要蹲二年以上的大牢，你們現在搶了這麼多人，恐怕要把牢底坐穿了！」傅小魚不聲不響的走到一個正在數錢的混混身後說道。
「你***是哪個褲襠裡鑽出來的驢蛋，是不是皮癢想讓你爺爺我抽幾下……呃！媽……媽呀！老……老大……鬧鬼了……那小子的冤魂回來了……」小混混剛開口罵了一句，就驚駭莫明的發現了傅小魚的身份，恰巧這小子就是昨天抬屍體中的一位，所以受到的驚嚇幾乎險些讓他大小便失禁。
豪傑正在對一個身材矮小的男生發洩心中的憤恨，聞言頭也不回就送給這小子一個巴掌，接著他回頭剛想破口大罵，卻在見到傅小魚的身影時，立刻兩眼發直，渾身顫抖起來。
「你……你怎麼可能還……還活著，難道你是……鬼嗎？」他一邊語無倫次的顫聲問道，一邊將手移到了身後。
傅小魚擠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指了指地上的影子說道：「很不幸，我還活著，可能讓你失望，對此我只能表示遺憾。」
豪傑在將右手移到後腰的時候，身體立時停止了顫抖，只見他露出扭曲猙獰的笑容，忽然亮出一把警用魔火槍，指著傅小魚的腦袋狂笑道：「要讓我不遺憾很容易，就是你再給我死一次……」
說完，他「砰」的一聲扣動了扳機，向間隔幾步遠的傅小魚頭部射出了一顆魔火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