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第五十二節尋解謎團 文 / 傷痕難免
攻臨平，占平湖，一口氣連續三戰三捷，而十萬鐵甲軍因為戰爭傷亡也僅剩下五萬有餘。
當我站在平湖城牆上看著天邊殘陽時，幽影傳來了雨陽為替明帝擋箭身亡的噩耗。
這一刻，我才明白自己並不是單純的喜歡她，而是真正的愛上了這個癡情的女子，也就在這一刻，讓我又一次嘗到了心愛的女人永遠離去的痛苦。
人人都說，殺手是最無情的，殺手擁有著冷酷而堅定的意志，曾經被譽為殺手界第一人的我，更應該如此。可是，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殺手內心的更深處，擁有著比平常人強烈百倍的情感。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腦海裡究竟還在想些什麼，完全麻木的身體從近約十米高的城牆上一躍而下，雙腳以勝過奔馬的速度向杭州跑去。
雨陽的遺體在燕家眾人及兩千全身縞素的御林軍護送下回到杭州，隨她遺體一同來的，還有一道明帝下給我的聖旨。
「……封武功公燕若水為武威王，王妃趙雨陽賜謚天儀；賜黃金鑭一把，持鑭如朕親臨，權可上打君皇下監百官，遇事可先斬後奏，上殿見君不拜；賜免死金牌三塊，丹書鐵卷；賜王府一座，黃金萬兩，明珠三箱……」
雨陽的死帶給我無比的悲痛同時，也帶給我無上的權勢，明帝似乎為了讓這位從小疼愛自己的皇姐能安心長眠，除了不能讓的皇位，其他能有的權力都給了我，就連原先杭州城的皇宮，也賜給我當了王府。
空中細雨迷霧，正午的太陽在陰霾空中散發著近似慘淡的月色光芒。
雨陽的遺體停放在王府的永樂宮裡，這裡原是她生母尚貴妃的寢宮，二十多年前在這寢宮裡出生的小女孩，此時卻已長眠不醒。
早在雨陽亡故後便病倒的燕嫣然，卻仍然堅持坐在這裡，看著靜立在雨陽遺體前一動不動的我，她不知道如何開口勸慰，因為血淚已經掩埋了她的所有語言。
「陶姐姐，花姐姐，你們看到了嗎？上天為何要這般薄待於他，這一切究竟是什麼？就算他前輩子做錯了什麼，難道一次與心愛之人的生離死別還不夠償還所有的孽債嗎？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傷害他……」鸞兒癡癡地站在一座偏殿裡，抬頭看著遠方的御花園，心裡一陣陣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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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您吃一口好嗎？」申詩佳捧著一碗不知道熱了第幾遍的稀粥，輕輕地傍在我身旁說道，「舅媽說，允許您為她傷心幾天，但要您不要陷在這份傷痛裡，您要是再這般不吃不喝的，舅媽在天之靈會很傷心的，娘親也會更傷心的。」
雖然與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但一見便極其投緣的外甥女，一雙尚還紅腫的大眼睛，寫滿了擔憂的看著我。
「詩佳，你們也都沒有吃飯吧，你去叫流雲準備一下飯菜，大家一起吃。」我略帶愛憐地看著這懂事的小女孩，接過她手中一直端著的稀粥。
已經靜站了一整天的我突然開口說話，倒讓申詩佳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呆立當場。
「怎麼了？小丫頭，還不快去？」我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輕輕地在她的小臉蛋上捏了一把。
「好啊好啊，詩佳早餓了，我這就去告訴流雲阿姨。」詩佳猛地回過神來，興奮地跑了出去。
雨陽，謝謝你給了我這份真摯的感情，我知道你心裡除了燕若水之外最疼的就是你那位弟弟，雖然我和他仇深似海，但我答應你，不再向他尋仇，我相信美姬在天之靈也會同意我的做法，我在心裡默默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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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草木清新，百花爭奇鬥妍的一番奇觀，不由令我滿生感慨。原來地球的自然環境是可以這般的漂亮，都是人類自己在發展中不顧生態平衡，戰爭與現代化科技發展的肆意破壞，留下了滿目瘡傷。
這是我遠遠接近飄緲谷時的第一想法。鄭婉晴與上官清音兩人以雨陽生前好友的身份參加了她的葬禮，之後我便把手頭上的事情稍作安排，帶著鸞兒一起隨她們兩人前來這裡，為了一解困惑了我近二十年的疑團。
「晴兒，是少門主來了嗎？」
一座柳木造的小屋裡，蒼老的聲音遠遠傳來。
「回師傅話，是少門主攜天靈子前輩的孫女鸞兒姑娘一起來了。」鄭婉晴回話時的樣子十分恭敬，看來屋裡這位老人不僅僅只是鄭婉晴的師傅，在自然門中的身份也十分尊崇。
「裡邊早已傳過話來，你們姐妹直接帶少門主進去好了。」
鄭婉晴和小官清音兩人對著小屋恭敬地施了一行，而後就帶著我和鸞兒朝另一邊行去，走了大概幾百米後，進入一個長約百米的天然山洞，出山洞口轉了兩個彎，眼前出現的又是另一番令人吃驚的景象。
四周頂上環繞著的雲霧可以肯定我們所在的是一處大山谷裡，眼前是一片青綠的田地和一排排整齊的農舍，男女老少面帶笑容的忙碌著各自手中的農活，空氣中充滿了一份自然的和諧。
谷中諸人對於我們的到來似乎並不感到驚訝，各自仍然做著自己手頭上的事情，只是偶爾有人經過我們身旁時，會微笑著向上官清音和鄭婉晴兩人點頭致意。
當一座小莊院出現在眼前時，我的心沒來由的狂跳起來，這裡面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強烈地吸引著我，腦海裡馬上浮現出阿姨那美貌慈祥的面容，我甚至管不住自己的雙腳，拋下她們三人飛馳向前。
於鸞兒臉上出現的驚訝所不同的是，上官清音與鄭婉晴兩人相視一眼後，臉上都顯出了一份欣慰的笑意。
我可以對天發誓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但熟悉的感覺卻越來越濃，進了小院後，我居然輕車熟路般地繞到了右首後進，舉步走進了一間小小的靜室。
「阿姨！」
我的心猛地一陣抽痛，雙膝迫不及待的和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就這般跪著，一步步地移向前面這副與真人一般高大的畫像。
那翊翊如生的畫中人，正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撫育我成長，教會我一切，和我沒有半點血緣卻勝似親生母親的阿姨。
「阿姨，冰兒不乖，這次遠離一定令您擔心了，阿姨，您知道嗎？我總算遇到了一個真心喜歡我的女子，可是……，可是冰兒無能，居然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差了那麼幾步，美姬她……美姬她就這樣狠心的離開了我，還有無艷，雨陽，她們都離開了我，是我無能，沒有能力保護她們，阿姨，您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冰兒太讓您感到失望了？阿姨，您為什麼從來都捨不得責罵冰兒，就算是冰兒任性地害您失去了生命，您也沒有一絲責備，阿姨，冰兒真的好想您，我多麼希望一切都能重來，該死的笨老天，為什麼讓我回到這麼遠的過去，如果只是輪迴十年，十五年，讓冰兒重新回到您的懷裡，哪怕……，哪怕只是那麼短暫的一分鐘、一秒鐘，冰兒也會感到開心……」
「傻孩子，生老病死，生死輪迴，是塵世間最自然的規律，生即是死，死亦是生，你又何必那般執著呢？」一直處於失神自言自語的我，耳旁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歎息，隨之輕輕傳來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
如果不是這個聲音裡多了一份滄桑的低沉，如果不是這張臉上多了一份歲月的成熟，如果不是我親手將她的骨灰撒入大海，我一定會堅信出現在我身側的這位老婦人，就是多年來最最疼我愛我的阿姨。
「你叫冰兒對吧？如果老身猜的沒錯，你應該姓紫。」老婦人似乎察覺到了我心裡的那份驚訝，臉上露出幾乎和阿姨一模一樣的微笑，「因為老身也姓紫，這個世上也只有我們家族才會有紫姓。」
「不要感到奇怪，老身猜想你一定是三月初三出生，在四歲那年親生父母死於一場劫難，你的左腳心有一顆紅痣。」老婦人盤半蹲在我面前，看著我繼續平緩的說道。
我的眼睛越睜越大，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事實，我不知道這位初次見面的老婦人為什麼會知道那麼多。
「因為天生九陰絕脈的關係，你打小便體質虛弱，每月月圓之夜的子時前後，必會全身冰寒四肢僵硬，告訴我，是不是這樣？」
老婦人平靜中夾帶的一絲激動隨著她的話語越來越重，最後問「是不是這樣」時，居然無法克制自己，雙手緊緊地抓上了我的肩膀。
而我，居然對她的行為沒感到一絲的不妥，並且不由自主的乖乖點頭。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皇天不負有心人啊！只是，只是難為了我那苦命的丫頭……」老婦人似是再也控制不住她內心的那份感情，居然在我這樣一個外人面前老淚縱橫，喃喃自語。
「婆婆，您別太傷心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嘴裡會冒出這麼一句安慰的話語來，甚至忍不住伸手輕輕地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這一切，都彷彿那樣的自然。
「苦命的好孩子，其實你應該叫我姥姥。」老婦人慢慢止住了自己的悲傷，雙手握住了我為她拭淚的右手，「姥姥知道你心裡有許多疑團，先聽姥姥給你講一個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