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卷第六十節軍中立狀 文 / 傷痕難免
「小師哥，你這般匆匆忙忙的是去哪兒呀？」華書晴一身假小子的打扮，剛進杭州城便見到了自己的一名同門師兄易惠安正低頭匆忙趕路，忙上前攔住相詢。
「哦，原來是華師妹呀，近來可好？」易惠安見是同門的華書晴師妹，忙笑著答了一聲。
「小師哥，聽說你已經被門主選至手下效力，小妹還沒來得及道賀呢，既然今兒個趕巧碰上，咱們去喝兩盅去。」華書晴大方地笑道，說話間就伸手去拉易盅安。
「小師妹，這，為兄我實在是有要緊事，下回，下回吧！」易惠安知道自己這師妹是個出了名的假小子，不過當著大街之上男女有別，臉上也不好意思地紅了一下，一邊避開華書晴伸來之手，一邊推辭著。
「再急的事也得讓人吃飯吧，這都響午了，走走走，今兒個由小妹作東！」華書晴見易惠安很焦急的樣子，更加相信自己心裡的猜測，繼續開口纏著他。
「下回吧，為兄實在是有緊急軍務在身，要耽擱時間了那可是砍腦袋的事。」易惠安苦笑了一聲，既不想得罪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師妹，可自己不敢說出自己的事情，畢竟隨便洩露軍事機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得了吧，還不就是要出兵攻打長興呀，瞧師兄緊張的。」華書晴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易惠安臉上的表懷，見他眼裡露出一份被猜中心事的驚訝神色，便知道自己的話蒙中了。
「啊，小師妹，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呀？」易惠安心裡感到十分震驚，這可是高度的軍事機密，他們這些弩騎兵也都是之前讓他們作準備時才知道的，華書晴怎麼會知道的這般清楚。
「我當然會知道呀，小妹我現在可是代表父親在打理自然門中的事宜呢，快和我詳細說說。」華書晴笑著說道。
「這……，恐怕不太好吧，我們將軍下過嚴令要對外人保密的。」易惠安猶豫著說道。
「原來師兄拿我當外人呀，算了，你就當書晴沒問過。」華書晴小嘴一噘，故作生氣地說道。
「為兄不是這個意思，這個……，小師妹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千萬記得要替我保密，洩露軍情的事可大可小。」華書晴本就是個美人兒，這一假裝生氣更顯得楚楚動人，易惠安哪禁受得住她這一喜一怒的，心裡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華書晴的父親是門中的重要人物，告訴她也沒關係。
「嗯，我不會出去瞎說害師兄的。」華書晴見這愣頭師兄終於上鉤，忙點頭應承下來。
「是這樣的。」易惠安開口說話時不放心的左右環視了一番，示意華書晴行去一個角落裡，「門主有意拿下長興、廣德兩城，今天上頭交待下來要我們做好長途奔襲準備，今天夜裡就要出發。」
「哦，原來是這樣呀。」華書晴點了點頭，眼裡時而閃過幾絲異芒，不知在想些什麼。
「為兄聽說門主原來的意思是要同時拿下長興、廣德、昌化三城的，葉將軍考慮到眼下無統兵之將，所以只能先取兩城。」易惠安心想反正開口了，索性就全都說了，這樣或許還能多討些這位可人般的小師妹歡心。
「謝謝師兄，對了，師兄不是趕時間嗎？那小妹先不打擾了，下回有時間再請師兄吃飯。」華書晴黛眉輕舒，滿臉興奮的向易惠安道了聲謝，便急急轉身離去，只留下易惠安一臉癡呆地望著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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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外面有人送來一份請柬，說一定要親自交到您的手上。」柳風廷輕鬆地靠在一張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管事進來遞給他一份請柬。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柳風廷伸手接過請柬，朝管事揮了揮手，後者立即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華國忠？這塊臭石頭為何會請老夫過府？」柳風廷打開請柬一看，不由得眉頭緊皺，下柬的居然是朝中有名的「硬石頭」諫議大夫華國忠，兩人雖然同朝為官多年，但從無交情，而且雙方一向政見不和，這會兒他居然主動請自己過府小聚，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文章呢？
柳風廷明白現下可是最敏感的時候，自己雖然把握住時機沒有在楚慕發動叛亂時跟著進行，但畢竟之前與楚家秘密交往的事朝中上下有許多人都看在眼裡，現在皇位易主，掌權的攝政王又是個不好惹的傢伙，所以他自新君登基後便一直托病在家，盡量低調處事。
「來人，去叫二少爺和表小姐來這裡。」柳風廷放下請柬，雙手輕輕地揉上了自己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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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延的臉陰的比暴雨天還要沉，嚇得廳內的親衛們喘氣都盡量放低聲音，而惹他不快的華書晴正低頭站在下首，小心翼翼地偷看著上面這位將軍，坐在兩側的天犬和天牛兩人也都一聲不吭，整個議事廳的氣氛像頭頂蓋了一塊烏雲般沉悶壓抑。
造成這樣一幕的便是低頭站在下首的華書晴，聽聞缺少將領攻打昌化城，居然跑去葉延面前自告奮勇的要求領兵去攻打昌化城。葉延雖然震驚於一個女孩子敢提出這個大膽的要求，但更令他感到震驚的是想不到軍隊的紀律這般些，如此重要的作戰計劃居然就這麼洩露出去了，看來先前忽略了軍紀的管理，這件事如果不從嚴懲處，以後整頓紀律的說法更無從談起。
「稟將軍，易惠安已經帶到！」兩名親衛押著易惠安走了上來。
「屬下易惠安見過三位將軍。」易惠安見三位將軍都在，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不過看到華書晴也垂頭站在一旁時，心裡暗道一聲糟糕，知道肯定是自己洩露軍情的事被將軍們查到了。
「易惠安，你可知罪？」葉延沉聲喝問道。
「屬下知罪，軍情洩露是屬下主動說與華姑娘聽的，並不關她的事，請將軍處罰屬下。」易惠安為人倒也光棍，知道是賴不掉了，不但爽快承認，還主動洗脫華書晴的罪責。
「不，是我從易師兄的口中套的軍情，要罰就罰我。」華書晴也噗通一聲跪拜在地，抬頭對著葉延說道，漲得通紅的秀臉上眼光顯現著一份堅毅。
「華姑娘，你並非軍中之人，此事我已傳訊給王爺，如何處罰你是自然門內之事，你且起來吧。」葉延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的神色，和氣的對華書晴說道，而後又轉首對易惠安說道，「你既已加入軍隊，當知道軍紀遵守軍紀，洩露軍情該當何罪你自己應該清楚。」
「屬下明白，洩露軍情者罪當斬首，屬下死而無憾，煩勞將軍轉上門主，易惠安愧對自然門，忘將軍恩准我自裁。」易惠安也算是條漢子，聲色不動的大聲回答著葉延的話，說罷話提起右掌朝自己天靈蓋拍去。
「不要！」華書晴飛起一腳踢在易惠安的右手腕脈上，後者右手立即無力垂下。「葉將軍，請先寄下易師兄這條命，書晴願意立下軍令狀，如若我拿不下昌化城，我與易師兄任由將軍懲處，要殺要剮我都願意。」
葉延見華書晴說的如此堅決，心裡也有些委決不下，不懲處易惠安吧，以後軍紀難以嚴明，更何況華書晴實力如何他也並不瞭解，萬一拿不下昌化城反而起了打草驚蛇的作用。不過如果冒這個險，華書晴真能拿下昌化城，那對於爭取整場戰爭的主動權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況且現今天火手下缺少的就是人才，若因此得一名大將，更是一件幸事，心裡猶豫不決下，眼光詢向了天牛和天犬兩人。
其實華書晴也算是運氣好，葉延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腦袋裡沒有重男輕女的觀念，反而認同女強人的存在，若是換一個將軍，說不定不但不答應她的話，還會在考慮可能會洩露軍情的原因下，直接將她也關了起來。
天犬和天牛當然知道葉延考慮整場戰役的情況，心裡有些委決不下，他們兩人同樣也考慮著利與弊，仔細掂量著。
「葉將軍，小雨覺得這位姑娘說得挺有道理的。」突然響起的聲音吸引了廳中諸人，定睛看去，是樸雨扶著大腹便便的墨菊走了進來。
由於我擔心墨菊的身體，樸雨在給明帝看病後的第二天我便命人送她回杭州，適才陪墨菊去了靈隱寺進香，這會兒剛進來聽到華書晴的話，樸雨便忍不住開口幫她說了一句。
「原來是三小姐來了！」樸雨是和我在一起的女人中身份最特殊的一個，處於我勢力權力中心的要人都知道樸雨是我親口應承成年了要娶為妻子的女孩，也就是他們未來的主母，而一直以來對外她都是我妹妹的身份，穩重的葉延與天犬、天牛等人看到樸雨時也都不因為她年齡小而看輕她，反而總是依足了規矩，按著一直以來的習慣稱呼她為三小姐。
「墨菊見過公公，見過兩位將軍！」墨菊進門後，見廳上除了葉延還有天犬與天牛兩人，忙上前見禮，不過她挺著大肚子也只能輕輕地福了福。
「少夫人客氣了。」天牛與天犬兩人起身回了一禮，樸雨便扶著墨菊在一旁坐下。
華書晴自然樸雨出聲進門開始，便一直不住打量著她，心裡面感到十分納悶，眼前這個小女孩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居然敢在將軍議事的話題裡插上一句，而且廳上的三位將軍都對她恭敬有禮，看來今天能不能得遂所願希望全在這小女孩的身上了。
「我聽鸞兒姐提過，能不能控制西北一線，攔住秦國與胡人軍隊，奪取三城至關重要，無論花什麼代價也要盡快拿下，雖然眼下讓這位姑娘帶兵出征有些冒險，然而小雨認為利大於弊，與其攻打兩城時會打草驚蛇，不如再讓華姑娘去試一試，若能成，則乃天大幸事，就算不成，也不會多出一份壞結果來，樸雨不太懂戰事，還望三位將軍斟酌。」樸雨是人小鬼精，分析事情起來條理清晰，最難得的是說話總保持著一份商量的口氣，謙遜異常。
「不過就算答應華姑娘之要求，然而適應偷襲的人手也一時無處可找。」葉延與天犬、天牛三人互視一眼，略微沉吟後說道。
「公公，當年思凌曾訓練了一批死士，稱為秘戰，後經大伯挑選後留下了二百人留在兒媳那裡充當護院，現今兒媳身旁一直有彩虹衛保護，這些人或許能派上用場。」墨菊想了一下後道。
「哦，既然王爺親自挑選過留下的人，應能適合這次任務。」葉延聽聞是天火挑選過的人，知道做刺殺任務肯定沒什麼問題，畢竟天火曾經是有著殺手之王的美譽的，更何況這些人既然是思凌親手訓練的，肯定是他們特警專用的那種訓練方法，深懂這種訓練方法的葉延十分清楚訓練出來的戰鬥力。
「華姑娘，你可要想清楚，軍中無戲言，一旦你立下軍令狀後，便再也無法反悔，如若失敗，葉延勢必按軍法從事。」葉延轉首看向華書晴，一臉嚴肅地說道。
「書晴明白，請將軍放心，書晴但有一口氣在，定將拿下昌化城。」華書晴昴首對著葉延，豪情滿滿地說道。
「這位姐姐，若你能拿下昌化城，小雨定會在王爺和鸞兒姐姐面前舉薦你。」樸雨笑著說道。
「書晴多謝三小姐成全。」華書晴看著樸雨的眼裡都溢出眼珠來，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感激，或許兩者皆有。
「來人，拿筆墨紙硯來！」葉延洪亮的聲音在議事廳裡不斷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