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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第六十一節連取三城 文 / 傷痕難免

    天犬負責攻打的是三城裡離杭州最近的長興城。

    連夜策馬急行,於第二天的傍晚到達了長興城外五里地的一片低矮山丘中天犬看著緊閉著的城門,腦袋開始急速轉動起來。

    長興距離平湖與杭州兩城都近,自哈克薩蘭兵敗於蕭陽關下後,留守長興城的三千蒙兵便人心惶惶地整日緊閉城門,不准城中居民進出。

    強行攻打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當初的預定計劃是潛入城時執行暗殺,可長興城連城門也不開,這個計劃也只能成為空談,眼下究竟用什麼方法才能順利地拿下長興城呢?當天犬的眼睛在城的四周來回掃了幾遍後,腦海裡突然閃現出一個奇特的取城方法。

    「現下我軍需要一人出來扮為細作前往長興城,且要讓蒙軍發現並被其抓獲,所以此行兇多吉少,本將軍希望能自願出來一人執行此任務。」天犬說話的聲音雖然冰冷,但說著叫人自動去送死的話,特別是面對著自己的屬下,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稟將軍,屬下願意去!」

    「將軍,我去。」

    「不,讓我去!」

    天犬的聲音剛落,所以弩騎兵居然都自告奮勇的喊了起來,彷彿是爭著去得好處而不是去送死一般,看得天犬心裡一熱。

    「都不要吵了!」一個大漢帶著一聲大喊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稟將軍,屬下乃第二隊隊長,請容許屬下執行這個任務。」

    「將軍,屬下弩騎營第三編隊隊監趙年願意執行這個任務。」又一個身材細小的人站了出來。

    「趙隊監,您就別和我爭了,將軍,請讓我去吧。」先長出來的那名隊長見趙年出來爭先,著急地爭辯著。

    「你們兩人都說一下自己的優勢,本將軍再決定誰最適合去。」天犬見兩人都如此忠心,實在不忍選一個而留給另一人遺憾,便只好讓他們先行辯比一番。

    「將軍,趙隊監成婚才一年多,家中尚有老母幼子,樂天我從小是個孤兒,且尚未成婚,隻身來去了無牽掛,還望將軍成全。」那名隊長搶著先說了下兩人的情況。

    「好,本將軍可以讓你去,但你要切記,你並非孤身一人,在這裡的都是你的好兄弟,大家都希望你活著回來,記住,除非不得已,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天犬的話聲雖然冰冷,但聽在眾將士的心裡感到一陣陣地暖心,趙年轉身與樂天緊緊地擁抱了一下便轉身回至隊伍裡。

    天犬將樂天帶至一旁,詳細地交待了他此行的任務及目的後,樂天脫下弩騎兵特有的一身裝備,一身輕裝在天犬的注視下策馬向長興城行去。

    「長興城的東、南、西三面都是低山丘及稀樹林,呆會兒大伙分成三隊,分別藏身在這三面,每人折細樹枝一把紮在馬尾上,而後策馬來回奔跑,邊運足功力發出吶喊聲,且記聲音要由輕到重,慢慢地遞增上來,聽上去要有由遠到近的聲勢。」

    天犬一直遠遠地看著樂天的身影,直到他被城中的蒙軍出來抓走,這才轉身召集眾人,告訴大家此番作戰的計劃。

    「牙將大人,屬下剛才巡邏時抓來一名宋軍細作。」長興城的城守府裡,城裡最高的蒙軍指揮官,牙將安海達兒正在聽著蒙軍巡邏兵帶回來的消息。

    「什麼?宋軍有細作在這裡出現,問出什麼話來沒?」安海達兒只是一名小小的牙將,平時裡便是個膽小如鼠的傢伙,從他未發生戰爭便整天緊閉城門就可知曉,細作是軍隊放在前方活動的探子,既然出現了細作就等於大宋的軍隊馬上要過來攻打長興了,膽小的他更是覺得一陣心驚。

    「那名漢奴嘴巴十分硬,屬下拿刀在他身上劃了十幾道才逼得他開口,宋軍派兵騎兵兩萬、步兵三萬前來攻打長興城,先頭兵馬已距城十餘里。」

    「什麼,已距城十餘里了!」安海達兒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邊慌忙的去拿佩刀盔甲,一邊焦急地對這名蒙兵喊道,「快去城上看看動靜。」

    「將軍!不好了,城外東、南、西三面發現大量兵馬,看樣子是想包圍這裡。」安海達兒腳沒邁出門口,便見一蒙兵氣喘喘地跑過來稟報,臉上一片驚容。

    「快,傳令下去,全體從北門撤離!」安海達兒聽到稟報後腦袋裡再也不去考慮其他問題,催著這名士兵去召集人馬從北門逃離長興,自己更是迫不及待地帶著幾十名近衛先行策馬向北門奔去。

    城裡的蒙兵聽聞主將已經先行策馬從北門逃離了,頓時亂成了一團,一個個手忙腳亂的帶上些值錢的東西上馬奔逃,當然,他們還不忘順手在老百姓手裡搶砸一番,一時間弄得整個城雞飛狗跳。

    「啟稟將軍,長興城頭的蒙兵全數撤下,城裡一片喧吵,不知發生什麼事。」一名被天犬派出去探查消息的弩騎兵回來稟報。

    「這些王八蛋還真他媽的膽小呀,還真讓老子給嚇跑了。」天犬陰陰地露嘴一笑,「召集所有人繞城而過直奔北門,一起打落水狗。」

    蒙兵個個還在慶幸順利從北門逃出時,一波箭雨從天而陣,強勁的穿透力使許多蒙兵連人帶馬被貫穿而過,有些則被弩箭帶落馬下牢牢釘在地上,本就驚嚇未過的蒙兵見後面風塵飛揚,許多騎兵追趕而來,更是嚇破了膽,只知道拚命的策馬狂奔,甚至恨不得胯下戰馬能飛起來。

    遠遠逃離在前的安海達兒聽聞後方的士兵遭遇追擊,更是丟下那些士兵拼了命的策馬狂奔,主將的舉動讓蒙兵僅存的一絲士氣消失貽盡。跑得動跑得快的拚命跑,跑不動了的自動丟棄武器滾馬跪伏,祈求得饒一命。可惜他們美好的願望根本無法實現,追擊時天犬便已經下了不留一人絕殺令,丟盔棄甲只是加速了他們的死亡。

    至天犬帶兵回到長興城時,三千蒙兵守軍僅逃走二百餘騎,其餘二千七百多人全被射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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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大人下柬來請,恐怕不會只是為了請老夫品茶吧?」柳風廷見華國忠一直品著茶不吭聲,便決定先入為主,直截了當地問道。

    「相爺莫急,下官此番請相爺過府,實是有件東西想請相爺鑒賞。」華國忠笑著放下手中的茶盅,從懷裡掏出一枚精緻的金印,雙手捧著遞給柳風廷。

    從入手的沉重勁便可知道此印章乃純金鑄就,狀如姆指般大小的金印背上雕著雙龍戲珠,龍的模樣栩栩如生,印章上刻著的是「景興風華」四個字。

    「這是……」柳風廷光看到印章的外形時臉上便已開始變色,再仔細一看上面刻著的字樣後,雙手竟不自然的顫抖,連鼻息也變得沉重起來。

    「相爺乃三朝重臣,想必不曾忘卻此物吧?」華國忠看到柳風廷臉上凝重而略帶緊張的表情,淡淡地笑道。

    「如若老夫沒記錯,此乃前朝太子徽代執朝政時,景帝特意命人為太子刻制的金印。」柳風廷從口中吐出這句話來時似是異常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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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越來越近的廣德城,天牛的心情逐漸不安起來,思緒仿若被風吹亂的枝葉,飄蕩不定。

    二十五年前,一個新的生命在這座城裡誕生,在他成長的歷程裡,家族仇恨成了他的全部,十年沙漠非人生活,讓他的身體變得強壯,讓他的心變的硬如鋼鐵,不過這一切就在他遇見了那個人之後全都改變,就是那個人,粉碎了一直以來視為生存目標的仇恨,也是那個人,讓他真正明白了武學中的修心意境,也是那個人,給他鋪上一條叱吒風雲的大道。這麼多年了,他甚至都忘了家這個詞,不知道他們現在都過的怎麼樣。

    「稟將軍,距廣德城僅餘三里路程。」

    一名負責前方探路的弩騎兵稟報聲,將天牛的思緒從遙遠的空間拉了回來。

    「留兩個編組在此看守戰馬,其餘人改扮成平民模樣,分批夾在進出城的百姓中混進城裡,等待我的命令。」天牛深吸了一口氣,借此來清醒一下自己的頭腦,而後迅速下達命令,自己也將惹眼的武器獨腳銅人交給身旁的弩騎兵,開始動手喬裝。

    記憶中街道兩旁禿禿的小槐樹已經長得枝高葉茂,再也看不到少年時常擺街旁的那些小吃,昔日熱鬧的街面也顯得異常冷清。轉過兩個彎,一座紅磚綠瓦的大院躍然入目,破舊不堪的橫匾上,「陳府」兩字尚依稀可辨。

    天牛不知道自己的手舉起又放下重複了多少次,敲門聲終於在這扇油漆剝落的大門上響了起來。

    「誰呀?」蒼老的聲音隨著慢慢打開的門縫裡傳了出來,一名獨臂的老人在門後探出身來。

    「大伯,您老人家還好嗎?」天牛強按著跪地嚎哭的心情,緊緊地把住老人的獨臂,熱淚奪眶而出。

    「你是……你是東遙?遙兒!」獨臂老人睜開有些昏花的雙眼,仔細地盯著天牛看了一會兒後,激動地叫喚出來。

    「是我,我回來了。」陳東遙「噗通」一聲跪拜在地,任由淚水在臉上無聲的流淌著。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起來,快起來,進去見見你娘,這麼多年了,她天天上盼著你回來。」老人忙用不住顫抖著的獨臂去扶天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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