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卷 第十五節求死保生 文 / 傷痕難免
華夏帝國澤天二年七月二十二夜。
華夏澤天皇帝率銀星衛百人偷襲誓節渡燕軍營寨,先行刺殺了領軍大將阿嚴朗木,胡兵不戰自亂,澤天皇帝奮起神勇,率銀星衛奮起誅殺,胡兵心寒之下向十字鋪大軍所在逃竄。
西圖呼北得報誓節渡營寨被襲,命兒子西圖霸、西圖宏各率一萬兵馬前去救援,卻在半路上遭受了華夏國兩千重騎兵的衝殺,兩萬人馬拚殺出圍逃回的不到四分之一,西圖霸被華夏國澤天皇帝斬殺。
當夜,華夏國烈日軍團分兵三路,從界牌、柏墊、蘆村三處佯攻廣德城,奉路駐守楊灘與郎溪的燕軍大將西圖決、端木真金倆人不知是計,各自率兵來援,被事先埋伏在柏墊與流洞橋的華夏國大軍一陣圍殺,端木真金被華夏國大將華書晴斬於馬下,西圖決先是被華夏軍大將金源所傷,後於亂軍之中被流矢所殺,兩路燕軍大敗潰逃。
鎮守廣德城的燕軍先鋒大將裡阿然聞報兩路大軍中埋危及,情急之下分兵兩路出城救援,半路上遭到華夏國飛鷹軍團弩騎兵數次襲擊,死傷慘重之下,掉頭回轉廣德城,卻發現城已被華夏軍趁虛攻佔,只得一路衝殺逃回十字鋪大軍,未料半路又遇上返回的華夏國重騎兵,裡阿然被華夏軍大將陳東遙連人帶馬斃於當場,胡兵死傷慘重,生逃回去者不足十分之一。
此役,自夜裡子時開始一直到次日已時才結束戰鬥,華夏軍以連環妙計大獲全勝,燕國二十萬大軍戰後不到八萬之數。
兵敗如山倒,西圖呼北見大軍死傷慘重,又失犄角扼守之勢,不得已整軍退守宣州,並上表朝廷自求處責。
於此同時,佔據了豐城的華夏軍狂獅軍團在大將東方恨的率領下,攻克獅橋,佔了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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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慢慢睜開眼來時,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無比的臉。
鸞兒蒼白的臉上寫滿擔憂,哭泣後的雙眼紅腫似桃,尚未擦乾的殘淚猶掛眼角。
「陛下,陛下醒了!陛下醒了!」尚在黯然傷心的鸞兒突然看到我睜開眼睛,立即欣喜的歡呼起來。
「鸞兒,我這是怎麼啦!」搖了搖還有些錯覺的腦袋,我的聲音還有些虛弱。
記得那天夜裡,鄭婉晴為我挨了一槍後,我抱著她一路瘋狂屠殺,不知道殺了多久,似乎一名將軍模樣的人騎馬到了我面前,然後我大吼一聲飛身而起,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便再也想不起來了。
「陛下,嚇煞鸞兒了。」鸞兒握住我伸去的手貼在她臉上,心有餘悸的「埋怨」了一聲,「那夜陛下大展神勇,以一人之威殺得數千胡兵潰不成軍,西圖呼北命二子各率一萬兵馬來援,大兒子西圖霸遇上陛下,被陛下砍斷戰馬前蹄,扯住跌落馬來的西圖霸又腿,生生將他撕成兩半,眾胡兵驚於陛下神威,皆棄甲逃竄,陛下因真心消耗過度,而昏迷於當場,被岑婷等一眾銀星衛送回,已有三日。」
原來我已經昏迷了三天,怪不得鸞兒如此的傷心擔憂,想像她這三天來的擔憂,心裡一陣不捨,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的同時,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對了,我記得婉晴那夜替我受了一槍,傷勢怎麼樣了?」想起那夜的事,忙向鸞兒詢問。
「陛下,婉晴傷勢無妨,未能護得陛下周全,乞請陛下降罪嚴懲。」我的話聲剛落,鸞兒身後傳來了鄭婉晴因過度勞累而略帶沙啞的聲音,語氣更帶著一份感激之意,她未曾想到我清醒後問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她的傷勢。
「婉晴替陛下受那一槍時,因用力右撞,帶著那槍斜向肩外側行去,是以未曾穿入胸腑,實乃大幸,後又有陛下及時替其封穴止血,傷勢並無大礙,身上所受的其餘十數處金創亦在皮肉,彩虹衛已快馬送來小雨配製的金創藥,數日後傷勢可愈,且愈後不會留下疤痕,陛下但請放心。」一旁的鸞兒詳細地向我解釋了一番。
「讓你這般受苦實乃朕之罪過,婉晴自是有功無過,今身上傷勢未癒,下去歇息吧!」我聽聞傷勢不礙事,且又不會留下疤痕,心裡也寬慰不少,遂命她回去休息。
「現下戰勢如何?」剩下兩個人後,我起身半靠在床,溫柔地將鸞兒擁入懷中,輕聲問道。
「西圖呼北退守宣州,燕國朝中眾臣怨言頗多,胡人宰相能普爾曲素與西圖呼北不和,借此戰大力攻訐西圖呼北,燕主有意相護,又恐眾怒難平,朝勢處於極其微妙之中。」鸞兒依在我懷中,輕輕閉上又目,柔聲將燕國當前形勢講述給我聽。
「此戰實非西圖呼北無能之罪,一是陛下神勇先寒敵心,以一人之力殺得胡兵四散而逃,且又馬前撕將大顯神勇,胡人援軍未戰便因之嚇退;再則陛下所創重甲騎兵,連人帶馬置於鐵甲之中,渾身上下刀槍箭矢皆不能傷,二丈長矛衝殺之勢,非人力所能擋,西圖呼北未料及我軍有如此之兵,故爾大敗;三是廣德守將裡阿然過於急燥,若其死守廣德,燕軍整軍反撲之下,我軍無城堅守勢必難敵,介時只得全軍退守界牌關,難再圖進;此番得勝,實乃陛下神勇、蒼天庇佑。」鸞兒分析著全場戰役的得失,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為對手的失敗而感惋惜。
宣州城裡的西圖呼北若是能聽到這番話,估計會淚涕俱下、大呼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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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帝國澤天二年七月二十四,後宋撫軍大將軍、征西元帥朱捨輝舉兵十五萬出分水關,攻取鷹潭、廣豐兩城;休整三日後,又親率十萬大軍取了臨川,由於贛地大多兵力被西圖呼北抽調去組建大軍應付華夏國了,實力空虛之下,朱捨輝大軍勢如破竹,至八月初五,連續攻佔了贛州、吉安、樂平諸誠,燕國所佔贛地大部皆被宋所收回。
朱捨輝休整完畢後,於八月初八,集大軍二十萬攻佔景德鎮,而後屯兵浮梁,虎視燕國所佔皖地諸城。
燕國兵馬大元帥西圖呼北被華夏兵力牽制在宣州一帶進退無門,眼看著一份份緊急戰報而有心無力,心頭煩燥不已。
看著一座座城池被宋軍收回,面對國中眾臣越來越激烈的指責聲,燕主端木黑澤終於還是下旨懲處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西圖呼北,削去西圖呼北兵權和官爵,責令其立即回京候審,並降旨將其全家收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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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奏陛下,西圖呼北命人送來戰書一封。」
「西圖呼北突然發昏了?居然會約朕會集大軍決戰一場?」接過戰書看了一眼後,有些奇怪地將手中的戰書遞給鸞兒。
「此事定有內情,莫不是……」鸞兒看了戰書後,話正說到一半,便被鄭婉晴的聲音打斷。
「陛下,幽影有最新情報傳來。」
「想不到西圖呼北盡忠一世的,就是這麼一個皇帝。」幽影送來情報,稱燕主降旨將西圖呼北全家收監,並削去其一切兵權、官爵,責令其回京受審,令我不免替西圖呼北感到不值。
「西圖呼北此番約戰,定存求死之心,以保其全家上下性命,將者若不能馬革裹屍而喪於獄,豈不哀哉,陛下,何不慈悲一場,成全西圖呼北。」我知道,鸞兒這番話是出於真心,畢竟看到一個好的將帥卻淹滅在政治陰謀裡,確實有些可惜。
我輕輕地給了鸞兒一個讚賞的微笑,命鄭婉晴遞過硃筆,在上面批了「兩日之後,正午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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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可是華夏帝國澤天皇帝陛下?」
兩軍嚴陣以待,西圖呼北單騎出陣,高聲向我所立之處問道。
「正是,西圖元帥,以汝之能,天下能匹敵者屈指可數,可歎將為文訐,實乃悲事。」我的聲音雖然平淡,但在內力的催發下,全場清晰可聞。
「承蒙陛下謬讚,西圖不過一介武夫,得吾主知遇之恩,敢不以死相報。」西圖呼北聽得出我並不是以勝者的姿態故意說反話刺激他,相反的,他清楚地感覺到了我心裡對他的一份敬意與同情,「前番連環之計,乃西圖平生所輸第一仗,亦為最慘一敗,不知陛下可否告之出於何人之意,西圖但求一拜尊容,並無他意。」
西圖呼北自統兵以來從未敗過,這一次被鸞兒的連環計算中,非但是敗了,而且還是敗的一塌糊塗,甚至敗得賠進去了全家的性命。
「此計出於朕之淑貴妃。」我指了指身旁的鸞兒,淡然言道。
「妾之饒勝,實乃天所庇佑。」鸞兒當然能夠明白西圖呼北的心情,話帶謙遜地應了一聲。
「以陛下之勇,娘娘之智,堪稱絕配,試問天下何人能敵,恐不日之後,中原儘是華夏風采。」西圖呼北看來真的是已經看透了生死,看透了一切,說起話來也毫無顧忌,「陛下可願賜西圖一戰否?」
「好,朕定遂汝所願!」我大聲應道,一旁的鄭婉晴早明我的心意,將我的戰馬與銀戟送到面前。
「請陛下賜教!」西圖呼北一緊手中盤龍金棍,座下黑馬風馳一般直向我衝來,一股肅殺之氣隨之迎風撲面。
我知道西圖呼北表面上說的客客氣氣的,但他手下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留情,相反,聽聞了我的實力的他,出招都是生平最為得意的拿手招法,意欲置我於死地。
我敬他是一位難得一見的將帥之才,更惜他遭受排擠只能以戰死沙場來換取一家大小的平安,雙馬兩迎三個來回,我讓了他三招。
「讓朕送你一程吧!」雙馬再次交錯時,我突然躍離自己的馬匹於半空中,銀戟泛起一層刺目的光芒,刺向西圖呼北的腦後。
西圖呼北征戰一生,經歷大小戰事數以萬計,從未見過有將會捨棄戰馬凌空來攻,雖微錯愕,但還是極快凝聚心神,盤龍棍斜上一挑,敲在我銀戟的月牙側,避開了這一殺招。
我的身體藉著這一震之力又再次向上衝起,待力盡之時身體一個翻轉,成頭下腳上之勢俯射直下,銀戟幻化成肉眼幾不可視的團狀銀光,在西圖呼北頭頂吞吐不定。
「來得好!」西圖呼北雙目中神光連閃,我超呼想像的武技令他感到一陣興奮,盤龍棍一個急旋迎了上來,撞入我製造的光團之中。
西圖呼北突感手上盤龍棍一輕,心裡暗道不好,如若真是兩把急舞的兵器相撞,應該是重力層生,這份感覺分明是我已經事先撤手換招了,而他竟未能及時看清。
「元帥好走!」我說的這四個字,猶如來自地獄的催魂曲,在西圖呼北耳畔輕聲迴繞,我下墜的身影突然幻化成幾十個重疊不定的虛影,在他四周揮舞銀戟。
「多謝陛下!」西圖呼北的盤龍金棍突然棍幕散盡,輕輕地閉上了雙目,兩滴清淚隨著他慢慢後倒的身影向前方飄飛。
銀戟的戟尖只在西圖呼北的喉結上輕輕地點了一下,表面上看他全身毫無傷勢,實際咽間軟骨皆已被我內力透入震碎,這是我留給他的最體面的死法。
虛影突然散去,兩軍陣中都清晰的看到了最後的結果,我接著西圖呼北翻身墜下的屍身,輕輕地放躺在地,舉戟一禮後,策馬回轉本陣。
天空不知何時變得一片陰霾,西圖呼北的騎的黑馬不住地在他臉上來回嗅著,突然間人立而起,仰首一聲長嘶。
豆大的雨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