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零八章你，還活著 文 / ※哭泣※
鏡湖之上突然出現這般動靜，換做是誰的目光被吸引過去一部分，都只能算是稀鬆平常，即便長期修煉心境的苦行者，也無法保證在短時間內能夠回過神來，這一切變化的中心可是那棵被苦行者尊為起源之樹的菩提，或許沒有菩提樹，雅利安很有可能還是一個十分普通的遊牧人，不過這也並非絕對，若是沒有雅利安，或許菩提永遠只是一棵生長在荒蕪下的參天大樹而已。
此時此刻，在這種獨特的吸引力面前，或許最為淡定的僅僅炙一人，實際上他的震驚還要在這之前，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卻連自己身處何地都不知道，或許是好笑，或許是好運，至少到這會還沒一個准。
「這又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間什麼都沒有了？」隨著束縛散去，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空難，畢竟發生在他身上的變化最為明顯，而且修為上也相對高些，重獲自由的感覺可謂是通體舒暢。
在空難做出反應之後，先是黑衣人一行被壓制了片刻的默契如洪水猛獸湧現。
「那是什麼東西？這些死光頭什麼時候又多出這種手段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這跟計劃也差太多了吧！這不是完全亂套了嗎？」
「這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那些探查情報的傢伙難不成都是吃乾飯的嗎？」
……
輪迴福地方面雖然你稍微慢了一拍，但也不是很久，只是語氣上比之黑衣人要來的和善。
「菩提樹？」
「那是！菩……提……」
「這就是菩提樹原本的面貌嗎？」
……
「難道剛才我一直都身處鏡湖當中？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最後做出反應的方才是表現上最為淡定的炙，只可惜在這份淡定持續沒多久後，原本被不知道什麼力量托至半空中的身體便開始成下落趨勢，那一刻，朱雀的力量自然沒有停緩便湧動起來，可是朱雀羽翼尚未展現之際，一種飽含生命力的綠意稍稍領先一步便將炙托住，或許是感受到這份力量的寧靜，朱雀的躁動便戛然而止。
先不說這份綠意的目的，單單展現出的速度就不可謂不快，以炙和朱雀的聯繫，施展朱雀羽翼本就是瞬發，可是這一切偏偏就發生在一個瞬間之內，如果非要用快來形容的話，那也只能是快得離譜，若這一切來自內部，也就是說必然還存在著某種能夠比朱雀更加親近炙的力量，要是真的發現了那種力量，或許炙已經得到某個想要的答案了，若這一切來自外部，那麼這樣的存在又該是何方神聖，或許只存在於傳說當中，或許在傳說當中也尋覓不到，畢竟以如今炙的能耐還無法估計出那種速度的級別。
這一刻無論有多少猜測又或是滯留，該發生的事情總歸是要發生，隨著菩提樹以這等姿態立於鏡湖之上時，疑惑也好，欣喜也罷，沒有誰能預測下一刻還會發生些什麼。
在任何人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沙沙」聲突然響徹整個鏡湖，那種節奏既緩慢又柔和，似乎在每一個人的心底描繪著一幕十分寧靜的畫面，而且其中的內容都不盡相同，都是一個白鬚白髮的老人在無比通透之下欣然一笑。
「剛剛這是什麼？那白鬚白髮之人究竟是誰？為什麼他的面容會讓我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最先反應過來的依舊是空難，只是自言自語並不會被其他人聽到。
繼空難之後，黑衣人一行的表現都極為一致，那就是如同沉淪幻境一般，表現出來的完全和能夠看到的無法對應起來。
「好舒坦，這種日子真是愜意！」
「好通透的感覺啊，要是能夠一直這樣就好了……」
「太舒服了，這才是人生啊……」
……
相比黑衣人一行，輪迴福地方面則如同頓悟一般，那是一種心如明鏡的狀態，原本就敞開的心扉在這一刻變得越發堅定。
「感悟空冥，豁達無盡」。
「靜……」
「平和安逸」。
不管其他人有何種感悟，炙卻明顯不同，雖然同樣見到了那個畫面，但是炙更多的時候都在思考一個問題，因為畫面當中的那個白鬚白髮老人和眼下位於樹桿之上的老人在身形上至少有著九成九的相似度，除了臉部被劈落的頭髮暫時擋住，另外就是雙手水平張開，從其他方面來看，還真找不到有什麼不同的地方。
「剛剛那個畫面當中的前輩難道是……」炙的確疑惑，卻不失恭敬，雖然眼前這個老人的姿態有些僵硬，但是炙並沒有貿然上前做些什麼，因為他能立於半空，還要多虧腳下那抹綠意，他可不知道這抹綠意究竟是誰賜予，又會在何時散去，就算毫無畏懼，可是能夠避免的麻煩還是盡量避免的好，無故生事並不是炙的性格，更何況這是一個極有可能和自己身上的秘密掛鉤的機會，哪有說放棄就放棄的。
無論每個人的內心變化如何迅速，都無法追趕菩提樹的舉動，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功夫，菩提樹上所有枝葉開始搖擺起來，揮動的速度和搖擺的幅度上倒是沒體現出什麼，可是之前那種「沙沙」聲開始疊加而來，若是將之前比作獨唱，那麼眼下就無疑是大合唱，而且其中每一個聲部都恰到好處，無論是節奏還是旋律，不能稱之為動聽卻又不得不為之吸引，彷彿世間萬物的魅力都及不上那些零散的片段。
隨著菩提樹開始搖擺，變化的當然不只是其本身，整個鏡湖的水面開始泛動出疊嶂的波紋，那種本不應該形成的層次感卻在這一刻為鏡湖的寧靜帶去一種歡快的節奏，似乎之前太過於死板，才需要這種活潑的融入。
「不對！這個人我一定是在哪裡見過！究竟是誰？又究竟是在哪裡？」空難依舊不為周邊環境所動，只是繼續著他認為該去思考的東西，這一次來到輪迴福地，已經讓那些被他自己封閉的記憶十分坦然的出現，就算有什麼辦法可以將這一切壓制下去，也絕對不是現在就能夠做到的。
「前輩，您可以聽到晚輩說話嗎？」在空難滿是疑惑同時，炙又何嘗不是，無非兩人疑惑的出發點不同罷了。
在炙發問有些時間後，根本就沒有得到一絲答案，發生改變的只是那種不存在於現實當中的感覺。
在菩提樹引發這般之後動靜，鏡湖週遭就開始逐漸成安靜的態勢，即便最初階段還有些提問的，可越到後頭，各種屬於喧囂下的俗世之音，都憑空消失，哪怕是每個人的心中都不再有絲毫的停留。
這一天本該是屬於福地平淡之中最為隆重的一天，可是不止一次的變化，卻讓這份隆重直接上升了不知道幾個檔次，或許是變化超出了可以承受的範圍，這一切就足夠讓人飄忽不定，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之前做過些什麼，現在正在做著什麼，接下去又會做什麼，各種複雜卻融入簡單，簡單又深陷複雜，沒有任何解釋，也不需要任何解釋，答案可有可無，但在這種情況下，勢必只有一個。
在所有人都無法給出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時，黑夜直接將一切遮蔽，沒有星月的光輝，只剩淡淡的朦朧，稀疏間飄過幾絲淡漠的烏雲，並且有種依戀不捨的感覺，隨著烏雲幾度增加，一場可以被預示的大雨即將來臨，只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誰能夠去注意到這一切的變化，鏡湖還是曾經的鏡湖，只是鏡湖之上的人卻一次次發生改變，而這一次還多出了一些可以算是不速之客卻又並非不速之客的存在。
或許真的是不經念叨，當烏雲交匯一處，連著幾道閃光劃過天際，彷彿數條巨蟒在雲間舞動，那種扭擺的力道既帶著剛猛也不乏柔美，只是尚未舞動幾下，連著又是幾道悶雷落地，便帶動著空氣震顫的力量，開始迎來些許稀疏的雨滴，然而當每一個人伸手去接的時候，雨滴早已無法分辨，只因為後續出現的是一種強而有力的沖刷。
沒有任何提示，沒有任何停頓，這場瓢潑大雨直接以洗淨鉛華的柔弱為後續做好準備。
「來的真是太及時了！正需要這個！」
「好舒坦，之前是內在的安逸，這一次連外在的都有了！這個感覺實在是太不可以思議了！」
「太爽了！」
……
黑衣人一行感受了雨水的衝擊，便將之前的美全部聯繫到一處。
「善……」
「空……」
「忘……」
……
輪迴福地方面則是各自念叨，哪怕表現上並不是很好分辨，卻也足夠搶眼。
一切的一切沒有任何停息，終於讓那份寧靜帶向**，在越下越大之際，樹桿之上的老人從僵硬的狀態下開始微微變動起來，原本將臉遮住的長髮也隨之向兩旁緩緩展開，即便眼下只是露出少許，可鏡湖之上還是有一個人無法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那便是空難，只聽到他的口中帶著些許顫動地念叨著：「你，還活著？」